第24節(jié)
姜涼蟬忍不住懟回去:“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嗎?你連自己喜歡什么人都沒數(shù)?!?/br> 你堂堂一個男主,劇情線都快過去了,還連白月光都認(rèn)不出來,你脖子上面就頂著腦袋了? 頂著個棒槌吧? 姜涼蟬也不知道誰給她的勇氣,身為十八線女配,竟然敢跟男主在旁無他人的馬車?yán)锕履泄雅で槿枇R。 但她確實很委屈。 她自己這頭的婚約都顧不上解決,一大早遇見畫扇和別人看戲,就著急忙慌的跑回來,是為了誰? 她把自己所有的銀兩銀票全都帶在身上了,是圖什么? 不就是想給他找回場子,追回畫扇嗎? 明知道沈放不會配合,她甚至今天在馬車上一遍遍的都謀劃過了,一會去了琿春樓首先怎么然后怎么樣,生怕有一點閃失。 最好的方案當(dāng)然是為畫扇贖身。 但是姜涼蟬打聽了一下,贖身流程很久,時間很長。 她可以用沈放的名義幫畫扇贖身,但是這個時間如果太久,畫扇跟別人生情了,那就什么都來不及了。 所以,贖身之外,她還準(zhǔn)備了備用應(yīng)急方案。 她知道今天那個追求者溫柔真誠,生怕沈放這狗男人溫柔不過人家,只能先下狠手,先去青樓宣誓主權(quán),敲山震虎。 細節(jié)她甚至都想過了,她扮做沈放的婢女,一去就幫沈放烘托身價,還得幫他四處花錢。 為了一次性直接出效果,她甚至想到包下整個青樓當(dāng)日的花費,用這錢算作畫扇的彩頭。 只有這樣,才能快速把沈放包裝成神秘貴氣巨富,讓他的名頭傳出來,好讓其他追求者在這樣的追求者面前自動卻步。 青樓就是這樣的,又殘酷又現(xiàn)實又□□裸,一切真情實愛,都要用放在銀兩里稱量。 為此,她掏出了自己全部的積蓄,還準(zhǔn)備拐帶上姜云庭的全部積蓄,如果實在不夠,就讓姜云庭再找去其他地方找點,大不了回去兩個人一起挨打。 不止如此,姜涼蟬替他考慮的十分周到。 敲山震虎只能針對畫扇的其他追求者。 畫扇既然跟沈放認(rèn)識,大概也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并不是什么巨富。 但是沒關(guān)系,畫扇是沈放的白月光,不會嫌棄他窮的,只要能用感情感化她。 她上午巴巴的跑去買禮物,就是為了這個。 她都設(shè)計好了,她在琿春樓一擲千金之后,肯定就能刷臉進后廚了,到時候她讓廚師給專門做幾道點心,把今日買的這幾個鐲子耳墜簪子包進去。 等到沈放和畫扇吃飯的時候,讓畫扇就像在蛋糕里面吃到戒指那樣,在點心端上來的時候,從里面吃到這些禮物。 畫扇肯定沒有見過這些套路。 沈放要深情沒深情要嘴甜不嘴甜,沒關(guān)系。到時候畫扇肯定又感動又驚喜,被這感動蒙蔽了雙眼之后,沈放只要稍微發(fā)揮一下,就能在畫扇心里留下深深的感動。 一個窮小子,雖然自己不介意他窮,但是這么窮還舍得這樣為自己花錢,這不是真愛是什么? 這不就妥了嗎? 這中間,需要這個狗男人主動做什么嗎? 白月光是他命中注定的白月光,但衣服是她幫忙找,錢是她幫忙花,禮物是她幫忙挑,攻略是她幫忙想。 她都幫他做到這個份上了,又花錢,又費力,為的是什么? 還不是因為沈放這個狗男人不爭氣嗎?! 結(jié)果他倒還沖她發(fā)上火了? 姜涼蟬穿進來這么久,驚慌過害怕過,還是頭一次這么委屈。 她抹了抹眼角不爭氣的水珠,把頭甩到一邊去,也不想理沈放了。 反而是沈放先跟她說話了。 他敏銳的抓住剛才姜涼蟬生氣之下脫口而出的那句話,隱約覺得自己應(yīng)該找到了癥結(jié)的核心。 沈放問:“你一直在說我喜歡畫扇?為什么?” 姜涼蟬不想跟他說話,扭過臉去對著馬車壁。 沈放破天荒的有耐心,嘆了口氣,耐心地說:“我不知道你到底哪里來的錯覺,畫扇……” 他不愿意對別人交代自己的事,但看著姜涼蟬用蔫蔫的后腦勺對著他,他沒法不說:“畫扇早年救過我一命,我自然也好生對她,但我與她之間,也僅此而已?!?/br> 姜涼蟬煩的想撓墻。 這屆男主怎么回事啊! 你不愛上白月光,你去愛誰啊? 她想好不理他的,還是氣得蹦出了一句話:“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沒毛病?!?/br> 沈放聽著她甕聲甕氣的說話,反而心里松了一口氣。 緊接著,他忽然又發(fā)現(xiàn),她的聲音有點沙啞,是哭了嗎? 他有點無措。 她無緣無故的怎么就哭了呢? 就因為推測錯了他喜歡的人? 還是因為他說她頭上頂著塊姜? 那他該怎么辦? 難道還道歉嗎? 對不起,你脖子上沒有姜,是這樣嗎? 沈放第二次感受到絕望的滋味。 第一次是在等少女逛店的時候。 女人,你的名字叫使人絕望。 大概是來自沈放的絕望氣息蔓延到了整個馬車,姜涼蟬偷偷的回頭看了一眼。 然后,她的視線驚疑不定的落在他的肩膀上。 沈放悄悄觀察她。 她鼻頭有點紅,眼眶也有點紅,確實是哭過了。 好在現(xiàn)在沒有哭了,眼睛瞪得圓圓的,正在瞪著自己。 沈放偷偷地松了一口氣。 姜涼蟬含混的說了句什么。 沈放沒聽清,小心的問:“你說什么?” 姜涼蟬傾身上來,細白的手指掀開他的披風(fēng),在他肩膀上按了幾下。 她的氣息今天第二次離他這么近。 沈放一口氣剛剛屏住,不自在的想要推開她,她就已經(jīng)自己退回去了。 姜涼蟬不能置信的指著他的肩膀,這次聲音提高了好幾度:“你把我弟弟的衣服撐壞了?” 沈放:…… 姜涼蟬一瞬間又崩潰了:“你為什么這么不讓人省心?” 沈放低頭看那個比針尖大一點的針眼縫,很懷疑這根本就是縫制的時候漏了一針。 但是他也不敢在姜涼蟬氣頭上再反駁她,只能說:“我回頭讓人找匹這個布料,重新給他做一身更好的。這一身我穿過了,也不好再給他了?!?/br> 姜涼蟬圓圓的眼睛瞪著他:“你做衣服干什么,你哪里有錢?” 沈放:…… 也沒那么窮,其實還是有點錢的。 這個針尖大的針眼,就像在姜涼蟬憋了半天的怒氣上戳了一個針眼,她積攢的那股氣順著針眼咕嘟咕嘟往外冒。 她亂七八糟的開始抱怨。 姜涼蟬:“衣服我給你的,你亂花什么錢?” 沈放:“……昂?!?/br> 姜涼蟬:“我不知道你沒錢嗎?要不然我還幫你買定情信物?” 沈放:…… 這四個字他真的不太愿意聽。 但是此刻他無法反駁。 要不然迎面就是一個不講理。 沈放忍氣吞聲的忍下了這句抱怨。 姜涼蟬卻還是沒放過他:“我買了你還要罵我。” 沈放:…… 要忍。 姜涼蟬:“那家的首飾那么貴,我自己都沒舍得買呢?!?/br> 沈放:…… 他試探的問:“你今天有沒有看中的?” 姜涼蟬:“你閉嘴。” 沈放:…… 姜涼蟬:“你就是討厭?!?/br> 沈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