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精彩。 看來楚青身邊還有故事呢。 姜涼蟬努力了一下,才不顯得表情那么八卦,問道:“楚青和宋心蕊一起去?” 夏意還當她生氣了,不過這事兒她和春心也生氣了一下午了,覺得小姐生氣更無可厚非。 她努力地安慰她:“小姐,您別生氣,那宋心蕊不過就是跟楚少爺認識的早,又都在一個詩社,還是同門師兄妹,楚少爺也就是因為這個,才高看她幾分。論身份,您首府嫡小姐的身份,比她一個縣主也不差。論相貌,她也不過是清淡罷了,雖然被吹捧成了美人,其實哪里有您好看。您放心,楚少爺雖然現(xiàn)在暫時被迷了眼,但以后終歸會知道您的好的。” 媽呀。 聽明白了。 她的未婚夫,有一個身份高貴、高潔優(yōu)雅、能跟自己談詩論詞的志趣相投的青梅竹馬,而且估計長得不差,可能還有美人的名氣。姜涼蟬自己上趕著喜歡身份還不如自己高的楚青,自己在楚青心里的定位估計也是官方指定未婚妻而已,他估計更看重這個青梅竹馬?;蛘咦鞒鲆桓睂ψ约簻厝岬淖藨B(tài),其實跟青梅竹馬更親密。 姜涼蟬自己估計也不是瞎子,看得出來。所以每次楚青跟宋心蕊一起,她就氣得收個面首,或者跟面首一起,妄圖這樣就能讓楚青幡然悔悟,在醋意中愛上自己。 ……這狗逼劇本,她拒絕接受。 第18章 三個人說著話,就到了段融小公子住的客棧。 她之前安排著過來保護段融主仆二人的那個府兵就等在客棧樓下,看到姜涼蟬過來,趕緊上來迎著。 府兵把一個大盒子呈給姜涼蟬:“這是段小公子今天中午交給我的,讓我在樓下等您,您來了就交給您?!?/br> 身后的春心上來接過去,這東西還挺沉。 姜涼蟬有點納悶:“他不是等著跟我告別嗎?他自己給我不就行了,為什么還得交給你?” 府兵也不懂:“他好像早上是想親手交給您的,不過沒等到您來,中午就給我了,說讓我務必保護好?!?/br> 行吧,姜涼蟬率先往客棧里面走:“先上去看看吧。” 房間里亂得一塌糊涂。 就像遭受過一番浩劫一樣,到處都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地上一層層的紙七零八落,上面踩著不少凌亂的腳印。 房間里空無一人,段融和秀兒都不見了。 姜涼蟬驚愕的扭頭問府兵:“這是怎么回事?” 府兵也張大了嘴,他中午下樓之前,這里還不是這樣,那個時候段融二人也還在。 他趕緊交代自己知道的部分:“昨兒晚上,好像三更半夜的時候,就有人進來過。我們二人聽到動靜,就趕緊過來這邊房間看。” 姜涼蟬蹙眉:“什么人?是上次那一撥混混的同伙,還是當時有漏網之魚跑了,摸上門來報復?” 她之所以安排兩個府兵住在隔壁保護他們,就是擔心這一點。誰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有沒有同黨當時沒在,會聽說之后再來報復。 府兵:“我們進來的時候,來人好像沒得手,已經走了。是什么人我們也沒看到。不過那個段小公子說,不是混混,應該是另有其人?!?/br> “另有其人?”姜涼蟬看了看這被翻得凌亂的房間,“是小偷嗎?” 看到這里只有兩個小孩子,來偷東西? 偷成這樣? 府兵搖頭:“昨兒雖然稍微亂了點,但是絕對不這樣。今天早上我們一早又過來的時候,這房間里已經收拾整齊了?!?/br> 晚上出這事,府兵一大早就要去匯報給姜涼蟬的。 出乎他們意料,一早起來,段融和秀兒也已經穿戴整齊,身邊的包袱也收拾好了,府兵一進來,段融就說要去拜訪姜涼蟬,當面跟她告別。 姜涼蟬既然沒有在第一時間把這兩個孩子帶進府里去,府兵不明原因,自然無論段融怎么說,也不會把他們主動帶去姜府。只是先派了一個府兵回去請示小姐。 結果回去才知道,小姐吃了早飯就坐馬車出門了,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兩個孩子等了整整一上午,那秀兒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直在屋子里團團轉,說要主子趕緊走。 段融堅持要等到姜涼蟬回來,要跟她當面道謝和告別。 直到等到了中午,府兵又回了一趟姜府,發(fā)現(xiàn)姜涼蟬還沒回來。 聽到這個消息后,段融眼神黯然,抿了抿唇,從身邊的一個大包袱里,拿出來這個盒子,說在自己身邊不見得安全,讓府兵先拿著,等姜涼蟬來的時候當面交給她,他自己繼續(xù)在房間里等。 然后就是姜涼蟬知道的了,她來后,府兵把盒子給她,然后他們上來,發(fā)現(xiàn)少年已經不在房間里了。 姜涼蟬帶府兵丫鬟把這里徹底搜尋一番,床底衣柜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這兩個少年確實不在這里了。 兩個少年就此消失了,就是不知道是他們自己察覺危險走的,還是被人帶走的。 姜涼蟬當機立斷,派了一個府兵回去,讓人加派人手去找段融二人,又叫另外一個府兵去衙門報人口失蹤,讓衙門幫著查。 她仔仔細細回憶了半天,也沒有在話本中回憶到有這兩個人的戲份,估計要么就是兩個可憐的龍?zhí)仔『ⅲ淳褪谴嬖谟谶@個世界的其他事件,只是因為跟沈放沒什么關系,所以在話本中沒有姓名。 這個世界裝在話本里的,只是短短的一冊子,但是拋在地上成為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之后,就出現(xiàn)了書中沒有寫到的無盡人物,和他們雖然沒有人書寫,但依然活生生、依然有喜怒哀樂痛的人生。 他們不是主角,但是他們同樣在努力地活著,擁有生存的權利。 不管這兩個孩子遭遇了什么,現(xiàn)在她都要盡力去找。 姜涼蟬直覺的懷疑,這兩個小孩怕是身上有什么,被人盯上了,兩個小孩估計自己也知道,所以昨晚遇到事后,今日急急要走,段融要等她,秀兒還急成那樣。 如果是因為等她,兩個小孩錯失了離開的先機,被人抓走,那她罪過可大了。 現(xiàn)在想來,當時段融死活不肯進她姜府,也說不定跟這有關,怕連累她。 現(xiàn)在這里恐怕不那么安全,姜涼蟬也沒有在這里打開盒子,帶著春心夏意就往回走。 等回到了姜府,姜涼蟬才打開那個盒子,小心翼翼的拿出里面的東西。 那是一個極為精巧的立體手工作品,上次她去的時候,段融攤在桌子上那小山一樣的零碎制片應該就是用來做這個的。 大約有半臂高,活靈活現(xiàn)的做出了姜涼蟬救他的時候的那條小巷,一個少年在跟一群人搏斗,而一個美貌的少女正在扶起來一個少年,應該就是姜涼蟬和段融。 所有人身體的動態(tài)都極為傳神,但卻面目模糊,包括救人的沈放和被救起來的段融。 只有姜涼蟬一個人擁有容貌。 她容貌清晰而美麗,哪怕只打眼一看,也能清晰準確的從這一堆人里看到那個張揚而明艷的少女。 整個場景都是灰撲撲的,破舊而晦暗的巷墻和地面,一群丑惡而灰暗的混混,灰澀的倒地的段融,甚至包括獨自對抗他們的灰衣少年。 唯有那個少女,笑容璀璨而明亮,白狐貍披風襯得她更加肌膚明艷,烏發(fā)鬢云,場景里所有的色彩都給了她,連她飛擺的裙角上每一絲褶皺都栩栩如生。 就像一束奪目的光,乍然照進了灰暗里。 這應該就是那天少年說要送給她的禮物。 姜涼蟬有點感動,但是一想到這少年現(xiàn)在不知道身在何處,是逃了還是被抓走,心里就又沉了下來。 叫人來問,說派去追蹤的人還沒有消息。 她小心翼翼的把它搬起來,準備去找沈放,人是兩個人救的,這個消息和禮物應該兩個人共享。 她沒想到,大冬天的傍晚,沈放竟然還在洗冷水澡。她連晚上燒了暖暖的地龍,再用屏風牢牢圍起來,水也熱熱的情況下,都覺得冷,沈放竟然在這個連地龍都沒有,只有個火盆的小破落院子里,就著院子里的井水洗澡。 她來的時候,沈放剛剛洗完澡。應該是聽見有人進來,匆忙間穿了中衣,又順手披了一件外面罩的衣服,頭發(fā)濕噠噠的,衣服還沒系好,敞開的衣襟間露出結實修長的胸肌線條。 明明還是個17歲的少年,卻已經充滿了強烈的荷爾蒙意味。 姜涼蟬沒忍住,偷偷往衣襟里面瞄了一眼。 一抬頭,剛好被沈放逮住她的偷瞄。 姜涼蟬:…… 沈放:…… 兩個人同時想起來,之前姜涼蟬來這找沈放,讓他給她當隨從,沈放不同意,兩個人爭執(zhí)之前的事時,沈放說的那句“可能是那日,在下沒允許小姐在我胸口亂摸吧。” 姜涼蟬不可能允許時光停留在自己的羞恥時刻的,她扭過頭,非常正直的說:“ 你這人怎么這樣,在女子面前這么不講究的?!?/br> 被倒打了一耙的沈放也不反駁,先把衣服系好,挑眉道:“發(fā)生了什么,要勞煩小姐親自來鄙室?” 姜涼蟬回過頭來,看他衣襟防賊一樣拉得嚴嚴實實的,一陣無語之后,她把手里的東西放在他桌子上,說:“上次救的那個段融送的禮物,應該是送給我們兩個的。” 沈放瞥了一眼。 灰撲撲的一群男人,襯托著里面一個明媚的絕色少女。 身為真正救命恩人的他,雖然比其他灰色男人更有男子氣概更正義,但也是灰撲撲男人中的一員。 這哪是送他們倆的禮物。 這是那少年送她一個人的心思吧? 沈放心里微微一哂,不知道是為那少年的心思,還是為姜涼蟬小心翼翼護著那盒子的動作。 他繞過這個話題,問道:“你就是來給我看這個的?” 姜涼蟬神色黯淡下來:“今日段融兩人失蹤了。” 她把今日的事一一說給了沈放,又把自己的擔心說給他聽:“我去的時候,那里可亂了,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逃了,還是被人擄走了?!?/br> 沈放凝眉略一思索,道:“這也好判斷,我說,你來回憶?!?/br> 姜涼蟬:“好?!?/br> 沈放問:“你說地上很多紙,那些紙是平整,還是皺亂不堪?” 姜涼蟬想了想,好像就是被人胡亂扔在地上,但是:“是平整的,只是上面有一些腳印?!?/br> 沈放:“桌椅都是原位正常放著的,還是橫七豎八,被放倒了?” 姜涼蟬回憶了下:“好像也是正常放的?!?/br> 沈放:“那床幔床榻上,有撕扯痕跡嗎,還是也是平整的?” 姜涼蟬:“床上像是被人掀翻了找東西,但是床幔整齊?!?/br> 沈放點了點頭,已經有了結論:“那他們就是自己走了。他們走后才來了人,把房間翻成那樣。這兩個人察覺到危險就先走了,現(xiàn)在應該還是安全的,他們的身份,估計也沒有那么簡單?!?/br> 姜涼蟬松了一口氣。 緊接著,就聽見沈放問:“小姐的新面首跑了,可需要我?guī)兔φ一貋恚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