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魯斯站在樓下停著屋頂傳來的聲音,忍不住也探頭看向了天空。 晚霞紅如火,將整片天空都映得無比絢爛。 維爾斯從前是很討厭紅色的,因為像血,但是現(xiàn)在卻覺得它如此美麗,美麗到讓他心情很好。 一人一貓一直坐到夕陽完全消失這才進了屋,合上屋頂。 魯斯準(zhǔn)備了晚餐上來,維爾斯中午沒怎么吃飯,這會抱著一塊凍干啃得咔嚓作響。 陸秋進廚房,拿了顆雞蛋做蛋炒飯。 中午米煮的顆粒分明,并不黏糊,正適合做炒飯。 一邊吃著蛋炒飯一邊接受維爾斯投喂來的rou,陸秋只覺得日子美滋滋。 晚上的教學(xué)沒有繼續(xù),維爾斯也沒有開始對陸秋進行體能訓(xùn)練。 浣熊醫(yī)生說生理期時她的身體比較虛弱,需要多休息。 因此陸秋手上的移動終端被拿走,被按回了床上。 但睡了一下午,這時候真的睡不著,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她又爬了出來。 維爾斯沒有陪著她睡覺,而是獨自進了當(dāng)初存放直播球的那間屋子。 他站在門前看了一會,最后將那個非常高大的鐵架子給一點點挪了出來。 這聲響吸引了陸秋的注意力,她悄悄挪了過去站在維爾斯身后,并沒有打擾他。 因為太久沒動,鐵架上落了一層灰。 維爾斯揮爪咳嗽了半響,讓機器人過來打掃了一下,然后他繞著煥然一新的機器轉(zhuǎn)了一圈,思考了一會。 想了會后,他揮爪拍在底部一個按鈕上,鐵架咔嚓咔嚓啟動,架子與架子之間瞬間多出了很多又薄又結(jié)實的透明板子。 底部有點像跑步機。一個半透明的面板漂浮在空中。 維爾斯在面板上按了什么,就見半空中突然多出了很多體型碩大又逼真的老鼠,在空中上下亂竄,還伴隨著吱吱叫聲,情形看起來非常詭異。 在老鼠消失后,又依次出現(xiàn)了麻雀,蜜蜂,最后是雨燕。 動物下方的空中,一塊塊透明板子突兀出現(xiàn)又突兀消失。 接著,讓陸秋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xiàn)了。 只見維爾斯身形如閃電一般踩住突然出現(xiàn)的板子,伸爪左一爪又一爪地劃過在半空中亂竄的動物,無一只逃脫。 左側(cè)透明板子上有個積分器,每消失一只老鼠,就有一積分往上跳動。 老鼠似乎是比較初級的動物,出現(xiàn)的速度比較慢,鳥快一些,蜜蜂更快一些,最后出現(xiàn)的雨燕幾乎只剩下殘影,完全看不清楚真身在哪。 但即便如此,維爾斯也依舊精準(zhǔn)無比地用尖爪劃過了雨燕的身影。 到所有動物消失,前后時間也不過十分鐘左右。維爾斯從上面跳下來,按在了結(jié)束按鍵上,計數(shù)器也同時停止工作,穩(wěn)穩(wěn)定在數(shù)字四百上。 每一種動物出現(xiàn)一百只,剛剛好四百。 陸秋只感覺自己看了一場真人游戲,還是那種游戲最頂級玩家的神cao作,看得她想大呼一聲實在是太帥了,又燃又帥又刺激。 維爾斯毛不亂氣不喘地繼續(xù)研究機器。 這是一臺游戲機,但是同時又能鍛煉玩家的反應(yīng)速度和靈活度,游戲結(jié)果是聯(lián)網(wǎng)的,可以看到同區(qū)最高級分,同星球最高積分,還有一個全星系最高積分。 剛出來時,這種游戲機著實風(fēng)靡了好一陣,除了極個別真的受困于體型無法玩的,幾乎所有能參與的動物都買了一臺回家。 最初游戲機的模式相當(dāng)單一,到后來出現(xiàn)的動物就不拘泥于現(xiàn)實存在的那些了,還多了很多古古怪怪的模式。 除了當(dāng)作游戲機,這臺機器也能當(dāng)作一個普通的跑步機。 腳下踩著的這一塊可以活動并且能調(diào)節(jié)快慢。 像首都星那種地方,寸土寸金,普通工薪階層的動物們居住的地方都很小,除了日常生活區(qū)域幾乎就沒有什么空間了,想要運動一下發(fā)泄發(fā)泄精力,又很難找得到足夠的地方。因此這種又能運動有有娛樂性,也不太占地方,并且普通版本價格也不高的機器,這才如此受歡迎。 先前維爾斯還想著給陸秋報個袋鼠班量身定做個鍛煉計劃,放棄這個想法后,就想到了家里的這臺儀器。 弄回來就沒有打開過,不知道還能不能啟動,試用了一下一切安好,他調(diào)節(jié)了一下模式。 陸秋的體型比較小,這東西對她來說太大也太高了。 為了照顧到大部分動物的體型,機器的大小都是可以調(diào)節(jié)的,最小可適用不足兩米高的動物,對陸秋來說正合適。 專注在面前的機器上,他一時間也沒注意到陸秋一直站在自己身后。 看了半響,陸秋終于忍不住上前,輕輕跨上臺子,抱住維爾斯的尾巴就往上爬。 尾巴猛地被抱住,維爾斯下意識地翹起尾巴將她往自己背上送過來。 等到人安穩(wěn)坐在自己背上后,這才回頭問了一句。 “秋,怎么不睡覺?” 陸秋搖著頭回道:“還不困?!?/br> 不過困還不會說,只好又用了漢語代替,好在維爾斯聽明白了。 沒有再次把人按回床上,維爾斯調(diào)好了機器的模式,后退跳下臺子。剛剛還超過五米高的架子瞬間折疊縮小到只有兩米高。 他將陸秋放上去,啟動了跑步模式,速度是最慢的那一檔。 陸秋開始還有些迷惑,察覺到腳下地面在晃動,忍不住跟著走了兩步,這才發(fā)現(xiàn),這不就是個跑步機么? 維爾斯站在一邊又按了一下cao控臺,陸秋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周圍的場景開始發(fā)生變化,慢慢從跑步機變成了一個寬闊的街道,街道兩側(cè)還有各種房屋。 除了四周的景色,她什么都看不見,連維爾斯也消失不見了,但是那個可cao控的屏幕還懸浮在面前,讓她安心了不少。 這有點像先前做開智檢測時進入擬真場景時的感覺,但此時沒有帶頭盔,不是她意識進入網(wǎng)絡(luò)世界,而是實景擬真,身邊的景色變了。 單純在跑步機上跑步和在街頭散步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陸秋打量著四周,甚至還能感覺到陽光照射在身上的溫暖感覺,非常真實。 她興致上來,不知道場景是不是可以變化的。找到剛剛維爾斯點的地方,她試探著點了一下。 只見周圍景色再次發(fā)生變化,這次是在一片茂密的森林中,身側(cè)都是高大無比的樹木,快要淹沒身體的草叢遍布身側(cè)。身后一頭發(fā)了瘋的巨大紅眼動物張大嘴咆哮著朝她追了過來。 巨吼聲在耳邊炸響,鼻端還能聞到濃郁的腥臭味。 看不見維爾斯,突然被一只兇獸追逐,陸秋瞬間就慌了,下意識地開始往前奔跑。 剛剛還一片平坦的地面也隨之變得凹凸不平,一塊一塊,陸秋撥開身邊的雜草,發(fā)現(xiàn)有輕微的真實觸感,那感覺相當(dāng)奇特,不是摸到實物,但是又確實摸到了什么東西。 剛吃完飯就做這么劇烈的運動,跑了一會她的肚子就又不舒服起來。 眉頭深深皺起,陸秋想要關(guān)掉這幕場景,卻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面前一直懸浮著的控制面板消失不見了。 慌亂片刻后,她一狠心一閉眼,直接站住不動了,身體被還在快速往后退的機器帶著后退,很快就到了那只動物口中, 然而就在她即將被吞掉之時,伸手的動物卻突兀消失了,聲音味道,周圍似有若無的觸覺,全都消失不見。 不僅是它消失了,連帶著身邊的場景全都消失了,腳下的機器也停止轉(zhuǎn)動。 陸秋睜開眼,就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機器尾端,維爾斯關(guān)掉了機器朝她走過來,伸爪摸了摸她的肚子。 “還好么?” 停下來后,剛剛的不適感就褪去了。 平時第一天疼的時候,吃止疼藥熬一下午,到晚上基本就好起來了,今天用的止疼藥非常管用,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八個小時,但是肚子也沒有再疼起來。 陸秋是那種不管第一天疼得有多劇烈多痛苦,第二天都會緩解過來的體質(zhì),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朝巨貓搖搖頭,陸秋也從機器上跳下來。 這東西還挺有意思的,就是自己現(xiàn)在沒法劇烈運動,等好了之后一定再好好試一下。 現(xiàn)在身體好了很多,但是運動量算起來并不大,還總是吃完就睡,平日rou又吃的多,感覺比從前胖了好幾斤不止。摸摸臉都rou起來了,先前平坦的小腹捏一下也是一層,不是今天來姨媽她都還沒發(fā)現(xiàn)。 這樣下去可不行。 她想著什么時候再上來運動一下,維爾斯卻想著她剛剛臉色瞬間蒼白起來的樣子,伸爪一把將她抱起來,不讓她再碰機器了。 再次被扛回屋里,陸秋只好躺下準(zhǔn)備睡覺。 算算時間現(xiàn)在也就晚上七八點的樣子,睡覺實在是太早了,下午又睡了一下午才起來。 陸秋在維爾斯身上翻來翻去翻來翻去睡不著,從他腦袋上爬到腳邊,玩一下尾巴又爬回肚皮上。 爬了一會又讓維爾斯翻身,去摸他背上的毛。 現(xiàn)在她完全沒了對維爾斯的任何畏懼,不知不覺就熟悉了他的氣息味道和懷抱,明明不久之前還對現(xiàn)在的一切懷著忐忑的心情。對維爾斯生氣的樣子感到不安。 可是現(xiàn)在想來,那仿佛是上個世紀(jì)的事一樣,遙不可及。 她把維爾斯的爪子挪來挪去,揪一下耳朵上的毛,薅一把胡子,或者碰一下睫毛,然后滑下去抱著尾巴狂搖。 維爾斯也全都任她擺弄,沒有絲毫反抗,完全一臉的任她隨心所欲只要她開心就好,視線一直放在她身上,還防止她蹦跶太歡突然跌倒,寵溺的不得了。 陸秋覺得自己要被慣壞了。 維爾斯對她太好了,兩世加起來都沒有對她這么好這么寵溺的人,有時候她覺得維爾斯甚至比家人對她都要更好。 如果這是個人就好了,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愛上他并嫁給他,第一時間把人緊緊抓在手心里。 可惜。 但其實也沒什么可惜的,現(xiàn)在這樣相處也挺好,只要在維爾斯身邊她就會覺得心安并且無所畏懼。 這種心情讓她對這個世界有了真實感和歸屬感。 陸秋終于玩累了,整個人橫趴在維爾斯胸前。此時巨貓仰躺在地上,四爪攤開,成一個大字型。 維爾斯拍了拍陸秋的背,將她豎過來往上抱。 陸秋的下巴被放到了巨貓的鼻子上,眼睛對著他的大眼。 貓眼白天對著太陽時是清透的琥珀色,但此時光線黯淡,貓眼仿佛會發(fā)光一樣,盛滿了星光。 真好看。 陸秋看著看著就忍不住湊過去,在眼角位置親了一下。 維爾斯閉了閉眼睛。 放在身側(cè)的那只爪子忍不住抓向了身下厚厚的毯子,心情不知道為什么有點焦躁,想要做一些什么。 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又有點不對勁了。 “喵嗚?!甭曇艉茌p,就一直卡在喉間沒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