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發(fā)現(xiàn)何辰真的在思索后,范景有立即提醒她,“蘇姜可不是什么一根筋的直男,他花花腸子比誰都多,用不著你教他?!?/br> “我哪有這么閑?!?/br> 何辰想起蘇姜以及丁掌柜看他的眼神,十分贊同范景有的說法。 倒是范景有的話,令她很想笑,“你也認同自己一根筋的直男身份了?” 并不是與異性接觸少,就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的,范景有在心里哼了一聲,確認何辰暫時對蘇姜沒有別的想法,心底那股子氣終于順了一些。 他面上還是一副正直的模樣,也不反駁,從善如流道:“或許有那么一點,你那個人道主義關(guān)懷,我覺得還不錯?!?/br> 何辰:“嗯?” 范景有低垂著眼,十分平靜地回:“可以繼續(xù)?!?/br> 這么一說起來,他才恍然發(fā)現(xiàn),自打從博羅轉(zhuǎn)井鎮(zhèn)回來,她就再沒黏過自己了。 看起來也不像是受到槍傷的影響,難不成是這里人太多,不利于她發(fā)揮? 范景有不得不承認,他很想念之前那個時常蹭在身邊、甚至大著膽子敢撩他須的人,就像個軟綿綿偶爾炸毛的小尾巴。 何辰愣了幾秒。 她見范景有的神情悵然,恍然大悟地皺著鼻子。 沒想到范景有這人看著正經(jīng),竟然喜歡這種惡趣味。 她曾聽人說過,有些人平日里無比正經(jīng),性格也很正常,但心理卻有受虐傾向。 范景有分明對女性不太感冒,卻要勉強自己接受她的“sao擾”,這不是抖m是什么? 至于為什么允許她來“調(diào).教”,應(yīng)當是認可她的方式? 何辰的思路朝著奇異的方向奔去,壓根忘記了在醫(yī)學上,對這個行為其實有相當正經(jīng)的學術(shù)統(tǒng)稱——脫敏治療。 得虧她不知道“脫敏療法”,不然大喇喇說出來,范景有可能會氣到實地教她什么叫調(diào).教。 氣氛沒有一開始那么凝重,何辰自以為還有些輕松。 畢竟范景有都允許自己對他“調(diào).教”了,那說明還是很信任她的。 何辰正想再提一提蘇姜的事情,范景有臨時接了個電話,忽然望向電腦屏幕。 順著他的視線,何辰這才看見被她忽略了的電腦。 其上顯示著一面黑色的地圖,上面分布著山川與河流的走向,其中有一個紅點,正在向標記的某片森林移動。 右下角有方向標,彈出了個提示框:目標正向著西南方向移動,信號減弱,是否加強探查? 何辰向前邁了一步,甚至想伸手點【是】,下一秒,就被范景有半路截住。 她脫口而出:“是那對小情侶?” 對她很信任的范某人,笑了笑,沒有回她,圈著她的肩膀,讓她去隔壁玩。 何辰?jīng)]有察覺他哄孩子的口吻,只惦記著電腦上的監(jiān)視畫面,認定了是偷盜的小情侶。 這幾天在客棧養(yǎng)身體,過著平靜到只能靠斗嘴才有絲戰(zhàn)火氣的日子,她都幾乎快忘記在阿爾金山脈下,插槍走火和人對峙的畫面了。 原來范景有沒有忘記這件事,還在暗中調(diào)查。 雖然栽過跟頭,但何辰對這種事情并不排斥,甚至想暗中跟著范景有將這些人逮住。 敦煌的夜晚來得遲,這一天更是接近九點天才黑。 何辰自門后探出腦袋,直到那個高大的身影拐出門,才躡手躡腳跟上去。 這一片客棧修得并不密集,偶爾幾間連在一起,街道上只有零星回客棧的游客。 一路不是扒著樹,就是躲在別人客棧的墻后,何辰已經(jīng)很注意了。 然而還不到十分鐘,范景有便停了腳步,也不回頭,用她極為熟悉的語調(diào)喊她,“過來?!?/br> 今苒苒喊了小萬一聲。 小萬覺得沒什么可避嫌的,畢竟論壇上吐槽楚女神的聲音,比她說得可難聽多了。 不過既然今苒苒示意了,她還是乖乖住嘴了。 待護士下去后,今苒苒望著腿上綁的紗布,嘆氣道:“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疤?!?/br> “當然不會,殷醫(yī)生說過呀!” 小萬一臉篤定,又疑惑道:“我過來這兩天,怎么都沒看到他呢。” 這也是今苒苒疑惑的問題。 她自打前天在醫(yī)院醒來后,便沒看見殷時渡的身影。 要不是幫她治療的醫(yī)生性格不錯,還打趣他們夫妻情深,說殷醫(yī)生私底下找過醫(yī)生詢問她的病情,只怕今苒苒也要以為殷時渡不管她了。 殷時渡還關(guān)心她—— 這個想法讓今苒苒嘆了口氣,心里又免不了生出些微青澀又泛甜的味道來。 第45章 關(guān)于將夏榛救出火場這件事,許多報道和采訪今苒苒都推了。 即便是在微博上回應(yīng),今苒苒也只是轉(zhuǎn)發(fā)了如同夏榛本人一般克制有禮的感謝微博,并表示自己只是順手而為,沒有那么偉大。 可那一片火海的記憶,還是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也害得今苒苒連著做了好幾晚的噩夢。 將夏榛從火場里救出來,并沒有想象中簡單。 地面上的火連成一圈,頭頂?shù)哪绢^被燒灼,隨時會掉下來砸到人。 如今兩個人都安然無恙,不過是今苒苒雙手將夏榛提著,讓她遠離地上的火焰,自己快速穿過數(shù)個大小不一火圈的努力。 夏榛被她保護得毫發(fā)無傷,今苒苒的褲子不可避免被火燒破,那火也近乎要燒到她的腿。 如此看來,夏榛感謝她是必然。 是以夏榛這么一個從不發(fā)私人狀態(tài)的人,在微博上長篇大論地感謝她,今苒苒也不覺得受寵若驚。 倒是盛愷在火災(zāi)現(xiàn)場兇了今苒苒后,或許是良心過不去,竟然轉(zhuǎn)發(fā)了夏榛的這條微博。 只不過盛總裁惜字如金,什么都沒有說。 今苒苒也不指望盛總裁向她道歉了,畢竟夏榛直接把盛愷拉黑了,這令她心里感到舒暢許多。 至于夏榛為什么要拉黑盛愷,究竟是不是像小萬說得那樣,是和盛愷鬧掰了—— 今苒苒其實不太關(guān)心。 現(xiàn)在她心里橫著兩件事。 其一,究竟是誰這么喪心病狂縱火,想要她和夏榛去死。 其二,殷時渡他現(xiàn)在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還……喜歡她嗎? 第一件事,小萬讓她別擔心,“有小姨在呢,絕對不會讓那個該死的縱火犯逃走的!” 周琳在外面幫她應(yīng)付了無數(shù)采訪后,略顯疲憊地告訴打來電話,說是公安局那邊已經(jīng)有眉目了。 第二件事,今苒苒只能憋在心里,沒有可以訴說的人。 她心底隱隱有些后悔,后悔當初離開小樓時,話說得太絕對了。 實際上,經(jīng)過火災(zāi)這件事后,今苒苒心底的某種情緒越來越強烈。 她無法忘記,當時扛著夏榛差點被燒斷的木頭砸中時,在那一瞬間,她腦海里竟然浮現(xiàn)的是殷時渡的臉。 今苒苒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 當初殷時渡對她這么好,她想盡辦法要“作”,要讓他嫌惡自己,可這會又開始擔憂,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一定不如他曾經(jīng)想象得那么美好了。 正當今苒苒胡思亂想時,小萬提著開水壺進來,探頭探腦地將房門關(guān)上。 “苒姐!你猜我剛剛看到誰了!”小萬神秘道。 今苒苒攤在床上,腦袋吊在床沿邊,仰著下巴接道:“誰???” 小萬湊上前來,給她倒了杯熱水,才滿臉幸災(zāi)樂禍道:“我剛剛在陽臺那邊,看見盛愷和夏榛了,最重要的是,夏榛還扇了盛愷一耳光!” 今苒苒只冷淡地哦了一聲。 見她不太感興趣,小萬又接到:“夏榛不僅打了盛總,還罵他不要臉,心很臟,是個不要臉的畜生!” 這下子今苒苒將腦袋移至床板上,也露出了些興味:“真這么罵他了?” 依照夏榛的性子,平時生氣也是冷著的,今天這么生氣,又打又罵的,肯定是盛愷做了什么特別過分的事情。 而且這句“不要臉的畜生”,怎么聽著這么耳熟呢? 何辰蹭著木柵欄,在駱駝垂下長脖子湊近時,忙帶著一身怪味奔了過去。 她問:“你是不是去抓那兩人?” 暴露自己的垂頭喪氣,被強烈的好奇沖散,在范景有打量的目光里,何辰連連保證,“帶我一起嘛,我肯定不搗亂,也不給你添亂!” 何辰說得極其乖巧,那一雙眼睛卻在暗藍的天幕里,泛出非同尋常的興奮。 范景有心中了然她的激動,她這是拿他當身先士卒的戰(zhàn)士,預(yù)備去前線看戲了? 他略感好笑地往前走,“做不到怎么辦?” 做不到? 這是什么意思,料定她會闖禍? 何辰在心里不服地嚎了兩嗓,跟上前沒出息地討價,“我來給你打下手,可不是單單看熱鬧。我這人吧,從小運氣好,有我在萬事無憂?!?/br> 畢竟他沒有趕她回去,面對未知的風險,適當?shù)目陬^示弱很有必要。 走到景區(qū)停車場,范景有打開副駕駛,等她坐進去才告訴她:“可惜了,這事基本已經(jīng)落定,你也只有熱鬧可以看。” 范景有的車技很牛,牛到稱霸青林的何辰,都不禁想豎大拇指。 他開車的技術(shù),是那種不動聲色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