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一抬頭,看見門口站著個熟悉的身影。 蘇鯉挑了挑眉。 對方側(cè)背對著她,她不再往前走,環(huán)起手臂,朝孫弘宣吹了聲口哨。 逗狗似的。 孫弘宣轉(zhuǎn)過身,臉立馬就拉下去了。 “巧啊,”蘇鯉笑起來,“小蒼蠅?!?/br> 孫弘宣不知道這外號怎么來的,也不妨礙他面如豬肝,咬咬牙,不作回應(yīng)。 “怎么,等在女廁所門口——”蘇鯉斜了眼門口的標(biāo)志,“想跟大家做姐妹?” 不等孫弘宣出聲,她遺憾狀嘆了口氣:“恐怕不行啊,做了姐妹,你還怎么網(wǎng)上約sao,見了面豈不是很尷尬?” 孫弘宣深吸一口氣,冷聲道:“蘇鯉,我不知道杜庭晚跟你說了什么,我跟她之間的事不需要你這個外人多嘴多舌!” “外人?你是覺得對晚晚來說,我是外人?”蘇鯉站得累了,腳后跟抵在地面上碾了碾,“見過沒自知之明,沒見過你這么沒自知之明的。也不找個泥塘照照自己,就你那點兒資本,真以為晚晚會為你失魂落魄啊,還是以為……” 她視線一偏,看見殷蔓蔓從里頭出來。 殷蔓蔓第一眼沒看見蘇鯉,臉上還堆著笑:“弘宣——” 蘇鯉懶洋洋地揚聲:“還是以為這小丫頭片子能帶你飛黃騰達?” 殷蔓蔓看過來,臉色頓時被人按了暫停鍵一般,一秒后,堆積的笑意轉(zhuǎn)為敵意:“你跟弘宣說了什么?” 孫弘宣拍拍殷蔓蔓的背,帶著曖昧的安撫:“沒事,我們走?!?/br> 蘇鯉簡直快嘔了,沒了什么耐心,食指在手臂上敲打兩下:“你倆也真夠配的,一個想泡著美色抱大腿,一個想吊著蒼蠅爬龍床?!?/br> 她掃過兩人的臉:“都一樣賤得慌?!?/br> “蘇鯉,你他媽的別太過分了!”孫弘宣往前走了一步,抬手把殷蔓蔓護在身后。 蘇鯉抬眉:“您還知道過分呢?是覺得丟臉還是想做做戲啊,我看你倆也不用這么想著臉皮了,本來就沒臉沒皮的,何必戴個人皮就當(dāng)自己是人呢,沒必要?!?/br> “你說話不要太難聽了!”殷蔓蔓冷笑,“不過是個小攝影師,到底是誰沒有自知之明?” “小攝影師?” 蘇鯉緩緩地重復(fù)一遍,忽然兩步上去,伸手,孫弘宣沒反應(yīng)過來,身后的殷蔓蔓被她直接拽了出來。 她揚起手臂。 孫弘宣伸手沒撈到人:“蔓蔓!” 殷蔓蔓被嚇了一跳,尖叫起來:“你干什么——” 蘇鯉帶著一股勁風(fēng)的手掌驟然停在她臉頰邊。 殷蔓蔓嚇得臉都白了,睜大眼眶瞪著她。 蘇鯉扣緊她的手腕,手掌張開捏住她兩邊臉頰往中間擠,下垂的眼瞇起,輕道:“我這個小攝影師,對付你和你的臭蒼蠅……完全足夠了?!?/br> 孫弘宣這才像睡醒了似的大步?jīng)_上來:“cao。你媽的,放開她!” 蘇鯉松開殷蔓蔓的同時,自己的手臂也突然被人捉住,往后面拽。 她踉蹌了一下,捉住她手臂的那只手攔在她后背,將她扶穩(wěn)。 而后一個背影擋在她面前,帶著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孫弘宣握成拳要揮下來的手被抓在空中,罵聲剛落地,就變成了一聲哀嚎。 他手臂彎曲著,被顧昭行穩(wěn)穩(wěn)地往后扣壓。 “放、放手——!”他扭曲著臉色,手臂往后越壓,他涼氣就跟著倒吸。 顧昭行一雙眸毫無波瀾地看著他,嗓音里仿佛結(jié)了冰:“你剛剛,是想對誰動手?” 第19章 汪嗚 … 蘇鯉看著顧昭行的背影, 有點兒愣地眨了下眼。 老實說,她從小出風(fēng)頭出慣了, 護犢子早就成了習(xí)慣,一身的刺兒就像長了眼睛似的,逮住誰刺誰, 穩(wěn)準(zhǔn)狠。 她嘴皮子厲害,動起手來不是孫弘宣的對手。但她既然敢嘚吧嘚吧地給人一頓罵,也就當(dāng)然不怕他動手。 孫弘宣這樣的人很好懂,也是個嘴強王者, 草包一個, 屁用沒有。 蘇鯉在他抬手的時候就規(guī)劃好了閃避路線,順帶還能坑他一把。 結(jié)果被顧昭行截胡。 雖然很帥,但蘇鯉有點兒茫然, 白準(zhǔn)備了??? 她摸了摸剛剛被顧昭行拽了下的小臂。 “顧老師!”殷蔓蔓緊張地抓著孫弘宣另一只手臂, 著急開口, “這當(dāng)中有誤會,您別生氣?!?/br> 她方才被蘇鯉捏過的臉還帶著紅痕,看上去有點兒滑稽。 顧昭行眸色冷淡地瞥她一眼。 殷蔓蔓滿腔示弱可憐的話被他一個眼神殺死在嘴邊,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孫弘宣姿勢別扭, 手臂還拐得生疼, 他呲牙咧嘴的,露出個勉強又難看的笑:“顧先生,我想您真的誤會了, 我跟蘇鯉是舊相識,您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對我一通動手,被狗仔拍到了也不好你說是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說到“舊相識”三個字的時候,顧昭行眼中寒芒驟銳,壓著他手臂的力道也跟著加重。 孫弘宣說著說著就哀嚎起來。 殷蔓蔓不敢顧昭行面前造次,可又急得直跺腳:“弘宣!”她咬咬牙,抬眸,滿面可憐,聲音柔弱難過,“顧老師,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怎么能不問前因后果就打人!” 顧昭行的視線再次落到她臉上。 情緒不辨地開口:“殷蔓蔓?” 突然被他叫到名字,殷蔓蔓心臟一跳,頑強地同他對視,很是不卑不亢與命運抗?fàn)幍降椎哪樱骸笆恰!?/br> 蘇鯉將她的小心思盡收眼底,大概懂了她的套路。 這妞玩兒的是霸道總裁愛上我之清純不做作的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她了然,頓時起了看熱鬧的心思,搓了搓手期待顧昭行的反應(yīng)。 ——然后顧昭行的反應(yīng)讓蘇鯉差點兒原地崴腳。 只見這男人緩慢地上下打量完殷蔓蔓,風(fēng)輕云淡地開口說:“沒輪到你,你很急?” 蘇鯉深深地震撼了。 不只是她,聽到這話的殷蔓蔓也眼神呆滯,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珠。 孫弘宣都忘了掙扎。 聽聽,這是人話嗎! 蘇鯉大開眼界。 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清咳一聲:“顧老板,你先放開他吧?!?/br> 顧昭行看她一眼,松開手。 人還站在她面前。 孫弘宣捂著手臂糾著臉呲牙吸涼氣,殷蔓蔓抱著他的手臂,訥訥地不敢再說話,只拿眼睛恨恨地瞪蘇鯉。 “你還挺不服氣?”蘇鯉慢悠悠地晃到兩人面前,沒有任何前兆,忽然手肘橫著頂出去,用力擊在孫弘宣的肚子上。 孫弘宣痛嚎了聲,抱住肚子弓下身。 殷蔓蔓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尖叫,緊張地彎腰察看他的情況:“弘宣,你怎么樣?” “成年人么,最好能用嘴解決的事情,就不要動手,又不是初中生,還要你死我活地斗個毆打個架。”蘇鯉居高臨下地冷眼睨著兩人,緩緩道,“但可惜,我這個成年人,比較喜歡雙管齊下。罵兩句就讓事情過去……哪兒有那么好的事兒?” “孫弘宣,你以后最好夾著尾巴好好做狗,跟你的小炮。友老老實實在泥巴里打滾。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段時間你給杜庭晚發(fā)了多少消息,真以為自己在她心里多重要?”她勾著唇嘲弄一笑,“勸你不如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在殷蔓蔓那兒有幾分重量,還當(dāng)自己又抓牢個傻子呢?” 說完,不等兩人反應(yīng),她轉(zhuǎn)身離開。 快走回到包間門口,蘇鯉才想起來自己去衛(wèi)生間是想去漱個口的——結(jié)果莫名其妙撕了一頓,什么也沒干又回來了。 她的手從門把上收回來,轉(zhuǎn)身,往墻上一靠:“剛剛謝謝了。你怎么沒事兒跑廁所去了?” 顧昭行安靜地跟在她身后,也停下腳步,坦然道:“不太放心?!?/br> “不放心什么?”蘇鯉離開墻,靠近他,姿態(tài)有些曖昧。 顧昭行沒動,看著她:“你。” “為什么?”兩人的距離不過半個拳頭,蘇鯉挑著笑,幾分探究的眼神掃視他的臉,“我就是去個廁所,顧老板都不放心?” 她是第一次見顧昭行動手的樣子。 不是什么大動干戈,渾身爆發(fā)出的逼人寒氣也足夠駭人。 鼻間是女人身上與他的男士香水截然不同的幽香,尾音慵懶地打著卷兒,下垂的眼角被流暢的眼線勾勒出一條短短的小尾巴。 顧昭行低首,手指輕巧一撥,將她搭到胸前的頭發(fā)撥到后面,嗓音輕淡:“放不放心,和你去哪兒,有關(guān)系嗎?!?/br> 蘇鯉斂下視線,看著他的手從她耳邊掠過,慢慢收回去。 旁邊的門就在這時突然打開。 何全看見他倆愣了一下:“怎么在門口杵著?”瞅了眼兩個人之間微妙的距離,他握著門把又要退回去,“我再憋一下,你們把事兒做完了再叫我,快點兒啊我這都要褲襠下雨了?!?/br> 蘇鯉:“……” 顧昭行:“……” 蘇鯉:“哥,您這樣真沒必要?!?/br> 回去的時候,蘇鯉沒再遇到孫弘宣和殷蔓蔓,不知道他們是走了,還是在哪個包廂里。 他們在廁所門口的動靜不小,幸虧離用餐區(qū)有一段距離,還是在一個拐角的地方,沒有被多少人注意到。倒是餐廳老板叫住顧昭行,說了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