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jié)
“我也保證不在人前,”灰藍揪了下石姣姣的袍子,石姣姣手里抓著樹枝,在地上戳啊戳,不回頭。卻半張臉埋在膝蓋里笑。 “生小狼……你不用那么辛苦,我們就生兩個吧?!被宜{也蹲下,手按在石姣姣的頭上笨拙的揉了揉,“你以后別說那樣的話了?!?/br> 石姣姣一時沒聽明白,不知道灰藍說的是她嚇唬人說半句留半句的話。 “什么話啊?!笔⑽?cè)頭問。 “你不可以再說不做伴侶,”灰藍說,“而且你以后別總騙我了?!?/br> 石姣姣笑著正要回頭,灰藍又說,“你不喜歡吃rou吧,我去給你摘點果子回來,白天我追你的時候,看到了一片克洛樹,果子已經(jīng)熟透了,那個很甜的,你一定會喜歡?!?/br> 說著就放開了石姣姣,原地化獸,速度很快的消失在了林子中。 石姣姣“哎”了一聲,被刮散在風(fēng)里,她其實不餓,也沒多想吃果子,這人速度也太快了。 “傻憨憨……”石姣姣嘟囔著,但凡灰藍再精明一點點,就發(fā)現(xiàn)石姣姣完全是逗他玩的,哪個女孩子生氣了還會讓碰啊。 兩個人之間的這點小別扭,石姣姣根本沒朝心上放,灰藍也根本不會記著,但是他們不在意,卻有人很在意,并且抓住了這個灰藍落單的機會,花言巧語的拉了一個盟友,準備要搞事。 灰藍去了挺久了,火堆已經(jīng)點起來了,他也沒回來。 石姣姣坐在火堆的旁邊,慢慢的撕扯著白純給她烤的兔rou,眼睛一直一直轉(zhuǎn)頭看著黑漆漆的樹林方向。 其實灰藍身為獸人,而且還是狼王后裔,根本完全不需要擔(dān)心,他的戰(zhàn)斗能力和夜視能力,這片樹林里面除了花斑之外,沒人能打過他。 石姣姣看著對面正撕扯著烤rou的花斑,垂下眼睛,繼續(xù)慢條斯理的吃著,等著灰藍回來。 火堆照亮了這四周,石姣姣沒有注意到那個平時就沒什么存在感的鬣狗一開始就不在,更沒注意到花斑是什么時候消失的。 她的注意力被白純吸引,發(fā)現(xiàn)她有些搖搖欲墜。 “你怎么了?”石姣姣側(cè)頭擔(dān)憂的看白純。 白純臉色特別的差,即便是有火光映照著,也還是慘白慘白的,甚至冒著冷汗。 “我沒事,我……”白純看著石姣姣,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沒一會兒,她整個人就開始rou眼可見的顫抖,看上去特別的嚇人。 石姣姣連忙把她扶起來,到旁邊找了個地方休息,看白純一直按著胃部,她就伸手按在白純的心胃部,心中默念著快快好。 “沒事的,一會就好了?!笔粫魏蔚尼t(yī)術(shù),不知道白純是怎么回事,但是她卻能憑借特殊的能力,治愈灰藍,肯定也能治愈白純。 但是白純不知道怎么了,石姣姣默念了好一會,發(fā)現(xiàn)她還是一臉痛苦的咬著嘴唇,絲毫沒有好轉(zhuǎn)不說,淚光瑩瑩的看著她,嘴唇都開始哆嗦。 “你這是怎么了?”石姣姣最喜歡的就是這個世界的“親閨女”不光喜歡她這個小貓咪的性格,更喜歡她的獸形沒一絲的雜質(zhì)的純白好擼。 “我沒事……”白純小聲的說。 石姣姣也沒別的辦法,只能按著她的胃部,擔(dān)憂道,“是不是吃壞了什么東西了?這里疼?別怕,我給你揉揉就好了……” 白純點了點頭,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樹林中,哭的卻更兇了。 她知道她在做一件錯事,天大的錯事,這會導(dǎo)致多么嚴重的后果,她難以現(xiàn)象。 可是她還是被花斑的話蠱惑了,還是被石姣姣許久沒有的溫柔撫摸誘惑了,她太依戀石姣姣,長到這么大,因為獸形并不威猛的原因,她的待遇一直和半獸一樣,從沒有人對她這么好過。 沒人會這么護著她,白純真的太想和石姣姣在一起了,沒有灰藍的那種在一起。 她淚如雨下,哭濕了兩邊鬢發(fā),看著石姣姣擔(dān)憂的眼神,才覺得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是有人在乎的。 “蛟……我好難過。”白純?nèi)鰦傻牟涞绞耐壬?,化為了獸形。 石姣姣看著白純在她腿上翻滾,獸形的一雙貓眼亮晶晶的,似乎還含著水光,心里軟軟的,伸手托起她的上半身,摟進懷里。 “沒事,抱一會就好。”石姣姣點了點白純的鼻子。白純將整個頭都埋進石姣姣的腰間。 白純一直在撒嬌,甚至還喵喵叫,石姣姣只以為她是疼的厲害,還以為自己的能力失靈了,一直在心中默念,讓她快點好起來。 中途她也發(fā)現(xiàn)灰藍還沒回來,擔(dān)憂的回頭看向樹林,不知道為什么,今天晚上,她的心中就是各種不安穩(wěn)。 但是她一轉(zhuǎn)頭,手稍微的停滯一下,白純就喵喵叫,蹭她的肚子,特別痛苦的樣子。 石姣姣從沒見過白純這樣,只好集中精力繼續(xù)默念。 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了,石姣姣心中越來越慌,白純整個都撲在她的懷里,安安靜靜的不動了,只是渾身發(fā)著顫,心中比石姣姣還要慌。 她后悔了,她害怕了,她再是喜歡石姣姣,又怎么能這樣對灰藍呢? 現(xiàn)在灰藍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白純心中的愧疚越加劇烈,根本不敢抬頭看石姣姣了。 眼見著火堆要熄滅,半獸和純?nèi)瞬恢赖诙嗌俅翁聿?,濕柴,壓上去就滋滋啦啦冒著濃郁的黑煙,順著風(fēng)吹過來,嗆的石姣姣一陣皺眉。 灰藍竟然還沒回來,這不對勁,她必須去找。 石姣姣摸了摸白純,把她暫時放在地上,“灰藍出去了好久,還沒回來,我得去找找找他?!?/br> 白純扒著石姣姣的不肯放,石姣姣拍了拍她,說道,“你等等我,我把灰藍找回來,今晚上一整夜都抱著你,你不舒服明天肯定會好的。” 石姣姣說著起身,白純化為了人形,看著石姣姣的背影,臉上眼淚橫流。 灰藍估計已經(jīng)沒了,花斑和鬣狗聯(lián)手,灰藍根本不是對手。 白純一時被蠱惑,看到石姣姣這么擔(dān)憂,心里說不出的愧疚,折磨的她快要瘋了。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石姣姣還沒等去找灰藍,灰藍卻一瘸一拐,慢慢的從黑漆漆的樹林中走出來了。 他身上幾乎全都是抓傷,一只腿看上去斷了,拖著走,血跡斑斑的,但是他的眼神,他的精神狀態(tài),卻沒有一點重傷后的頹廢,而是一種近乎冷漠的淡然。 他迎面遇上石姣姣,石姣姣看到他這樣子,嚇得短促的尖叫一聲,連忙走上前,灰藍一手環(huán)抱住她的肩膀,手里還抓著兩個染血的克洛樹果子。 他側(cè)頭親了親石姣姣的太陽xue,聲音低沉滿含寵溺,“我沒事,別慌?!?/br> 石姣姣正要詢問他怎么了,聽到這語氣頓時全身一僵,抬起頭愣愣的看向灰藍。 灰藍卻沒有再看她,那雙顏色淺淡的眸子,正越過重新燃燒起來的火堆,幽幽的朝著正在步步后退的白純方向看去。 白純沒料到灰藍竟然活著回來了! 花斑呢?和鬣狗聯(lián)手,也沒能打過灰藍?這怎么可能! 灰藍一定會殺了她的! 白純接收到灰藍的殺意,獸化出原型,剛才在石姣姣的懷里瑟瑟發(fā)抖,此刻全身的白毛都炸起來,朝著一步未動的灰藍,不斷的“哈”氣。 石姣姣不明所以,灰藍也什么都沒說,部落里有人察覺出不對勁了,朝著灰藍這邊走過來,看到他傷成這樣,都焦急的詢問。 灰藍只是圈著石姣姣,那雙眼緊緊的盯著白純,一直到白純扛不住灰藍的視線,扭頭炸著毛逃走了,灰藍才收回了視線,落在石姣姣的身上。 石姣姣動了動嘴唇,灰藍一身的傷,臉上都是抓痕和血跡,但他低頭看著石姣姣的目光溫柔的能掐出水來,勾唇笑了,“讓你等這么久,餓了吧,洗洗先吃了東西再說?!?/br> 他說著,把兩個沾血的果子,遞給石姣姣,石姣姣差點哭了,哪有什么食欲接果子,抓著灰藍的手臂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是花斑,”灰藍看著石姣姣,和她身后同樣焦急的眾人,“他伙同族中白純,帶著鬣狗想要在路上截殺我,再殺了首領(lǐng),取代位置?!?/br> 眾人齊齊抽一口涼氣,紛紛叱罵起來。 “就知道那個花豹跟著我們,沒安好心!” “當時祭司心太善良了,就多余救他!” “白純怎么會……” “你沒看她都嚇跑了,不是被話花斑威脅,就是被他誘惑了!” …… 他們邊罵著,邊看向灰藍,心里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灰藍竟然能戰(zhàn)的過花斑還有鬣狗兩個!這是怎樣逆天的戰(zhàn)斗力! 石姣姣滿臉心疼,沒再問什么,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憑原先的灰藍,當然敵不過花斑和鬣狗,只有小冤家半路覺醒,才能打過那兩個畜生。 “快點,找個地方坐下,”石姣姣沒有心思去想白純到底怎么回事,趕緊扶著灰藍坐到一塊平滑的石頭上。 看著灰藍的傷口,手輕輕碰上去,閉上眼睛快速的默念。 眾人弄了獸皮用水浸濕,都圍著灰藍忙活,幫他擦拭身上的血跡,灰藍卻溫和的笑著接過,壓低聲音說道,“大家都去休息吧,我沒事的,有祭司給我治療,很快就會好起來。” 灰藍的聲音在夜風(fēng)中飄散,帶著低沉的尾音,明明聽起來和平時沒什么不同,卻又似乎和平時完全不同,帶著一種難以抗拒的音調(diào),又有安撫人心的作用。 眾人都逐漸散去了,有人把烤好的rou也送到了兩個人的面前,灰藍沉聲道謝,接過之后放在旁邊,這才垂頭,揉了漫天星光的雙眼,落在石姣姣眉頭緊皺雙眼緊閉的小臉上。 他伸手,手指不再是先前灰藍的那樣獸指甲,而是完全人類的手指,輕輕捏了下石姣姣的臉蛋。 “行了,腿已經(jīng)恢復(fù)了,別治的完全好,要不然族中以后有個小傷都要勞煩你,祭司大人?” 石姣姣睜開眼,看了一眼灰藍的傷腿,猙獰的獸抓痕確實已經(jīng)好了,灰藍見她看,還動了動,表示完全沒事。 “你嚇死我了!”石姣姣噓口氣,看著灰藍身上的血跡,心疼的要死。 “不都是我的,”倒是他永遠最了解石姣姣,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擔(dān)憂什么。 “你親兒子比我傷的要嚴重多了?!被宜{手指逡巡在石姣姣的側(cè)頸,最后落在她的后脖子上。 灰藍微微笑起來,卻還有一半沒說,他不光傷了花斑,還廢了他,他這輩子,再也不能惦記女人了。 是男主角的光環(huán)救了他一命,否則就憑他敢惦記自己的女人,他能生吞了他。 還有那只小母貓,灰藍發(fā)現(xiàn)石姣姣在世界中的魅力越來越無法掩蓋了,竟然男女主線完全垮了,全都奔著她去。 這樣到了下個世界,她終有一天真的完全釋放出締造者的能力,豈不是全世界都要跟他爭搶?! 想到這里,灰藍皺了皺眉。 石姣姣拿著沾濕的獸皮,擦拭著灰藍身上血跡,“你什么時候覺醒的,怎么受了這么重的傷啊……” “快死的時候?!被宜{故意說著讓石姣姣擔(dān)心。 其實是腿上受傷之后,就已經(jīng)覺醒,覺醒之后憑借半獸化的人形就很快殺了鬣狗,制服了花豹。 要是沒意外,男主角現(xiàn)在還在山崖上吊著呢,就算掉下去也沒事的,男主角應(yīng)該沒這么容易摔死。 至于身上的抓傷……他自己抓的,血大部分是花豹的。 不弄的慘一點,怎么能讓他的祭司大人心疼的撅起小嘴呢。 石姣姣撅著嘴,皺著眉,擦到灰藍的胸膛,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沒注意他竟然穿著獸皮…… 是花斑的那個黑色的! “我把他扒了,你不覺得,我穿著更好看嗎?” 灰藍的嘴唇湊近,若有似無的貼著石姣姣的耳邊,“祭司大人,你有沒有想我?” 石姣姣呼吸窒了一下,側(cè)耳一直癢到心里,她抬眼看向灰藍,眼中含著自己都不知道的光亮。 她伸手,擦掉灰藍嘴角的一點血跡,灰藍勾著她的脖子鼻尖抵著她的鼻尖,垂著眼睫,嗓子里發(fā)出低沉磁性的疑問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