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jié)
石姣姣就怕他躲在一邊不動,趙平慈一動,石姣姣仗著身形嬌小,立刻十分絲滑地鉆進他的懷里。 “你!”趙平慈的手還掐在她的脖子上,石姣姣的雙手也放在趙平慈的脖子上了。 只不過趙平慈是真的在掐,而石姣姣卻是在揉。 “我給你揉揉就好了嘛,干嘛生這么大的氣……”石姣姣的聲音就在耳邊,甚至還裹挾著呼吸的溫暖。 空間實在是太小了,距離實在是太近了,這呼吸實在是太灼熱了,趙平慈感覺自己被燙的手上沒有力氣,全身都沒力氣,掐不住石姣姣。 “有沒有好一點?”石姣姣小手柔軟,捏在趙平慈的后頸上,確實是讓他感覺舒服了一些。 但是他沒有說話,只是有意的放輕自己的呼吸,朝后靠了一下,試圖拉開兩個人的距離,可是這里能夠拉開的距離太有限了。 石姣姣也不再廢話,盡心盡力的給趙平慈揉脖子,沒有一會兒,大概是因為用力又因為悶,她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手心都開始潮濕。 趙平慈這才抓住了她的手腕,嘆息一般道,“別揉了……”已經(jīng)不怎么疼了。 石姣姣倒是不揉了,可是手還圈在他的脖子上,摟得十分嫻熟,趙平慈試圖拽,但是石姣姣勾著他的后脖子呢,他一拽石姣姣就勾他的脖子,一勾他脖子就還疼…… 兩人一時之間僵持住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平慈才不抱什么希望的問道,“娘娘,您就饒了奴吧,把奴放出去,成嗎?” 石姣姣干脆拒絕,“不成?!?/br> 趙平慈深深嘆了一口氣,又不裝了,語氣特別不好。 “那你往那邊點!翻身都翻不了擠擠擠的,本來地方就小,擠死了!” 石姣姣被他用膝蓋抵在腰上頂?shù)脚赃叄墼诒蛔由?,卻沒忍住“噗”的笑了。 第88章 口嫌體正直 兩人在狹小的空間里面你推我,我蹬你,不光沒能把對方堆的更遠,反倒是忙活了一身的汗。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石姣姣抓著趙平慈的手,氣喘吁吁,明明兩個人是連鬧帶踢的打架,卻搞的像是大戰(zhàn)了三百回合。 趙平慈尤不甘心的又掐住了石姣姣胳膊上的rou,呼吸不穩(wěn)威脅道,“把我放出去!” 石姣姣連忙討?zhàn)?,“別別,別掐……出不去真的,明早上才能打開,人都已經(jīng)被我遣走了,吩咐無論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許人來打擾的?!?/br> 趙平慈氣的腦仁疼,掐著石姣姣,疼的她直嗷嗷,好一會見她真的不放自己出去,自己又根本找不到機關(guān)在哪里,這才是松開手。 緊貼著一邊躺著,不說話了。 石姣姣揉好了自己的胳膊,也靠著一邊躺著。 兩人中間隔著一個被揉的不像樣的被子,彼此都沉默,只有清淺的呼吸聲,狹小的空間里氣氛竟然有種溫馨的感覺。 正在石姣姣想著要說點什么花言巧語,讓趙平慈心甘情愿的答應(yīng)她的時候,趙平慈說話了。 “你到底要怎么樣?”他的聲音很低,帶著無奈,也是石姣姣鬧了這么長時間以來,他第一次這樣坦白了說這種話。 “奴不過是個閹人,做不得娘娘的知心人,”趙平慈說,“娘娘經(jīng)年得陛下盛寵,將來必定福澤綿長,莫要被一時的新鮮迷了心神,若是被陛下知道……” “我才不是貪圖新鮮,”石姣姣不想聽他說這種話,又是娘娘又是奴,沒勁。 打斷他,“你有什么好新鮮的,這宮中最不缺的就是新鮮的人,我到底為什么總是抓著你,你真的感覺不出來嗎?” 趙平慈當然不是沒想過,他根本就不信,覺得嬌妃這就是在作死,一個妃子和一個太監(jiān)能有什么好結(jié)局? 再說嬌妃放著當今天子寵愛不要,跟他個地位低下到塵埃的閹人,圖他什么? 趙平慈清醒的很,他知道一旦他真的應(yīng)了,等著他的結(jié)果不是被悄默默的弄死,就是連累家人。 本來是想要好好的跟嬌妃說,可是她明顯已經(jīng)瘋了,還問他感覺,他一個閹人能有什么感覺? 哦,對,掐她弄疼她心里其實還挺爽的,但是趙平慈不敢說。 石姣姣見他又不吭聲了,嘖了一聲,“跟我多好,你就是想不開,當今太子小聰明不少,心胸卻過于狹隘,主上胸?zé)o溝壑,你一個混在底層的手下,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趙平慈鼻子出了一口氣,沒吭聲,但是心里想著,跟你更沒好果子吃,下場他都能看到,最好的地方是辛勞局,再好點的是勒死了扔在冷宮前面的隨便一口井里面,剩下的就是亂棍打死,通jian后妃五馬分尸的先例也不是沒有。 石姣姣還在試圖勸趙平慈,“你放心,無論是皇帝還是太子,在我這都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只要你乖乖的,就算要做這宮中的總管太監(jiān),我也能想辦法幫你?!?/br> 石姣姣說的信誓旦旦,怕趙平慈不信,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真的,不信你可以先定個小目標,等我?guī)湍氵_到了,你再答應(yīng)也成?!?/br> 趙平慈轉(zhuǎn)了個身,背對石姣姣,臉沖著床板,石姣姣說的實在是太沒有可信度了,趙平慈覺得她越說越像是夢話,根本連聽都懶得聽,更別提搭茬了。 “你考慮的怎么樣了?”隔了一會兒,石姣姣問。 趙平慈紋絲不動,心說考慮你個大腦袋。 “喂……”石姣姣捅了他一下,“你不會睡著了吧?你倒是先同意了再睡啊?!?/br> 趙平慈心中冷笑,石姣姣這套路他真的挺眼熟的,多像他爹當年納小妾時候,哄那傻兮兮的小娘的樣子。 石姣姣又等了一會兒,見趙平慈根本一動不動,捅了他一下,“你說話啊?!?/br> 趙平慈閉著眼睛,心說聽不見聽不見。 石姣姣這會兒也發(fā)現(xiàn)他是故意不理了,這才“嘿”了一聲,湊近一些,“你別這樣冥頑不靈?!北萍绷耍强删筒辉偈沁@么溫和的手段了。 趙平慈背對著石姣姣,嘴角都要撇到下巴上了,他這段時間和嬌妃來來回回的糾纏,別的不了解,倒是把她手上能用的人摸的差不多了。 本來嬌妃碾死他是很容易的,趙平慈不敢違抗,只能周旋。 可是他實在來的太頻繁,倒是機緣巧合的,也讓他抓住了嬌妃的一個把柄。 她現(xiàn)在要是敢用他的命,用他的家人威脅,趙平慈就算是冒死,也要把手上嬌妃為了避寵找太醫(yī)開的假方子呈給皇上。 這可是欺君之罪,皇帝的寵幸不能明著爭,爭就是妒婦,但是更不能避,避就是欺君之罪,就是藐視天子。 這大帽子真的扣下來,就算是她盛寵多年,皇上震怒起來,從天上掉下來不過是一眨眼的事兒。 運氣好能留條命,跌斷翅膀再沒有起飛的可能,運氣不好,別說是命,說不定連尚書大人也在劫難逃,這就是皇權(quán)。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趙平慈不會用這種兩敗俱傷的辦法,一旦嬌妃真的失寵或者直接栽了,尚書大人勢必會對他家人不利。 他已經(jīng)廢了,可是他小娘生的小弟今年才七歲。 趙平慈考慮再三,還是決定暫時忍著,反正現(xiàn)在還在能忍的范圍,嬌妃關(guān)他在這里又能怎么樣,反正他是個太監(jiān),只要他不回應(yīng),不伺候,她又能那他怎么辦? 明天出去了,又是一條好漢! 趙平慈打定主意,眼睛和嘴都緊緊閉上,不管石姣姣怎么捅他,他都不吭聲也不理。 石姣姣好話說盡了,趙平慈無動于衷,她眼看著就要沒耐心,但是在爆發(fā)的邊緣又想到?jīng)Q定要對小冤家好,深呼吸幾下,把情緒壓下來了。 差點就見不到小冤家了,小冤家上個世界傷的那么重,這世界還不知道要什么時候才能覺醒,她不能再讓他傷上加傷。 她喜歡他啊,已經(jīng)確認了喜歡,就不能瞎胡搞了,這不是寫小說,石姣姣可不想玩虐戀情深八百章。 石姣姣反復(fù)默念,我喜歡他,不能傷害他,我喜歡他,不能傷害他…… 念經(jīng)似的念了百來遍,她的心中又充滿了愛,然后慢慢的湊近趙平慈,把被子蹬到一邊,從他的身后抱住了他。 “平慈?”石姣姣嬌聲在他身后叫,“小慈慈?” 趙平慈本來有點睡意了,石姣姣一摟上來,他就猛的清醒,但是很快他在心里也念經(jīng)似的默念——沒事兒的我是個太監(jiān),她也不能怎么樣,沒事我是個太監(jiān),她也……哎?! 石姣姣扳著他的肩膀把他放平,撐起手臂,在他的側(cè)臉上親了親,又用鼻尖蹭了蹭。 趙平慈生平?jīng)]跟哪個女人這么親近過,他再是個閹人,也還是個男人,心整個提起來了。 石姣姣停下捏他臉蛋,“裝死是嗎?” 趙平慈沒忍住哼出聲,此刻是真的在慶幸自己是個太監(jiān)。 并且一邊意識到自己的心態(tài)不對,是太監(jiān)又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兒,但是一面又心里呵呵呵冷笑,沒辦法了吧! 同時自我安慰,不要動,抗住,親就親,反正也不能怎么樣,明早上出去他就去自請先行去布置避暑行宮,看她還怎么找自己! 石姣姣親趙平慈的感覺,跟親個木頭樁子似的,索然無味的都準備退了,心想著火候還沒到,慢慢再來。 可是湊了極盡的時候,無意間借著床板的縫隙投射進來的一小束光,看到趙平慈狂閃的睫毛,和閉著眼睛亂轉(zhuǎn)的眼珠。 哦吼! 這樣還給她裝無動于衷? 石姣姣壞笑一下,索性直接親吻住他亂轉(zhuǎn)的眼睛,趙平慈及時停住,可以到底是暴露了。 石姣姣輕笑了一身,像個嫻熟無比的老流氓,順著趙平慈的眼睛向下,啄吻過他的眉心和鼻梁,輕點過他的側(cè)臉和下巴,最后停在他緊閉的唇上。 趙平慈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呼吸發(fā)窒,憋的臉上溫度上升。 石姣姣嘗試了下,他都咬緊牙關(guān)嚴防死守,心里嘖嘖,故意壓著聲音說,“你這樣,算不算縱容?跟我好吧,不說話我可就當你答應(yīng)了啊……” 趙平慈心里還念經(jīng),篤定石姣姣沒有別的辦法,想要明天出去做好漢,可是石姣姣這么說,他肯定不能不吭聲啊。 于是他一開口,就上了鬼子當。 “我……唔!”才不答應(yīng)! 石姣姣抓住機會,捧著他的臉不讓他躲,她也算個老司機了,帶這樣的新手說實話,不用搞什么花活,光是呼吸交纏,津液交換,就成功的讓趙平慈的腦子炸掉了。 他剛剛到了能夠娶妻生子年紀的時候,就被殘忍的送進宮中一刀切了命根子。 先前由于是尚書府的管家之子,才懂事就開始跟他爹學(xué)著做事,沒工夫情竇初開,尚書府的丫鬟們少有年紀相仿的,更沒那種條件和心思。 等到入了宮,就徹底絕了這種心思,他從小開始一顆七竅玲瓏心里面,裝的都是米糧進項,尚書府的莊子和牛羊,甚至是節(jié)縮后宅的脂粉……胸中那點“大志”,都是在日復(fù)一日的宮中生存里面憋出來的,可也不過為了求生二字而已。 他從來也沒想著什么稱霸內(nèi)侍監(jiān)權(quán)傾朝野,身體殘缺之后,更是沒想過找什么對食,做上了三錢所的太監(jiān)首領(lǐng),又因為模樣好,有對他試探的宮女,他甚至?xí)锤小?/br> 趙平慈以為這輩子,男女之間的親密已經(jīng)于他無關(guān)了,可是他震驚的微張著嘴,眼睛瞪的像銅鈴,真切的感受著和一個人親近的滋味。 這和他曾經(jīng)很小的時候幻想的都完全不一樣,不是輕輕淺淺的觸碰,這直白又深切的親近,讓他根本反應(yīng)不能。 趙平慈勉強從亂成一團亂麻的腦子里面,找出了一點奄奄一息的理智,他頑強的告訴自己,應(yīng)該推開她。 可是雙手放在石嬌嬌的肩膀上,卻絲毫沒有力度,說是推拒,卻更像是在迎合。 我也瘋了嗎? 趙平慈想,難道發(fā)瘋也會傳染? 他的思緒被石姣姣翻攪的零零碎碎,根本拼湊不起來,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石姣姣本來準備退了,這人似乎讓她親傻了,可是才要退開,趙平慈的雙手按在她的肩上,石姣姣本以為他是要推自己的,可是他根本沒推,力度用的挺大的,卻剛像是固定著她不讓她走。 石姣姣無聲的挑起眉,這接受能力還挺高的,明顯很喜歡,嘴上卻死活不肯承認,口嫌體正直? 她索性更過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