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她長嘆口氣,心說我這傷受的多冤枉啊。 正糟心呢,有人推門進(jìn)來,走在前面的是一個青年男人,模樣挺端正的,氣質(zhì)很內(nèi)斂,看著石姣姣的眼神帶著打量,眼中是明晃晃的疑惑。 跟在身后的司機(jī)大叔,拿著水盆出去帶上門,男人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單手放在床頭的柜子上,敲了兩下,說道,“說說吧,怎么回事兒?” 石姣姣套了個技能一聽,就知道他是原身怕到耗子見貓的親哥哥石磊。 這個人在書里是有墨水的,他是個好哥哥,教育自己meimei正確價值觀,奈何meimei只怕不聽,下次還犯。 最后見他meimei實在是喜歡,原書中和康逸容的那場婚禮,是他的手筆,讓出了一個價值一億的項目,換他meimei一個美夢。 但是美夢成了噩夢,呂飛黑化了,最后除了全程根本沒摻和這場愛恨情仇,卻無辜被圍繞在愛恨情仇中心的康逸容之外,呂飛和原身都葬身山下了。 石姣姣喜歡好哥哥,她的哥哥也特別好,無論多忙,都會幫她準(zhǔn)備好生活上的一切。 她難得的心軟成水,目光從未有過的溫柔和依賴,看著面前的石磊,看得石磊不由得坐直了身體,有點瘆得慌。 “你那是什么眼神?”石磊十分的不適應(yīng),下意識的都想搓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 到底也不是她親哥,石姣姣稍微晃神一下,收斂神色,想了一下他心中疑惑,就直接解答道,“不是無緣無故的救他,是我找人把他打成那樣的?!?/br> 石磊輕挑了下眉,他這個meimei,向來無論發(fā)生什么事,第一個反應(yīng)都是推脫,難得的這么痛快就承認(rèn)是她干的。 “為什么”石磊已經(jīng)查的差不多了,還不是因為康逸容嗎,這個男孩子長的和康逸容一個模子刻出來,當(dāng)初入學(xué)的時候,還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 但是兩個人長得像,實際上不散什么新鮮事,但是這兩個像的有些過分。 有段時間還有不長眼睛的小輩拿著這件事去康家,話里話外的意思,說這小子怕別是康德宇在外的私生子。 康德宇常年在海外,當(dāng)然是聽不到這風(fēng)言瘋語,康老太太聽說之后,聲色俱厲的呵斥了一通來人,說他們康家,就康逸容這一個孫子,這件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我想讓他喜歡我?!笔兜?。 “呵,”石磊明顯不信,戳破道,“因為康逸容?氣他?” 他坐在椅子上,皺了皺眉,“你能不能長長腦子,就康逸容那種天塌下來地接著的性格,他會被你這種伎倆刺激到?” 這個哥哥也算cao碎了心…… 石姣姣反正確信了呂飛是任務(wù)目標(biāo),后面自然就是圍著他轉(zhuǎn),呂飛為什么憎恨她,自然是因為她耍了他,還用這么劣質(zhì)的手段逼他。 這樣的攻略很簡單啊,把人追回來就行,慢慢的磨,這個節(jié)點沒有對呂飛造成不可逆轉(zhuǎn)的傷害,一切都好辦。 于是石姣姣理所當(dāng)然的說,“誰說我是為了康逸容,我不喜歡他了,” 石姣姣說,“我不過也就是喜歡康逸容那張臉,現(xiàn)在有個和他一模一樣的,還比他生動鮮活,長的比他高,成績比他好,我為什么還要喜歡他?!?/br> 石姣姣說的十分真摯,大眼睛亮晶晶的,時不時看向呂飛,確實像是真的…… 石磊其實挺相信石姣姣說的,“只喜歡他的臉”這種說法,畢竟在石磊的心里,他的meimei就是這么的膚淺。 但是這丫頭喜歡人,就把人打成這德行,有點骨氣的誰還跟她好? 石姣姣技能還套著,一聽石磊又要替她計劃了,連忙打斷他的思路。 “你放心吧哥,我才十七,喜歡不喜歡的風(fēng)一吹就散了,”石姣姣淡淡道,“興許過段時間,我就不喜歡他了呢?!?/br> 她這話說出來,純粹是不想讓石磊跟著瞎摻和,能用一億給meimei換個婚禮的哥哥,絕對干得出來偷偷背著她給呂飛甩錢的事兒,反倒是裹亂。 呂飛這個小崽子,她還是有信心迅速攻略成功的。 石磊聽她這么說,一想可也是,十幾歲,哪來那么刻骨銘心。 他起身準(zhǔn)備走,公司里還忙著呢。 “我先回了。”石磊朝著門外走,去打水的司機(jī)大叔開門進(jìn)來,身后還跟著主治醫(yī)生,石磊的腳步就稍微緩了緩,又跟回來了。 由于石姣姣也是病人,主治醫(yī)生把兩人的狀況都說了下,石姣姣問題不大,但呂飛傷的挺嚴(yán)重,倒是沒大傷著骨頭,但是渾身多處挫傷,要恢復(fù)還要一些時間。 石姣姣聽著,心里竊喜,傷了好,最好傷的嚴(yán)重一點,這樣比較好親近,理由也充分。 但是石磊聽著,就時不時的用眼神譴責(zé)石姣姣,看的石姣姣都有點不自然了,才收回視線。 石磊臨走之前,把給呂飛用的一些藥都換成最好的,又交代司機(jī)大叔幾句,這才走了。 石姣姣松口氣,司機(jī)大叔拉上簾子,給呂飛擦臉擦身子,擦一半,呂飛醒了,司機(jī)大叔溫聲和他解釋,等到簾子拉開,石姣姣對上他的視線,指著自己的腦袋道,“扯平了,我腦殼被你砸漏了,差點成了傻子。” 呂飛動了一下估計是扯到哪里了,疼的一皺眉,沒接石姣姣的話,但是臉上有些不自然。 他躺著緩了一會,又試圖起來,石姣姣看出他的意圖,連忙喊司機(jī)大叔。 “五叔你扶他一下?!?/br> 司機(jī)大叔大手一托,慢慢的扶著呂飛從床上扶著坐起來,溫聲問道,“要上廁所?你等下,我給你拿吊針……” 呂飛抿住嘴唇,沒說話,看了石姣姣一眼,又看向司機(jī)大叔,顯然把他當(dāng)成了石姣姣的長輩,盡管十分的羞恥,還是低低開口道,“醫(yī)藥費多少錢,叔叔幫我墊付,我會盡快還的……” 石姣姣明白了,這小子是擔(dān)心醫(yī)藥費的事情,琢磨了一下開口支開司機(jī)道,“五叔我餓了,去給我買點吃的吧?!?/br> 司機(jī)大叔正要和呂飛說,“這錢是我們家小姐出的”,才張嘴,就被石姣姣一句話打斷,聽說她餓了,連忙應(yīng)聲,“想吃什么” “隨便……”石姣姣頓了下,想到剛才聽到呂飛目前只能喝粥,說道,“粥吧,再買點包子?!?/br> 司機(jī)下樓去買東西,屋子里就剩兩個人,石姣姣拿捏著語氣說道,“你受傷,是我找人打的,方圓誣陷你的事情,其實也是我計劃的?!?/br> 本來尷尬坐著的呂飛,終于抬起頭,皺眉看向石姣姣,心道果然是這么回事! 石姣姣故意用一種欠揍的語氣道,“五叔是我家的司機(jī),你的醫(yī)藥費我出的?!?/br> 石姣姣聳肩無賴道,“醫(yī)藥費你想還你就還,但是我勸你還是治好了,因為我后面還會找人打你?!?/br> 這話說的能把個好人氣出心臟病來,無恥至極,呂飛一時半會都沒反過來,反應(yīng)過來之后,猛的站起來,又疼的頓時悶哼一聲,彎下腰。 卻氣勢洶洶的瞪著石姣姣,“你有病就去看??!憑什么這樣!” 石姣姣眨巴眨巴眼,順手就給自己艸了個天真殘忍,不諳世事的又癡情的大小姐人設(shè)。 “因為有人說,要讓一個人一輩子都忘不了你,恨比愛更容易。” 石姣姣被這中二的言論,弄的自己牙根發(fā)酸,但是依舊頑強(qiáng)道,“還有人說……要讓一個人喜歡你,首先你要讓他生氣?!?/br> 她心里被自己雷的上天,面上卻眨巴大眼睛微微一笑,無辜又深情,看著呂飛,“所以現(xiàn)在,你記住我了嗎?生氣嗎?喜歡……” 她說這兩個字的時候,臉上適時的漫開紅暈,飛快的看了呂飛一眼,這才道,“喜歡我了嗎?” 呂飛的心情,難以用人類的語言來形容,他像是看一個新型物種的眼神,看著石姣姣,千言萬語,匯聚成三個字——“你有?。 ?/br> “那你是我的藥嗎?”石姣姣土味情話接的賊溜,故作嬌羞,但因為她這一世的外形就是年輕鮮嫩,做這樣子不光不雷,還很合適。 只是心里覺得自己有點不太適應(yīng)裝嫩。 呂飛幾乎是頹然的坐在床上,盯著石姣姣看了一會,發(fā)出了靈魂的質(zhì)問,“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想讓你記住我啊?!笔f。 “我記住了?!庇浀乃麐屗浪赖?! 呂飛被石姣姣這一套傻逼言論攪和的沒了羞恥的心思,也不提醫(yī)藥費了,反正自己這樣都是她搞的,花錢活該! 他感覺不太舒服,還暈,又自己側(cè)身躺上床,不準(zhǔn)備走了。 他得好好的琢磨一下,要怎么才能甩了這個神經(jīng)病…… 石姣姣達(dá)到目的,看著他不張羅著還醫(yī)藥費了,也躺回去。 只要呂飛不吵著出院,不躲著她,這種級別的任務(wù),對她來說,玩一樣。 接下來大半天,兩人都沒有說話,石姣姣也是腦殼疼,掛完水借著去廁所的空,把自己頭上的傷口涂上了系統(tǒng)里面的藥,總算是不會一動就疼的像是有人要給她開瓢了。 恢復(fù)了一點了,她就開始琢磨著用點什么套路攻略呂飛。 不需要像上一世那么機(jī)關(guān)算盡,她喜歡小少年的世界,小少年總是單純而好懂的,喜惡鮮明,憎恨淺薄。 所以石姣姣想的都是比較懷柔的,不牽扯什么你死亡我的溫柔策略。 司機(jī)買吃的回來,石姣姣和呂飛沉默的吃過了東西,有護(hù)士來給換過藥,兩人安靜的掛點滴。 晚飯后,呂飛給家里打了電話,隨便扯謊說是去了同學(xué)家就掛掉了電話。 他心里其實有些過意不去,每個星期就回家這么兩天,但是這個星期肯定回不去了,他本來準(zhǔn)備去發(fā)小家對付兩天,沒想到實在撐不住,暈倒在路邊上了。 他mama一定在家里等著他呢…… 想到這些,呂飛心里就不是滋味,尤其是造成他回不去家的罪魁禍?zhǔn)祝窠?jīng)病一樣,盯著他看。 少年喜惡藏不住,呂飛閉上眼還是能感覺到石姣姣的視線,忍不住睜眼瞪她,沒好氣道:“看個屁?!” 石姣姣心思向來活絡(luò),張嘴就想接一句“看屁呢”,好懸忍住了。 石姣姣其實是看著呂飛的臉實在太慘了,正在糾結(jié)要不要用空間的怨念值兌換一瓶藥膏,等他晚上睡著的時候給他涂一下。 見呂飛這樣,石姣姣覺得可能不用了,她看他挺精神! “看你好看啊?!笔匾庥灭ず恼{(diào)子說這種話,故意惡心呂飛。 呂飛果然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嘟囔著轉(zhuǎn)過頭不理石姣姣了。 眼看著十一點半,司機(jī)都去休息了,石姣姣的家里又派來的一個保姆,和司機(jī)輪班照顧她,她爸爸mama常年在國外,哥哥經(jīng)常忙的不分日夜,能顧得上給她又派來一個保姆,算是真心實意的百忙之中也惦記她了。 至于呂飛,當(dāng)然沒有一個人會來,他根本不敢告訴家里他在醫(yī)院。 石姣姣其實困的要死了,卻支著眼皮沒睡,明天就是星期六,是康逸容的生日,當(dāng)然也是呂飛的生日。 石姣姣當(dāng)時為了鋪墊呂飛黑化,在呂飛的養(yǎng)母去世之后,有描寫過康逸容在豪華酒店辦生日會,而呂飛就在酒店后廚打工的情節(jié)。 當(dāng)時少年已經(jīng)變得十分陰鷙,看著蛋糕上的生日快樂,自嘲一笑,喃喃道:“我今天也是生日呢。” 可惜沒人記得,只有他的養(yǎng)母每年會記得,就算沒有豪華的生日蛋糕,可是總有一桌味道良好的好飯好菜等著他。 但是可悲的是,今年他本來是最最重要的十八歲生日,卻根本不敢露面,還得和mama撒謊。 他微微側(cè)身躺著,實際上卻是睜著眼睛的,屋子里的燈關(guān)著,醫(yī)院走廊的燈光,順著門下的縫隙鉆進(jìn)來。 石姣姣已經(jīng)困的神志不清,屋子里安靜的要命,來這個世界之后,完全沒有生命危險不說,任務(wù)還是低等級,她整個人身心放松下來,現(xiàn)在距離周公只差一閉眼的距離。 好在還有完成任務(wù)回家的這個信念支撐著,石姣姣終于熬到墻上電子鐘跳到00:00,深吸一口氣,開口。 “生日快樂?!?/br> 祝我生日快樂。 她的聲音和呂飛心中對自己的祝福同步,呂飛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 黑暗中他先是沒動,片刻后轉(zhuǎn)頭看向石姣姣的方向,“你……剛才說什么?” 石姣姣眼睛幾乎粘連到一起,被窩里掐了自己一把,才勉強(qiáng)睜開眼睛,“祝你生日快樂呂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