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封元淮幾乎沒有意識,藥汁進嘴也不知道吞咽,石姣姣堵著他的唇等了一會兒,實在是嫌棄他估計這些天沒有清潔口腔,但是這會兒情敵看著呢,退也不是,想了想伸手按住封元淮的喉結(jié),輕輕的推動。 果然片刻之后,封元淮喉結(jié)輕輕滾動,咽下了口里的藥汁。 暗夜瞪著石姣姣,看她翹著指尖,在封元淮的脖子上來回流連,那動作說不出的下流羞恥,想到封元淮平時那一副萬年不動鐵面,不知道為什么,耳根竟然熱了起來。 要是封元淮現(xiàn)在醒著,一定會打死她的,暗夜這么想著,不知道出于什么思想,竟然一直就這樣瞪著石姣姣給封元淮喂了整整一碗藥。 起身用帕子抹了抹嘴唇,石姣姣看向暗夜的眼神充滿挑釁。 暗夜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真的被她給牽制了神思,面色漲紅,染上了怒意。 “沒見過人親嘴是吧?”石姣姣故意臊她,“你臉紅什么,你不會也想……” “閉嘴!”暗夜出聲呵斥,接著一甩衣角,迅速朝外掠去,轉(zhuǎn)瞬消失不見。 對付這種屁事兒不懂的毛頭小丫頭,石姣姣輕松完勝,抹了抹嘴,屋子里找了一杯茶漱了漱口。 這才晃晃悠悠又走到床邊上,看著床上躺著的男人幾乎站滿整個窄床,被子下那么大一坨,能想象出來他如何精壯。 回憶起他先前從棺材中詐尸出來那威猛的簡直令人發(fā)指的樣子,石姣姣搓了搓胳膊。 絕對的武力值之下,一切的牛鬼蛇神都是浮云,這世界就憑床上躺著的這個男人,石姣姣就必須萬分謹慎,她是真的不想讀檔重來,去重溫詐尸那一幕。 在床邊上坐了一會兒,石姣姣側(cè)頭看著人,盯著他露出的那一截下巴看了一會兒,伸手去推面具,看看這世界的男配是她隨手塞的哪個模板。 她當時描寫的時候,只含糊的寫男配是因為毀容才帶著面具,但具體毀成什么樣的,石姣姣也不知道。 但是鐵質(zhì)的鬼面,才向上推了一點點,石姣姣就驟然被抓住了手腕,guntang的手指裹挾著能把她骨頭捏碎的力度,石姣“嗷”的一嗓子,嚎出了聲。 “放放放…放手!”她掙扎不出,用手去抽牽制著她手腕的粗壯手臂,但是她那點力量猶如貓抓,絲毫不能撼動。 石姣姣是真的有點怕,這手臂先前把曲興那種身材凌空掄起來,掰斷她手腕跟玩兒似的,越想越著急掙又掙不開,她這小拳頭打在這身板上,估計就是以卵擊石。 空間技能沒有解鎖攻擊類,況且空間技能對于任務(wù)目標根本沒用。 石姣姣疼的眼淚都下來了,面具后面的人睜開眼睛,正和石姣姣淚如雨下的臉對視,那雙眼看著比詐尸那天晚上要好一點,但是仍舊血紅的可怖。 “你放手……”石姣姣感覺自己整個手腕已經(jīng)被抓的要失去知覺了,凄慘叫道,“夫君!松手!” 誰想到她不叫還好,一叫,手上的力度再次加重,嬌嫩的皮rou已經(jīng)泛著青紫,脆弱的骨骼馬上就要因為不堪重負而折斷。 石姣姣掙扎期間,突然一咬牙,朝著封元淮的喉結(jié)狠狠的按下去。 “呃……”封元淮悶哼一聲,果然松開了手,扒著床邊劇烈的咳嗽起來。 石姣姣手腕得救,迅速起身,邁步就朝門口跑。 “咳咳……咳咳咳咳……”封元淮劇烈咳嗽,石姣姣跑到門口回頭一看,他正吐血呢。 準確來說是噴血,一口血噴出老遠,這血量堪比她空間的那個一口老血的技能,尋常人這樣噴兩口估計就死了…… 石姣姣腳步一頓,靠在門口盯著封元淮,封元淮咳嗽了一陣,嘔了兩口血,看那樣子似乎是想抬手抹一下嘴角,但是手抬了一半就軟軟的垂下,保持著趴在床邊的動作不動了。 敵不動我不動。 石姣姣站在門口,有點牙癢癢,她剛才喊的那么大聲,居然沒有一個人來救她! 她手腕一圈徹底紫了,超級疼! 她盯著封元淮,見封元淮保持那種動作許久沒動,遲疑了一下心里又想,一動不動是王八。 然后邁步慢慢朝著封元淮走過去。 石姣姣先是距離他很遠,拿起桌子上一個不知道什么東西的玩意,朝著封元淮的后腦勺捅了兩下。 封元淮毫無動靜,石姣姣頓了片刻,把東西放回桌子上,開口道,“夫君?” “夫君?” 等了一會兒,封元淮還是保持著那種動作,石姣姣又嘗試著在他肩膀上用手指戳了兩下,封元淮也疑毫無反應。 這才放心的上手,把他從床上半吊到地上的姿勢,重新推回去。 但是把人扶正之后,石姣姣又像被電了一樣,尖叫一聲蹦起來朝后一躥,躥到了一個椅子上。 封元淮竟然是睜著眼睛的! 石姣姣站在椅子上猴兒一樣和封元淮對視,封元淮斜眼看著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血都順著嘴吐出去了,他眼中的血紅退了一些,看上去沒那么可怕了。 石姣姣見他半晌沒動,從椅子上下來,笑著說道,“夫君嚇壞我了……” 石姣姣并不著急給他找醫(yī)師,因為這個假死藥服用之后對身體損傷巨大,尤其是散藥的時候,沒事就來一口很正常。 她見封元淮這么半天連手指都沒動一下,心里有一個猜想,慢慢的朝著床邊靠近了一些,臉上凄凄切切,開始演戲,苦澀道,“夫君,真的沒想到,你我夫妻再見面,竟然是在那種情況下……” 大戰(zhàn)棺材板那件事,是板上釘釘?shù)?,封元淮在棺材里面聽得清清楚楚,根本無從狡辯。 石姣姣故意這樣提起,就是刺激他一下,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沒能耐了。 封元淮聽了之后,果然眼中才減輕一些的血絲,又慢慢的爬上來,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但是整個人卻躺著一動沒動。 石姣姣終于放松下來,輕揉著自己的手腕,她現(xiàn)在特別想撂挑子走人,但是任務(wù)得做,家也得回,前期鋪墊已經(jīng)做了那么多,現(xiàn)在必須得把人設(shè)立住了,才好在這個大狗熊發(fā)難的時候,留下一條小命在。 坐到床邊上,繼續(xù)硬著頭皮演,“夫君……一別四年,你在邊關(guān)可有想我?” 石姣姣說著,眼中含著一泡盈盈的淚,轉(zhuǎn)頭對上封元淮的眼睛,強行煽情,“四年,我日日在想,夫君到底何時才能回來,我何時才能與夫君團聚,從此舉案齊眉,再不分離。” 封元淮看樣子又想吐血,呼哧呼哧的好像一個快熱死了的狗。 石姣姣卻根本不管,偷偷擰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哇的一聲哭出聲,“可我沒想到,沒想到……” 真他媽疼啊,掐狠了! 她眼淚噼里啪啦的,不要錢似的往下砸,疼的聲音發(fā)顫,到更顯得情真意切,“沒想到我苦等了四年,熬盡心血維持著這個家,最后等來的是一副棺材……” 石姣姣哭著哭著,見封元淮氣的快要翻白眼了,另一把抓住他的手,“夫君,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可我也并不是故意,我是為了這個……” “噗——”封元淮終于成功的又被她氣吐血了。 一口血不偏不倚,正噴在石姣姣的臉上,她閉著眼睛,感覺臉上的腥熱滴滴答答,胃里一陣翻滾,但是戲還沒有演完,今天這些話必須說了,日后才好狡辯。 石姣姣強忍著,緊緊抿住嘴,扯出手絹抹了一把臉,繼續(xù)道,“……是為了這個家呀,是為了封家唯一的獨苗啊!” 石姣姣抓著封元淮的手,硬貼在自己的臉上,哭道,“夫君可一定要信我,若不然……若不然我活著還有何意義,嗚嗚嗚嗚……” 封元淮直勾勾的瞪著石姣姣,眼中濃烈的情緒翻滾,那眼神十分的好理解——那你怎么還不去死呢! 石姣姣裝作沒看見,伸手又抹掉了把臉,這才站起身,該說的都說完了,她終于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慌慌張張的朝外跑,邊跑邊喊道,“來人啊!將軍吐血了——” 地上的血都快干了,她才想起來喊,封元淮此刻五內(nèi)俱傷,腦子都不太清楚,但是他清楚的意識到,這個胡言亂語的女人絕對是想害死他。 石姣姣把該說的都說了,將醫(yī)師給招來,封元淮交給醫(yī)師,她像是被嚇傻了一樣瑟瑟發(fā)抖,被兩個傀儡丫鬟扶著,看著封元淮眼淚一直就沒停過,倒是有那么幾分情深意重的意思。 前提是這些人并不知道她之前在靈堂的那個壯舉。 摻合著那個再看,這眼淚簡直就是對床上這個幾年如一日為國為民的將軍的巨大侮辱! 但是這事關(guān)人家家事,封元淮此刻自顧不暇,家中大夫人不知為何又分外偏袒這個女人,由得她四處蹦達,別人也插不了手。 醫(yī)師為封元淮診脈,他的假死藥已經(jīng)散的差不多了,聽說封元淮剛才是和二夫人共處一室,才至連連嘔血,掀起眼皮看了石姣姣一眼,叮囑道,“將軍無大礙,但切記再不可動用內(nèi)力,更不可動氣,需得好生將養(yǎng)才是?!?/br> “來呀,”醫(yī)師招呼他身邊跟著的小童,“圣上賜下百年山參,專門為將軍溫補?!?/br> 說著揚了揚下巴,小童真正的把山參從盒子里取出來,放在床頭。 醫(yī)師走了,大夫人還在安慰一直哭的石姣姣,石姣姣也哭得很累,但是這種時候就是得耗,如果這種時候躲了,那后面的戲就做不足了。 好在封元淮身體不太好,醒了沒多長時間就再度昏睡過去,要不然絕對要被石姣姣咿咿呀呀的哭的蹦起來捶死她。 哭累了石姣姣回到自己的屋子,干了兩大碗飯,摸著圓滾滾的肚皮,晚上又去了一趟封元淮的屋子。 不論如何,在封元淮徹底醒過來之前,就算是咬著牙她也得一日好幾趟的朝這跑。 石姣姣看著完全昏迷中的封元淮,坐在床邊上,正欲伸手去揭他的面具,突然被一只雪亮的劍鋒攔住了。 “住手?!迸永淅涞穆曇簟?/br> 石姣姣挑眉側(cè)頭,看到她的“好閨女”又拿長劍指著她,心里是真的有一點動氣了。 “怎么著?我看看我自家夫君,也要輪到你來管?” “將軍從來不取面具,”暗夜一臉義正言辭,“見過他真面目的人都死了,你不想活了嗎?” 石姣姣嗤的笑出聲,并不是笑別的,而是笑這句臺詞實在太他媽中二了? 她當初是想什么寫的,真的身臨其境聽著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他不許別人看他的臉,是因為你們?nèi)际峭馊?,我是他的結(jié)發(fā)妻,自然和你們不同。” 石姣姣其實還真沒有多想看,只是有點好奇罷了。 因為無論真面具底下是怎樣一張臉,是俊逸出塵還是如面具一樣惡鬼相,都只是她的攻略目標,她都會咬著牙上。 不過女主的這個態(tài)度實在是讓她不舒服,兩個世界了還是頭一回,他不太喜歡自己的親閨女。 石姣姣默默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技能,決定給這個對自己“親媽”不敬的閨女一個教訓。 石姣姣站起來,卻并沒有離開床邊,而是把手順著封元淮的下顎向下,停在他腰上的位置輕輕的點了點。 “結(jié)發(fā)夫妻之間要做什么,不用我跟你說吧?”石姣姣說,“莫說是他的臉……他身上所有的地方,我都一一品嘗過,又與你何干呢?” 暗夜是受過專業(yè)訓練的,關(guān)于這方面的訓練當然少不了,女暗衛(wèi)的訓練尤其的苛刻嚴酷,甚至于把身體與理智分開。 她本來從不會有什么亂七八糟的想法,但是此刻再一次耳熱起來,實在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對于封元淮這個總是強大勇猛的男人存有好感。 而石姣姣的描述太過于無恥,又有畫面感,她只要一想起那樣一個男人會和另一個女人親昵……她就忍不住滿腦子亂。 可一想到面前這個女人,品行惡劣根本配不上這樣一個優(yōu)秀的男人,暗夜的心中是甚至怒氣升騰。 她的劍鋒不由自主的指向石姣姣,嘴唇緊抿,竟是又動了殺心。 石姣姣氣笑了,琢磨著嘗試一下空間里的技能,對攻略者不好使說不定對女主角就好使了。 但是她轉(zhuǎn)身的時候余光中看到封元淮這個時候居然醒了,睜著眼睛看著兩人。 這種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石姣姣絕對不能錯過,她挪動兩步,身體正好背對著封元淮,讓兩個人之間形成一個視角的盲區(qū)。 石姣姣對著暗夜突然笑了,說道,“我知你因何惱怒,你心悅我夫君,對不對?” 暗夜自然也看到封元淮已經(jīng)醒了,正想收劍,聽到石姣姣這么說,整個人像被雷劈了,遲疑了這一瞬,石姣姣在封元淮看不到的地方,給自己套了一個高燒的技能,延緩身體的疼痛感知,伸手抓住劍身,猛的朝著自己肩頭戳。 暗夜根本沒防備,哪個神經(jīng)病會抓著劍朝自己身上戳窟窿,她從小受過的那些訓練,都是如何在生死邊緣上逃生,又上哪知道這些后宅女人之間的伎倆,細究起來,甚至比朝堂風起云涌都更精彩絕倫。 于是她被石姣姣給坑了。 石姣姣“?。 绷艘宦?,暗夜的劍是皇帝親賜,鋒利無比,石姣姣完全低估了,用的力度本來不大,但是戳的特別深,連抓著劍鋒的手都血rou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