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身材挺胖的，本來一只腳就站不太穩(wěn)，被這樣踹了一下，直接向后趔趄兩步，坐了一個結(jié)實的大腚墩。

    摔了當(dāng)時就“哎呦！”一聲。

    石姣姣則是蹲下身，架著樂正海的胳膊，把他上半身駕離地面，伸腳把凳子踢正了，咬著牙把他上半身先拖上去，然后才把他的腿又放上去。

    這修長的身材一看就不矮，劇情里面現(xiàn)在樂正海應(yīng)該是16歲，要不是他這段時間瘦的厲害，石姣姣還真弄不動他。

    把人弄上去之后，地上女人也揉著屁股起來了，指著石姣姣就開始叫罵，“哪來的小婊子，跑老娘這撒野來了是吧！”

    這些天樂正海的同學(xué)有不少陸陸續(xù)續(xù)的來看他，看到他這種待遇也塞了不少的錢，更難免對這個舅媽橫眉冷對。

    所以石姣姣出現(xiàn)，這個女人并不意外，只當(dāng)是他的同學(xué)。

    但是來了這么次的人，頂多也只敢擺個臉子，誰還敢對她動手？

    石姣姣上來踹她，她摔得生疼不說，剛才在樂正海那里沒要來鏈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頓時就炸了。

    這么多年街坊四鄰的，有誰敢惹她?。窟@些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見了床上這個癱瘓，廢物，個個都會露出嫉惡如仇的樣子，不就是圖他那張臉好看。

    但在這個女人的眼里這幫小丫頭能懂什么？知道什么生活的艱難？

    個個裝的倒好，真叫她們跟一個癱瘓，她們敢嗎？！臉長得好看能當(dāng)飯吃還是能當(dāng)錢花呀！

    “怎么著?。俊迸丝觳阶叩绞拿媲?，伸手就要推她的肩膀，“跑我們家院子里來撒野了是吧！你個小婊……?。　?/br>
    沒等她的手碰到石姣姣的肩膀，石姣姣就從包里摸出了防狼噴霧，面無表情的照著她臉上來了一下。

    女人捂著眼睛爹一聲媽一聲的嚎了起來，嗓門尖利的要命。

    嘴上更是連珠炮一樣臟話連篇，但是街坊四鄰早就已經(jīng)知道她的德性，甚至連路過大門口，也只是好奇朝里看了一眼，根本沒有進(jìn)來問的意思。

    石姣姣噴的少，女的也聰明，很快到院子里的井邊上洗臉，雙眼通紅的還在對著石姣姣叫罵。

    石姣姣根本懶得搭理她，要想轉(zhuǎn)頭和樂正海說句話，然后就聽“哐！”的一聲——

    小桌上面的碗，連著里面餿掉的飯和湯汁，一股腦的扣到石姣姣的腦袋上。

    餿菜湯和血，一塊順著石姣姣的臉淌下來，她抹掉眼皮上的飯，神色復(fù)雜的看向樂正海，結(jié)果這個小混球手上還剩半個碗，照著石姣姣的頭上又來了一下。

    雖然力度不大，因為第一下已經(jīng)耗盡他所有的力氣了，但是這一下還是挺狠的，而且剛才還死氣沉沉的少年，看到石姣姣之后整個人像被大一管雞血一樣，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

    石姣姣捂著腦袋后退兩步，離他遠(yuǎn)了一點，樂正海把手里剩下的瓷片，朝著石姣姣狠狠的扔過來，聲音無比的熟悉，連語調(diào)都差不多，只是嗓音要更具有少年的清越，卻也蓋不住透著咬牙切齒的血腥味兒。

    “你還敢回來？！”樂正海蒼白的小臉上漫上不正常的紅，氣息急促氣喘如牛，狠狠的瞪著石姣姣。

    石姣姣頭上的味兒難聞的要命，頭上的口子更是疼的不敢碰，但是她并不意外樂正海的態(tài)度。

    畢竟她把人家家產(chǎn)都卷走了，害的小少年治病都沒來得及，現(xiàn)在半身不能用，被個女人欺負(fù)的只能在地上爬。

    “她是誰呀？”這時候女人沖洗完了眼睛從地上站起來，兩只眼睛還是通紅不能完全睜開，她瞇著眼瞪著石姣姣，“你是誰？！”

    “我不管你是誰，馬上從我家滾出去！”女人眼睛還在淌眼淚，語氣越發(fā)的惡劣，“要不然我現(xiàn)在就報警抓你！”

    石姣姣本來就不能對著樂正海發(fā)火，被打了誰心情不會好，正窩火郁悶的要死，這女的偏偏往槍口上撞。

    “報警？你還知道天底下有警察呀？！”

    跟潑婦吵架精髓就是誰動靜大，誰就氣勢強(qiáng)，贏面就大。

    石姣姣戲精上身，頂著一腦袋燒飯燒菜湯，還有血糊糊的口子，轉(zhuǎn)身走到門口，啪啪拍巴掌，“大伙快過來看呀，惡毒婦女害人啦！”

    石姣姣用力把大門推開，沖著不遠(yuǎn)來往的人群道，“人家家沒敗的時候，他們上去吸血吃相難看的要命，這就算了，人家小少年父母雙亡，現(xiàn)在輪到她手上，喂餿飯餿菜不說，還一腳把人踹在地上！”

    石姣姣故作氣憤一拍大腿，拉住一個過路的大媽，“您評評理，這是人干的事嗎！”

    大媽有點嫌她臟，畢竟她身上這一身確實是一股餿味兒，但是眼中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蓋上一層遮羞布，悶在別人家的院里，周圍的人就算心知肚明也不好說什么。

    但是像這樣敞開的院子，有人撕開這樣的口子，還是有很多人樂意摻和的，看熱鬧的也有不少。

    “大媽您知道剛才我來的時候，這女人在干什么嘛？”石姣姣神色夸張，說的神乎其神，她本來就長得明艷，再這樣眉眼飛揚，加上她這一腦的菜葉子五顏六色的，直叫人移不開眼睛。

    “這人啊，關(guān)上門來，真的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來，”石姣姣說，“剛才我來的時候啊，正在逼著跟人家小少年要東西，人家小少年脖子上戴著的，是他爸爸mama死了給他留下的唯一一件東西了，這女人眼看要不下來，就一腳把人踹翻在地上！”

    院子里面的女人整個人還是茫然的狀態(tài)，沒想到石姣姣突然爆發(fā)，至于凳子上面樂正海是什么模樣，石姣姣根本沒看。

    左鄰右舍的這時候吃飽喝足了，已經(jīng)圍過來好幾個，聽了石嬌嬌的說法，開始三三兩兩的跟著議論。

    石姣姣繼續(xù)說，“她把人踹倒在地上就算了，你看到那泡泥了嗎，那是她兒子撒尿和的，她沒過來扶一把不說，我進(jìn)院子的時候，這女人的腳正對著人家小少年的后背，還要把人家踹到泥里去呢！”

    石姣姣看著院里女人青紅交加的臉色，繼續(xù)道，“大伙一塊兒評評理啊，這樣還是人家舅媽呢，舅媽兩個字占一個媽吧，你們說這還是個人嗎？叫她一聲，她敢答應(yīng)嗎？就不怕缺德做損，以后遭災(zāi)嘛！”

    周圍都是左鄰右舍的，當(dāng)然知道平時這個女人是怎么對那個癱瘓的小少年，有兩個本來跟她不對付的，這會兒已經(jīng)你一言我一語冷嘲熱諷了起來。

    群眾的力量就是這么可怕，但石姣姣還沒達(dá)成目的，一咬嘴唇，淚眼汪汪可憐的很，剛才潑辣的勁兒沒了，哭腔立馬就出來了，“剛才我進(jìn)來攔著她，不讓她踹人，她抄起碗來就砸我的頭，你看我的頭被她打的……”

    旁邊站著的大媽，看了一眼上面確實有個猙獰的口子，雖然這一會兒的功夫血快止住了，但血凝結(jié)在口子上，看著也挺嚇人。

    頓時也跟著斥責(zé)院子里手足無措站著的女人。

    不過女人也不是吃素的，被石姣姣這嬌嬌弱弱的模樣原地變臉給弄愣，這會兒反應(yīng)過來，臉色一戾肥腰一叉，指著石姣姣開罵，“那個小婊子，不要順嘴胡咧，我什么時候打你了，到是你用那個什么東西噴我！我眼睛現(xiàn)在還辣著呢！”

    石姣姣舌尖一咬眼淚就掉下來了，假模假式的后退了兩步，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抖著手指著女人，“怎么就不是你打的，這院子里就咱們兩個能走動的，我總不能自己打自己吧，你打完了人還不認(rèn)，我跟你說我是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石姣姣轉(zhuǎn)頭，楚楚可憐的看著眾人，“各位好心的叔叔阿姨，幫我報個警吧，把這個虐待人的潑婦抓起來！”

    她這話一說，立馬有好事的就是掏出手機(jī)，院子里的女人終于慌了，畢竟她先前說的什么報警抓石姣姣都是扯淡的。

    她指著石姣姣手和嘴都直哆嗦，咆哮道，“你他媽少放屁，明明就是他打的！”

    她說著指向樂正海，“不信你們問他！”

    石姣姣哪能給樂正海機(jī)會說話，立馬反駁道，“他打的，他爬都爬不起來，被你欺負(fù)到你泥地去了，你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真是喪心病狂！”

    這女人干了這么多年架，什么樣的牙尖嘴利橫蠻不講理的都遇見過，但是還真沒遇見過像石姣姣這樣，小嘴一歪當(dāng)面誣陷人，小臉卻不紅不白的。

    她氣的整個人都哆嗦起來，正這時候，剛才順著門縫跑出去的小豆丁，又順著人群里擠了進(jìn)來，小孩并不在意周圍有多少大人都在干什么，他嘴里面鼓鼓的不知道還含著什么東西，含含糊糊的拉住女人的手，“媽再給我一塊錢…”

    “給你什么錢給錢！”女人手一甩，小孩朝后一歪，撞在了墻上，嗓子里的東西隨著這力度直接撞在嗓子眼兒上，不上不下的卡著，霎時的功夫小臉就白了。

    “啊……咔…”小孩試圖朝外吐，但是卡的太厲害了，他氣兒都上不來，眼淚嘩嘩的掉卻哭不出聲。

    他mama根本沒有回頭看他一眼，不知道他卡住了，還在對著石姣姣叫囂，“你少血口噴人！你敢報警試試！老娘……”

    眾人都看到小孩在那卡著這一會臉色發(fā)青了，七嘴八舌的指責(zé)女人，石姣姣冷笑一聲，指了指小孩的方向，“你還叫喚什么呀，你兒子快卡死了！”

    女人這才側(cè)頭看了小孩一眼，然后立馬發(fā)出媽呀一聲尖叫，小孩身體軟下來，眼淚還流著，嗓子發(fā)出咔咔的聲響，直犯惡心似的，口水都流出來了眼看是要不行了。

    石姣姣大步走過去，伸手去拉那小孩，女人卻抱著小孩不撒手，朝外跑，跟外面一個男的說，“三叔你快開三輪送我們?nèi)メt(yī)院！”

    石姣姣卻拽著她，跟她搶孩子，提高聲音吼道，“把他給我，等你把他送到醫(yī)院，路上他都咽氣兒了！”

    這一聲吼得太厲害，女人難免被她吼的一愣，她整個人已經(jīng)不知道怎么辦了，手上一松，孩子就被石姣姣抱到懷里。

    石姣姣片刻沒耽誤，一手空心握拳，一手蓋在另一手上，照著是小孩的胃部使勁兒一勒——

    “咔！”隨著一個碩大的棗核從小孩的嘴里吐出來，“哇……”的哭聲，響徹整間院子。

    女人立馬跪在地上抱著孩子，也不顧他臉上都是他嘔吐帶來的穢物，抱住他就歇斯底里的哭起來。

    可是老來得子呀，要是孩子就這么沒了，他四舅舅活活會把她打死的！

    一幫人也不是什么真正的魔鬼，一看孩子救過來了紛紛送了一口氣。

    石姣姣這時候走到女人的面前，對她說道，“你打我的事我就不計較，我今天是來接樂正海走的，以后他不吃你家的米，也花不著你家的錢，但你也別再惦記他的鏈子了?！?/br>
    石姣姣看了一眼樂正海，他始終用那種狼見到rou骨頭一樣的表情看著自己，石姣姣絲毫不懷疑，他如果能動能跑能跳，肯定跳上來咬死她。

    但是再怎么難搞也得搞，雖然和卓溫書一模一樣的臉，只是比他小了兩號，這讓石姣姣有一點情緒復(fù)雜，但是卓溫書那樣的動不動就掐死人的她都搞下來了，這個小癱子石姣姣根本沒在怕。

    女人聽石姣姣這么說詫異的抬起頭，就算今天石姣姣不來，樂正海在這個家里也沒幾天呆頭，這女人有一句話說的是真的，他們家是真的負(fù)擔(dān)不起多一口人，而且樂正海還要按時吃藥。

    “要接走你就接走！”女人抹了抹眼淚，語氣軟了不少，沒有剛才那么彪，畢竟石姣姣剛才救了她兒子一命。

    “我接走可以，但是你這么長時間來對他的虐待，剛才把他踢得滿院子爬，我可以不去叫你打我，也不計較你罵我，但是你必須跟他道歉，”

    石姣姣義正言辭，“要不然這么多街里相親的作證，我今天肯定會把你送進(jìn)派出所，我頭上的傷口可是還在呢?！?/br>
    女人臉色憋得通紅，“我什么時候打你了！你這小表…你這小姑娘怎么張口就說瞎話！”

    石姣姣面色不動，指著樂正海道，“這么多人都看著呢，我腦袋上的餿飯餿菜是你們家的，口子也是你們家的碗砸出來的，你要一定要跟我狡辯的話，到了派出所跟民警說吧！”

    女人眼睛通紅的瞪著石姣姣，百口莫辯，但這里又沒有監(jiān)控什么的，那個碗確實她也摸過，指紋在呢，樂正海還是個癱瘓，說他能打人也沒人會信！

    她咽了一口吐沫，像咽下去被氣到喉嚨的血一樣，憋屈巴拉的看向樂正海，又看了看這一院子滿臉譴責(zé)的人，不得不低頭。

    沖著樂正海的方向哭道，“正海啊，舅媽……舅媽對不住你……”

    石姣姣總算是露出了一點笑意，走到門口，真摯的感謝了門口大叔大媽，人群見沒什么熱鬧看，沒一會兒都散了。

    女人還在地上抱著孩子后怕，石姣姣從兜里翻出紙巾，好賴擦了擦自己的臉，順道把乖乖水捏在手心里，蹲在樂正海的身邊，稍稍后傾，戒備著他。

    笑了下，溫柔道，“跟我走，我照顧你，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石姣姣：夠我走嗎？

    樂正海：你做夢！

    石姣姣：渴了吧，來喝點（乖乖）水。

    樂正海：！

    第22章 尿了?。?/br>
    樂正海像頭狼一樣看著石姣姣，眼中恨意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撲面而來

    石姣姣和他對視，看著他一雙完好的眼睛，黑白分明，沒有暗紫色的斑塊，即便是整個人有些頹廢，卻沒有那種在監(jiān)獄里面待久的陰沉氣質(zhì)。

    相反的，樂正海即便是腰以下都不能動，但整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還算好，眼中有股勁兒，像暴雨之中顫巍巍的小幼苗，看上去嬌嫩的一折就斷，卻能扎根在石頭的縫隙，頑強(qiáng)的伸展枝葉。

    石姣姣等了一會，手心把乖乖水的小瓶子用掌心慢慢的搓開，見樂正海張嘴說話的時候，眼疾手快的給倒了進(jìn)去，同時手背拖著他的下巴，朝上一掀，樂正海猝不及防，這一揚脖喝下去了大半口。

    雖然剩下的吐出來了，但是咽進(jìn)去的量也足夠了。

    樂正海眼神一厲，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質(zhì)問石姣姣，“你給我喝了什么？！”

    石姣姣滿臉純良，“就是飲料呀，我平時喝的營養(yǎng)水。”就是讓你聽話的乖乖水。

    樂正海信她就有鬼了，但他再張嘴的時候，嘴已經(jīng)不好使了。

    嗓子里發(fā)出不成句的音節(jié)，看著石姣姣眼神也凌厲不起來了，漸漸的漫上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