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他把吸進肺子的煙又緩緩的吐出,煙霧繚繞在他的俊秀的側(cè)臉,朦朧了他的臉,看不清楚神情。 床頭上電子鐘顯示五點半,卓溫書掐掉煙,掀開被子穿上衣服,期間沒有看床上埋在被子里的石姣姣一眼,看過他mama之后,看了眼空蕩蕩的餐桌,今早上沒有給他準備早飯,餓著肚子出門了。 石姣姣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 感覺? 不,她已經(jīng)沒什么感覺了,好像四肢不存在,整個都是一片麻木的。 吭吭哧哧的,像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似的從床上挪起來,邁著小碎步洗漱。 大夏天的找了一件從脖子底下遮到腳兒的裙子,實在是洗澡的時候,自己不忍心看身上的印子。 可能本身皮膚白的原因,看著忒嚇人,還不是人家男女親昵正常的那種吻痕,卓溫書根本就沒親她,都是他掐的! 這個變態(tài)混蛋王八蛋!愛掐人!哪怕疼掐哪!掐了還不讓出聲! 石姣姣收拾好了自己,實在是沒臉把滿是痕跡的被單子給胖阿姨洗,自己團了塞洗衣機里面,連熱帶累的就一身的汗。 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真正的走道兒扶墻根兒,吐痰帶血絲兒。 血絲兒是她腮幫子被按破了,石姣姣早上微笑著喝粥的時候,心里全是他媽了巴子。 而且這些都不是讓她怒火中燒的原因,最讓她心里燎原的,是她今早上看了怨念值,不光沒降不說,還他媽的漲了! 漲了! 感情一晚上差點把她收拾的差點上西天和猴哥兒作伴,還累著他個龜孫子了是吧,怨念值竟然漲了0.1! 況且不是0.1不0.1 的問題,主要是憑什么!憑什么漲! 她氣到思維斷層,吃了點東西就回到臥室,癱在床上運氣。 實在是昨晚上累的狠了,還不讓出聲兒,憋的內(nèi)傷,石姣姣本來琢磨著下一步怎么辦,但是琢磨著琢磨著思維就散花了,不知不覺睡過去了。 這一覺,睡到了半夜。 稀里糊涂的做了好長的夢,夢里她變成了豬,卓溫書變成了屠夫,拿著把刀漫山遍野的攆她,要殺她。 夢里面石姣姣四蹄兒亂蹬,無論怎么跑卓溫書都馬上要攆上她,她張著嘴歇斯底里的叫,但不知道無論怎么叫都沒有一丁點的聲音。 而且跑著跑著,不知道怎么的,土地變成了水,一浪接著一浪,石姣姣覺得她要被淹死的時候,猛的睜開了眼睛。 夢里窒息的感覺還在,她咳了幾聲,從床上爬起來,手按在胸腔給自己順氣,順到一半看到床邊上坐著的卓溫書,那一瞬間夢境和現(xiàn)實重疊—— 石姣姣“嗷”的一嗓子,從床上連滾帶爬的滾到地板上。 卓溫書手里夾著一根煙正要點,被石姣姣這舉動給弄的一愣。 屁股結(jié)結(jié)實實摔在地上的疼,讓她瞬間恢復神志,她本來昨晚上被收拾的厲害,身體就沒恢復,這會兒猛的從床上竄下來,更是腰酸背疼腿抽筋兒…… 她坐在地上緩了一會兒,看了一眼時間才發(fā)現(xiàn)自己睡了整整一天,揉了揉腦袋,想扶著床邊起來,但是一動尾椎骨就生疼,抽著氣緩勁兒。 卓溫書“咔嗒”一聲按著了打火機,點燃了煙。 略微歪著一點頭,看著石姣姣片刻,支使道,“我餓了,去弄點吃的?!?/br> 早上他就糊弄了一口,白天拿著昨天石姣姣給他東西,找到店鋪地址,去看了看,位置挺合適的,黃金地段,而且很大,里面裝修的富麗堂皇。 卓溫書今天一天都在跟胖子他們商量把紋身小店擴展的事兒,那么大一間店他們這幾個人手肯定不夠,而且如果光是做紋身的話,地方太大要招很多的人。 忙活一天,卓溫書都沒怎么吃東西,晚上回家,去看了他的mama已經(jīng)睡下了,但桌子上沒有飯,冰箱里面也沒有…… 這女人把他搞到手之后,待遇頓時就變了,平時無論他什么時候回來總有熱乎的飯扣在桌子上,有時候還會等他,沒話找話。 昨晚弄了她一宿,爽完了,今天連飯都沒了。 屋子里靜悄悄的,卓溫書打開臥室看了一眼,就見石姣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睡的面色通紅,頭發(fā)披散了一床,香的很。 卓溫書想叫她起來,但是站在床邊上盯了一會兒,沒有吭聲,才坐在床邊上準備抽一支煙,石姣姣就突然詐尸起來了。 看到他跟見了鬼一樣滾到地上…… “你干什么呢?”卓溫書吸了一口煙,站起身走了幾步,蹲到石姣姣的面前,朝她臉上噴了一下。 石姣姣嗆咳了起來,她本來就渾身疼的厲害,而且罪魁禍首就是卓溫書,這孫子現(xiàn)在理直氣壯還支使她做飯! 石姣姣想到系統(tǒng)空間紋絲不動的怨念值,整個人就不想營業(yè),被煙嗆的直咳,推了一把卓溫書,沒好氣道,“起開!” 卓溫書這回是真的愣了,見過轉(zhuǎn)首無情的男人,還真沒見過這種下了床就不認人女人。 他瞇起眼睛,半跪在石姣姣的旁邊,伸手捏起她的下巴,沉聲問道,“欠干?” 昨天還不夠? 石姣姣火氣升騰,聽了這句話整個人一僵,氣焰頓時像被滅火器噴了一樣,收斂的無影無蹤。 她低著頭,抓著卓溫書的胳膊,被逼無奈開始營業(yè),仰著小臉硬擠出一個微笑,嬌滴滴道,“拉我一把,摔的疼,我去給你煮面……” 卓溫書近距離盯著她,當然能看出她笑容里的勉強,他全當沒看到,其實心里有點犯嘀咕,眉頭也微微皺起來。 把煙叼在嘴邊上,伸手把石姣姣拉起來。 石姣姣站起來,兩人離的很近,平時都是她朝上生撲,卓溫書嚴防死守,跳腳推她,石姣姣還覺得挺好玩。 但是此刻這么近的距離,卓溫書不躲她了,煙草的氣味就繚繞在兩人之間,讓石姣姣的呼吸有點發(fā)窒。 兩個人就算再怎么心懷鬼胎,再怎么對對方不滿意,有了那種關(guān)系,還是那么排山倒海的一晚上,皮膚記憶會不斷的提醒著神經(jīng),根本控制不住。 石姣姣被卓溫書抓著的手腕,竄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難以言喻的親密感,讓兩人都有些無所適從。 卓溫書皺眉放開了石姣姣,石姣姣搓了搓手臂,沒有抬頭看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去給你煮面。” 卓溫書卻擋在她的面前沒讓她走,低頭看著她,心里其實特嫌麻煩,特別堵,但是他現(xiàn)在既然決定應付她,干都干了,總不能白搭。 石姣姣要繞過他,卓溫書稍稍挪了一點身子,又把她擋住。 “不高興?”卓溫書把煙用手指碾滅,頭一次沒有掐她,而是伸手托起了她下巴。 “為什么?”卓溫書問道。 還能為什么? 怨念值不下降,被狗日的渾身上下哪都疼,還為什么,石姣姣真想一腳蹬死他。 不過她也只是緩緩虛出一口氣,不怎么情愿的伸手抱住卓溫書的腰,連看都不想看他,把腦袋朝他的懷里一埋,“沒什么,我有點想你?!?/br> 想你個狗孫子拿了我的東西日了我的人,為什么怨念值不掉反漲! 卓溫書沒推沒躲,畢竟干都干了,何必瞎矯情,但也沒伸手回抱,只是這么干巴巴的站著,手里反復掐著已經(jīng)熄滅的煙頭,有點煩躁。 見石姣姣這個黏糊勁兒,他又把事情想岔了,以為他弄的還不行,這又想要了。 于是石姣姣胡亂摟了一會轉(zhuǎn)身去煮面,卓溫書坐在桌邊上,有點憂愁的又點了一根煙。 他不太想。 昨天都弄了一晚上了,他小肚子也還疼呢…… 但是他坐在桌子上,聽著廚房里面石姣姣摔盆摔碗,猛吸了一口煙,自暴自棄的碾滅,起身在屋子里檢查了一圈,所有人都休息了,這才打開了廚房的門。 石姣姣不敢跟卓溫書撒火,又不能放棄好容易消下去的50%的怨念值,自己窩火的摔了幾下盆,沒成想把卓溫書給招進來了。 “你等一會兒,很快就好了?!笔哉J為笑得非常職業(yè)露出了八顆牙,但實際上笑得咬牙切齒。 卓溫書回手關(guān)上廚房的門,靠在門邊看著石姣姣朝鍋里頭下面,走到水池邊洗了洗手,從她身后靠上去。 半句廢話都沒有,交公糧,哄富婆開心。 兩人衣裳連個扣子都沒動,廚房里除了咕嘟嘟水開的聲音,還有皮帶扣快速敲擊大理石臺面的噠噠噠噠噠噠噠。 中途,卓溫書一手捂著石姣姣的嘴,一手還接過她手里的筷子,攪了攪鍋里已經(jīng)坨掉的面。 石姣姣不知道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回到浴室坐馬桶上的時候,整個人還是一臉懵逼。 怎么煮著煮著面,人突然間就瘋了? 臥室門開著,卓溫書吃面的聲音她還能隱約聽到,她是真他媽佩服他,人家完事兒洗個手就吃面去了,就只有她自己在逐漸崩潰。 石姣姣雙手捂住臉,狠狠搓了一把,被掐死好幾回都沒覺得這任務有多么艱難,但是此時此刻,她真覺得這任務他可能完不成,這也太cao蛋了。 其實卓溫書心里面也比較崩潰,吃進去的東西他都不知道是什么味兒的。 兩人一晚上都沒說話,洗漱好沉默上床,關(guān)燈之后楚河漢界,閉眼睡覺。 迷迷糊糊的時候,石姣姣惦記著空間的怨念值,特別想暴起傷人,掐死這個狗孫子算了。 實際上她也真的摸到人的脖子,快睡著了她還在想,她一動沒動,手里脖子是哪來的呢? 然后在意識徹底沉入黑甜之前,緊密的攀附上去,摟的嚴嚴實實。 這姿勢看上去像是要毒龍絞,但更像是親密的擁抱。 兩人沒睡著的時候,各躺一邊像兩具尸體一樣僵直,睡著之后無意識的湊近彼此,摟得像一對兒生長在一起的八爪魚。 第二天早上,卓溫書準時醒過來,但是他睜開眼睛之后,卻沒像每天那樣直接翻身做起來,而是費了半天的勁才把石姣姣從他身上撕下去。 或者說是把自己拆出來…… 分離之后坐在床邊上,他盯著窗戶也愣了好一會兒,然后一轉(zhuǎn)頭,正對上石姣姣偷看他飛快閉上的眼。 睫毛閃的像電動馬達,卓溫書看了一會兒,大概是早上血流并不供應腦子,都在下邊,就不太清醒,他伸出手去碰了一下。 石姣姣被抓包,無奈睜開眼睛,伸手抓住了卓溫書的手。 兩人都沒有說話,維持著這種姿勢,過了一會兒氣氛不知道為什么就越來越奇怪。 石姣姣為了緩解這種奇怪的氣氛,湊近卓溫書的指尖,輕輕的親了一下。 “早上好……” 卓溫書指尖蜷縮,沒吭聲,收回了手起身穿衣服。 石姣姣癱回床上,這兩天對她來說打擊有點大,實在是想營業(yè)也很艱難。 兩人已經(jīng)反反復復突破這種關(guān)系,但是怨念值不知道為什么就卡住了,石姣姣十分的費解。 還能怎么討好他?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來討好卓溫書的話,昨天睡了一天,昨晚又睡了一晚,她現(xiàn)在也反正也挺精神睡不著了。 打著哈欠從床上也爬起來,強行營業(yè),“我去給你做早飯吧……” 石姣姣赤著腳下床,佩服卓溫書天天早起,走到他旁邊衣柜找了一件衣服準備去浴室換,眼睛都沒全睜開,隨口說了一句,“你這一大早上起來的可真精神啊…” 誰知道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卓溫書正穿褲子,早上的狀態(tài)確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