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節(jié)
吳知枝直覺他有點不開心,但沒說什么,轉身去煮面了。 沒多久,一碗簡單的番茄雞蛋面就做了出來,她把面端出來,到了他跟前,可是,陸焉識已經(jīng)睡著了,眼瞼下有微微的烏青,想來是最近經(jīng)常熬夜,看來他們比賽壓力真的很大。 吳知枝把面放下,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一件長袖空調(diào)衣,就像幫他脫下來,可剛碰到他的手臂,就覺得觸感不對。她蹙著眉把衣服拉鏈扯開,就看到了他左手臂上纏著的白色繃帶。 “你受傷了?”吳知枝愣了愣,搖醒他。 陸焉識睜開眼睛,看到自己手臂上的繃帶,語氣隨意,“也沒什么,就是彩排的時候摔了一跤。” “我看看?!彼_他的空調(diào)衣。 陸焉識擋了一下,“沒事,手沒斷,就是扭傷發(fā)炎了,所以纏著繃帶。” “繃帶能拆開的嗎?”她問。 “不能,一周回醫(yī)院換一次藥?!?/br> “哎!”她嘆了一口氣,“面做好了,你先吃吧?!?/br> “嗯?!彼麘艘宦暎艉暨赀甑匕衙娉缘袅?,“真好吃,知了的手藝還是這么好?!?/br> 吳知枝笑了,“上去洗澡睡覺吧?!?/br> 她看得出來,他真的很累。 “好?!标懷勺R應了一聲,想去提吉他盒,吳知枝幫他拎起來,“我來拿吧?!?/br> 他沒說什么,轉身上去了。 他先去洗澡,然后吳知枝再去。等吳知枝洗完,發(fā)現(xiàn)他竟然睡在自己房間,而且并沒有入睡,雙手枕在腦后,空洞洞地望著窗外的夜空。 他的表情沉默且心不在焉,吳知枝直覺他有心事,坐在床邊,柔聲問他,“手臂還痛不痛?” 他低下頭,看了自己的傷口一眼,“前幾天比較痛,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痛了?!?/br> “你怎么了?”她伏過去,而他剛好張開手臂,吳知枝笑了笑,窩進他懷里。 陸焉識沒說話,依然沉默著。 吳知枝便抬手撫他的胳膊,“這樣,還能用吉他嗎?” “嗯,右手沒事,基地那邊就建議我暫時不用吉他,光唱歌就好了。” “周五就是冠軍夜了是吧?” “嗯?!彼瓜马^了許久,才低低道:“主辦方讓我們到時候輸給d樂章,你覺得怎么樣?” “?。?!”吳知枝愣了,抬眸望向他,少年眼底隱隱有笑意,只是那笑,并不善意。 吳知枝也不是個愚笨的,當下就聯(lián)想起晉級賽時評委們對d樂章的那種熱情。 吳知枝默了一下,說:“黑幕?” 他笑了,神色有些陰郁,“整個比賽,都是黑幕,d樂章和花椒樹本就是主辦方旗下的藝人,他們已經(jīng)經(jīng)過訓練了,這次舉辦的比賽,就是為了讓他們奪冠軍和亞軍的?!?/br> “那季軍?” “我們?!标懷勺R垂下眼眸來,脖子上的黑色項鏈有些晃人眼,“壓根不需要訓練,他們早就準備好,要讓我們當季軍?!?/br> 怪不得每場比賽,陸焉識都好像不是很高興,完全沒有第一次晉級時的那種緊張和激奮。 “外面來賽的選手,基本已經(jīng)淘汰光了,現(xiàn)在就剩下我們了,主辦方的意思是,實在是看我們太耀眼了,所以給我們這個季軍,讓我們到時候跟他們簽約,將來會好好培養(yǎng)我們,多給一些資源,只要我們聽話?!?/br> 吳知枝不知道說什么好,早聽說過歌唱比賽有黑幕,沒想到,陸焉識第一次參加正規(guī)比賽就碰到了。她心里有些心疼他,雖然他們剛剛成立不久,也可能其他成員沒那么完美,但陸焉識確實是無可挑剔的。d樂章的表演她現(xiàn)場看過,不錯是不錯,可是遠沒有愿夜的場外人氣高,唱歌太注重炫技和技巧,反而失去了些許味道,然而,只是因為他們是公司秘密培訓出來的樂隊,所以大家都要無條件為他們讓路。 花椒樹她現(xiàn)場沒有看過,但是在電視上看過,從電視里判斷,他們確實比d樂章好,這次的冠軍估計就是為花椒樹準備的,愿夜是個中途殺出來的新樂隊,一開始誰也沒猜到他們有那樣的實力,只是結局早就定好了,主辦方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去培養(yǎng)的偶像樂隊不可能淪為別人的綠葉。 “你跟他們簽約了嗎?”吳知枝問。 陸焉識低頭望她一眼,眼神黑漆漆的,讓人看了不寒而栗,“我又不傻,跟他們簽?!?/br> 那晚聊到這里,陸焉識就睡了,但吳知枝總不放心他最后那一抹眼神,那么狠戾陰霾,該不會是想干什么吧? 第二天,陸焉識在床上賴到十二點,是被安安叫醒的,暑假就快要結束,能在結束之前見到焉識哥哥,安安很開心。 陸焉識把她抱起來,跟她聊了幾句話,便一起下樓來了。 吳知枝在家里做大掃除,看見他們下樓來,說:“午飯在餐桌上,去吃,吃完來幫忙?!?/br> “做大掃除嗎?”陸焉識問她。 “對啊。”暑假要結束了,她正在準備出發(fā)去首都了,得先把家里這邊的事情弄好再走,原本簡心是可以重新開業(yè)的,但是考慮到秦秀云那一脈牛鬼蛇神老是來找事,覺得在這住根本沒有安全感,解決不了那些隨時會來整事的東西,只能走了,惹不起躲不起,以后要沒什么事,直接都不想回來了。 不過外婆的房子還是要留著的,老人家都想有個根,況且這是外婆的房子,她做不了主。 那些親戚們,聽說她要把外婆接到首都去住,只說讓她好好照顧外婆,沒有一個人說要照顧外婆的話,證明這些人壓根就不想贍養(yǎng)外婆,吳知枝也不想外婆臨老還要面對這些,就不在提了。 陸焉識愣了愣,把安安放下來,想了想,又笑了,“要出發(fā)了?” “嗯?!彼πΓ澳阒安皇且恢贝呶覀兛禳c收拾嗎?” “對,但后來比賽太忙了,我也就忘了。” “行李我都準備好了。”她拿著抹布去洗一洗,“家具你說不用,所以我都沒帶,就帶了貴重物品和日常換洗衣服,不過全家的衣服都帶上,還是蠻多的?!?/br> 陸焉識想了下,“那就托運吧,或許寄快遞,可以現(xiàn)在寄,我等下把地址發(fā)給你,過幾天就到首都了?!?/br> ☆、352 能自己茁壯成長的知了(2更) “也行,晚點我去把樓上的衣服打包一下?!?/br> “那么你的生意?”他還沒進廚房去,倚桌邊跟她說話。 吳知枝擦著桌子道:“繼續(xù)做做看吧,電商去哪兒都是一樣,只要有電腦就行?!?/br> 要實在不行,她就舍棄這邊的,在首都上學的時候在創(chuàng)一個。 “生意現(xiàn)在如何?” “挺不錯的?!彼齻兊木W(wǎng)店因為圖片精美,加上價格優(yōu)惠的特點,現(xiàn)在每天都有三四十單了,因只投資了買衣服的錢,所以回本快,吳知枝覺得電商是非常適合年輕人的一個新產(chǎn)業(yè)。 因為吳知枝要去首都的事情,讓陸焉識心中的陰霾驅(qū)散了一些,心情美美地去廚房吃了午飯,然后出來幫她干活。 他剛要擰毛巾,吳知枝說:“你手受傷了,我來擰吧?!?/br> “沒事,我只是左手手肘處扭傷了,又沒斷,還是能動的,只要別干重貨就好?!?/br> 她微笑,“那行吧,你看著辦,桌子我都擦好了,我現(xiàn)在來封桌,你去擦墻壁吧?!?/br> “……”陸焉識一頭黑線,“墻壁都要擦?” 他覺得這個做法,有點不不可思議,都不住在這里了,搞得那么干凈干嘛?稍微把該打掃的打掃好不久好了么? “是的,都要弄整潔的,不然到時候回來都發(fā)霉了。” “擦不擦都會發(fā)霉的吧?” “……”吳知枝嘆了一口氣,堅持道:“你別問了,按我說的去做就行?!?/br> “說的無法服人,讓人怎么聽?”毒舌少年上線,不打破砂鍋問到底絕不罷休。 吳知枝簡直頭疼,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怕他悶出病來,現(xiàn)在心情恢復了,又讓人頭疼得不行。 “那你到底干不干?”她一手卡腰,一副你要是不干就走人的模樣。 陸焉識噗呲一笑,“干,怎么不干?你說的我都聽呢。” “那就趕緊的。” 兩人開始收拾屋子,陸焉識擦墻壁,擦完墻壁擦吧臺,擦完吧臺還被吳知枝叫去洗廁所。 已經(jīng)習慣高高在上呼風喚雨的陸焉識聽見要去洗廁所,整張俊臉直接黑了,“老子不想洗廁所?!?/br> “那行,你去洗廚房?!?/br> “……”看一眼油膩膩的廚房,陸焉識更加不能接受了,一個臭烘烘,一個油膩膩,他閉了閉眼睛,把抹布扔下,“算了,我們都別洗了,請人來洗吧?!?/br> “……哎!多大點事啊,這樣都要請人?” “老子有錢,任性?!彼贸鍪謾C來玩,“你也別干了,找兩個清潔工幫我們把房子洗洗吧,我是不想干了?!?/br> 吳知枝無動于衷,站在吧臺內(nèi)收拾那些漂亮的碗盤,“算了,你不想干就去旁邊休息吧,我自己來就好?!?/br> 陸焉識聞言,停下按手機的動作,抬眸,吳知枝圍著一件圍裙,頭發(fā)盤著,臉色肌膚嬌嫩且眉目明凈,這看起來就是個小仙女啊,卻干著這么累的活,知了,真是太能干了。 他想了一下,問她:“你不會是從早上干到現(xiàn)在了吧?” “是的啊。”她擦了擦汗,“早上先洗了二樓,三樓是前天洗的,然后今天搞完一樓,就全部弄好了。” 他眼睛一亮,“那你們打算什么時候來首都?” “這兩天吧?!彼@個人做事,只要規(guī)劃好計劃表,就一定會準時執(zhí)行,不需要別人的提醒。 陸焉識忽然就有些想笑,把手機收起來,重新去撿地上的抹布,“算了,我辛苦點,幫你洗廚房吧。” 重新干活,他顯得干勁滿滿,拉來一桶水,將廚房到處噴滿清潔劑,不噴的話,廚房的油垢很難洗去,他戴上吳知枝給的手套,拿著一張抹布,開始認真地清洗廚房。 吳知枝這邊也打掃得差不多了,就去廚房幫忙。陸焉識抬著頭,拿著一把刷子正在刷油煙機。 吳知枝“臥槽”了一聲,“你在洗油煙機啊?” “對!這玩意里面太臟太油了?!?/br> “是吧,很不好洗吧?” “那倒不會,我有萬能清潔劑啊?!彼嗥鹗种械那鍧崉瑢嶑敝匕Y患者來說,面對這樣一個油煙機是很惡心的,但洗完又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陸焉識起初洗的時候很煩躁,慢慢的,就發(fā)現(xiàn)了樂趣,現(xiàn)在已經(jīng)刷出了成就感,勢必要把這個油膩膩的油煙機洗得煥然一新。 吳知枝失笑,“厲害啊?!?/br> 多夸幾句,少年的男友力才會爆棚。 陸焉識刷著油煙機,就像在對待一道巨難的數(shù)學題,表情非常認真嚴肅。 吳知枝看得想笑,轉身去洗流理臺,馬上要走了,家里該扔的東西就全部扔了,要留下的,就清洗一遍,然后收到柜子里,到時候過你才回來了。 兩人一直從白天,大掃除到了晚上,吳桐回來了,見兩人在干活,就去拿拖把來幫忙。 陸焉識說:“還在當家教呢?” 吳桐:“嗯,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開始不用去了?!?/br> “工資發(fā)了吧?”吳知枝笑著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