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jié)
康寶研慢慢道:“蔣大少爺,我求你給我?guī)追职察o吧,我不像你,不做事還能讀這么好的學校,我現(xiàn)在必須填寫訂正本,否則我今天拿什么答案去賣給外班的人,拿什么來保證我高三的生活費,我真的很需要錢,所以請求你讓我安靜一會,因為我真的很需要一個安靜的環(huán)境來思考答案,你就放我一馬吧?!?/br> 蔣南山心口的血液全堵住了,流動不通,悶得難受。 康寶研拿著訂正本去請教前頭的蘇北。 他們兩的吵架蘇北都聽到了。 蘇北看了康寶研一眼,又看了蔣南山一眼,眼中對蔣南山的諷刺更濃了,接過了康寶研手中的本子,說:“行了,答案我等下來幫你填吧,你臉色不好,休息一會?!?/br> 康寶研抿了抿唇,說:“謝謝?!?/br> 對他態(tài)度這么好,對自己態(tài)度,就跟仇人似的。 蔣南山心里氣不順,唇角浮出了一抹嘲諷的弧度。 ☆、223 冷戰(zhàn)(2更) “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別那么緊張?!鼻厮乐炖锏墓芄?,“我最近懷孕后,就變得特別會吃?!?/br> “感覺出來了,老師的臉色紅潤的很多,人也變胖了?!?/br> “是嗎?我天天孕吐呢,居然還胖了,沒天理??!”下了課的秦霜,在現(xiàn)實生活中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人,講話輕松,態(tài)度隨和,跟她上課的樣子一點都不像。 “是真的,不過你現(xiàn)在還吐嗎?嚴重不?” “有點嚴重,每天早上起來就要吐,吃太飽也要吐,餓過頭也要吐,辛苦得要命。” “那是好辛苦?!眳侵Π矒崃怂龓拙洹?/br> 秦霜心情很好,問她:“最近有沒有好好學習?成績有進步嗎?” “進步不敢說,但好好學習是有了?!?/br> “哦?你真把老師的話聽進去了?” “你也是為我好嘛,我懂的?!?/br> 聽了這話,秦霜眼眶濕潤了,抽了張紙巾擦了下,笑著說:“不知道為什么,懷孕后就總是很敏感,很容易就想哭?!?/br> 吳知枝不知道該說什么,握了握她的手。 秦霜笑著說:“聽到你這么說,老師不知道多高興,你要加油,馬上就上高三了,要不是我現(xiàn)在懷孕了,我真想親自鞭策你。” 吳知枝心里感動,“老師,你懷孕了,你別想這些了,安心養(yǎng)胎吧,等下次我有時間,再來看你……” 因為是夜晚,他們不宜打擾太久,聊了幾句該說了,就起身告辭了。 出門前,吳知枝把手上的堅果遞給秦霜,“老師,這是送給您的,祝您母親節(jié)快樂?!?/br> 秦霜受寵若驚,“哎呀~我還沒生下來呢,你就提前祝福我了。” “嘿嘿,希望老師生個健健康康的寶寶,跟老師一樣漂亮。” “借你吉言啦!”秦霜心情很好,收下了她的堅果,像朋友一樣,把吳知枝和陸焉識送出了門口。 回程的路上,陸焉識想起了自己的老師李錦云。 這次回s市沒有去看她,非常遺憾,下一次,一定去。 * 蔣家。 蔣南山出去了一趟,回來整張臉都是黑的。 他確實借不到錢,籃球隊那些小伙伴都窮得跟什么似的,說最多能借他二十元。 二十元他要來干嘛?! 氣沖沖回到家里,康寶研剛給蔣青弈補課完,背著書包,從二樓走下來。 蔣南山瞪著她,心里惱恨極了。 康寶研就像沒有看見他,若無其事從他跟前走過,說了句,“我先回去了?!?/br> “你給我回來!”他一把扯住她,將她拉到了跟前,目露兇光看著她,“把錢給我了再走?!?/br> 康寶研還是那句話,“蔣伯伯說了,讓我?guī)湍愎芾砣粘OM,你要買什么,只要是正當消費,我都會無條件給你買。” “無條件?呵呵,我看你條件多得很,這個不準買,那個不準碰,這叫無條件?” “吃喝嫖賭這些當然不行,你現(xiàn)在只是高中生,要按學生的消費來……” “那這叫無條件嗎?”他打斷她的話,幾乎是咬牙切齒。 康寶研怔了怔,蔣南山……從來沒對她這么兇過,她知道他生氣了,可這就是開頭最難的幾天,等他適應(yīng)過去了,一切就會好起來了。 他會不懂,她心里面有多希望渴望他變好起來。 “南山,你冷靜一點,你從前的那種消費方式,是錯誤的,很容易導(dǎo)致你在成年后……” “像個冤大頭似的一樣,對吧?”蔣南山眉心突突一條,掐著她的胳膊,就將她背后的書包扯了過來。 康寶研被掐得臉色都白了,又怕他去搶書包里的錢,死命護著自己的書包。 “南山!你要干什么!你快放開我的書包!” “把錢拿出來!” “沒有!”她用力掰他的手,掰不動,低頭張嘴就咬。 虎口被咬住,蔣南山臉色都變了,伸手推她的腦袋,“康寶研!你做什么?松開!” 腦袋被推開,他的虎口上多了一圈牙印??祵氀写丝跉?,說:“你別發(fā)神經(jīng)了!我答應(yīng)了蔣伯伯會好好管你,就會說到做到。” 蔣南山從來沒想過,康寶研會有這么強硬的一面,過去,他總覺得她柔柔弱弱的,好像風一吹就會倒下。 可是這種事情,兩人在吵架,他怎能退步? 退步不就是告訴她,自己認慫了? 大男子主義的他決不允許自己在這個時候退步,眼神冰冷的諷刺她,“你以為你是誰?不過就是個在家里給我弟弟補課的貧困女學生?要不是我,你現(xiàn)在還在外面辛辛苦苦的打工,哪輪得到你來管我的事情!” 他眼神里的盛怒和諷刺無比清晰,清晰得……傷人。 康寶研的神情有片刻的恍惚。 下一秒,蔣南山搶走她的書包她也不反抗了,就那么呆呆地望著他,那表情,就像被人打了重重一拳,瞳孔微微濕潤,心口有些透不過氣。 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看輕她,諷刺她,因為他們不懂她。 獨獨,蔣南山不行…… 他扯出她書包里的錢包,把里頭的幾百塊全拿走了,聲音傲慢,“這些錢本來就是我的,你沒有資格管!要不是我,你也沒有今天!” 他發(fā)泄完心頭的目光,雙目如刃地瞪著她。 本來以為她會罵回來的。 誰知道她只是動作微微一頓,從他手里拉走了自己的書包,指間繃得緊緊的。 他的話,提醒了她,沒錯,她確實只是個孤苦無依又沒什么能力的窮學生,要不是他蔣南山的幫忙,可能現(xiàn)在的她,連飯都吃不起,可能會因為透支身體打工而暈倒在公眾場所里,興許沒人會救她,那她就會猝死在那里,從而結(jié)束悲慘的一生…… 她是不該越矩,多管閑事蠢蠢欲動滿懷期望的去答應(yīng)蔣伯伯的‘望子成龍’要求。 她更不應(yīng)該去對這個高高在上的紈绔少爺動心。 他們本來就不是同個世界的人,她就應(yīng)該管好自己,藏好自己額外的心思別泄露出來一絲一毫,沒有人會稀罕的,蔣南山他不稀罕! 她那副失神的樣子,讓蔣南山心里莫名一陣煩亂。 他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 有一瞬間,他有股沖動想把剛才那句話收回來,可康寶研的下一句話,讓他的臉色徹底冷了。 “隨便你吧,我以后再也不會管你了?!闭f完,她拿著自己書包,轉(zhuǎn)身離開了蔣家。 蔣南山是有些后悔,可康寶研都這么說了,他不想自己的氣勢輸給她,冷著臉補了一句:“這樣最好!” 康寶研背脊一僵,背對著他,眼睛不爭氣的紅了。 看來,她真是管錯了。 多管閑事自作孽! 蔣南山見她真的走了,心情莫名煩躁,拿了顆球跑到洋樓外的籃球場上瘋狂練球。 十七歲的男孩,脾氣來得快也去得快,等打了一個小時籃球流了一身汗后,心情就有些平靜下來了,隨意坐在籃球場的地面上,腦袋抵著球,久久沉默。 吵贏之后,他并沒有覺得痛快。 而是滿心的煩躁跟壓抑。 伸手摸了摸口袋,沒有煙,但有幾張紙幣,是剛才從康寶研錢包里搶來的。 現(xiàn)在的他,其實可以出去買包煙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那幾張紙幣,心情就躁郁得不行,抱著自己的籃球,將自己陷在一片落寞空茫的夜色中,心頭那抹陰霾,始終揮之不去。 * 第二天是周六,八中只上半天課。 蔣南山頂著兩個黑眼圈,叼著袋豆?jié){走進競技班里,所有人都在認真學習。 競技班,早自習幾乎沒人說話,都是爭分奪秒‘只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使我學富五車’的書呆子們。 蔣南山看著這群‘沉迷在讀書中無法自拔’的學霸們,心里感到深深的無力。 或許,他真的不適合競技班。 等高三后,他不想再進競技班了,他想跟知知和他弟弟在一起,做一個快快樂樂沒心沒肺的沙雕學渣。 康寶研已經(jīng)在座位上了,低頭看著一張卷子,表情極其心不在焉。 蔣南山?jīng)]管她,拉不下臉來跟她說話,規(guī)規(guī)矩矩坐著,面無表情地吃自己的早餐。 康寶研也沒打算跟他說話,還把自己的書拉過去一點,人也坐遠了一點,似乎要跟他隔開個楚漢河界。 蔣南山滿臉寒涼,在心里哼了一句‘隨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