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jié)
談戀愛這事目前是禁止的,她也不敢明目張膽,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并且舉報了,那可就要開除其中一個人了。 賀希言盯著她的眼睛看,“真的沒什么?” “沒有啊?!彼穆曇艏?xì)不可聞。 但賀希言還是聽到了,看著她的頭頂發(fā)旋,說:“那他是不是喜歡你?” 聽了這話,她心尖一跳,差點站不穩(wěn)。 ?。?/br> 連這么不管閑事的賀希言看出來了? 那么其他人呢? 該不會大家都看出他們兩之間的貓膩了吧? 她頓時就有些愁眉不展,雖然這戀愛發(fā)生得格外順利甜蜜,可其實,她心里無時無刻都充斥了一種強烈的不安感覺,尤其是學(xué)校那條禁令,假如發(fā)現(xiàn)學(xué)生戀愛,一定會勸退其中一個學(xué)生的…… 如果他們的戀愛被公諸于世,她甚至可以想象到,以陸焉識的性格,一定會主動做出退學(xué)申請的,這樣一來,他很可能就要離開這里了。 一想到他會離開,心里剛剛攏起的尚且不夠堅固的愛情根基忽然就全坍塌了,是的,建立在沖動之下的神展開戀愛一直都是缺乏根基的,脆弱的,只要稍微冷靜一下,那些困難重重的關(guān)卡都全部出現(xiàn)在眼前了。 “沒有,我們,只是朋友?!苯?jīng)過一番思考,這是吳知枝給出的答案。 賀希言看著她,沒有說話。 兩人相對無言了片刻,吳知枝抬起頭,說:“走吧,明天就要聯(lián)考了,今晚什么都別想了,好好休息,迎戰(zhàn)明日的聯(lián)考?!?/br> 她說著,往胡同外走去,見賀希言沒有跟上,又回過頭去望他。 昏暗的光線里,她目帶探尋,擔(dān)心的情緒一覽無遺。 賀希言忽然就有些發(fā)怔,張了張嘴,想說‘你放心吧,我其實沒變壞?!?/br> 可這個時候吳知枝已經(jīng)開口了,“說多了我都覺得自己啰嗦,可有些話不說我會覺得遺憾,賀希言,人想要變好,需要不斷通過努力才能越來越好,可想要變壞,只需要一個念頭,而壞了之后再想變好,太難了,所以我不希望你就這樣自暴自棄,因為這條路我走過了,所以我不想我的朋友在嘗試一遍,真的遭罪?!?/br> 賀希言抿住唇。 吳知枝說:“走吧?” 他在黑暗中深吸了一口氣,抬起腳,往外走了出來。 如果只有把她走過的路都走一遍,才能讓她的目光停駐下來,那么,他愿意這么做。 喜歡了這么多年的女孩,更不可能因為出現(xiàn)一個陌生人,就這樣在心中煙消云散,他不想和她‘一拍兩散’,更不想‘再見亦是朋友’,他也有自己的自私,他想要這個女孩今后可以牽著他的手,與他共度這人生,所以哪怕她跟姓陸的有了點感情,他也不會就這么輕易放手,蘇北他都等過來了,更何況只是一個陸焉識。 ------題外話------ 月中啦~ 序序在這里求票票啦,小可愛們看看自己的個人中心里有沒有免費的評價票和月票什么的,有的話就投給序序哈,另外評價票只求免費的哈,寶寶們不要額外花錢去買,不劃算的,愛你們~ ☆、157 鏡花水月(精彩) “我先送你回家吧?!弊叱龊?,賀希言側(cè)目看了她一眼。 “不用。”她低著頭,睫毛很是密長,“我家就在這附近,我走回去就可以了,倒是你,別再回去跟那群人瞎混了。” “知道了?!彼隹诖锏氖謾C,“不過我還是得跟你回家一趟?” “???為什么?” “我得打電話讓司機過來接我,這個等待總需要一個過程吧?” 她點點頭,“也好,那你就先去我家坐一下吧?!?/br> 在她家等,比在外面等安全一點,她還能看著他。 兩人往吳記走,經(jīng)過一個水果攤,賀希言說:“我想吃水果,買點吧?!?/br> “買什么?” “荔枝好了,應(yīng)季?!彼f著,停下腳步,讓老板稱了幾斤荔枝和一些橙子草莓什么的。 吳知枝愣了一下,“買這么多你一個人吃得完嗎?” “不是還有你家里的人嗎?” “?。窟@個就不必了吧?你只是過來等車的,不必買這些?!?/br> “我又不是買給你的,你管我?” “……”那確實管不了的,她揉著鼻子,一臉的無奈。 買完水果,兩人繼續(xù)往前走。 遠遠的,陸焉識就透過三樓的窗戶看見兩人了。 他手里端著杯花茶,本來只是想開個窗透透氣,沒想到就看到了這不該看見的一幕。 她說得晚上有事,就是跟賀希言一起出去? 他先是面色鐵青,隨后心情暴躁,接著又努力按捺住心頭的怒火,因為他想起了那張‘追女朋友計劃表’。不,就算是親眼所見,也應(yīng)該給犯人一個辯護空間,所以最后他只是重重放下了手里的花茶,從三樓悄無聲息地走了下來。 走到二樓的時候,已經(jīng)能聽到一樓的交談聲了。 他沒立刻下來,興許是內(nèi)心不太想面對,于是探出個腦袋,先聽聽樓下的動靜。 一樓吳安安笑著說:“希言哥哥,這個荔枝好甜啊,好好吃?!?/br> 接著就是賀希言的聲音,“喜歡就多吃點,哥哥買了很多?!?/br> “嗯,太好吃了?!?/br> 吳知枝說:“安安,哥哥給你買東西了,你要說什么呀?” “謝謝希言哥哥!”吳安安笑聲興奮。 “吳桐呢?”吳知枝問。 吳桐低沉的聲音響起,“謝了?!?/br> “不客氣,你最近學(xué)習(xí)怎么樣?”賀希言說著,就去拿吳桐的卷子,瀏覽了片刻,問他:“你在做高二的卷子?” “嗯。”吳桐又在搭理賀希言。 陸焉識動作一頓,蹲了下來,沒在往下走。 一樓充斥著賀希言的聲音,“高二的卷子都答得這么好,厲害啊?!?/br> 吳桐說:“謝謝?!?/br> 賀希言轉(zhuǎn)頭對吳知枝說:“我覺得,既然吳桐的天賦這么好,你可以跟老師談下破格跳級了,他的水平,完全可以應(yīng)付高二的學(xué)業(yè)?!?/br> 吳知枝眉心一跳,“真的嗎?” “真的,這水平完全可以,要是你不知道怎么去說,我可以幫你去談。” 聽了這話,吳知枝有點猶豫,可能是習(xí)慣了陸焉識存在的關(guān)系,一碰到這種關(guān)鍵性大問題,她就想跟陸焉識商量。 于是吳知枝斟酌片刻,吐掉嘴里的荔枝核,“我考慮一下好了,回頭跟你說?!?/br> 坐在一旁的吳桐倒是想跳級了。 高一對他來說沒什么值得他留戀的,高二卻有一個蔣青弈,還有jiejie跟陸焉識,假如他跳了一級,就能跟他們在一塊了,所以當(dāng)下吳桐就坐不住了,握了下吳知枝的手,輕啟薄唇,“我想跳級?!?/br> 吳知枝愣了一下,看向他,“你想跳級?” “嗯?!彼c了下頭,有些磕磕碰碰地說:“我跟得上,學(xué)業(yè)?!?/br> 賀希言聽到吳桐說這么長的句子,也有些吃驚,“他現(xiàn)在說話這么好了?” 這話是對吳知枝說的。 吳知枝點了下頭,“是的,他鍛煉了辯論,現(xiàn)在說話比以前好多了。” 提到這個,她心里面又開始感激陸焉識了,要不是這個討人喜歡的家伙來到了朝城,她可能終其一生都不會知道怎么訓(xùn)練自閉傾向兒童。 雖然現(xiàn)在想出聲叫他下來,可是心里面下意識的覺得他可能不想見到賀希言,更不會想要吃賀希言買來的水果,所以她才沒動,坐在這里,想等到賀希言的司機來了,把他送走就關(guān)門上去找他。 她的顧慮是‘男朋友不喜歡賀希言’。 而坐在二樓階梯的陸焉識,聽著樓下的歡聲笑語,面色漸漸凝成了冰。 他曾以為自己是一個‘無可代替’的存在,他以為吳家人都很愛他,但現(xiàn)在聽到樓下的溫馨氣氛,他才知道,自己其實只是個隨時可以被替代的人,他們可以對他很熱情寵愛,可同樣的,他們待賀希言也很友好。 意識到自己的價值其實跟賀希言差不多,盤旋在心頭多日的‘家的溫暖’一瞬間被驅(qū)散得干干凈凈,他垂著腦袋,苦笑了一下。 原來一切的溫暖,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錯覺。 身后的門忽然動了一下,是吳mama的房門。 陸焉識的背脊一僵,怕她隨時要出來,便悄聲無息起了身,上了三樓,沒在回頭。 當(dāng)然,也就沒聽到吳知枝后來對陸焉識說的話。 吳知枝說:“這個事其實得問問陸焉識,現(xiàn)在是他負(fù)責(zé)教吳桐,辯論和答題啥的都是他在教,所以我覺得能不能申請?zhí)?,還得問問他的意見?!?/br> 賀希言愣了一下,“吳桐的辯論是他教的?” “嗯,自從他來了,吳桐變了很多,生機勃勃的,他還經(jīng)常帶吳桐去市里參加大學(xué)辯論賽呢,我也跟著去看了一場,挺有意思的。”說起陸焉識,吳知枝的眉眼就會不知不覺的變?nèi)帷?/br> 賀希言沒在說話。 剛好這個時候,他家的司機到了,賀希言便起身告辭,吳知枝叫住他,從儲物柜里拿了兩罐山崖蜜出來,“謝謝你晚上的水果,這兩罐蜜你拿著吧,送給你mama喝,養(yǎng)顏潤肺的?!?/br> 她不喜歡占人便宜,哪怕賀希言假意說那些水果是他自己要買的,她不蠢,聽得出那些弦外音,所以拿了同等價格的山崖蜜送他,一物換一物,禮尚往來。 賀希言沉吟片刻,接了那蜜,“那好,謝謝你了,我會把你的話轉(zhuǎn)達給我媽的?!?/br> “?”吳知枝一臉問號,她說啥了?好像就兩句客套話吧? 賀希言走后,吳知枝就把店面關(guān)了,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想到晚上放了陸焉識鴿子的事情,她有點過意不去,動手剝了幾顆荔枝,又洗了幾顆草莓,切好裝了下盤,才端到三樓去找他。 陸焉識躺在自己床上,抱著個枕頭,t恤牛仔褲已經(jīng)被換掉了,穿著顏色深諳的家居服,臉色陰郁。 他此刻的心情非常煩躁,熔漿一般怒火在心口滾著灼著,已經(jīng)進入了牛尖角的冷漠刺猬狀態(tài),滿身都是冰冷冷的刺。 吳知枝擰開房門,并沒有上鎖。 因為房里還住著另一個人,這兒也不是他的家,所以沒有鎖門的權(quán)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