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大夫人這會也是滿臉的愉悅,想想兒子今日終于成家了,想來沒過多久自己就能抱上寶貝孫子了,這會受著新人的跪拜禮,心中也是甜滋滋的。 世寧候比大夫人端著些,不過相比他平日的不茍言笑,這會表情極為的柔和,總歸是兒子大婚娶宗婦的日子,這心里哪能不開心啊。 新人在禮成之后,便被送入了洞房之內(nèi)。 蕭曼只總算是送了口氣?;榉P冠太過沉重,先前在花轎里還好,是坐著的,除了頭重些,倒還能支撐下來,可到了跪拜的環(huán)節(jié),又是下跪,又是起身的,鳳冠與婚服的重量真正顯在了用武之地上。 這會蕭曼只頭還有些暈乎乎的,無他,鳳冠太重,壓的。 而陳定方在牽著蕭曼只來到他們的婚房之后,催促著喜婆趕緊地把流程都走完。 婚房內(nèi)前來看新娘子的親戚們都以為陳定方這是著急看新娘子了,皆是一陣揶揄。 陳定方也沒否認(rèn),只讓喜婆快些,喜婆見過猴急的新郎,卻是第一次見那么猴急的,于是在陳定方催促之下,很快把流程走到新郎掀蓋頭了。 蕭曼只其實坐喜床上之后,已經(jīng)沒有那么乏累了,不過也想早些把這累人的鳳冠給摘下來。 聽到陳定方催促喜婆快些,羞澀之余卻十分贊同。這會聽到喜婆說新郎可以掀蓋頭后,蕭曼只再一次緊張起來。 原先蓋著蓋頭,她眼不見也就不會太緊張,這會卻要她在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直面面對她未來的夫君和他家中的一干人等,這怎能不緊張呢。 可當(dāng)眼前忽然一片光亮,蕭曼只抬眸,看到陳定方安撫的眼神時,忽覺也無須這般緊張。 陳定方掀下蓋頭后,便替她將這重人的鳳冠給摘了。 蕭曼只只覺脖子一輕,等回神時,看到的是一片驚嘆于她容貌的陳家親眷以及下人們。 他們里面有見過蕭曼只的,也有從未見過的,可無論是哪一種,這會都不能否認(rèn),自己被著實驚艷了一番。 蕭曼只被一眾視線驚地立馬垂下了眼眸,然后攪動著婚服上的流蘇,有些顯得局促。 陳定方在放下鳳冠后,見一群人都直勾勾地盯著蕭曼只看,皺了皺眉,立馬走到了蕭曼只跟前,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沖著喜娘喊道:“喜娘,合巹酒?!?/br> 喜娘已經(jīng)被這著急的新郎弄得沒脾氣了,聞言立馬端上合巹酒,交到兩人手中。 飲下合巹酒,這婚事便是成了大半了。 蕭曼只拿起銀質(zhì)的酒杯,將酒杯中略顯苦澀的酒一飲而盡,然后抬眸,注視著陳定方柔和且深深的眼神,展演一笑。 陳定方覺得若不是還得顧及著禮儀,出去敬酒,他很想現(xiàn)在就立馬洞房花燭夜了。 最后他還是先把前來看新娘子的一眾人等趕了出去,然后強(qiáng)壓這因為那一笑而冒出的火出去敬酒。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要的大婚,你們要的肥章,我都一一實現(xiàn)了??湮遥】湮遥?/br> 第36章 花燭 自家表哥成親,做表弟的自然要來道賀,不過怕自己身份會擾了新人行禮,太子特地等新人入洞房后,才一身便服趕來。 只是太子似乎有些低估自己身份的影響力。當(dāng)他再是低調(diào)出現(xiàn),滿堂賓客見是太子大駕,皆是放下手中的筷子,上前跪拜行禮。 這讓太子有種擾亂別人婚禮,還是自己表哥婚禮的內(nèi)疚感,于是忙道:“諸位快起來吧,只當(dāng)我是普通賓客就好,無需多禮?!?/br> 可太子說是這么說的,底下人哪敢真的這般放肆。雖都起了身,但都不敢動筷。 見大家依舊拘謹(jǐn),太子看向陳定方的目光里有些內(nèi)疚,想著自己還是盡快離開好了,心意盡到便好。 于是太子向陳定方告了罪,喝了盞酒,將大婚賀禮送上后便離開了。 太子走后,眾人雖不再拘謹(jǐn),可沒了胡天海喝的興致,生怕走了太子,又來其他皇子,要是圣上也來,若他們喝多了酒,失了態(tài)便不好了。 可惜太子走后,沒有其他皇子,也沒圣上,除了幾個代皇上皇后前來賀禮的宮中太監(jiān),再沒宮中貴人前來。 陳定方也算是托了太子的福,沒人喝酒,自然沒人來勸酒,等到他到陪完賓客,總共喝的酒水雙手都能數(shù)的過來,更別說喝醉了。 于是他極其精神地回了婚房,可一進(jìn)門,卻發(fā)現(xiàn)本該坐在床邊等他的新娘沒人了。 “你們家小姐呢?”陳定方不知道蕭曼只身邊丫鬟的名字,便隨便逮到一個問道。 “回少爺?shù)脑?,小姐沐浴去了?!毖晒Ь椿氐馈?/br> 蕭曼只本以為陳定方去外院招待賓客,估計不會那么快回來,吃了些小粥墊胃后,便讓云巧等人替她準(zhǔn)備了熱水,想先脫了這身累人的喜服,泡個澡,去去乏才好。 至于太子前來賀禮一事,因為也不需要內(nèi)院女眷前去參拜,便沒人來告知蕭曼只此事。 于是乎等陳定方意興而來,卻見自己的新娘沒了。 不過陳定方既然回來了,自然有人去告知了蕭曼只。 正好蕭曼只這會也泡的差不多了,便讓云巧等人伺候著她更衣,然后迅速回了房內(nèi)。 陳定方一直等著蕭曼只,此刻見門口有動靜,一抬眼,便是嬌妻芙蓉出浴般嬌美誘人之態(tài)。 若說先前她身著正紅婚服,容色嬌艷惑人,展顏一笑差點讓他失了神,那這會大紅薄紗配著雪白寢衣,將她的身量勾勒地極其完美,看向他的眼中還帶著剛沐浴完的霧氣,微濕的青絲輕綰,朱唇鮮紅,陳定方覺得他分明沒喝多少酒,卻已然醉了。 喉結(jié)一動,陳定方壓下了心中的旖思,想上前握住了蕭曼只的手,又怕自己身上的酒味熏著她,便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命身邊小廝先伺候他沐浴去。 可真準(zhǔn)備移步離開,又想到自蕭曼只進(jìn)來,他還沒同她怎么說過話呢,便特意在走前又解釋道:“那個,我先沐浴了去,你先把頭發(fā)絞干吧,入夜微涼,莫著涼才好?!?/br> “好的,夫君。”蕭曼只柔柔應(yīng)道。 ‘夫君’二字落去陳定方耳中,直覺周身血?dú)舛紖R涌到了一處,生怕自己克制不住,忙跑出房去。 “小姐又不嚇人,怎地感覺少爺像是落荒而逃一番?!笨资w有些不理解。 “小丫頭懂什么。”孔嬤嬤一個巴掌輕輕拍在了孔蕎頭頂上。少爺哪是落荒而逃啊,明明是近鄉(xiāng)情更怯,怕自己太孟浪,驚著小姐??梢娚贍斒菍π〗闵狭诵牡陌?。 陳定方很快洗漱完畢,等他回來時,除了房門口掌燈的丫鬟,已然只剩下蕭曼只一人。屏退了守在放門口的下人,陳定方推門而入。 蕭曼只這會已經(jīng)披上了外衣,正倚坐在床頭,手中似乎是在翻動著一本書籍,只是面帶羞紅,眼波漣漣,見陳定方進(jìn)屋,似是一驚,然后將那書迅速藏了起來。 只見她迅速站了起來,手指有些緊張地攪動著,眼神也不敢直視陳定方,只嬌嬌地喊了聲:“夫君?!?/br> 陳定方想,他此時若是再克制他滿身血?dú)?,他大概可以去廟里當(dāng)清心寡欲的和尚了。 只見他大步走上前,將那雙早已想握在掌心的柔夷緊緊握住。 “你剛才喊我什么?” 這是蕭曼只第一次與男人這般親密相處,雖知眼前此人便是她日后要攜手一生的人,可難免有些放不開。 “只只,我想聽你再喊我一遍?!?/br> 只只?這是第一次有人這般喊她,帶著非同尋常般的親昵,蕭曼只抬眸,對上了陳定方的視線,深的幾乎要把她吸進(jìn)去一般。 “夫君?!笔捖缓舻?。 下一刻她便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一番,等她反應(yīng)過來,整個人已經(jīng)被陳定方橫抱在懷中,朝床榻走去。 緊接著便是床帳落勾而下,男子有力的身軀覆在她身上,讓她不由瑟縮了一下。 可再是瑟縮,也逃不過一方床帳,陳定方雙手扶過蕭曼只嬌嫩白皙的臉頰,吻落在蕭曼只的眼瞼之上。 她只覺忽然一涼,寢衣不知何時脫身而去。 “只只,不要怕。”蕭曼只耳中是男人輕語般的呢喃,這是第一次有人這般喚她。 她回應(yīng)似得送上一吻,隨之與其一同沉淪在欲與海之中…… 身邊是嬌妻熟睡的輕酣之聲,陳定方靠著透過床帳的月光,看著嬌妻如仙人般柔美的睡顏,忍不住湊近,一嘗那動人的滋味。 蕭曼只睡夢中不悅地推開了陳定方,嘴中似是囈語,又似是清醒之中,嘟囔了一句:“好累,不要再來了?!?/br> 陳定方輕笑一聲,拂手將她臉側(cè)的碎發(fā)別到耳后。他也知道自己孟浪了些。 畢竟初次嘗到滋味,難免控制不住些??申P(guān)鍵是底下人滋味太好,否則他也不會沒有理智地索要一次又一次。 他想,他得同她說好,白日里可千萬別喊他夫君,不然他生怕他自己會做出他自己都想不到的事來。將剛?cè)⒌绞值膵善迵碓趹阎?,伴隨著馨香沁甜的香氣,安然入睡。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只是個寶寶,你們說什么,我聽不懂…… 第37章 奉茶 第二日想來,蕭曼只只覺全身酸乏地厲害,問起陳定方的去向,只聽伺候的丫鬟說他大早就起床練拳去了,這讓蕭曼只心中不忿極了。 不過因是要去長輩面前敬茶的,這日頭可已經(jīng)不算早了,蕭曼只還是揉著酸軟的腰身在云巧等人的伺候下勉力起身,起床穿戴洗漱。 陳定方醒來看著身邊嬌妻柔美的睡顏,本就在早上容易不安定,這會想著昨夜滋味的曼妙,更是被勾起了火氣,可想著昨夜自己已經(jīng)把人折騰到很晚,那喜服與鳳冠又重,婚禮行進(jìn)了一天也是該累著了,便憋著火氣,出門打了套拳泄完火才回來的。 一進(jìn)屋,便見蕭曼只正坐銅鏡前描眉上妝,陳定方想著這些事自己也插手不上,便坐在一邊,靜看自己嬌妻是如何梳妝打扮的。平常自己最是不解女兒家整日涂抹這些玩意作甚,此時看著卻頗覺有趣。畢竟美人如畫,動靜皆宜 蕭曼只從銅鏡上看著陳定方一直坐在后頭瞧著她,本以為他看一會便會覺得沒意思,移開眼光了,可眼瞧著她都快上完妝,陳定方還絲毫沒有把視線挪開的意思,不禁轉(zhuǎn)過了身,輕蹙著眉十分不解看著陳定方。 陳定方見嬌妻神色怪異地瞧著他,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 “怎么不繼續(xù)了?” “夫君這般看著我,可是覺得我上妝不好看?” 陳定方?jīng)]想到蕭曼只會這般想。她上妝若是不好看,這世間多數(shù)恐怕都是丑女了。 “只因只只太美,看癡了而已。” 蕭曼只哪能想到婚后的陳定方竟是這般情話動人之人,她一時間應(yīng)對不過來。又被弄得個大紅臉。最后只能假意嗔道:“夫君還不整理儀容一番,待會可是要去見公爹婆母的。”說完,便轉(zhuǎn)過了身,不再理他。 陳定方見蕭曼只這副如小奶貓兒一般爪兒一伸一伸卻沒有任何威懾力的樣子,心念一動,走上前將奶貓兒緊抱在了懷中,嗅著她發(fā)間清香,陳定方的聲音愈發(fā)低沉,“只只替我整理儀容可好?” 盡管兩人已經(jīng)有了最為親密的接觸,可蕭曼只感受著頸邊,耳上再是曖昧不過的氣息,咬了咬下唇,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最后只能極沒氣勢地說了句:“你先起來,大白天的,別這樣,我替你整理儀容便是。”反正這也算做妻子的本分。 只是她到底低估自己對自己夫君的誘惑力,還有他磨人的能力,本就起的不算早,等兩人趕到喜壽堂去敬茶的時候,大夫人臉色已經(jīng)有些不太好看了。 哪家新婦進(jìn)門頭條不是起早侍奉公婆的,自家這位新婦倒好,公婆都穿戴整齊坐在堂上等他們有一會了才趕來。 陳定方是最了解他母親不過的,眼里沒了笑意,唇角微微收緊,那就是不高興了。 沒想到因著自己,讓母親頭天便看只只不快,陳定方生怕蕭曼只因此挨了大夫人的訓(xùn),便忙在大夫人發(fā)作前攬了罪責(zé)。“兒子練拳忘了時間,請安來遲,請母親切莫怪罪?!?/br> 不過大夫人大早的火氣哪能隨隨便便被一句話揭過去,“你練拳忘了時間,那你媳婦怎么不提醒你?夫婦一體,你們兩人既已成婚,自然應(yīng)該互相扶持,彼此督促著才是,你兩倒好,渾然沒有那般自覺?!?/br> “婆母說的是,媳婦日后定以婆母話為標(biāo)榜參照,好好督促夫君。” 大夫人前半句話聽著還熨帖,后頭一句怎么聽怎么不舒服,什么叫督促夫君,我是要你督促你自己! 世寧侯深知老妻的性子,就是這么個計較脾氣,這話題說的越深,她越能做計較。媳婦剛進(jìn)門第一天就鬧上可不好,于是插話道:“剛好我這幾日也覺得手腳松散,明日你我父子兩人也對著練練。不過當(dāng)下我和你母親正等著你們奉茶呢,所以還不趕緊地,奉茶吧?!?/br> 大夫人聞言,果然不再做那計較,而是正了正坐姿,等著接過媳婦兒奉上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