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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貴女嬌且撩(重生)在線閱讀 - 第13節(jié)

第13節(jié)

    第20章

    世子心情很不好。

    濕漉漉地從畛湖回來,往案上放了一枚鳴鏑。

    沈厲和青藥以種種角度打量揣摩了這枚鳴鏑許久,最后得出一個結(jié)論:真破。

    他們家世子爺金尊玉貴,是涼州霍氏唯一的嫡系血脈,自小雖然武藝訓(xùn)練嚴(yán)苛,但是生活用具精致程度,比起洛陽皇宮里滿宮都是的龍子鳳孫更要強(qiáng)上不少。

    涼州富饒廣闊,雖然不能對外說,但是其實有些皇帝老兒沒有享受過的東西,涼州王敬獻(xiàn)給自己母親,王太后也都塞給了自己寶貝孫子。

    他的孫子戰(zhàn)功赫赫,儀表堂堂,又有孝心,誰不喜歡呀。

    大家都好奇地圍著看,企圖從里面看出點(diǎn)門道來,但除了一頭霧水,一個人也不敢動這看起來普通至極的物件。

    那畢竟是他們世子大冷天跳進(jìn)湖里找回來的。大秋天,風(fēng)這樣冷,水這樣涼。

    他們王世子什么稀罕玩意沒見過呀?怎么會從湖里撿個這種東西回來?

    霍起沐浴后,又取來軟絹將鳴鏑細(xì)細(xì)吸水摩干,盯著它不知在想什么。

    沈厲道:“世子,那日躥入圍場的人已經(jīng)抓住,五個服了毒,唯有一個,供認(rèn)是武安伯魏家的?!?/br>
    “貴妃家?”男人雖在出神,聽到他說的話腦子一轉(zhuǎn),迅速理清了脈絡(luò)。

    *

    寧蘭在內(nèi)室養(yǎng)腳踝的傷,這幾日不用去皇后處抄經(jīng)。她傷得實在不重,其實不必如此。但她太會做戲,太子又在皇后宮里發(fā)了火,皇后只得賞了她旨意。

    太子為了她和皇后鬧,皇后心里還不定怎么厭惡她呢。

    寧蘭在心里想著,腦子里不期然冒出皇后和她表弟霍起坐在一起罵自己矯情的畫面,不由嘆了一口氣。

    這幾日誰都來看她。元馥、太子一日能來三回,元露和六皇子也每日應(yīng)卯一樣。寧蓮更是不必說,天天下小廚房給她燉豬蹄。其他貴女三三兩兩成群也都來看過她。

    唯有霍起。一次也沒有來過。

    而且她突然想起,自從發(fā)現(xiàn)在獵場救了她的世子并不會來看她以后,有些貴女再也不來了!

    寧蘭氣結(jié)。

    行竹通報,寧蓮又來了。

    寧蘭心里暗暗納罕。

    寧蓮只知道自己失蹤,但是并不知道、也沒有行竹動手整虞安安的證據(jù),不然不可能當(dāng)時不告訴太子。

    那么霍起是從何得知嵐煙館的事情是自己做的呢?

    自己明明做得天衣無縫呀!

    曼曼坐在床上,因為只有她和行竹在,心里沒有防備。沒有受傷的那只腳丫隨著她的腦袋一晃一晃,微微仰著頭,兩眼亮晶晶地想著事。

    寧蓮小心翼翼端著海米豬蹄羹進(jìn)來,偷偷抬眼打量她,看到少女一派天真無邪面容姣好地靠在床沿上,心里躥出一團(tuán)火。

    同樣都是寧家的姑娘,她們倆生辰才差三個月,境遇竟然這么天差地別!

    除了出身,她哪里不如寧蘭?她的身段,她的臉,在寧蓮看來與她都是差不多的,憑什么她眾星拱月,自己委頓于地?

    她在太子和六皇子之間周旋,如此不貞,太子還當(dāng)她是心肝。自己對太子如此殷勤,太子卻……

    如果事情不成,她就要隨便攀一個家世門第比自己好卻不知年紀(jì)的男人做側(cè)室,而寧蘭卻大好兒郎圍繞討好,憑什么?

    相較于寧蓮一肚子對寧蘭的嫉恨,寧蘭壓根沒認(rèn)真看她,腦子里在想其他事。

    她想,霍起既然知道了,肯定要告訴皇帝和皇后的吧。皇后是他表姐,貴女互相整蠱出了這樣的事,最起碼他肯定會告訴皇后的。

    她已經(jīng)做好死不承認(rèn)顛倒黑白的準(zhǔn)備了,抵死不認(rèn),大不了吃頓板子,她自信能咬牙堅持住。

    可是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什么處罰都沒有?皇后也沒有召她去訓(xùn)斥?

    她心里有點(diǎn)奇怪,還有點(diǎn)慌。不會在什么大事上等著呢吧!

    *

    寧蓮殷勤道:“曼曼,你的腳傷吃些豬蹄有好處,我今日換了紫草和金線蓮配,去了油氣,里面還有些海米給你補(bǔ)氣祛驚?!?/br>
    寧蘭被打斷沉思,抬頭打量了她片刻。

    寧蘭生了病不著脂粉,妝飾地素淡。寧蓮便也裁了一朵淺色的虞美人簪著,不著金玉。

    行竹用玉勺將骨rou濾去,取了一點(diǎn)紫草和海米,澆了湯進(jìn)去,又用銀針一探,才遞給寧蘭。

    寧蓮早已習(xí)慣了每日端來的東西都被試毒,前兩天還覺得被侮辱,現(xiàn)在慢慢也有些麻木習(xí)慣了。

    寧蘭示意行竹將湯放在塌邊的案上,沒有接過來喝,而是拿起了桌上之前泡好的楓露。

    她用碗蓋將茶葉拂開,垂頭淡淡道:“武安伯的老二似乎很喜歡jiejie?!?/br>
    寧蓮反應(yīng)極快,道:“因為都是嘴笨的嫡女,有些共同語言,比較談得來?!?/br>
    寧蘭意味深長地輕笑一聲道:“武安伯有一個魏瑛,弘安侯有一個我。”

    貴女圈是個很奇怪的群體。她們之間總有一些風(fēng)云人物,不僅出身優(yōu)越,還有獨(dú)特的個人魅力,或者傳聞哄抬身價。

    元露端莊得體,寧蘭嫵媚迷人,魏瑛颯爽大氣,都是十分鮮明的個人特色。

    寧蘭忽然問道:“那么太子喜歡jiejie么?”

    寧蓮顫了一下,卻覺得她不應(yīng)該知道。

    行竹旁敲側(cè)擊道:“表小姐,昨日茶歇,太子讓人傳話,說要來看望我們小姐。是蘭姐兒推說身體不舒適,讓他不要來,太子才留在書房的?!?/br>
    寧蓮四肢忽然僵了起來,有絲絲寒氣從心口往外冒。

    寧蘭微笑:“還需要我說得再明白些么?”

    寧蓮想到了昨日的事。

    天正寒,她趁寧蘭生著病,自己精致裝飾了一番,描完細(xì)致的眉眼,又對著鏡子照了照,有幾分像寧蘭,又獨(dú)有自己的美麗。

    她滿意地在薄紗衣外面裹上大氅,裝作若無其事,心里鼓跳如雷地走向太子歇息的寢殿。

    小廝見她常來,都認(rèn)識了,進(jìn)去通報,于是她端了海馬鹿茸湯,娉娉婷婷走進(jìn)太子書房。

    想到后面的事,寧蓮的臉一寸寸漲紅,像是被充進(jìn)了氣,整個人胸脯起伏。

    她咬著嘴,狠狠瞪寧蘭一眼:“你知道我穿了那樣的衣服去找他,你還讓我去……你是故意要看我笑話!”

    寧蘭道:“jiejie太也保守了,姑娘家穿這樣的衣裙給夫君看,原是閨房之樂,不必避諱。只是……”

    她撥著茶葉,漫不經(jīng)心道:“jiejie如今畢竟還沒有攀上太子,如此作為,怎么認(rèn)為太子會喜歡呢?”

    她將杯子一放,肅臉問道:“是誰讓你去的?”

    寧蓮別過臉,不肯說話。

    行竹不快道:“表小姐!就是因為你的沖動,太子以為我們小姐故意讓你去的,說我們小姐心里由著別人糟蹋取悅他,昨日在旦暮館發(fā)了好大的火!你也不打聽打聽,皇后派給太子的流春,因為中秋夜里勾|引太子,被他下令打了三十板子拉出去配人。你以為你臉面比皇后娘娘還大!”

    行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說完,又道:“昨日若不是我們姑娘死死求殿下保住姑娘,蓮姐兒以為今日還能全須全尾地站在這指責(zé)我們姑娘?我們姑娘求太子讓你圍獵,你倒好,打起她靠山的主意。我們姑娘是拼著殿下惱怒怪罪救下你,反倒是我們姑娘的不是了?這世道,真是好心沒好報,不知恩!”

    行竹一張嘴比那說快板的竹板還利落。

    寧蘭聽她說完,看著哭得越來越傷心的寧蓮,淡淡道:“我知道jiejie的心愿?!?/br>
    她腳踝已基本好了,此時卻做出仍是疼痛的樣子,吃力地走下床榻,到寧蓮身邊,溫柔地為她擦去臉上的淚珠。

    寧蓮隔著眼淚看到一臉?biāo)貎魠s仍舊美得驚人的寧蘭,心里怔怔的,仿佛看到了九天下來拯救眾人的神女。忽然有一點(diǎn)理解了太子和六皇子。

    寧蘭摸著寧蓮的腦袋,輕聲道:“我不覺得jiejie的心愿不切實際。但是其他人左右不了太子的好惡。能幫jiejie的,只有我。”

    她輕柔地將她攬在懷里,誘哄道:“不論旁人說什么,會真心幫jiejie的,也只有我。jiejie這次不成,不是因為你不夠美,而是因為讓你去做這件事的人,沒有告訴你……”

    寧蘭頓了頓,輕聲道:“jiejie還不知道太子殿下尚是初次吧?以他的性格,會慎之又慎,不可能在行宮草草完成。”

    她道:“讓你去的人,不告訴你這一點(diǎn)。那么既然知道你不能成,為何還要鼓動你?”

    寧蓮帶著淚的眼睛看著她,有些懵懂:“你是說……她不是要幫我,是要害你?”

    寧蘭憐惜地將她發(fā)上的虞美人扶正,垂頭對著她面龐柔柔地道:“蓮兒,以你的容色,不甘心做側(cè)室,沒有什么說不出口的,我一樣支持你。但我們自家姐妹,犯不著互相搶男人。若我提防你美貌,擔(dān)心你被太子看中,起初不去求太子讓你圍獵即可。不這樣做,是因為——”

    “我亦真正希望你能夠牢牢攀住太子。”

    “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不是么?那個人事未成已這樣,事若成,同在東宮,她會比我更能容得下jiejie嗎?jiejie可以回去好好想想?!?/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有沒有說過蘭蘭不止撩男人?

    啊還有,這本里沒有絕對的壞人,如果有人看起來特別壞,那他應(yīng)該是個笨蛋,所以顯得很壞。

    虞安安:???

    第21章

    元馥昨天喝醉了酒,今天直嚷嚷頭疼,抄完經(jīng)從皇后宮里出來,讓侍女去和寧蘭說一聲,她要回去休息,不能去看她了。

    魏瑛似乎正有什么事要做,散了會便向外走。此時路過聽了她的話,魏瑛道:“說來侯女受傷后我還沒有去探望過,我正好去一趟,幫你帶話給她吧?!?/br>
    魏瑛是個英姿颯爽的女孩兒,和元露差不多年紀(jì),比元馥和寧蘭都大。元馥覺得她不像虞安安那樣小心眼,不會隨便欺負(fù)寧蘭,于是點(diǎn)點(diǎn)頭,道:“好呀,那魏瑛jiejie幫我好好安慰曼曼呀!”

    魏瑛點(diǎn)頭,帶著侍女穿堂而過。

    魏瑛進(jìn)入庭院時剛好看到寧蓮出來。寧蓮怔怔地,反應(yīng)了一會,向她行了個禮。

    魏瑛則直視著前方,沒有理會她走了進(jìn)去。

    寧蓮微微一怔,心里涌上一陣苦澀。

    除了寧蘭,人人都看輕她。圍獵的繁華,不屬于她。

    *

    寧蘭思緒正處于極度混亂中。

    她一直以為囑咐寧蓮去找太子的人是虞安安。她們兩彼此算計,雙雙中招。只不過她出手更穩(wěn),虞安安損失比她重。

    萬萬沒有想到……

    也許花格里霍起說的話沒有錯,她太執(zhí)著于虞安安,忽略了太子倒臺其實是一件很復(fù)雜的事情。多方勢力交雜,顧此往往失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