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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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小魚也早就待不下去了,最后勸了一句:“jiejie,以色侍人,豈能長久,你還是另作打算的好?!本驮趧⒋禾乙化B聲略帶驚慌的催促聲中離開了這里。 回到了自己房間的鐘小魚心里依然很郁悶,沒想到當(dāng)初那個文文靜靜的小jiejie,變成了沒出息的籠中金絲雀,看來就算打開籠子,她也沒勇氣自己飛出來了。這種人不但對自己的人生無能為力,最可怕的是還會影響到和她在一起的人,鐘小魚就跟她聊了這么一會兒時間,就感覺自己烏云罩頂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來,真是太可怕了。用力甩甩頭,心想小灰能不能將這些負(fù)面情緒也吃掉?。坎蝗凰约翰荒芨淖兊脑?,就算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她。 神仙小灰忽然插嘴道:“你當(dāng)我什么垃圾都吃???再說了人各有志,她就愿意被關(guān)著祈求著別人的憐愛過活,你管得著嗎?” 鐘小魚無奈地?fù)u搖頭,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緩了一會還是不太開心,想了想不如去小靈谷里逗逗小黑雞好了,好像自從自己忙著在邪派大營里搞破壞以來,就沒什么時間關(guān)心小黑雞了,也不知道它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心念一轉(zhuǎn),鐘小魚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小靈谷,由于心情郁悶,鐘小魚也沒用靈識打探,信步在小靈谷里閑逛,不過,總感覺到哪里不太對勁,小靈谷……有這么熱鬧嗎?正想去找找聲音的來源,忽然一只動物從樹叢里跳出,一個躲閃不及一頭裝進(jìn)了自己懷里。鐘小魚打眼一瞧,咦,這……哎呀怎么把這家伙給忘得一干二凈了…… 撞到懷里來的赫然是鐘小魚第二次參加門派任務(wù)時的任務(wù)物品——一對禁神鹿,當(dāng)時連遇變故,鐘小魚就順手把小鹿扔到了小靈谷,不過禁神鹿好像天生膽小,一直躲著人,導(dǎo)致她完全忘記了它們的存在,此時忽然發(fā)現(xiàn)小鹿已經(jīng)長成了大鹿,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長大的。鐘小魚心里暗叫糟糕,不會是……趕緊跑到自己種靈草靈菜的地方,只一眼,鐘小魚就欲哭無淚,剛得到小靈谷的時候,鐘小魚曾經(jīng)興致勃勃地開辟了兩塊田地,一塊種靈草,一塊種靈菜,本來按時來除草打理,可是后來發(fā)現(xiàn)靈草們在小靈谷不知怎么,竟然不用打理也存活的很好,于是就偷懶不管了,最多用得著的時候來拔兩顆。想了想最近一次來取靈草靈菜,好像已經(jīng)是兩年之前了,那時候明明還毫無異狀。 鐘小魚卻不知道,禁神鹿是一種胃口很小的靈獸,它們自從七年前被鐘小魚丟進(jìn)來,就隔段時間吃些小靈谷中本身存在的靈植葉子,因為靈植一直在茂盛生長,禁神鹿吃得又少,鐘小魚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但是兩年前,禁神鹿已經(jīng)進(jìn)入了成熟期,胃口大增,那些普通靈植的靈氣含量已經(jīng)不能滿足它們的需要,于是自然而然地,它們開始尋找靈氣最豐沛的食物,也就是鐘小魚種下的靈草。 來不及惋惜被啃得七七八八的靈草,那鹿不知怎么,忽然嘶叫一聲跪在了地上,鐘小魚一驚,這是怎么了,本來人家活的好好的,一見自己被嚇到了?膽子不會這么小吧?正胡思亂想,就看見那鹿仰天長嘶,四蹄蹭地,仿佛很痛苦的樣子。鐘小魚走近想看看這鹿是不是生病了,還沒走近,就感覺腰被一個硬物撞擊,扭頭一看,另一頭鹿也跑了出來,后出來的這頭鹿頂著碩大的五彩鹿角,彩光熠熠生輝,看來是雄鹿,它大概是聽到了雌鹿之前的叫聲,連忙出來保護(hù)伴侶。 鐘小魚正頭疼著,只聽“啾!”的一聲,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撲棱著翅膀撲到了自己身上,拽都拽不下來。頭疼的鐘小魚感覺今天出門可能沒看黃歷,怎么總被莫名其妙的東西撲倒,好不容易拽開了,拎在手里……拎不動,于是甩到了地上,細(xì)細(xì)一看…… 只見地上一大坨,黑乎乎,肥墩墩,胖得似乎已經(jīng)走不動路的一只禽類生物,此刻正叉著兩條肥雞腿蹲在地上……鐘小魚揉了揉眼睛……心想這貨一定不是當(dāng)初那只萌萌的可愛小黑雞…… 真不知道剛才它怎么撲棱著翅膀讓自己離開地面的! 還沒顧上開始新一輪的頭疼,那邊又有了動靜,“昂嗚……”跪在地上的雌鹿用力向上伸長頭頸,兩條后腿用力支撐著像是要站起來,正在這時,母鹿用力一擠……撲通……一個圓溜溜的東西落在了柔軟的草坪上。 是的,鐘小魚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養(yǎng)的鹿,生下了……一顆蛋…… 自己養(yǎng)的鹿生出了一顆蛋! 看那雌鹿如此費力,就算不是生只小鹿出來,也應(yīng)該生只大一點的蛋吧……鐘小魚用力搖著頭,想從自己腦海里趕走這個更加詭異的想法??上聦崝[在眼前,雌鹿費了那么半天的勁兒,居然生出來是蛋不說,還只有雞蛋大小,和它的體格完全不相稱啊。 而且詭異的是,那雌鹿生完了蛋,“昂昂”叫了一聲,沒事鹿一般地站了起來,然后就跟著雄鹿一起走了,走了。竟然看都沒看一眼地上它自己剛生出來的蛋。 鐘小魚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jīng)無法接受的時候,更詭異的事情出現(xiàn)了,只見小黑雞……不,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肥黑雞了,歡快地上去,長大了鳥嘴一口叼住那蛋,搖擺著肥胖的身軀就走。還不忘嗓子里哼哼了兩聲讓鐘小魚跟上。 一頭霧水的鐘小魚感覺內(nèi)心已經(jīng)麻木了,盲目地跟著肥黑雞那又圓又大,看起來莫名覺得手感很好的屁股,就到了一處靠近靈泉的石壁下,這里有個亂糟糟的草窩,看起來像是肥黑雞給自己壘的窩,上面鋪滿了枯黃的草莖樹枝,而窩里,躺著圓溜溜的四顆蛋,肥黑雞將嘴里叼著的這顆和其他四顆放到一起,仰起頭邀功似的對著鐘小魚叫了兩聲。 “這蛋是干什么的?”鐘小魚喃喃自語,也不知道在問誰。 “這可奇了,我也不知道啊。”不料還真有好事的來回答,小灰的短腿兒身影忽然出現(xiàn),這么多年了,依然是那副小短腿兒胖乎乎的幼犬樣子。鐘小魚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可怕的事實,好像……自己養(yǎng)的東西……都很胖?。≡趺崔k?難道自己也會走上這條路嗎!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擔(dān)心這個的時候,先跟小灰斗嘴要緊:“你不知道你瞎參合什么呀?!?/br> “我不知道那說明這東西很少見啊,畢竟作為無所不知的中央之神,連我都不知道那就很奇怪了?!毙』乙蝗缂韧?fù)碛兄i一般的自信。 “然而你現(xiàn)在只是兇獸?!睙o情地戳穿它,“好漢不提當(dāng)年勇,好嗎!” 肥黑雞看鐘小魚不搭理自己,有些委屈地往幾顆蛋上面輕輕地一坐……感情它以為是自己的蛋!還要孵呢! 哎呀娘誒,鐘小魚感覺自己身邊的生物怎么就沒有一只是正常的呢……本來想和自己想象中萌萌的小黑雞親昵一下,可是既然小黑雞變成了肥蠢雞,鐘小魚也懶得搭理它了,讓它安靜地在自己的世界里孵蛋吧……不過,自己怎么記得小黑是只公的呢…… 受到了連番打擊的鐘小魚垂頭喪氣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感覺最近簡直沒有一件順心的事。 心情不好的時候怎么辦呢?那必須來點甜食?。∽源騺淼叫芭纱鬆I,已經(jīng)很久沒做飯的鐘小魚有些手癢,當(dāng)然更重要的是嘴饞。 但是邪派大營好像并沒有灶房一類的地方,鐘小魚決定奢侈地用筑基后擁有的真火來烹飪,當(dāng)然啦,還要搭配著她心愛的小銀鍋! 鐘小魚手掌一翻祭出了小銀鍋,化為了合適的大小,熬糖的時候還順手拿起了法寶漏勺,一通忙活之后,冒著甜蜜熱氣的四樣甜食新鮮出爐:核桃粘、糯米涼糕、奶白杏仁、芝麻南糖。鐘小魚坐在床沿兒,伸著手指捏點心吃,忽然想起了愛吃甜食的童顏真人,以及……什么都愛吃的林師兄……說起來,林師兄到底去了哪里呢? 靈界。最大的門派玄天宗。 玄天宗有六大主峰,十二側(cè)峰,二十四分堂,四十八家族供養(yǎng)。上上下下加起來,粗略一算也有數(shù)十萬人。 如此偌大的門派,身為一宗宗主的天機真尊理應(yīng)百事纏身日理萬機,不過此刻,他正對著一位風(fēng)姿綽約白衣廣袖的青年苦口婆心地,做媒。 “水靈那丫頭到底哪里不好?模樣修為都是玄水峰一等一的,難得還對你一往情深,師侄啊,你還求些什么?” 被勸說的青年剛才猛地打了幾個噴嚏,感到有些失態(tài),忙正襟危坐,聽到掌門問話,一臉正氣地答道:“宗主有所不知,小侄一心修煉,實在無暇考慮此等雜務(wù)?!?/br> “這怎么能是雜務(wù)呢?水靈是風(fēng)屬異靈根,你更是難得一見的天靈根,你們?nèi)缒芙Y(jié)為雙修道侶,互相提攜,修煉速度只會相輔相成進(jìn)步神速,何來雜務(wù)煩心之說?”說著語重心長地道,“之前你師父風(fēng)巒真人實是耽誤了你,白白可惜了你的大好天資……” 這青年正是莫名失蹤的林玨,只見他眼神一冷,毫不懼怕宗主之威,徑直截口道:“我?guī)煾敢砸患褐?,拼著身死魂散,保我青蘿派幾十位核心弟子周全,已是嘔心瀝血,為我宗保存實力之忠心天地可鑒,還請宗主念在他的功勞,莫要質(zhì)疑師父的些許不周之處?!鄙灶D片刻又道:“何況小侄已成功結(jié)嬰,哪怕之前懈怠,修為比同門也并不遜色。” 天機真尊看著一臉傲然的林玨,忽然有些牙疼,心道這個臭小子,若不是他聰敏過人,哪怕因為之前修煉的功法并不適合他而耽誤了幾年,此時剛剛回歸正道的他依然是玄天宗最年輕出色的弟子。若非如此,自己也不會一心想將撮合他和自己的親侄女水靈結(jié)為雙修道侶。不過這小子實在有些恃才傲物,平時就一副清心寡欲的臉孔,誰的面子都不給。天機真尊忽然覺得有些無趣,揮揮手道:“強扭的瓜不甜,既然如此,你自去修煉去罷。莫忘了一個月之后的大比,千萬別被那幾個虎視眈眈的宗門搶了風(fēng)頭。” “是,宗主?!绷肢k拱手告辭,松了一口氣,回到自己閉關(guān)的石室繼續(xù)穩(wěn)固修為去了。入定之前,一絲雜念在他腦中閃過:辟谷,真不是自己的風(fēng)格啊。 “鐘魂。魔靈大人傳你速速過去?!?/br> “知道了,馬上就去?!辩娦◆~心道該來的終于來了,迅速將早就裝好所有東西的幾個儲物袋往懷里一收,心想估計這次一出去,自己是不會再回到這邪派大營了。就算鬼手是真心讓自己幫忙,這次之后自己也要趕緊離開了。只可惜不知道到底是誰看到了自己的灰霧然后報給了鬼手,不然自己一定要小灰洗清他的記憶,畢竟自己一向奉行低調(diào)為上,小灰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 魔靈鬼手此時全身披掛,亮黑色的盔甲覆遍全身,見鐘小魚來了,上下打量一番,沉聲道:“準(zhǔn)備好了就出發(fā)。你只需聽我吩咐就好?!?/br> “是,魔靈大人。”鐘小魚也不多話,悶頭安靜地跟在鬼手身后,扮演一個稱職的跟班。 魔靈鬼手抬手放出一柄黑漆漆的巨劍,示意鐘小魚一起站上去。鐘小魚依言而動,心里卻想,這巨劍硬邦邦的一看就只能站在上面,不如童顏真人的那個小靈船舒服,回頭自己有機會的話一定要煉制個舒服的飛行法器,本來還指望小黑雞會飛了帶自己飛呢,現(xiàn)在看來……哎,不提也罷。 胡思亂想著時間過得很快,不過五日之后,鬼手就讓巨劍慢了下來,看來已經(jīng)接近目的地了。 不出所料,這里離正派總營并不很遠(yuǎn)。鐘小魚之前就猜鬼手是不是想偷襲正派大營的人但是把握不大或者怕一擊不中打草驚蛇,于是帶上有特殊功法可以不留痕跡的自己。 稍后已到目的地,只見這里四下還算空曠,只有幾塊巨石和一個小亭,鬼手掏出兩張高階隱身符,遞給鐘小魚一張,吩咐道:“貼上,然后屏氣斂息,等我傳音?!闭f著指著一塊巨石之后,讓鐘小魚躲在那邊等待。他自己則在小亭附近搗鼓了半天,不知設(shè)下了什么埋伏,而后走到小亭處一躍而上??磥砟繕?biāo)等會就會去小亭了,這鬼手對自己的隱身術(shù)法倒是十分有信心,不然也不敢埋伏在如此近的地方。 不料這一等就是一夜,又不能修煉就這么干等著十分難受,鐘小魚感覺渾身都要麻木了,不過這隱身符倒是十分厲害,只要不用靈力效果就一直在,鬼手那邊卻全無動靜,看來耐心得很,不愧是能當(dāng)首領(lǐng)的人。 就在鐘小魚等得不耐煩的時候,鬼手的聲音傳來:“禁聲!斂息!”而后不到片刻,果然有了動靜,只見四束耀眼的白光嗖忽而來,一閃之后,四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小亭不遠(yuǎn)處。鐘小魚早已依言屏氣斂息,此刻悄悄探頭一看,竟然全是熟人:南宮真人、長清真人、列陽真人以及雪琴真人,正是正派聯(lián)盟的四大巨頭,此刻居然齊齊出現(xiàn)在了這里,看來是有什么需要避人耳目的事情要商談。南宮真人與長清真人對視一眼,緩步走進(jìn)小亭,列陽真人卻清咳一聲留在了原地,還拉住雪琴真人一直聊些什么,并不急著進(jìn)去。 不過根據(jù)鐘小魚對四位真人僅有的一點兒了解,總覺得隱隱有些不對,既然有事商談為什么不在總營內(nèi)?他們不是經(jīng)常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嗎?每隔幾月總有兩三天讓自己給他們整治宴席,這次為什么要跑到這荒郊野外?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疑。 魔靈鬼手看來卻不知道四位真人的習(xí)慣,對于他們齊齊出現(xiàn)在此地毫不疑心,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竟然如此相信。他的計劃是等四人齊聚小亭時,就發(fā)動自己先前安置的六合禁魔陣,因為怕他們四人中有陣法高手能快速破陣,為了謹(jǐn)慎起見才叫來了鐘小魚,萬一陣法不奏效就讓她使出灰霧功法能阻攔他們片刻,讓自己有了先手,一舉擊殺四人的把握就大上許多。 不過等了許久,四位真人卻兩兩相聚,聊個沒完沒了,鬼手有些不安了,這與他計劃的不符,如果一次只能制住兩人,意義不大,自己雖然法力高于他們幾人,卻沒有把握同時正面對抗他們。鬼手心念一轉(zhuǎn),心想只能如此了,暗中傳音給鐘小魚,讓她放出灰霧暫時迷惑住離她較近的列陽和雪琴,他則準(zhǔn)備發(fā)動陣法困住南宮與長清。 這邊鬼手當(dāng)機立斷地啟動了陣法,只見一片濃霧忽然將那小亭包裹起來。鐘小魚卻猶豫了一下,心存疑慮的她并沒有聽從鬼手的吩咐配合他一起放出灰霧。鬼手暗叫不好,還不待他有何動作,只見雪琴真人大手一揮,原本空無一人的周圍忽然一肅,竟然出現(xiàn)了許多修士,而且赫然已重重包圍了小亭四周。 鬼手果斷將手探入懷中,用力捏碎了一枚金符,只見細(xì)碎光芒一閃,劃向天空,騰起了一道耀眼的金色光柱,直直指向這里。 列陽真人哈哈一笑,朗聲道:“魔靈首領(lǐng),不忙召喚部下,不如我們談上一談如何?” 鬼手正愁大部隊不能及時趕到,列陽真人要和他談?wù)勀钦媸钦邢聭?,于是暗暗運轉(zhuǎn)魂力護(hù)起全身,然后干笑一聲:“閣下技高一籌,本王認(rèn)栽了。只有一事不明,那薛平,是你們的人?” 列陽真人笑而不答:“魔靈首領(lǐng)的手下,怎么卻來問我?” 鬼手道:“只有他知道我來此處,而且此人貪財,有所求,自然容易被收買?!?/br> 列陽真人道:“既然你心中已有定論,又來問我作甚?邪派的作風(fēng)不一向是寧可錯殺一萬,也不放過一人嗎?” 鬼手道:“我邪派作風(fēng)如何,不勞你來置評。不過你們正派行事若真是正大光明,又怎么會來收買我的手下誘我入圈套?”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魔靈首領(lǐng)還是回去好好整頓一下自己的部下吧,你方若是固若金湯,我們就算想略施小計也是無從下手?!?/br> “哼,我心中有數(shù),不需你來提醒?!?/br> 閑話說了沒一會兒就有些難以為繼,列陽真人正琢磨著要再扯些什么,只聽四周一陣異響,轉(zhuǎn)眼看到己方的包圍圈外圈,竟鬼魅般又出現(xiàn)了一群魂修鬼修,正是邪派大營的人馬。 “中計了!”雪琴真人失聲道。原本為了引蛇出洞,他們不惜讓南宮與長清真人真的踏入圈套以誘使魔靈鬼手現(xiàn)身,而己方安排了幾十位高階修士保證了魔靈鬼手無法逃出生天。 而此刻列陽真人和鬼手東拉西扯是想等南宮與長清真人破陣而出,己方四人聯(lián)手對付魔靈鬼手的一身出神入化的邪魅本領(lǐng)把握大些,雖然看到他捏金符召集部下,也以為他是從邪派大營召人過來,萬萬沒想到,邪派人馬竟然來的如此之快,看來是早已埋伏在這附近了。莫非,自己陣營中也出現(xiàn)了叛徒?然而此時卻不容他細(xì)想,南宮與長清真人還未破陣,己方包圍圈的十幾位結(jié)丹修士可遠(yuǎn)遠(yuǎn)不是這魔靈鬼手的敵手,更何況包圍這里的眾修士此時自身難保,自顧尚且不暇,更是無力支援這里。 魔靈鬼手精神一震,哈哈笑道:“既然你們不許我將計就計,那我只能喊些幫手了?!?/br> 正在此刻,圍住亭子的濃霧四散消失,南宮與長清真人終于聯(lián)手破陣成功,剛剛出陣,看到眼前的情景大大出乎之前的所料,不由暗叫不好。 這邊鐘小魚本來看到正派設(shè)下了重重包圍,還在慶幸自己沒有貿(mào)然暴露,這才轉(zhuǎn)眼間,正派居然又被邪派反包圍了,變化快得她都來不及反應(yīng)。希望鬼手這會兒忙著,別想起來剛才自己沒有聽命出手的事情。 可惜事與愿違,鬼手冷冷地看向鐘小魚藏身的方位,明顯已經(jīng)想起來剛才的事了,但是出乎意料的,卻并沒有馬上追究的意思。 鐘小魚感覺自己處于風(fēng)暴的中心十分不安全,想著挪個地方再說,不料一動之下心中大驚失色,自己的身體,居然不受控制了!鬼手心念一動,冷哼一聲心道,等騰出手來再收拾你。 鐘小魚的冷汗瞬間滾滾而下,自己是什么時候著了道兒?細(xì)細(xì)將與鬼手的接觸想了一遍,卻并無什么異常,莫非……是這張高階隱身符出了問題? 她料想得不錯,鬼手的確是在這張隱身符上下了禁制,只要他心念一動,就能將貼上此符的人禁錮,不過此時他卻懶得處理鐘小魚,畢竟還有更重要的事擺在眼前。 多日的處心積慮初見成效,目前看來形式一片大好。正派四大真人與自己勢均力敵,而他們安排包圍住自己的人馬里只有十幾位結(jié)丹真人,自己召喚來的部下不但有足足二十幾位相當(dāng)于結(jié)丹期的修士,還有事先埋伏好的魚鱗戰(zhàn)陣,可保證一條漏網(wǎng)之魚都不會有,唯一的意外就是鐘魂沒有聽自己的號令,沒有鐘魂的詭異功法幫忙牽制,有可能無法完全拖住四大真人,但卻無關(guān)大局,自己的重重布置使他們想要逃出去也十分艱難。這么細(xì)細(xì)一算,鬼手心下大定。 四位真人見己方處于劣勢,已準(zhǔn)備拼盡全力一搏,四人分站四方,各自祭出靈寶,將魔靈鬼手包圍在了中央。 魔靈鬼手哈哈一笑,雙手一甩,只見漆黑發(fā)亮的雙手迅速變大,轉(zhuǎn)眼間由正常的大小長成了水缸般,在原本的細(xì)密的鱗片之上又漸漸長出一層硬殼,看來這雙手就是他的法寶了。 雙方卻不再啰嗦,齊齊大吼清嘯,轉(zhuǎn)眼間光芒大放,光影嗖忽來去,戰(zhàn)成了一團(tuán)。 鐘小魚此時心里泛著苦水,這五位高人就在她身邊戰(zhàn)得飛沙走石日月變色,強大的威壓將本來就動彈不得的她壓迫得更加難受了。而此刻稍微向外一些的包圍圈內(nèi),正派與邪派的雙方人馬也毫不客氣開始混戰(zhàn)。一時間,原本的朗朗青天籠罩上了一層濃重的陰霾,正派修士發(fā)出的青白法術(shù)與邪派人馬放出的灰黑魂力交織在一起,混合起來之后不久,空氣中就泛起了微微的甜腥氣,看來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傷亡。 這壓抑空氣更加刺激了鐘小魚,感覺自己隨時會被不知從何處襲來的一道法術(shù)貫穿身體,巨大的危機感與被壓制的雙重痛苦,讓她一邊咬牙運轉(zhuǎn)體內(nèi)滯納的靈力試圖沖破禁制,一邊在心里狂呼小灰的名字,可是不知這禁制邪門還是小灰恰巧在沉睡,居然好半天了依然沒有一絲反應(yīng)。而且本來心念一動就能進(jìn)入的小靈谷,此時也毫無動靜。 鐘小魚開始絕望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眾修士的喊殺聲也仿佛從耳邊漸漸遠(yuǎn)去。由于心神大亂,她體內(nèi)的靈氣忽然失去了控制,自跨入筑基后期的境界之后,一直還沒有完全穩(wěn)定下來的修為此時在體內(nèi)翻天覆地,如同鋼刷般強力撕扯著鐘小魚的靈脈,極度的痛苦讓她將嘴唇咬出了鮮紅的血卻完全不自知,她感到身體一陣冰冷,一陣熾熱,極端的感受循環(huán)往復(fù),挑戰(zhàn)著她已繃得緊緊的神經(jīng),仿佛一條銀絲被拉成了細(xì)線,隨時可能繃斷。 而禍不單行,鬼手與四大真人的斗法慢慢進(jìn)入白熱化,法術(shù)的攻擊范圍也越來越大,雪琴真人的一把雪色冰劍帶著凜冽的寒氣飛快地向鬼手面門扎去,卻被鬼手不慌不忙地?fù)]手一檔,“鐺”的一聲,巨大的金鐵交擊聲震動了眾人的耳膜,被擊開的冰劍暫時脫離了雪琴真人的掌控,但去勢未衰,此時斜斜飛向一側(cè),卻正是鐘小魚藏身的方向! 鐘小魚咬牙正強自忍耐體內(nèi)的翻江倒海,誰知雪上加霜又忽然襲來這一把殺氣騰騰的冰劍,她此時手腳靈力依然無法動彈,心下絕望之極,眼睜睜看著那寒氣襲面,自己額頭馬上就要被這冰劍穿腦而過,急火攻心之下喉頭一甜,再也支撐不住,瞬間墜入了無邊黑暗,失去了所有的感官和意識。 鐘小魚失去意識的一剎那,正在這生死相交之際,她體內(nèi)猛烈迸發(fā)出一股灰到都有些發(fā)黑的粘稠濃霧,一股鋪天蓋地的神級威壓掃蕩全場,忽然間,仿佛時間靜止,所有的攻擊都停在了須臾之前的那一刻。緊接著,那粘稠的深灰色濃霧翻滾,如同爆炸般成百倍千倍瞬間擴(kuò)大開來,竟然將整個交戰(zhàn)之地全部包裹并吞食其中。 混沌,終于出現(xiàn)了。 這源自恒古的神威一經(jīng)爆發(fā),遠(yuǎn)遠(yuǎn)超出人類修士所能想象的極限,在場的所有人,動作停滯,法力停滯,神志停滯,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完全靜止。所有人陷入了仿佛很久很久的誕生之初,四周的一切都消失了,所有的世間之物,都還沒有被開拓發(fā)現(xiàn)以及創(chuàng)造,那時無天無地,無日無月,無白無黑,唯一僅有的,就是這一片渾渾噩噩的混沌。 一片死寂。 繼而,不知過了多久,仿佛忽然回到了這世間初初形成的那一刻,清者上為天,濁者下為地,沖和氣者為人,天地精氣匯聚,萬物化生,一片毫無區(qū)別的灰暗中,不知何時緩緩形成了一縷細(xì)密的微光,終于一絲生機,乍現(xiàn)。 第37章 鐘小魚緩緩睜開了雙眼:危機好像過去了? 第一時間先看了看自己是否五官俱全四肢健在,還好還好,哪兒都沒丟。 然后趕緊看看自己修為是否尚存,畢竟之前那太像走火入魔了。細(xì)細(xì)一瞧,咦?修為居然……居然沒降反升,自己什么時候結(jié)丹啦?哎呀天上掉餡餅了嗎可喜可賀,沒想到自己剛剛進(jìn)階到筑基后期,竟然這么快又結(jié)丹了。 先不忙高興,第三要看看四周環(huán)境是否安全。呃,大家怎么,好像都做夢一樣地飄在空中動也不動,不管了,好不容易重獲自由死里逃生,先跑吧。 趁著現(xiàn)在大家都在扮演一二三木頭人,鐘小魚也不嫌丟人了,反正沒人看到,動作迅速地祭出一柄漏勺,往勺兒里一坐,一溜煙兒地,就這么逃離了現(xiàn)場。 什么?正邪兩派混戰(zhàn)的爛攤子?不關(guān)我的事啊,我是路過的。 可是到底往哪兒跑呢?鐘小魚坐在漏勺上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不過怎么也無法集中精神,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咦對了!小灰呢?鐘小魚雖然關(guān)鍵時刻昏迷過去了,可是看場面也能猜到多半是小灰發(fā)威自己才能逃過一劫?!靶』??小灰?”鐘小魚鍥而不舍地不停嘟囔。 煩不勝煩的小灰終于有了回應(yīng):“我吃太撐了要好好閉關(guān)消化一下,你總在那兒鬼叫些什么東西?” 鐘小魚的猜測得到了證實:“真的是你救了我啊?”小灰道:“救你太多次了我都習(xí)慣了,不用謝?!闭f著不耐煩地續(xù)道:“別啰嗦了,我困得很,這次真的一次吃太多了,我又不是饕餮的無底洞胃,而且我感覺自己可能要進(jìn)階了,閉關(guān)時間會長一點,你自求多福不要再遇到生命危險了,不然我可沒空救你?!贝掖医淮?,小灰再沒了聲息,看來迫不及待地睡大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