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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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險起見,張道遠沒說柳芯容那件事,而是抹了把臉,道:“今天這件事?!?/br> “畢竟兄弟兩個一前一后求娶一個姑娘委實傳出去不好聽,就勞煩儒宵幫我保密了?!?/br> 馬儒宵一點都沒懷疑的點了點頭,臉上滿是認真:“自然,君子不非議他人,道遠放心,我必定守口如瓶。” 這就是為什么之前張道遠跟段青恩聊八卦,卻沒找馬儒宵的原因了。 他向來恪守君子之禮,不管是人前還是人后,都不愿意主觀評判他人,當(dāng)然也不會跟張道遠一起說八卦了。 三人達成共識,夜已深了,也到了平時該睡覺的點。 馬儒宵作息一向規(guī)律,第一個打了哈欠,他十分優(yōu)雅的打完了這個哈欠之后,才對著兩人行了個平輩禮:“青恩,道遠,我今夜實在是困乏了,晚膳就不跟你們吃,先去休息了?!?/br> “去吧去吧?!?/br> 張道遠與段青恩都應(yīng)下之后,他轉(zhuǎn)身走出兩步,又想起什么,轉(zhuǎn)頭溫和道:“京城天氣要冷一些,你們晚上記得將厚實一點的被褥拿出來備著,免得再感染了風(fēng)寒?!?/br> 兩人都習(xí)以為常的答應(yīng)了。 因為馬儒宵是兩人中年紀(jì)最大的,又性子溫和,一路上他都將自己視為兄長,像是雞mama一樣的看護著兩個好友。 他從不越界,但也會用自己的方式來關(guān)照兩人。 這也是他的特性了,就像是一本書里說的那樣,君子相交,如沐春風(fēng)。 等到馬儒宵走了,廚房的飯菜過了一會也送了過來,張道遠拉著段青恩坐下。 “來,喝兩口,給我壓壓驚?!?/br> 段青恩十分理解他的心情:“是該壓壓驚的?!?/br> 張道遠一口氣喝了三杯酒,才感覺自己內(nèi)心那正狂奔的野馬停了下來。 他呼出一口氣:“別的我就不知道了,現(xiàn)在就是擔(dān)心,我那二弟搶不贏?!?/br> 段青恩一點都沒奇怪為什么張道遠這么期待他二弟往火坑里跳。 畢竟在幾人一同在縣學(xué)讀書的時候,許多個夜晚,自己喝酒自己嗨,嗨翻了就大半夜來段青恩他們房間敲門,拉著兩人回憶自己的過去。 馬儒宵作息一向正常,往往聽著聽著就暈乎乎的趴在桌子上睡過去。 倒是段青恩,不管是什么時間段,只要他想都能保持絕對的清醒。 于是這個畫面就十分好想象了。 一個醉醺醺越回憶過去越委屈,平日里高冷的不行,此刻卻紅著眼圈的張道遠。 一個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睡覺的馬儒驍。 還有一個年紀(jì)最小,卻最冷靜穩(wěn)重,時不時點頭應(yīng)和,間或幫著譴責(zé)的完美樹洞段青恩。 無數(shù)個夜晚里,縣學(xué)最有名的鐵三角就是這樣度過的。 段青恩記性好,于是他腦子里裝了一腦子有關(guān)于張道遠家中的事。 比如說當(dāng)初他母親難產(chǎn)是因為沒大夫,當(dāng)時正好太后去世,國喪期間,晚上有宵禁,張道遠母親不小心動了胎氣,大晚上的,要找大夫就要帶著張父的印出去。 結(jié)果張父擔(dān)心剛剛國喪,自己就派人闖宵禁,于是沒去找大夫,而是讓張道遠母親強撐。 女人生孩子那人命關(guān)天的事怎么撐,第二天,宵禁過了,張道遠出生了,張母也大出血去世了。 接著張父續(xù)娶,張道遠就成了小可憐。 繼母是個不聰明的,連個面子情都不愿意做一下,他叫奶娘的老嬤嬤其實并不算是張道遠真正意義上的奶娘,只是當(dāng)初跟著張母嫁過來的嬤嬤。 主母就這么走了,后院里暫時由著妾侍照管,張道遠這個羸弱的風(fēng)一吹就能當(dāng)場去世的小孩子也沒人真放在心上,張父給他找的奶娘是個只管自己開心不管小主子的,老嬤嬤后來告到了張道遠祖母那,從此之后,她這個沒奶的嬤嬤也成了照顧張道遠的奶娘。 而張道遠也被接到了祖父祖母院子里。 只是祖母年紀(jì)大了,就算是再怎么關(guān)心孫子,也只能讓丫頭小廝來。 在小可憐張道遠的童年里,只有奶娘才能帶給他母親的感覺。 后來他和繼母之間越來越相處不下去,祖父憐惜,才說要把他帶走,壓根不是他爹。 他爹每天忙著在朝中鉆營,和在小妾中快樂,哪里顧得上一個沒親近多少的長子。 每次說到這,張道遠都眼圈發(fā)紅,一臉醉態(tài)的臉上滿是執(zhí)拗的表示,他以后要是真的能金榜題名,選官平步青云,絕對不會分一點好處給自己父親。 段青恩也表示我支持你。 雖然兩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在這個以孝為天的時代,張道遠這種想法絕對是大不敬的,要是他真的敢當(dāng)眾這么說,下場就是被剝奪功名乃至入獄。 也就只能跟段青恩說說過過嘴癮了。 反正這么長時間對家庭的吐槽都讓段青恩知道了,張道遠對他爹和繼母,以及那個在小時候還曾經(jīng)套路過他,害的他受過不少次父親責(zé)罰的同父異母弟弟,壓根沒什么感情。 不想著坑他們就不錯了,怎么可能會擔(dān)心自己走到坑里的他們。 “他從小就喜歡搶我的東西,祖父給我的狼毫筆,祖母給我的狐貍皮大氅,只要是我喜歡的,他就都要搶過來,要是我不給,就去跟父親哭,跟夫人鬧,到了最后,我這個哥哥就得讓著弟弟,把自己喜歡的東西都給了他。” 即使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張道遠說起這些往事也還是覺得委屈。 眼圈還沒紅,段青恩接了一句:“是啊,若不是如此,那柳小姐他也不會想著搶了?!?/br> 就這么一句話,剛剛還委屈的張道遠立刻又高興了起來。 他快快樂樂的給自己倒了杯酒,說話的聲調(diào)都仿佛要快樂飛起。 “這可真是老天開了眼,我就說我不會一直這么倒霉,現(xiàn)下好了,就讓他去搶,等到他搶過去了,我就等著看笑話!” 段青恩:“你先別想著看笑話,我問你,你真覺得你二弟能搶得過你嗎?” 他伸出手指頭,挨個的數(shù):“論相貌,你模樣俊秀,論才華,你順當(dāng)?shù)囊宦房忌狭伺e子,論年歲,你與柳小姐歲數(shù)相當(dāng),論人品,你的人品那是我們?nèi)ジ畬W(xué)時,大人們都夸過的,何況你當(dāng)初跟著祖父一道回鄉(xiāng),對外說的可是替父親盡孝,你二弟也就是一個嫡次子,嫡長子可是你。” “道遠你說,這樣一個才貌人品都遠勝于他人的你,柳家真的會愿意換人嗎?” 張道遠臉上的笑容漸漸落下。 他眼圈慢慢的,慢慢的又紅了。 噗通一聲,頭磕在了桌子上。 張道遠悲傷又絕望的發(fā)出了哀鳴: “我為什么要這么優(yōu)秀,為什么!” “為什么啊??!” “道遠,道遠你先別難過。” 段青恩拍拍他的背,“長得好看有才華不是你的錯?!?/br> “若是想要此事穩(wěn)妥點,我倒是有辦法?!?/br> 正在哀鳴的張道遠猶如抓到了救命稻草,猛地坐起身,期待的看向了段青恩。 “青恩,你可一定要幫我,若是你幫我,娶了那樣的女人,我還不如把這件事訴諸于眾然后跟她同歸于盡!” “不然,不然我去青樓養(yǎng)個女人,還未成婚就要納她為妾,到時候全京城都知道了,柳家肯定不會再讓我做女婿了!” “冷靜,先冷靜?!?/br> 段青恩勾勾手,讓張道遠湊近一點聽,自己低下聲音:“你自毀名聲那太吃虧了,到時候豈不是全京城好人家的女兒都不愿意嫁給你了?!?/br> “我寧愿一輩子不娶,也好過那個女人?!?/br> “一輩子不娶倒是還好,考進士也是要看品行的,難不成你就要一輩子終止在一個舉子上了?” 張道遠不說話了。 他又砰的一聲,開始拿頭裝桌子。 “我為什么要這么優(yōu)秀……” “你這樣,聽我的,我方才仔細看了看那柳小姐,雖然她和旁邊的男人舉止親密,但看她的眼神,是將那個男人當(dāng)做了兄弟來看,就是,你明白嗎?就像是我與你之間的兄弟情?!?/br> 喝了不少酒的張道遠摸著自己磕紅的額頭醉眼迷蒙又滿臉難過的抬起臉。 “青恩,你不會是想讓我接受她吧?” 他摸了摸自己的平坦胸部:“我這里沒凸起來。” 又去隔空指了指段青恩的:“你這里也沒凸起來。” 指完,張道遠臉一跨:“怎么可能一樣,不可能的。” “你醒醒酒。” 段青恩無語的給張道遠倒了一杯白開水:“我之前有看過一些戲本子,上面不是寫了嗎?有一些女子會女扮男裝行俠仗義,然后裝成男人跟其他男人結(jié)拜成兄弟,我估摸著,這柳小姐就是這種情況。” 張道遠一口把白開水喝干凈:“戲本子里有沒有寫女子男扮女裝了會去青樓跟其他女子調(diào)情?” “也許是柳小姐比較特殊?!?/br> 段青恩拉著張道遠坐直:“我有個法子,若是可行,也許能在不傷到你名聲,也不和柳家撕破臉的情況下,將這門婚事退了?!?/br> “再加上你二弟那邊的努力,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最后應(yīng)當(dāng)是能夠順順當(dāng)當(dāng)讓你二弟得了這場婚事的。” 張道遠眼睛亮起。 “什么辦法??!” 段青恩:“打同情牌?!?/br> —— 京城是很大的,道路四通八達,街上行人匆匆,還有各種小商販。 段青恩與張道遠坐在了酒館里,守株待兔。 張道遠總覺得心里膈應(yīng),時不時的探頭往下看看,然后又轉(zhuǎn)頭去看段青恩;“青恩,這樣行不行?那女子看上去葷素不忌的,我還長得這么好看,萬一她看上我了怎么辦?” “放心,聽我的肯定沒錯,我后來還特地打聽過了的。” 段青恩打著包票:“這位柳小姐可能是戲本子看多了,可不是第一次跑出來了,跟在她旁邊的那位可是當(dāng)朝大將軍,之前還立下過戰(zhàn)功,你可知道為什么柳小姐婚事一直不順?” 張道遠苦著一張臉:“還能怎么不順,她那個樣子,還去青樓,怎么順的了?!?/br> “她去青樓的時候可沒人知道,這位大將軍在戰(zhàn)場上收下過不少手下,不少都被派到了這位柳小姐身邊,專門幫著她瞞過府里人,至今為止,還沒人知道,柳家的這位庶女每天都抽空穿著男子衣服來逛青樓。” 張道遠一想也是,誰家要是發(fā)現(xiàn)自己有這么一個女兒,怎么會還跟下屬結(jié)親,遠遠的嫁出去都是對她網(wǎng)開一面了。 畢竟這可不光是她一個人的事,還關(guān)乎了全族上下的女孩子性命,若是這件事被爆出來,柳家三族之內(nèi),但凡是女孩都要受到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