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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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之恩,活子之幸,甚至一些言語,都足以讓一些本可以靠著自己的學(xué)識在朝堂上謀出一條出路的人愿意為了段青恩去死。 當(dāng)然了,人總是要有兩手準(zhǔn)備的,若是這些判了,段青恩也依舊有法子能對付他們。 總之,現(xiàn)下,他們幾個小郎君在遠(yuǎn)程cao控著起義軍與朝廷作對。 一開始,皇帝沒有將這些叛軍放在眼中,畢竟之前也發(fā)生過這種事,但都被強(qiáng)勢鎮(zhèn)壓了。 可后來,當(dāng)起義軍漸漸勢大,甚至占據(jù)了一些城池后,朝廷開始著急了。 他們吵來吵去,先是糾結(jié)勸降對方還是直接暴打過去,吵這些時,同時也在吵如果打仗物資怎么辦,國庫早就在建立行宮的時候空的不能再空了,現(xiàn)在打仗,將士們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 這一吵,就是三個月。 周公然的父親眼睜睜看著汝城軍在這三個月中越來越壯大,而朝廷卻還在爭論到底是勸降還是直接打的問題,氣的直接稱了病。 周公然對此是松了一口氣的,因?yàn)樵谶@之前,他的父親一直在請旨出兵,如果不是朝廷中有人想要借此機(jī)會中飽私囊,一力阻攔,說不定他的父親已經(jīng)在去打汝城軍的路上了。 自己人打自己人,就算是他們四人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兩全其美。 徐護(hù)明的父親則是要理智的多,根據(jù)徐護(hù)明說,他的父親看樣子已經(jīng)在為家人鋪后路了,這也沒有讓段青恩意外,畢竟徐護(hù)明的父親一向聰明,他看出了汝城軍遲早打上來,而此刻皇帝已然惱羞成怒,誰敢提一句“陛下他們太厲害了我們還是趕緊扼殺在搖籃里,不然等到以后就是汝城軍來殺我們了”,他就能先殺了提出這個觀點(diǎn)的人。 救不了,那就只能想后路了。 至于段父…… 他一向是個純臣,正在朝堂中激烈爭辯著到底該勸降還是直接打,壓根沒想到自己效忠的王朝會被打下來這一說。 而汝城軍,在朝堂爭辯時,還在明目張膽的壯大著。 汝城軍收留百姓,嬰孩,哪怕是得了重病的人,他們都會派自己的大夫來救命,對于那些下一秒就要死的百姓來說,投靠汝城軍,等到未來以造反罪名處死,總比現(xiàn)在就全家一起餓死來的強(qiáng)。 想想看吧,死都不怕了,他們還怕什么。 一方是在逼著人去死,一方又給了人活路,選擇哪一方,一目了然。 段青恩滿十七歲的這一年,汝城軍已然壯大到了誰都不能忽視的程度。 朝廷依舊在爭吵,只是這次,卻是在吵著到底是遷都避難,還是直接打了。 皇帝的態(tài)度十分堅(jiān)決,不管什么形勢,都要先保住他自己的命。 一些盡忠職守的老大人被皇帝的態(tài)度冷了心,還有一些試圖渾水摸魚的得了好,整個盛京看似如往常一般,實(shí)則內(nèi)下,早已混亂不堪。 唯一讓那些老大人欣慰的,大概就是自家子弟漸漸穩(wěn)重了下來,而讓他們穩(wěn)重的源頭,他們這些郎君小團(tuán)體的領(lǐng)頭人物,正在聽著自己親爹碎碎念。 “如今你與真姐兒也十七了,婚事也該辦了,我讓你母親去問了,說是侯府那邊嫁妝還沒備好,也無礙的,如今世道亂,咱們家也不是那等貪圖銀錢的,嫁妝少些就少些。” “等到你大婚了,我便讓人將你母親弟弟,還有你們夫妻送到鄉(xiāng)下莊子上,誰也不知道汝城軍什么時候打進(jìn)來,陛下……” 段父頓了頓,到底不愿意說自己效忠的皇帝壞話,只嘆了口氣,“陛下如今不讓臣子稱病,我也沒辦法送你們,恩哥兒,你是大人了,我知曉你懂事,在鄉(xiāng)下莊子上,千萬要將家人護(hù)好了,若是汝城軍真的打入了盛京,你也千萬別想著來尋我,莊子你的院子榻下埋著三箱黃金,不到了緊要關(guān)頭你千萬別拿出來,也別讓外人知道了,聽聞汝城軍不殺百姓,你們先裝作平民百姓,等到局勢穩(wěn)下來了,再做打算?!?/br> 實(shí)際上,如果不是現(xiàn)在皇帝敏感的不得了,朝中少一個臣子他就能懷疑對方通敵叛國殺他全家,段父只恨不得與家人一道跑。 苗氏性子柔弱,恩哥兒雖然大了,到底是個孩子,松哥兒就更別說了,眼看著讀書都讀傻了。 他怎么放心啊。 可再怎么不放心,他也只能對著仿佛被自己一番話嚇傻了的大兒子接著交代:“你也別擔(dān)心為父,汝城軍也不是那等見人就殺的,先在莊子上藏著,若是為父保下了一條命,自然會去尋你們,若是等不到為父,你就帶著一家人躲藏起來……” 說著說著,他只覺得鼻子發(fā)酸,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恩哥兒還這般年幼,哪里承擔(dān)的起全家的責(zé)任來。 段父轉(zhuǎn)身,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干咳一聲,對著一句話不說,仿佛被他的話嚇到的段青恩道:“好了,你先出去吧,先大婚再說。” 被嚇到的段青恩行禮轉(zhuǎn)身出去,一臉沉思。 得定下攻城的日子了,再不攻城,他就要被送到莊子上了。 離那么遠(yuǎn),怎么指揮造反。 第35章 紈绔(10) 冬日,樹木凋零,盛京下起了大雪,原本熱鬧的街道因?yàn)榻衲昀涞牟粚こ5奶煲惨坏狼謇湎聛?,往日出來叫賣的小商販,出來買東西的百姓,甚至巡街的衙役都不見蹤影。 沒辦法,這天兒實(shí)在是太冷了,甚至已經(jīng)到了潑水成冰的地步,盛京冬日一向比南邊要冷,但也從沒有像是今年這樣,冷的邪性。 大雪鋪滿的道路上,突然出現(xiàn)了踩踏聲。 接著,是喜氣洋洋的嗩吶聲響起。 原本閉門不出等待寒冬過去的人家好奇的拉開窗,探出一個頭去,想要看看是誰家選在這么冷的天辦喜事。 嗩吶聲由遠(yuǎn)至近,一臺大紅花橋出現(xiàn)在了人們的視線中,周圍是穿著紅色衣服的下人圍繞,花橋前頭,有一俊俏郎君騎在威風(fēng)馬上,笑的十分張揚(yáng)。 顯然,這就是新郎官了。 坐在花橋里的席玉真蒙著蓋頭,隨著花橋走動而身子擺動,轎子旁一個丫頭正帶著點(diǎn)遺憾的說道:“可惜婚事辦得太急,又選在了這樣的大冬天,大家伙都在屋里悶著,瞧著一點(diǎn)都不熱鬧?!?/br> 她正是那個三面間諜,自從知道她是段青恩的人之后,席玉真就對著這丫頭有了點(diǎn)親近,侯夫人還覺得這個丫頭身契都在自己這兒,不怕反水,趁機(jī)提了她做了席玉真跟前的一等丫頭,讓她跟隨席玉真陪嫁。 見席玉真對這個丫頭信任有加,仿佛完全沒懷疑過上次倒水事件,侯夫人還覺得日后能利用這丫頭給席玉真下點(diǎn)絆子。 然而,被侯夫人寄予厚望的丫頭卻早就被策反,此刻一心一意為了她家姐兒,正守在轎子旁憤憤道:“郎君滿十六的時候段府就來提該辦親事了,夫人非說心疼姐兒早早出嫁,想要讓姐兒在身邊多留一段時日,結(jié)果姐兒十七了,她又說倉促來不及cao辦嫁妝,都訂婚幾年了,也太過糊弄人了!” 席玉真沒她那么生氣,反正嫡母是個什么樣子的人她早就清楚了,更何況,自從與段青恩訂婚,又知曉了他的打算后,她已經(jīng)在有意識的讓自己不要將視線拘泥于一府得失,后院爭斗,而是看的更遠(yuǎn)。 “我本就不是嫡母親生,素來關(guān)系又淡淡,本也就沒指望她幫著cao辦嫁妝,何必生氣?!?/br> 丫頭卻滿心都為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夫人不為姐兒cao辦也就算了,還偏要拖著姐兒的婚期,放眼整個盛京,十七歲還未成婚的郎君能有幾個,若不是郎君滿心都是姐兒,潔身自好,現(xiàn)在身邊早就有伺候的人了?!?/br>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想要拖著姐兒!” 席玉真知曉這丫頭說的都是對的,如果不是她好運(yùn),訂婚的是段青恩,恐怕真的會如嫡母所愿,被拖著婚事,這世間本就沒有男方等著女方的道理,到時候即使段青恩納妾有了庶子庶女,本就是自家理虧,她也不好說什么。 丫頭還在說著:“若不是夫人一直拖著婚事,這場大婚怎么會在冬日來辦,今年冬天太冷,人家都躲在屋里,也不會出來看熱鬧,倒嫌的我們不受歡迎一樣?!?/br> 往常盛京誰家辦喜事,敲鑼打鼓的往街上一走,定然是許多人來看熱鬧的,就算是他們可能連新郎新娘是誰都不知道,但好歹將場面給穩(wěn)住了。 可因著今年盛京太冷,婚事又是在冬日舉辦的,即使下人們鼓足了近道敲鑼打鼓,街上也只有他們這些迎親的人。 對他們這樣的人家來說,的確是太過清冷了些。 席玉真心中也有點(diǎn)失落,女人一生只成一次婚,她自然也是跟其他人一樣,希望自己的婚事能辦得熱熱鬧鬧的。 蓋頭下的她閉了閉眼,聲音依舊溫和:“如今形勢不好,能辦婚事就不錯了,不必苛求太多。” 她能嫁給段青恩,已然是她的幸運(yùn)了。 若是再多求,恐是要盈滿則虧。 兩人正說著話,騎在馬上器宇軒昂的段青恩看了看被白雪鋪滿的道路,對著身邊小廝勾了勾手。 看著人過來了,他低聲囑咐了句什么,小廝應(yīng)下,跑去后面拉著一個中年女人到了前頭。 她一臉的喜氣,手上抱著一個陶罐,沖著躲在屋里往外看的百姓們喊著話,聲音響亮:“段席兩家,永結(jié)良婚。” “今日是我段家郎君與忠義侯府大姐兒成婚大喜之日,就地散散喜氣?!?/br> 喊完了,她伸手進(jìn)了陶罐,從里面抓出一把銅錢,灑在了地上。 一看有喜錢拿,原本怕冷,只在屋里往外看的百姓們立刻推開門跑了出去,搶奪地上的銅錢,跟著花橋一起往前走,眼巴巴的等著那中年女人再灑一把銅錢下來。 他們一路走,一路的百姓們紛紛推開門裹著厚衣服跟在了后面,有人心思活躍些,擠到了前面喊著:“恭喜成婚,郎君與娘子必定白頭偕老,子孫滿堂!” 中年女人見他說了道喜的話,臉上露出了滿意來,抓了一把喜錢,朝著他那個方向丟了過去。 有了這個好例子在前頭,剩下的百姓們也都開始張嘴說起了各種各樣的道喜話,一時間,花轎旁邊熱鬧極了。 轎子里的席玉真聽著外面七嘴八舌的恭喜,在蓋頭下抿唇無聲的笑了,就這么一路噙著笑,被抬到了段府門前。 賓客早就在府中就坐了,門口等著的人瞧見花轎來了,連忙上前迎著段青恩下了馬,又看著他親手掀開花轎簾子,牽著新娘子的手,扶著她下了轎子。 “新郎新娘到了??!” “恭喜恭喜??!” “早生貴子!” 一路走過來,一路有著熱鬧的道喜聲,席玉真蒙著蓋頭,只能低著頭看腳下的路,這一道上,段青恩始終牽著她的手,時不時應(yīng)和幾聲道喜的人。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拜完了,段青恩與席玉真一道去了段父苗氏跟前。 段父笑中帶淚,偏還要裝著無事,只啞著聲音對兒子道:“從今日起,你便成家了,從此不可再像是往日那般只顧玩鬧,要多體貼娘子,孝順父母,照顧幼弟?!?/br> “是,兒子謹(jǐn)遵父親教誨?!?/br> 而站在他旁邊的席玉真,則是聽苗氏說話。 苗氏臉上帶著慈愛的笑,眼中帶著溫和,活脫脫一個好婆婆的模樣。 她看著面前這個穿著喜服的未來兒媳婦,即使心中恨不得席玉真是個不孕不育的,面上卻要好聲好氣的輕聲說著親熱的話。 “好孩子,日后嫁入段家,便是我段家媳婦,恩哥兒脾氣好,人也體貼,你們夫妻二人要琴瑟和鳴,早日為段家開枝散葉?!?/br> “兒媳謹(jǐn)遵母親教誨?!?/br> 席玉真福身拜了拜。 按理說流程差不多也就走到這了,偏段青恩一臉的小孩子跟大人討厭東西的撒嬌樣,對著苗氏道:“從此真姐兒便是母親的兒媳婦了,母親不賞她個什么嗎?” 他們母子之間,母慈子孝,關(guān)系一向和諧,賓客們也沒覺得哪里不對,只以為是段青恩在跟苗氏撒嬌,堂上立刻傳出了調(diào)侃的笑聲。 “看恩哥兒,這才剛?cè)⒘讼眿D,就惦記著跟他母親要好處了?!?/br> “哈哈哈哈哈還是個小郎君呢。” 他們都在笑,苗氏卻笑不出來。 她自己出身平平,卻要接侯府女兒的茶,自然是要穿的華麗一點(diǎn),不被壓下去。 因此今兒身上所有的首飾完全可以說是她最華貴也是最珍惜的。 除了那套珍珠頭面,她就只有它們了。 面前的段青恩還在對著她滿眼濡慕的笑,里面充滿了信任。 苗氏此刻恨不得自己從來沒有得到過段青恩的信任,也好過他在這樣的場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