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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后成了皇叔的掌心寵在線閱讀 - 第67節(jié)

第67節(jié)

    “好!真男人!”頓時,軍帳之中充滿了對太子的夸獎。

    大皇孫聽到這里,眼睛微微一亮,默默地看著自己面前的小酒杯。

    酒杯里沒有酒水,只有白水。

    他默默地,學(xué)著楚王與太子那樣一臉鄭重地端起小酒杯,一飲而盡。

    然而這個豪邁的動作卻沒有人注意到。

    大皇孫脊背繃緊了片刻,慢慢地把小酒杯放在了面前的小案上。

    燕寧正看著楚王喝了那五碗酒之后,又開始和那些武將們沒有官職高低地一同喝酒,不由有些擔(dān)心。只是她知道,這樣的場合是不應(yīng)該做出所謂關(guān)心楚王的舉動去勸他少喝點兒什么的,那才是掃興與自以為是。

    因此她只能在心里偷偷擔(dān)心。見楚王這樣喝酒也沒有露出異樣,燕寧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氣,這才看到大皇孫的動作??吹酱蠡蕦O此刻那有些寂寞的樣子,燕寧霍然想到他之前龍行虎步的模樣,便在大皇孫的耳邊低聲說道,“殿下也很厲害!”

    不說別的,大皇孫飲水的樣子是十分優(yōu)雅的。

    等長大了能喝酒的時候,必然是一派風(fēng)姿。

    因此,燕寧沒有說謊,覺得他喝水的樣子很好看,目光十分真誠。

    大皇孫眼睛微微一亮,轉(zhuǎn)頭看了燕寧一眼,見她目光清澈地看著自己微笑,抿了抿嘴角,露出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

    “嗯?!彼娉值攸c了點頭。

    只是看似云淡風(fēng)輕,他卻手中的筷子一轉(zhuǎn),給燕寧夾了一筷子菜放在燕寧的碗里說道,“你不喜油膩?!边@段時間,因為出京都的時候的難言之隱,也因為大皇孫年紀(jì)小,太子也不可能讓他一直騎馬而行,因此大皇孫大多和十一公主與燕寧在馬車?yán)镒靼椤?/br>
    燕寧與十一公主喜歡吃什么,不喜歡吃什么,大皇孫心里有數(shù)。他倒是也知道燕寧不太喜歡燕窩……這姑娘喝燕窩的時候格外艱難,仿佛是在吃藥,大皇孫自然看出幾分。只是燕寧請他別跟太子說。

    太子叫人燉燕窩給她和十一公主就是一番好意。

    燕寧不想做出一副對好意都不太感激的樣子。

    不過她喜歡清淡的菜色,大皇孫倒是知道。

    “謝謝殿下?!毖鄬幰姶蠡蕦O這樣和氣,心里覺得十分高興,正看著大皇孫微笑,順著這個方向微微抬眼的時候卻是一愣。她就見對面武將的座位之中,在最末端坐著一個生得很英俊的青年。

    這青年十分沉默,安靜地坐在最下方吃著東西,如果身邊有同僚和他說話,便十分耐心地回應(yīng),似乎雖然沉默寡言,不過和同僚們的關(guān)系都不壞的樣子。這張英俊的臉格外熟悉一些,燕寧不由愣住了,看了那青年一眼,又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那青年抬頭看來,見到燕寧正在看自己,便淡淡地轉(zhuǎn)移了視線。

    他似乎對能跟著楚王身后而來的京都貴女并不感興趣。

    燕寧卻還是又看了這冷淡的青年兩眼,覺得這種冷淡十分熟悉。

    上一世,她在端陽伯府做沈言卿的妻子的時候,見慣了這樣冷淡的表情,還有這個冷淡的青年。

    他總是冷冷淡淡地在家中進(jìn)出,有的時候會遇到燕寧,同樣是冷淡地擦肩而過,似乎沈言卿妻子的身份在他的眼里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說旁人會對這樣的冷淡覺得心里被冒犯被忽視心生惱怒,可是在端陽伯府,被端陽伯的庶子庶女們敵視還有群起而攻之,陰陽怪氣甚至惡言惡語包圍的時間久了,燕寧反而覺得這樣的視而不見是一種叫自己很感動的態(tài)度。

    她嫁給沈言卿三年。

    這青年一向?qū)λ涞瓱o視,看見了也只當(dāng)沒看見。

    他卻從未傷害過她。

    燕寧心里吐出一口氣。

    她沒有想到竟然會這么快就遇到了沈言卿的庶出長兄,那位端陽伯的二房生的庶長子沈言江。就算是她之前已經(jīng)聽長平長公主在楚王的面前苦苦央求楚王打壓他麾下的沈言江,可是燕寧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樣迎接太子與京都貴使的宴席上看到沈言江。

    他似乎是楚王此刻軍帳之中武將里最年輕的一個,雖然敬陪末座,卻有資格在軍帳之中有他的一席之地。想到這里,燕寧不由想到上一世的時候,沈言卿的確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是年輕武將之中的佼佼者。

    他軍功在身,在京郊大營之中當(dāng)差,是端陽伯的驕傲。

    當(dāng)然,也是長平長公主的心病。

    那么優(yōu)秀的庶長子,就算沈言卿同樣光華無限,在京都也很耀眼,可是卻也不能掩蓋沈言江的鋒芒。

    不過燕寧對沈言江卻并沒有什么怨恨與厭惡。

    他沒有傷害過她,甚至如今燕寧回想起來,似乎和長平長公主母子作對的庶子庶女與端陽伯的姬妾之中,并沒有那位二房的夫人。

    那位夫人總是對這些爭斗離得遠(yuǎn)遠(yuǎn)兒的,對燕寧也并沒有什么敵意,只不過是把她當(dāng)做普通的陌生人罷了。

    想到這里,燕寧心里嘆了一口氣。

    這樣出色的庶長子,怪不得長平長公主千方百計想給他娶一門糟心的親事。

    不過之前在宮中因為長平長公主太無恥了,燕寧都只顧著生氣沒有想到,長平長公主就算是想給庶長子娶一門糟心的親事只怕也不大能成功。因為上一世,直到燕寧死去的時候,沈言江似乎也并沒有成親的樣子,可見就算是長平長公主想把品德敗壞的女子塞給庶子,也沒成功。想到這里,燕寧倒是為沈言江松了一口氣,一則是為了無辜的人沒有受到長平長公主的陷害高興,另一則倒是因為……沈言江越強(qiáng)大越好。

    他越強(qiáng)大,長平長公主母子心里就越不痛快,越要寢食難安。

    如此,燕寧也就越高興了。

    “哈哈!”十一公主剛剛還覺得這些武將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叫自己品不出什么趣味兒來,然而此刻聽了一會兒他們打鬧,頓時笑得比燕寧還厲害了。此刻不顧及形象一頭滾在燕寧的肩膀上,抱著燕寧單薄的肩膀就大笑起來。

    這一個動作叫燕寧受了驚嚇,頓時把自己對從前沈言江的那些記憶之中的回憶全都掙脫出來。她急忙收回目光免得叫人看見,又忙著垂頭快快地吃飯,聽著身邊的聲音洪亮的男子們的大聲說笑,燕寧覺得自己的心也踏實了起來。

    上一世是上一世的事。

    那些痛苦她會記得,可是燕寧并不想叫那些痛苦成為自己的夢魘,叫這一世的自己也不能幸福快樂。

    她想到這里,便不去再想上一世的那些好的壞的,跟著十一公主一同聽著軍帳之中的聲音。

    太子此刻已經(jīng)醉了,正攬著一個虬須大漢的膀子兩個人大聲稱兄道弟。這樣一群喝醉了的酒鬼之中,楚王依舊在與人喝酒,可是卻還是一副很穩(wěn)重的樣子,面前依舊有好幾個大漢躺倒鉆到桌子底下去了。

    看見楚王面前沒有人是他的對手的樣子,這樣肆意的宴席里,燕寧覺得開心起來,她彎起眼睛和十一公主一塊兒笑了起來。

    楚王正把面前的一個武將喝得腳下轉(zhuǎn)了十八個圈兒轟然倒下,微微晃了晃頭,仿佛從這些男人們粗豪的聲音里聽到了一個小姑娘的笑聲。

    他霍然抬頭看向燕寧的方向。

    燕寧的眼睛如同新月一般。

    楚王捂著嘴咳嗽了兩聲,也有些醉意了的心里有些天馬行空的慶幸。

    還好……哭包在笑。

    不然,今夜只怕大家都要被哭包的淚水沖走。

    他覺得自己還是有些醉意的,且見太子已經(jīng)準(zhǔn)備跟七八個大漢“再來兩壇”,楚王便抬手叫人把宴席給散了,叫人把已經(jīng)醉得搖搖晃晃地抱著臉色微沉,面容冷漠的大皇孫叫大兄弟的太子拖走,自己緩緩站起。

    他的身后,何澤兄弟一同扶住了楚王,楚王卻擺了擺手對何澤與何海說道,“送十一公主和燕寧回去?!彼抗庖琅f清明,只是染上了淡淡的醉意,正見何澤兄弟吩咐麾下把那些醉倒在地的武將們拖走,這軍帳之中變得空蕩蕩的了,就見燕寧已經(jīng)拉著十一公主的手怯生生地走過來。

    “你今天怎么又不怕了?”楚王見燕寧湊過來,便突然開口問道。

    他的聲音因為飲酒,變得多了幾分暗啞。

    “都是王爺麾下的將軍,我不覺得害怕?!毖鄬幰姵跛坪趵浜吡艘宦?,就算是他沒有醉酒的樣子,可是卻還是擔(dān)心。此刻一向冷漠的楚王的身上熏染上了厚重的酒氣,叫燕寧這樣從不飲酒的女孩子覺得莫名暈乎乎的。

    她覺得在這樣的楚王的面前有些透不過氣,不由小聲問道,“王爺,你沒事吧?”她都記不清楚王喝了多少了,此刻見楚王垂頭看著自己,便急忙問道,“有沒有解酒茶?不然,不然……”她突然失敗地垂頭,扭著手指說道,“我不會做解酒茶?!?/br>
    她此刻突然羨慕三表姐阿靜。

    阿靜會做點心,也會做解酒茶,多好啊。

    正有些失望的時候,她只覺得自己的發(fā)頂被一只大手用力地壓了壓,之后揉了揉。

    她頂著沉重的壓力抬頭,卻見是楚王在揉她的發(fā)頂。

    “不會做也沒關(guān)系。”楚王的聲音難得地溫和。

    燕寧呆呆地看著對自己此刻格外溫和的楚王。

    雖然……王爺此刻看不出有什么異樣……

    不過這肯定是喝多了吧?

    “以后我學(xué)著做?!彼t著臉說道。

    “嗯?!背鯖]有嫌棄她的樣子府,反而還微微頷首。

    燕寧于是確定,楚王的確喝多了。

    十一公主呆呆地看著楚王和燕寧,一時心里竟然有些羨慕。

    楚王目光轉(zhuǎn)到她的方向,抬手,飛快地拂過她的發(fā)頂。

    雖然沒有如同對燕寧那樣的溫和還有愛護(hù),只不過是清風(fēng)一般拂過她的發(fā)頂,不過對于十一公主來說也已經(jīng)足夠了。

    她心滿意足,只擔(dān)心早早被太子拖走的大皇孫明日知道,只怕要氣得哭出來。

    “那王爺,我和何大人走了?!币姵跷⑽櫭?,依舊目光清明淺淡地看著自己,燕寧急忙對楚王說道,“您好好歇息,明日我再給王爺請安?!?/br>
    “本王送你回去?!背跬蝗婚_口說道。

    他似乎更溫和善良了,可是燕寧和十一公主已經(jīng)手拉手地溜走。

    “不了不了?!眱蓚€小丫頭跑得飛快,身后何澤兄弟把楚王丟給其他副將,急急忙忙追出去,直到把燕寧和十一公主都送回了帳子里才算完。不過這一天,雖然燕寧累得不行,卻又覺得心里滿滿的都是歡喜還有充實。

    她回到軍帳之中的時候拂冬還在休息,顯然是累得也有些狠了,因此燕寧也沒有叫醒她,只是自己換了衣裳又睡了過去。等一覺睡到天亮,她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日上三竿,拂冬托著水盆進(jìn)來給她擦臉更衣。

    “姑娘早上沒起來,公主殿下還來找姑娘了呢?!?/br>
    “找我做什么?”燕寧好奇地問道。

    “聽說軍營早上的時候每天都會有軍中萬人cao演,氣勢恢宏浩大,公主和大皇孫一同去看cao演了?!狈鞫χf道。

    燕寧有些遺憾,不過卻并不是非要看這些的,因此便笑著問道,“那現(xiàn)在他們回來了?”

    “回來了。十一公主和大皇孫又去看將士的騎射訓(xùn)練去了。對了,王爺身邊的何大人過來了,說是如果姑娘醒了就找王爺去?!彼娧鄬幰苫蟮乜粗约?,便急忙說道,“仿佛是王爺想問姑娘什么話,因此才叫姑娘去?!?/br>
    因為她這樣說,仿佛楚王想問自己事情,燕寧頓時清醒了起來。她急急忙忙地?fù)Q了衣裳,顧不得吃飯,跟著拂冬一同往楚王的大帳之中走去。等進(jìn)了楚王到主帳,燕寧就見主賬外倒是護(hù)衛(wèi)無數(shù),然而帳子里卻只有楚王一個人。

    他正在看著手中的卷冊,面容端肅。

    帳子里的氣氛安靜得不得了。

    看他似乎正在忙正事,燕寧哪里還敢鬧出聲音來,輕手輕腳地進(jìn)來,坐在了楚王不遠(yuǎn)處的墊子里,一聲不吭,仿佛自己是空氣一樣。

    她希望自己沒有打攪到楚王,然而當(dāng)她剛剛坐下,楚王目光銳利,已經(jīng)抬眼看過來。

    他的目光依舊沉穩(wěn),仿佛昨日有些醉酒的畫面都是燕寧幻想的似的。

    燕寧一時沒有管住自己的嘴巴問道,“王爺,你酒醒了?”

    楚王看著這不會說話的哭包。

    他何時醉酒過。

    他從不喝醉。

    微微皺眉,楚王并沒有理睬這個蠢得不行的問題,只是冷淡地問道,“昨日你看了阿江數(shù)眼。你很中意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