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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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長姐的一向持重,阿蘭便微微點頭,聽了她的話。 不過她的話卻叫燕寧心里微微一動。 她想到的不僅是阿若的未來,因為上一世她死去的時候,阿若雖然素日里為人冷清清的,可是其實也出嫁了。 只是她不大能見到阿若,見到阿若,阿若也總是對她說所謂的“眾生皆苦”,她那個時候心里也難過,因此沒有多打聽阿若嫁人之后的事。 她只是記得四太太將阿若嫁給了京都里的沒落的勛貴世家,那世家敗落了,不過是空守著個爵位吃祖產(chǎn)罷了,不過燕寧一向都不是看重這些所謂的家底薄厚的,就是不知道阿若嫁到那家里去日子有沒有過得好一些。因為四太太說那家里要仰仗理國公府,因此不敢怠慢了阿若什么的。 她如今唯一在意的是阿靜,此刻見阿蓉與阿蘭低聲說起了四太太去禮佛這件事,抿了抿嘴角,拉著阿靜坐在一旁小聲兒問道,“三表姐,三舅母如今可好好么?” “母親還是有些病弱,因此養(yǎng)著呢,受不得這春天的冷風。”阿靜便溫和地說道。 “那三舅母的娘家人有沒有來看望三舅母???”燕寧不由問道。 “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母親是……”三太太雖然也出身豪門,可是卻是豪門庶女,沒有半分地位,當年還因為生得美貌引得姜三老爺一見鐘情因此嫁到了理國公府來,阿靜隱隱聽說這門婚事其實三太太的娘家有些不高興,仿佛是因為覺得三太太耍了心眼兒,還為了嫁給姜家的公子因此出風頭壓過了嫡女之類的。 更何況雖然三太太如愿以償嫁入了豪門,做了豪門嫡出子弟的正室,可是說實在的,姜三老爺比較沒用,在朝中碌碌無為,除了有個理國公府出身的光環(huán),也沒有其他的了。 姜三老爺自己沒用,三太太的娘家自然越發(fā)看不上,又因為三太太當年嫁進門前在娘家有幾分輕狂得意,如今那府里頭是三太太的嫡出兄長當家,自然不會把三太太放在眼里。 而且阿靜那如今當家的舅母還與三太太嫡出的jiejie是表姐妹,與她舅舅是青梅竹馬長大的表兄妹,同氣連枝,更厭煩三太太這樣得志就猖狂的庶出的小姑子。 這些素日里燕寧都知道,因此阿靜在燕寧的面前沒什么隱瞞的。 “那位夫人還是不喜歡舅母啊。三jiejie,我聽說過有一句話,怎么說的來著。”燕寧抿了抿嘴角,怯生生地揪著阿靜的衣擺低聲說道,“我聽說女子嫁人之后,與其說是和夫君過日子,其實也是和后宅的婆婆妯娌姑子們過日子,是不是???” 她膽怯得不得了,眼底微微泛紅,似乎對這樣的生活有些畏懼,阿靜看了一眼這小表妹就忍不住笑了,哪怕只比燕寧年長一歲,她到底穩(wěn)重沉穩(wěn)多了,一邊點頭說道,“的確是這樣。如果不得后宅女眷的喜歡,那日子過得就很艱難了。阿寧,你真是長大了,都知道聽別人說這樣的道理?!?/br> “我就是隨口一問?!币娮约旱脑挶话㈧o聽到耳朵里了,燕寧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上一世,阿靜就是嫁回了三太太的娘家,嫁給三太太的嫡出的兄長家的兒子。 可想而知。 三太太的兄嫂本就不喜歡她,更不樂意叫這個庶出的meimei的女兒嫁回到娘家來,只是三太太拼命討好兄嫂,又是夸贊阿靜,又是許下許多的陪嫁,又有阿靜的夫君心悅阿靜,總之鬧了一場,到底如愿以償。 然而阿靜的舅母加婆婆心里憋了一口氣,總是看阿靜不順眼,那些三太太口中“舅母做婆婆自然會疼愛你”大家沒見著,反而磋磨起阿靜,叫阿靜有口說不出。 別的不說,只光叫阿靜每天都站規(guī)矩就能要了人的半條命了。 燕寧想了想,覺得幸虧上一世長平長公主厭惡她厭惡到見都不想見到她。 不然如果長平長公主叫她在她跟前站規(guī)矩,燕寧覺得自己一定早就被折磨死了。 “小丫頭?!卑㈧o摸了摸燕寧的臉柔聲說道,“你不要害怕。那樣刻薄的人家咱們又不是聾子瞎子,難道還能什么都不知道就嫁過去不成?知道是那樣不省心的人家,咱們理都不會理,又怎么會嫁過去呢?!?/br> 她低聲寬慰燕寧,唯恐燕寧害怕,見她怯生生地答應了一聲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便笑著給燕寧喂了一塊點心說道,“而且那種人家都是踩地捧高的。只要娘家有人給咱們做主,咱們什么都不必害怕。大不了撕破臉又能怎樣?!?/br> 她微笑起來。 燕寧卻沉默了下去。 阿靜嫁的是三太太的娘家,舅母做婆婆,牽連著三太太的娘家,三太太這些年一直都十分殷勤地跟娘家走動,還十分親近阿靜的舅母的,當然,并不是因為阿靜的婚事。而是三太太覺得自己如今體面了,已經(jīng)是理國公府的兒媳婦兒,因此回到家里頭算是衣錦還鄉(xiāng),就想著跟當年嫡出的平起平坐,因此她自覺是娘家的體面人了,卻不知道自己的那個嫂子都把她給嫌棄死了,覺得她小人得志。 也正是因為這樣,阿靜的婆婆看不上阿靜,也磋磨她。 三太太明知道阿靜過得不好,可是為了自己的所謂的在娘家的體面,因此叫阿靜忍耐。 阿靜想要撕破臉鬧起來,三太太頭一個就不會答應,不會給阿靜做主的。 阿靜又是一個隱忍的性子,就算是日子過得艱難,然而也不會愿意回娘家說這些,叫家中煩惱。 和當初的燕寧一樣兒。 只是阿靜沒有燕寧幸運,被阿蓉給帶回十皇子府里庇護。 “那三jiejie你一定要記得啊?!毖鄬幱X得自己這算是給阿靜提前做了示警,不過就算阿靜日后忘記了也沒什么,她還是會看著三太太那里的。 她不會叫阿靜順著三太太的意思,嫁回到三太太的娘家去被人嫌棄欺負了。 “好了。我記得了。”阿靜說是記得,自然也是把燕寧的話十分放在心上,見燕寧頓時孩子氣地對自己露出了笑容,她的心中也愉悅了起來,還帶著幾分興趣地對燕寧說道,“我還聽說等下個月,承恩公府還會開盛大的及笄之禮,仿佛是承恩公府的小姐今年及笄。到時候會邀請許多的貴女一同去看望。那份熱鬧,只怕京都之中也算是頭一份兒了?!?/br> 這承恩公府就是已經(jīng)過世的先皇后的娘家,如今太子的母族了。 因為皇帝直到如今依舊對先皇后念念不忘,因此格外厚待承恩公府,承恩公府算是京都之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顯赫之家。 更何況承恩公府又是太子的母族,連下一朝的富貴承恩公府都占住了,這兩朝的顯赫榮光乃是京都頭一份兒,他們家的姑娘及笄自然是十分鄭重盛大了。 燕寧聽了,努力地想了想。 她上一世膽小軟弱,無論是成親前還是成親后整日里躲在家里,因此對這位承恩公府的姑娘倒僅僅是有些耳聞。 聽說太子很疼愛這個表妹,還曾經(jīng)張羅著給這個從小兒看著長大的小表妹挑一個最出色的夫婿,只是也不知是怎么最后仿佛鬧出了點事,這姑娘就再也沒有進過宮,聽阿蓉的一些晦澀的話,仿佛李貴妃曾經(jīng)訓斥過這個承恩公府的姑娘。 這姑娘唯一叫燕寧印象深刻的,或許就是她與九皇子之間曾經(jīng)有些聯(lián)系。 那時候,燕寧一心關(guān)注的是姜嬛,因此多少聽說九皇子想要迎娶承恩公府的姑娘為九皇子妃。 姜嬛雖然說是九皇子最寵愛的側(cè)妃,聽說寵愛無雙,可是到底只是側(cè)室,如果這樣高貴的正妃進了門,想必姜嬛也要退避三舍。 燕寧那時已經(jīng)回了端陽伯府,天天看著沈言卿臉色難看地一趟一趟地被姜嬛偷偷召進九皇子府里商議,想必也很郁悶。 燕寧想到這里,不由對阿靜說道,“我不想去。” 她對承恩公府的姑娘沒有什么興趣,也沒想過親近,就算是她差點做了九皇子妃,可那又怎么樣呢? 燕寧覺得自己還是更信任李貴妃看女孩子的眼光。 會被李貴妃呵斥的女孩子,她怕得很,必定不是她的對手,還是遠遠地不要親近往來的好。 她膽小得不得了,聽見了這種上一世還能有些記憶的人物,自然是把自己縮回殼子里不敢招惹的。只是這些畏懼燕寧也沒有對楚王說,反而高高興興地感謝了楚王送給自己的那只八哥兒,又匯報了一下自己喂給八哥兒多少好吃的,如今八哥兒看見自己就甜甜蜜蜜地叫她之類的。 她的日常簡單又單調(diào),一朵花兒,一只八哥兒都能叫她開心一整天,不過那份單純的快活卻總是能躍然紙上。 楚王收到了這封記錄著八哥兒與哭包的幸福生活的信件,冷冷地拍在桌子上。 “報喜不報憂?!彼淅涞卣f道。 他對面,正微服出巡來看望他的皇帝笑著想要拿過來看看小丫頭都寫了什么,卻見楚王已經(jīng)臉色冷淡地將這封信搶過來,疊好裝到了一旁的錦盒里。 皇帝覺得這錦盒有點眼熟。 怎么這么像是從前自己送給楚王,叫他裝奏折的那個? “你即將出征,京都這里朕給你看著,必定叫你無后顧之憂?!被实坌χ鴮Τ跽f道,“無論糧草還有弓箭兵器和各處的武將應答,朕都會為你整理清楚?!?/br> 他的笑容溫和,楚王卻停頓了片刻,大手摩挲著手中的錦盒。 “怎么了?”皇帝問道。 “理國公府?!?/br> “哦,是那個小丫頭的事吧?!被实坌χf道。 “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她怎樣都和我沒關(guān)系。我不是為了她?!背踉诨实墼尞惖哪抗饫锞従彽卣f道,“我只是厭惡理國公。身為朝中重臣,卻下作無恥,寡廉鮮恥。這種人立于朝堂之上,只怕是朝堂毒瘤,為禍朝中。一旦我離開京都,理國公只怕要翻天。陛下,若他膽敢生事,無論所為何事,都不可姑息養(yǎng)jian,該嚴懲此獠,以振朝綱。” 第45章 如此義正言辭,皇帝簡直要被楚王逗笑了。 說來說去,不還是因為理國公府那個小家伙兒么。 “……朕知道了。會盯著理國公府,不叫理國公鬧事?!币姵蹩粗约簺]有說話,皇帝便溫和地說道,“自然不是為了那個叫燕寧的小姑娘。王叔,你說得對。理國公如果行事這樣卑劣,人品這樣差勁,那的確不能叫朕委以重任。”他的眼底泛起了一點笑意,楚王沉吟片刻才繼續(xù)說道,“還有泰安侯。這種東西立足于朝堂,竟然與我等同殿稱臣,簡直是陛下,是這朝廷的恥辱?!?/br> “那朕再看看?!?/br> 泰安侯雖然也在朝中做事,不過不及理國公那樣得到皇帝看重,因此,皇帝也沒怎么把泰安侯放在眼里。 至于泰安侯的親meimei給理國公做了外室……皇帝的確有點惡心,覺得泰安侯失去了身為權(quán)貴的風骨。 當然,皇帝目前還不知道泰安侯想把外室meimei的閨女嫁給他家的世子。 不然只怕皇帝也忍不得了。 “對了,你即將出征,有些事朕就不說出來叫你煩心。只是有一件事。皇后的侄女阿瑤下個月及笄,只怕你是趕不上了。不如提前賞賜她一些東西,也算是給皇后一些面子?!?/br> 這個皇后自然說的就是先皇后了?;实圻@些年一直將先皇后放在心上,雖然先皇后已經(jīng)亡故,可是在皇帝的心目中,先皇后的音容笑貌依舊清晰,甚至在漫長的歲月與懷念之中,已經(jīng)成為了皇帝最為思念,并且無人能比得上的位置。 因此,皇帝對先皇后的娘家一向都很看重。 下個月及笄的是皇后親兄長的嫡女馮瑤,自幼被當做掌上明珠一般教養(yǎng)長大。 皇帝自然也十分看重。 因此,雖然楚王趕不上承恩公家的姑娘的及笄,不過皇帝覺得,如果楚王能表示一二的話,對馮瑤也是極大的體面。 “沒有。”楚王冷冷地說道。 “你……看在阿瑤還是個孩子……就當給皇后一個面子,照顧照顧她家里的孩子不行么?”楚王一向都不會賞賜,對任何人家的孩子有半分慈愛,如果是以前,皇帝總不會這樣要求楚王,因為楚王對那些人與事沒有半分興趣。 只是如今……楚王既然能善待理國公府的一個小丫頭,那為什么不能對承恩公府的嫡出姑娘有幾分慈愛呢?皇帝本想勸說楚王賞賜馮瑤一二,至少也是極大的體面,卻聽見楚王已經(jīng)冷笑起來。 “我輔佐皇后的親兒子還沒有忙的過來,沒有時間去照顧她的侄女。”楚王對皇后有些印象,當年幼年的時候,皇后還沒有生養(yǎng)太子,因此楚王很是在皇后的跟前被養(yǎng)育了幾年,因此,對這位比自己年長,對自己十分慈愛照顧的侄媳婦,楚王的印象不錯,也樂意在先皇后過世之后善待她的家人。 然而對于楚王來說,先皇后的家人如今住在東宮里,除了太子之外,承恩公府的那些在楚王的眼里算不上什么。 更何況一個什么先皇后的侄女。 又不是皇后親生的。 有這個閑工夫,他為什么不去照顧太子,不去照顧太子的幾個兒子? 那才是先皇后嫡親的血脈。 “太子是太子,阿瑤是阿瑤。承恩公是先皇后的親哥哥,朕一向?qū)Τ卸鞴畠?yōu)容?!被实垡姵跤望}不進,不由十分為難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如果皇后知道承恩公府如今的興盛,想必一定很歡喜。她如果能安心,朕也覺得安心了。”他一副對先皇后十分懷念的模樣,那目光之中淡淡的淚光還有柔情在楚王的面前暴露無遺,顯然,皇帝對先皇后是真的有感情的。 然而楚王沉默片刻,沒有多說什么。 皇帝對先皇后的確情深義重。 可是也沒耽誤了皇帝寵幸宮中那三千粉黛。 叫楚王說,如果對先皇后真的那樣情根深種,又為何在先皇后尚在的時候依舊繁花三千,嬪妃無數(shù),寵幸了無數(shù)的嬪妃呢? 先皇后的死,在楚王看只怕也有抑郁傷懷的原因。 如果真的疼愛一個女人,就不會愛是愛,身體是身體,而是為她忠誠,不叫她有半點傷心。 如皇帝這般,真心愛著皇后,又去寵幸其他女人……先皇后不盛年亡故都奇了怪了。 “陛下只要護住太子,先皇后就能安心?!背醪粫实壅f心中那些奇怪的話,畢竟,作為一個皇族,對于后宅美人無數(shù)是不會放在心上的。不過是些調(diào)節(jié)心情的玩意兒罷了,又不會動搖發(fā)妻的地位,也沒有走入他們的心里,因此妻子何必和那些不過是個玩物的女人斤斤計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