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溫柔蠱、重生后成了皇叔的掌心寵、江醫(yī)生的心頭寶、男配逆襲手冊[快穿]、仙家煉食師、我在豪門人設(shè)崩壞的日子、永安縣主(重生)、穿書后我有四個霸姐、重生是為了跟偏執(zhí)狂談戀愛、那就讓我親一下
百匹舞馬,裝束雍容華貴,身披彩紋花繡,配以金光馬鐙,頭罩金羈,馬鬃則用珍珠美玉加以裝飾,華麗無比。 在樂坊樂師的伴奏下蹁躚起舞,時而婉轉(zhuǎn)舞動,時而旋轉(zhuǎn)如飛。 驚鴻翔鷺、嬌鳳回鸞的舞姿,賞心悅目。 隨曲變而貌無停趣,因矜顧而態(tài)有遺妍。 廣場四周隨著蹀馬師精彩的表演,歡呼不斷,完全沉浸在舞馬的精心編排里,毫不知曉危險籠罩。 鎮(zhèn)守的戰(zhàn)士們繃緊心弦,一刻不敢馬虎。 崔湃、呂二、盧祁、謝潺皆表情凝重,目光如炬,他們深知越到精彩處,越是動人心魄。 最后的攻擊即將來臨。 舞馬隨樂曲奮首鼓尾,縱橫應(yīng)節(jié),在安設(shè)的三層木板上“旋轉(zhuǎn)如飛”,縱身跳躍。 最后,以舞馬微蹲后腿,銜著酒杯給圣人敬酒祝壽,將表演推向高潮, 人群中的老白頭解開頭巾,裹住自己的面容,只露出一雙陰鷙的眼睛。 吐火羅蹀馬師用精心制作的彈丸,以彈弓在高空中打出彩粉四字——萬壽無疆。 廣場上的人潮仰著頭,空中彩粉隨風飄散,被吹向勤政務(wù)本樓的方向。 來了! 老白頭聚精會神,一動不動凝望前方。 三層閣樓如何能傷著圣架?袁醍醐心跳如雷,彩粉有毒! 不僅是圣人,廣場上聚集的民眾都會遭受波及。 果然,零星彩粉降下,附著在人的口鼻,已有民眾嗆咳流淚,呼吸艱難,人群中引發(fā)sao|動。 崔湃于三層外廊角,張弓射出鳴箭,鳴嘯破空,響徹興慶宮。 廣場四周的龍武軍將士整齊劃一向空中射出彩箭,頃刻間,□□飄散,與空中彩彈相容。 袁醍醐看見粟特醫(yī)師的身影出現(xiàn)在崔湃身側(cè)。 是藥粉! 崔湃以藥粉解除彩彈的毒性。 “拿下吐火羅蹀馬隊!” 崔湃高聲命令傳遍廣場,列陣四周的軍士抽刀上前,圍住中心的表演隊伍,卻見吐火羅人一臉驚愕,慌亂不止。 裹住面容的陰狠雙眸的盯住崔湃,滿是恨意與不甘! 老白頭吹響胸前短哨,發(fā)出屬于西域訓鷹人的尖銳哨鳴,百余蹀馬中,十數(shù)只嘶鳴不已,憤蹄狂奔,沖散人群。 不能讓他趁亂逃離! 慌亂人群中,袁醍醐對高文珺高吼,“速速告訴盧祁,老白頭就是馬頭壺!封鎖興慶宮!” 還未等高文珺反應(yīng),袁醍醐已經(jīng)追趕老白頭而去。 ———— 老白頭身手矯健,快速在混亂的人群中移動,往金明門而去,身影消失在回廊拐角處。 袁醍醐推開擋在身前的百姓,匆匆追過去,從袍腰蹀躞上抽出折疊的弓\弩。 才過轉(zhuǎn)角,□□擊發(fā),卻已被人鉗住咽喉,背后的人手勁極大,瞬間讓袁醍醐喘不過氣,憋紅了臉. 掙扎間隙,弓|弩掉在地磚上. 回廊前方是老白頭取下面巾的臉,他還有同伙潛伏在興慶宮內(nèi)! 老白頭躲開了□□,冷眼看著袁醍醐, “你們怎么知道是我的?” 背后的人放開袁醍醐,改用匕首抵著她的脖子,她咳嗽幾聲。 “驪山互市消失的碎葉人原來是被崔湃做掉了。” 老白頭已經(jīng)自己找出破解關(guān)鍵。 “長安人的手上沾滿了鮮血?!?/br> 袁醍醐怒道,“從通儀坊飲子鋪到鳳棲原百戲,血流成河,到底是誰手上沾滿了鮮血!?” “幾十條人命算什么?” 老白頭大笑數(shù)聲,“你可知道大唐邊境失去生命的是一座又一座城池的民眾,婦孺老幼一個不留,是他們用無辜的生命滿足了大唐無盡的欲望。富饒的物產(chǎn)、廣闊的國土,是他們用自己灌溉了長安的繁華,這幅恢宏盛世底下埋著無盡白骨!歌舞升平的長安人,飲人血食人rou,是這世間最大的惡鬼!都該死,槃多婆叉都該死!” 槃多婆叉,原來是指的整個長安人。 他望向勤政務(wù)本樓的眼睛中有血絲,暗藏憤怒與失望,“功虧一潰。” “呵呵,只要出了長安城,還可以卷土重來?!?/br> 匕首的主人開口說話,聽在袁醍醐耳中甚為刺耳,不用她轉(zhuǎn)頭已經(jīng)認出了聲音的主人。 “勞煩醍醐貴女送我們順利出城?!?/br> 匕首的主人行至袁醍醐身側(cè),露出一雙狹長的鳳目,明艷動人。 正是在曲江池上讓長安女子瘋狂的渤海國子,尤博力。 黃棕金鉑駒跑至老白頭身前,親昵的蹭在他胸口,這才是它認可的主人。 龍武軍捉住了暴走的蹀馬,穩(wěn)住了勤政務(wù)本樓下廣場上的次序。 守衛(wèi)長安城的金吾衛(wèi)持飛羽沖入興慶宮中,快馬來報,安東都護府番上的部隊叛變,正在搶占望樓和各處城門。 平盧節(jié)度使和渤海國反了。 眾人嘩然。 “封鎖興慶宮,力保圣人安全。”崔湃領(lǐng)旨出宮平叛。 圣人于勤政務(wù)本樓內(nèi)召集鳳閣重臣緊急議政。 高文珺已將袁醍醐確認馬頭壺是老白頭,并追趕而去的消息告知盧祁,盧祁正在跟廣場上駐守的呂二溝通。 只見老白頭押著袁醍醐同乘在黃棕金箔駒上,尤博力另騎一駒,以汝南袁氏貴女的性命要挾出城。 眾人躊躇間,崔湃領(lǐng)著重甲騎兵而來,他的目光與袁醍醐相交,怕嗎? 袁醍醐微微笑了一下。 不怕,有你在。 好。 崔湃抬起右手,“放他們離開興慶宮!” 興慶宮守衛(wèi)退開,兩騎狂奔而去。 “九郎!”盧祁覺得不妥,被呂二拉住,只聽呂二說得一句:“長安城內(nèi)亦是天羅地網(wǎng)?!?/br> ———— 五十余丈寬(150米200米)的朱雀大街,貫穿長安城南北。 兩匹駿馬急馳在朱雀大街的大道中央,向著長安城正南門——明德門而去,一路塵土。 從朱雀大街的兩邊向中線射箭,在有效射程之外。 尤博力來長安的這一年將長安城防建設(shè)暗記于心,此刻在朱雀大街沿途支路跟隨的軍士均無可奈何。 尤博力嘴角掛絲冷笑,老白頭也發(fā)現(xiàn)了異樣,藏在暗處的渤海國世子一直都是幕后的謀士,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算計內(nèi)。 兩騎跑至城南保寧坊的區(qū)域,明德門高大的門樓近在眼前,老白頭催馬揚鞭,黃棕金箔駒馬蹄飛踏。 門樓上金吾衛(wèi)張弓而立,卻不敢輕舉妄動。 尤博力知道汝南袁氏的貴女是他們最好的盾牌,只要出了明德門,城外就會有番上的安東都護府府兵接應(yīng)。 渤海國的長調(diào)似乎都在耳邊響起,他要回家了。 一人一騎從保寧坊的路口橫插而入,朝著他們迎面奔襲。 待老白頭看清來者身下的青驄駒,飛箭卷著勁風朝他們直射而來。 崔湃怎么敢?他連袁醍醐的命都不要了? 飛箭從黃棕金箔駒的胸□□入,直沒箭羽! 貫穿了馬匹的胸膛。 尤博力大喊不好,只見黃棕金箔駒癲狂的揚起前蹄,幾乎站直馬身。 袁醍醐在馬背上死命扯住韁繩和馬鬃. 她記得在平康坊接受崔湃擊鞠訓練的日子里,針對桀驁難馴的黃棕金箔駒,崔湃特意對她進行了特訓,防止她像在御馬坊那般摔馬。 如今,派上用場。 在興慶宮對視的那一眼,她便懂了他的暗示。 始料不及的老白頭頃刻間被馬駒拋至空中,同時,崔湃三箭齊發(fā)。 一箭射中老白頭,兩箭將疾馳中的尤博力射下馬來。 在黃棕金箔駒轟然倒地的一刻,疾馳而來的崔湃,騎著青驄駒摟住了袁醍醐的腰。 埋伏在朱雀大道兩邊的金吾衛(wèi)沖出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崔湃抱著袁醍醐下馬,兩人來到包圍中心,地上血跡斑駁,不知是馬血還是人血。 老白頭被崔湃一箭封喉,只睜著一雙眼睛,斷了氣息。 西域工匠手工制作的銀制馬頭壺滾落一邊,沾染了血跡。 崔湃走到胸口身中兩箭的尤博力身前俯看,“為什么今日才走?” 以尤博力的狡猾選擇易裝潛逃更容易。 躺在地上的尤博力也許是失血過多,他抬起手擋在額頭,遮住直射的陽光,“質(zhì)子離京視為反心,陷渤海國于不義。” 不能因為他為了保全自己離去,暴露了渤海國的行動,所以他必須待到最后,待到渤海國反抗暴|政的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