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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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鷹飛越萬里,翱翔在碎葉城的廣闊天際。 ———— 在鳳棲原sao亂中遭受牽連的庫爾麥,幫助崔湃在胡人為主的馬市暗中調(diào)查大額交易往來,偶然遇上低調(diào)裝扮的袁氏姐弟,他深感有異便跟隨而去,發(fā)現(xiàn)她們竟然也在調(diào)查波斯金幣的來源。 庫爾麥的犧牲,換來了袁醍醐獲得的重大信息,吐火羅人的金主是一個代號為馬頭壺的人,而他們的金幣正是從大額馬匹交易中獲利。 近年來互市馬商與各邊州節(jié)度使的馬匹交易明細,暴露了各節(jié)度使瞞報軍馬數(shù)量的現(xiàn)狀。 如此三省大員才知曉邊州戰(zhàn)馬數(shù)量已然飆升至全國一半,兵強馬壯。 圣人震怒。 作者有話要說: 周日一鼓作氣把千秋節(jié)的完結(jié)篇寫完。 下下周要飛瑞士一趟,11月底才回國,2019年最后一個故事預(yù)計12月初發(fā)。 因為下一篇想寫感情沖突比較大的故事,所以世界背景、人設(shè)都還在細化,不好放文案預(yù)收出來。 在瑞士的這段時間正好安靜地構(gòu)思,存存稿。 第60章 日子如蜜 倉儲宅院打斗的現(xiàn)場經(jīng)過崔湃手下親衛(wèi)處理,了無痕跡,所有人消失無蹤,讓人不知去向。 對方查起來也頗費功夫,看上去很像是不告而別,遠走天涯。 對于經(jīng)營暗地里營生的人們,這種突然離去時有發(fā)生,并不會讓“馬頭壺”驚覺到自己已經(jīng)暴露,想要順藤摸瓜找出他,吐火羅蹀馬隊伍現(xiàn)在還不能動。 崔湃讓袁醍醐和袁光逸按照原計劃在驪山別苑避暑幾日,讓長安的人看不出異常。 崔湃回長安主持大局之前,在驪山別苑秘密的住了一晚。 因為袁醍醐心神不寧的樣子讓他掛心,直覺告訴他,他必須做點什么。 驪山多溫泉,自大秦以來近千年都是皇家和高門顯貴的別苑首選,泉眼遍布山林間,能工巧匠將溫泉水引入苑中湯池,沐浴時還佐以養(yǎng)生輔料。 遣退侍人,崔湃將身著單衣的袁醍醐抱入溫湯中,她靠在他的肩頭,閉著眼睛,一句不吭。 任由男人的體溫安撫她的心緒。 泉水溫度適宜,夏季蟲鳴響徹夜里的山林。 崔湃摟著她,朝她露出水面的肩頸和手臂上撩起水花。 蒼白的小臉在溫?zé)岬撵F氣中終于有了紅暈的氣色,貼面相擁,溫暖透過皮膚直抵內(nèi)心。 “庫爾麥是真正的勇士,自他接下金吾衛(wèi)的暗樁任務(wù),便表示愿以血rou鑄就忠誠?!?/br> 崔湃的意思,她懂。 無論是不是遇上袁家姐弟,深入敵營的庫爾麥終將面對危險,必要時刻的犧牲在所難免。 袁醍醐點頭,眼淚流下落在崔湃的肩頭 “我不愿只是你身邊的一支花瓶,只是裝點你的生活,像世家大族里出嫁的姊妹一般,只是夫君眾多愛人中的一個,攀附夫君而活?!?/br> 崔湃的細膩安撫讓沉默了一夜的袁醍醐慢慢吐露心事,“我很貪心,我想成為不可替代的唯一?!?/br> 讓你離不開、放不下、忘不了。 寬大的手掌拍著她的背脊,她從來沒有對他表露過心里的困擾,她多日來的忽冷忽熱,她的別扭固執(zhí),都找到了原因。 因為渴望更畏懼失望。 “怎會是花瓶?你可是佛國派來收服我的小仙女。” 崔湃貼著她的耳垂笑出聲,氣得袁醍醐奮力推開他的肩,她這點力道又如何比的過男子的蠻力。 崔湃捧在她臉頰邊,吻細密地落在小巧的下巴上,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從今往后,你是唯一?!?/br> 在看重開枝散葉的門閥貴族中,崔湃的親口承諾稀世罕有,代表他的宅院只有正妻一人。 袁醍醐一動不動的看著他,看著他高挺的鼻梁,入鬢的長眉,終是傾身獻吻。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薄衫浸濕,玲瓏線條完美契合,水下糾纏,崔湃手臂蘊藏的力量仿佛要將她揉進身體,湯池的水面蕩開陣陣漣漪,像兩人無法平靜的心底。 再等等,千秋節(jié)之后,她將完完全全屬于自己。 她如此珍貴,稍微用力,都怕會把她捏碎。 在情緒失控的邊緣,崔湃氣息凌亂,生生將兩人拉回理智。 “我不怕要面對的危險?!?/br> 她撫平他微蹙的眉心,“夫婦本當并肩而立,共克時艱?!?/br> 少女的眼眸那么明亮,困住了崔湃的心。 眼前的人柔弱嬌貴,輕輕的一句話背后是直面險境的大無畏,通儀坊兇殺案、鳳棲原□□,互市的驚險,血腥的場面、生死一線的危機,她都真真切切經(jīng)歷過。 縱然前路艱難險阻,她依舊選擇站在他的身邊,不躲閃,不逃避。 這就是他愛的女子,他何其有幸。 “人生路長,愿與你攜手同行?!?/br> 林間浮現(xiàn)螢火蟲,點點閃亮,時散時聚,偷偷窺|視著湯池里纏綿的甜蜜。 ———— 關(guān)于邊州節(jié)度使瞞報蓄馬數(shù)目的案件,事關(guān)重大,圣人責(zé)成刑部、大理寺、御史臺三司協(xié)同密查。 這一查真查出了平盧節(jié)度使的問題。 平盧節(jié)度使鎮(zhèn)守東北國境線,轄制渤海國,甚得圣人重用,唐土大將多愛馬,僅僅憑借蓄馬一案實難撼動他赫赫軍功博下的地位。 三司犯了難,想要鉗制如日中天的平盧節(jié)度使并不容易。 當崔湃和盧祁還在推演吐火羅蹀馬隊伍的動向時,吐火羅使節(jié)將他們直接推上了舞臺中心。 吐火羅蹀馬隊將千秋節(jié)宮宴之后,于勤政務(wù)本樓前的廣場上進行大型舞馬表演。 這是想復(fù)刻鳳棲原sao亂。 崔湃分析暗處的對手將此次舞馬表演視作捅向長安的補刀,名流聚集,就連圣人也會在當日出現(xiàn)在勤政務(wù)本樓前,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縱使守軍會因鳳棲原sao亂加強戒備。 “直接拿下蹀馬隊,一了百了?!北R祁建議。 崔湃并不認同,他要以蹀馬隊為餌,引來“馬頭壺”現(xiàn)身,“擒賊擒王,以絕后患?!?/br> 他們決定像鳳棲原的處理一樣,于勤政務(wù)本樓前甕中捉鱉,將歹人一鍋端起。 ———— 自驪山溫泉一夜兩人徹底袒露心扉,回到長安的袁醍醐又展現(xiàn)出對未來夫君肆無忌憚的關(guān)心。 高文珺啞然,前幾日不知是誰還端著高門貴女的矜持,連連讓可憐的阿水狠吃閉門羹,如今變了天,倒是天天向阿水打探中郎將的消息了。 這種在短暫時間中的兩極待遇,讓阿水感慨此一時彼一時的人生悲喜。 阿水說:“中郎將為了千秋節(jié)好似把家都搬到了金吾衛(wèi)官署里,一日都睡不了幾個時辰,更別說有規(guī)律的朝夕食了,忙起來連水都沾不了一口的?!?/br> 袁醍醐挑起眉尾,眼前都能顯現(xiàn)出崔湃在案前繁忙的身影?!叭擞植皇氰F打的,都沒人勸勸?” 阿水癟嘴,“中郎將的脾氣,貴女又不是不了解,多說得兩句,人就被他踢出五米?!?/br> 高文珺忍不住笑出聲,她覺得阿水說得是他自己。 袁醍醐豁然起身,“臭脾氣都慣出來的,我就不信改不了!” 阿水連連稱喏。 金吾衛(wèi)議事廳中,崔湃并不知道有人在背后說自己壞話。 他突然用拳頭捂著嘴,失儀地打了個噴嚏,一旁侍從連忙遞上手巾,議事廳內(nèi)所有將領(lǐng)都安靜的看著他。 崔湃拿著手巾,默了一刻,猝不及防的又是一個噴嚏。 立在身后的圓肚王參軍收到與會將領(lǐng)的眼色,趕緊上前噓寒問暖,征詢是否近日過于cao勞,身體有恙?是否需要休息半刻? 青壯男子最忌諱什么,當然是聽不得別人說自己身體有恙,而且還在眾目睽睽之下。 崔湃橫眼一抬,呵退了眾將領(lǐng)的好奇打量,他那一眼好像在說老子好得很,一個打你們十個,你們信不信? 信信信,必須信。 沒有人想吃崔湃的拳頭。 其實座下的校尉們想說此時都誤了朝食時間,但是沒有一個人敢提醒議事中的上峰,他們都能想到崔湃會一臉鄙視的說他們少吃一頓是不是會死? 身體有恙的哪里是中郎將,是他們才對。 拼體能的日子,何時才是個頭???誰能救救他們? 不知是不是校尉們內(nèi)心許愿太真誠,才跨出議事廳門的王參軍像領(lǐng)了圣旨一樣急匆匆跑回來,附耳崔湃神神秘秘說了幾句,崔湃變了臉色,咳嗽一聲便叫散了,遣眾將去朝食后,邁步直往內(nèi)側(cè)院而去。 一刻都沒有耽誤。 校尉們圍住王參軍打探是哪位神仙如此神通廣大? 王參軍笑道:“九天下凡的小仙女?!?/br> 眾將起哄,難怪某人剛才會打噴嚏呢,原來是有人在思念啊。小仙女妙得很。 ———— 內(nèi)側(cè)院里,一身石榴紅高腰回鶻長裙的小仙女立在案前正在布碟,各式各樣的蒸餅米糕分裝在精致的小碟里,擺滿案面。 崔湃悄聲走近,從背后摟住袁醍醐的腰肢,將人抱入懷中,湊近聞了聞,清香盈繞,甜到心頭,“你做的?” 袁醍醐伸開手指點了點,“你今日若是敢剩下一個,就是拒了我的心意。” 崔湃啄了一口她的臉,道遵命。 他將她拉到圈椅前,抱她坐在自己腿上,非要就著她的纖纖玉指才肯開啟朝食時刻。 袁醍醐揶揄道:“據(jù)說你不吃不喝,怕是要做神仙了,我就來圍觀圍觀?!?/br> 崔湃已經(jīng)吃下許多,玉指頭上沾染碎屑,她正想拿手巾擦拭,就被崔湃輕輕咬在嘴里,指尖的滑潤觸感通到心里,她瞬間明白崔湃不正經(jīng)地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