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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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光逸向管事吩咐了幾句,留下兩個隨從,袁家的人便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 五月良辰,長安城內(nèi)有個風(fēng)俗,詔移兩市祈求風(fēng)調(diào)雨順,在祈禱儀式后,東西兩市的商賈另開慶祝項目助興,其中斗樂最受世人喜愛。 這就是袁醍醐和高文珺要湊的熱鬧, 東市十字街上人頭攢動,她倆在約定的地方碰了頭。 高文珺沒想到袁醍醐還帶了個小尾巴,她低聲猜疑,“這是袁仆射在你身邊布置的暗樁?” 袁醍醐失笑,“不是袁仆射,是袁大娘子?!?/br> ? 謝梵境。 高文珺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尋常的秘密,不是盛傳袁大娘子看不上這個庶出的兒子嗎,什么時候成了一個戰(zhàn)壕里的? 平頭百姓擁擠在十字街上看著熱鬧,愿意破費的早已訂下沿街的二層閣樓。 高文珺包的是一間倒角閣樓的雅座,正好能看到十字街東西兩邊的場景,觀戰(zhàn)的絕佳視野。 代表東西市出戰(zhàn)的樂師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 此時,十字街東樓已然端坐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一副不好惹的氣場。 高文珺看了幾屆,情況熟悉,“他叫康昆侖,連續(xù)三屆斗樂的冠軍,號稱琵琶第一手,西樓無人能敵?!?/br> 高手的傳奇成功撩撥起了袁醍醐的興致。 康昆侖抱著一把鑲螺鈿琵琶,登東樓彈的是一曲《綠腰》,大唐聞名的軟舞曲。 輕攏慢捻抹復(fù)挑,樂聲響起,節(jié)奏由緩入急,好似能從樂聲中看到柔美舞姿,以及舞者轉(zhuǎn)身回眸的風(fēng)姿神韻。 “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慢態(tài)不能窮,繁姿曲向終?!?/br> 袁醍醐贊嘆,實在是妙。 一曲畢,康昆侖起身謝禮,十字街中爆發(fā)出熱烈的歡呼。 東市的商賈志得意滿,覺得西樓大勢已去,已無戰(zhàn)力,今日毫無懸念。 袁光逸聽見袁醍醐的點評才意識到自己這個阿姊精通音律,似乎并不像他以為的那樣一無是處。 “西樓危險咯?!?/br> 高文珺剝著干果吃。 袁醍醐將干果放進裝有乳酪的琉璃碗,用銀勺子攪著。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西域樂師高手實多,鹿死誰手還未可知?!?/br> 十字街街西亦建一樓,在康昆侖轟動的表演后,西樓上出現(xiàn)一位樂師,著兜帽大氅,猶抱琵琶半遮面,步態(tài)從容,款步而出。 袁醍醐眼前一亮,“好戲來了?!?/br> 高文珺不信,“康昆侖彈的是大曲《綠腰》,西樓還能將其他曲子彈出花來?” 看客們也在猜得是什么樣的曲子才能壓過精妙的綠腰。 西樓報出他方亦彈《綠腰》,十字街哄然而動。 同彈一曲便是故意硬碰硬了,誰輸了臉面上都不好看。 袁醍醐朝西樓望去,仔細打量,可是兜帽下看不清面容,只見琵琶上撥弦的十指纖細白皙,很是養(yǎng)眼。 康昆侖瞄著對面,冷哼一聲,不自量力。 西樓琵琶出聲的前幾個音,十字街里遍布嘈雜聲,看客開始閑聊,覺得西樓不值一聽,待鋪墊幾個音,驟然下?lián)苈暼缋祝涿罱^入神, 十字街禁聲,全場都在聚精會神的聆聽西樓的綠腰。 時而輕盈曼妙,時而恢弘磅礴,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 聽到心動處,袁醍醐下意識拿起銀著敲擊案上琉璃碗, 敲擊的第一聲,西樓被兜帽遮住臉面的樂師便朝袁醍醐所在的雅座望過來。 琉璃碗盛物不同,呈現(xiàn)出高高低低的音色,靈動的敲擊與輕盈的撥弦交相呼應(yīng),好似低回蓮破浪,又如凌亂雪縈風(fēng)。 蒹葭蒼蒼,南國佳人挽袖起舞,水天一色,遠地遼闊。 曲畢人靜默,南國佳人仿佛從十字街的看客眼前,翩然而去。 高文珺不識音律卻也被眼前眾人沉醉的場面震懾,袁光逸率先回神,自覺鼓掌。 一聲、兩聲,終致十字街的掌聲排山倒海。 東樓康昆侖服輸,只問:“西樓來人是哪里的高手?” 西樓的人并未回答,退回樓中。 袁醍醐還在意猶未盡的跟高文珺和袁光逸討論剛才綠腰的精妙,有人來了雅座,作禮上稟西樓有請。 西樓的高手要見她,便是將她視作知音了,當(dāng)然得去。 三人從側(cè)門領(lǐng)進西樓中,身著大氅的樂師立在廳中央,身量比遠看著高大許多。 袁醍醐做叉手禮,“有幸能與閣下共曲,還請閣下指點一二?!?/br> 樂師轉(zhuǎn)過身,用修長的手指撩開兜帽,露出光潔的頭顱和俊秀的臉,男子微笑著注視他們。 袁醍醐呀了一聲捂住嘴,高文珺和袁光逸也驚跳了一下。 眼前的男子正是朱雀門樓下一塵不染的藤原大德,日本遣唐使的精神領(lǐng)袖怎么會轉(zhuǎn)眼成了西樓斗樂的樂師? 藤原大德用大唐洛下音對袁醍醐說道:“本僧卻有一事相求。” 溫柔悅耳。 ———— 一行人自西樓出來,高文珺掩不住興奮,袁醍醐再次囑咐她今日之事切不可外傳,她又看向袁光逸,這個弟弟倒是個聰明人。 正準備出東市坊門,騎行的一行人便被人攔住。 有高文珺在,是不用袁醍醐出頭的,果然高文珺正要揚鞭斥責(zé),卻被人一把抓住手臂。 袁醍醐側(cè)身望過去,許久不見的盧祁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高文珺的身邊。 兩人點頭示意,算是打個招呼。 高文珺用力收回手,一臉不善,“你要如何?盧司直?!?/br> 盧祁一聽她叫自己盧司直,知道她又開始別扭,之前都已經(jīng)稱他盧三郎了,盧祁嘆了一口氣。 “何必這么見外,都是街坊鄰居,不過想護送你們回家罷了?!?/br> 雖然幾家都住城東里坊,坊和坊之間也很遠的,袁醍醐訕笑:“同城都是長安的鄰居。” 盧祁:“……” 袁醍醐一拍盧祁,“好啊,那就一路回去?!?/br> 盧祁伸手攔在袁醍醐身前,“我送文珺和袁二郎回家,有貴人想見你?!?/br> 袁醍醐嘖嘖稱奇,她怎么從來沒覺得自己人緣這么好,這么多貴人要見她。 盧祁喚來領(lǐng)路的仆從,看著她笑道:“去吧,值得一見?!?/br> 袁光逸本來想跟去,盧祁攬著他肩膀?qū)捨康溃骸霸?,你不信盧三哥嗎?一會兒保證將你阿姊毫發(fā)無損的送回家。” 好歹是一個大理寺司直,怕是也不敢為非作歹吧。 袁光逸不再較真,卻也留了一個袁家隨從守在東市坊門處的必經(jīng)之路。 送了袁光逸回盛業(yè)坊,策馬走在坊墻間的盧祁盯著前方的高文珺,始終保持一個身位的距離讓盧祁心里不是很舒服,他趕上去,“你見到我不開心嗎?” 高文珺側(cè)臉,冷冷牽動嘴角,好似盧祁的問題十分荒謬。 開心你妹! “我又不是你的meimei,你想要開心,何不去找你的柳meimei?!?/br> 在長安貴圈盡人皆知,因是世交,柳善姜常喚盧祁“三哥哥”,他倆從小兄妹相稱。 盧祁望著高文珺跑遠的背影,回味她的話中有話,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堅定道:“你的確不是我的meimei。” ———— 袁醍醐跟著盧祁的人下馬,走進一條偏僻支巷。 對這種場景,袁醍醐有很深的陰影,緊張地握了拳,再進了幾步并未發(fā)現(xiàn)巷中有人,她正要回頭問盧祁的人怎么回事? 瞬間被人捂住了口鼻,強勁的力量將她拖入巷壁小門中。 盧祁居然騙她?!難道他跟槃多婆叉是一伙的! 小門內(nèi)光線很暗,袁醍醐被悶住口鼻,嗚嗚叫不出聲,只能拼命拳打腳踢,伸手去抓身后人的臉,只聽身后的人嘶了一聲。 好像被她抓中了! 袁醍醐剛想再接再厲又去抓,已被人從身后勒住了手臂和腰。 她意識到自己身后是個健碩有力的男人! 慌了神,怎么辦? 男人的身體緊緊貼在袁醍醐的背脊,忽然低頭吻上了她的頸項,袁醍醐怒不可恕,全身顫抖,恨不得此刻將他剝皮抽筋! 瞧她反抗無效,男人得寸進尺,從頸項一路輕啄到耳墜,沉聲呢喃:“真想把你綁在我的蹀躞上,一刻都不分開?!?/br> !!! 袁醍醐一口咬上捂嘴的手指,終于可以發(fā)出聲音,“你這個不要臉的登徒子!我咬死你!” 登徒子發(fā)出低低的悶笑,是崔湃的笑聲。 稍得放松的袁醍醐,一個后手肘擊中崔湃的小腹。 崔湃捂著小腹疼彎了腰,袁醍醐回身看見嚇了一跳,怪自己出手沒輕重,立刻上前去拉他想查看一下情況,伸手揉在崔湃的小腹上, “你,很不舒服嗎?” 看著小腹上的小手,玩鬧中的崔湃頓住動作,展臂將她圈進懷中,摟的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