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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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幫幫他們,把事情鬧大。 讓藏在暗處的人知道汝南袁氏的貴女參與其中,成為一個醒目的箭靶。 ———— “我們什么時候可以走?” 兩人對坐在圓桌前半響,袁醍醐哈欠連天。 崔湃默了一刻,“再等等,時間太短了?!?/br> 時間短了?很重要嗎?有什么關(guān)系? 她不明白崔湃心里的邏輯。 正想與他再爭辯兩句,廂房門外傳來急切的腳步聲,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隨從提著風(fēng)燈,將房門的縫隙填滿光亮,站在門前的男子正是從筵席中趕來的盧祁,他嚴肅地開口說:“九郎,御史中丞來饌坊要人了。” 御史中丞,她的五哥哥。 終于可以離開饌坊,才開心了沒一刻,袁醍醐喪著臉想起自己這身舞姬模樣如何面對她哥哥。 崔湃笑笑,將面紗替她重新戴上,才將房門打開。 “走,去會會御史中丞?!?/br> 陳郡謝氏的五郎親自率領(lǐng)謝家親衛(wèi),將饌坊圍了。 西市旗亭上的值夜武侯,遠遠看見這陣勢就知道出了大事,連忙通知巡邏的金吾衛(wèi)。 武侯、金吾衛(wèi)紛紛趕到,饌坊頃刻間被圍了三層。 饌坊坊主現(xiàn)身相迎,謝五郎冷著臉只道要尋一個人,此人姓崔名湃,金吾衛(wèi)中郎將是也。 都是不好惹的主,坊主命人速速去請,當(dāng)崔湃現(xiàn)身饌坊大門,坊主才松了一口氣。 “人呢?” 謝潺開門見山質(zhì)問崔湃。 盧祁身后走出一蒙面舞姬,謝潺看了一眼,便吩咐仆從將舞姬扶上犢車,領(lǐng)隊離去。 崔湃騎著馬跟著隊伍,將他們送出西市坊門。 盧祁也將高文珺悄悄安置進犢車,命人送回高府。 饌坊的熱鬧,第二天傳遍西市,乃至整個長安,御史中丞與金吾衛(wèi)中郎將在饌坊爭奪一個傾城舞姬。 不知是誰漏了口風(fēng),金吾衛(wèi)中傳言,他倆人爭搶舞姬遠不止一次了。 只有劉隊正苦兮兮的知道大家都錯的離譜,他知道答案,可是他不敢說。 第46章 棒打鴛鴦 謝潺將裹了兜帽錦氅的袁醍醐秘密護送回城東盛業(yè)坊袁宅,袁醍醐入門之前,依依不舍回身遙望一眼。 謝潺目送她入了門才轉(zhuǎn)身離開,面對守在遠處的崔湃,拂袖而去。 月光照在宅院的外墻,有了傾斜的角度。 崔湃望著天上的滿月,回想起懷德坊撒紅節(jié)回來的那個晚上,他背著她一起看星海遼闊,仿佛擁有了整個世界,從此每一個暗夜,他的心中都有了明亮的光,溫暖了心房。 坊與坊間漫長的路上,他并不孤獨,因為她心里有他。 側(cè)門而入的袁醍醐才步入內(nèi)院便看見她父親袁訓(xùn)領(lǐng)著袁光逸站在庭院中。 她攏緊大氅不敢讓袁訓(xùn)看見她一身舞姬的裝扮,驚慌中她哪里知道自己臉上的妝容和異域的發(fā)式已經(jīng)出賣了她。 仆從手中的提燈照亮了袁訓(xùn)嚴肅的臉。 因是跟隨母親久居洛陽,父親覺得虧欠自己,在袁醍醐有記憶以來,從小到大父親對她都是有求必應(yīng),從未生過氣、動過怒。 袁光逸一副置身事外的淡漠臉,讓她自求多福。 袁醍醐躊蹴開口:“阿、阿耶……” “五郎為了你甘冒犯夜之險!宵禁之后尋了你幾次?!你真當(dāng)你阿耶眼花耳聾?” 袁訓(xùn)的聲音響起,是從未有過的嚴厲,“這就是你娘在洛陽教你的規(guī)矩?好個汝南袁氏的貴女,任性荒唐!讓長安人嗤笑。” 袁醍醐慌了神,父親好似真的動了肝火,他從來沒有指責(zé)過她的娘親。 她也知道她今日扮做舞姬實在荒唐,可是其中緣由她更說不出口。 袁醍醐才想上前一步討好一下她父親,往常這招最管用。 “即日起,女郎禁足于府邸,未經(jīng)同意不得外出!” 袁訓(xùn)旋身離開,沒有回頭。 “阿耶!?。 ?/br> 袁醍醐震驚大喊,不敢置信。 袁光逸立刻示意仆從們將袁醍醐速速攙扶回自己院落,莫再去惹袁訓(xùn)生氣。 ———— 長安的天空云卷云舒,流云飛舞,云的影子映在庭院,一半暗,一半明。 和風(fēng)拂面,竹簾輕搖,檐角的銅鈴清脆作響。 袁醍醐身著襦裙,披散著頭發(fā)躺在涼亭矮榻上,一旁放在下了無數(shù)回合的彈棋,自己和自己下棋。 因是出不了門,終日里無事可做。 往日她和崔湃之間靠著阿水傳遞消息,如今也斷了音訊,她想崔湃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異常了吧。 女侍呈上劍南道快馬加鞭送來的荔枝,連枝帶葉,放進冰鑒里鎮(zhèn)了,帶著幾分涼意,晶瑩剔透又無比甜蜜。 袁醍醐想起金吾衛(wèi)內(nèi)側(cè)院中,她與崔湃談?wù)撦泩D的場景,想起無數(shù)個她安靜看著他處理公務(wù)的下午,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記得那么清楚,她很思念他。 大案待查,最近他很忙吧?恐怕也顧不上她了。 袁醍醐突然很失落,連往年最愛的荔枝好似都提不起她的興致。 袁醍醐拿起一顆荔枝正準備上手剝開,目光卻被另一處吸引。 她仔細看了看琉璃高足碟中打底的葉子,拿起一片對著光,掌狀五裂,寬度略大于成人手掌。 是楓葉! 連續(xù)數(shù)日,她竟然沒有注意打底的是楓葉! 為什么要用楓葉打底?前所未見。 以涪陵郡為起點的子午道,有路通于巴郡的米倉道,是繞開劍門關(guān)的古蜀道。 這是她和崔湃討論劍南道輿圖時的對話,只有他們兩個知道。 巴蜀和秦川之間崇山峻嶺,恰恰多出楓葉。 袁醍醐半坐在矮榻上,找來女侍威脅她若是不說實情,便尋個理由逐她出府。 “誰送的荔枝?” 女侍俯身,顫顫巍巍悄聲說道:“這些時日都是中郎將送來的荔枝,家主不讓告訴女郎。” “他,來了很多次了嗎?” 父親竟然故意瞞著她, 只到從女侍口中親耳聽到崔湃連續(xù)數(shù)日前來,每次都等到日落離去,她突然覺得喘不過氣,他一直都在找她。 “現(xiàn)下還候在前院廳堂中,誰人都勸不走?!?/br> 說一句也是說,女侍終究道出了實情。 腦中炸了白光,袁醍醐轟然起身,瘋了似的穿過庭院往前院跑。 沿途的仆從被她不著邊幅的模樣嚇到,都不敢攔,嚷著速速通報家主。 ———— 回廊的盡頭,廳堂的正門處,獨立崔湃緋紅圓袍的英武身影。 袁醍醐的心都要跳出胸口,女侍說他來了數(shù)日,每次都等到日落才離去,女侍說他候在廳堂中,誰人都勸不走。 前院四下無人,沒有一個伺候的仆從,父親居然就讓他一個人在袁家這樣站著。 他明明是天下盛門清河崔氏的子弟,他明明是金吾衛(wèi)中郎將,正四品的軍中大員。 他本不用承受這樣的羞辱。 袁醍醐撲了上去,從背后抱住崔湃的腰。 崔湃挺拔地站姿,僵直了背,背上感受到一陣溫?zé)?,他拍了拍袁醍醐扣緊的手背,轉(zhuǎn)過身去,擦去她滿臉的淚痕,略帶抱怨,“怎么?今天才發(fā)現(xiàn)荔枝是我送的?” 涪州的荔枝,巴蜀與秦川,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 楓葉便是他們的暗號。 袁醍醐只能點頭,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委屈他了,為什么自己這么笨! 崔湃本來想再揶揄她幾句,可是看著她披頭散發(fā),看著她赤|裸的腳,看著她滿是歉意的大眼睛,他忍不住抱緊她。 “不委屈,我愿意?!?/br> 只為了見她一眼。 袁醍醐哇的一聲哭出來,抽泣著:“崔,崔湃……你,是不是,傻……” 崔湃心滿意足的抱著她,挨著她的鬢角,溫柔說道:“瀾之。” ? “我的字?!?/br> 男人的字,愿親密之人喚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