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整個北海的生靈,包括禺疆,都驚呆了。 “你干什么?!” 禺疆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副震驚上天的樣子。 烏青禾卻收了匕首:“只是取你一點心頭血,這匕首是凡間之物,傷不了你?!?/br> 不用特殊的材料,不用靈氣,是不可能傷到一名海神的。 她的眉眼帶了些許海風(fēng)的冷意:“這就覺得痛了,你不是還說要把靈魂給我,看來也只是嘴巴上說說?!?/br> 禺疆的傷口果然很快愈合了,他松開手來,藍(lán)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你愿意幫我了?!” “就這么點血,哪里夠。”她沒有騙他,她的確是沒有那種本事的,沒有辦法喚回那么多神邸的性命。 禺疆委屈巴巴:“那你捅我干什么?!” 雖然他的確不會死,傷口也很快愈合了,但是烏青禾下手太狠,剛剛那一刀好痛。 烏青禾取了海神的血,然后繞著兩個人開始描繪陣法。 陣法完成之后,兩個人便消失在了這片海域。 等到禺疆蘇醒過來之后,他睜大了眼睛,因為他看到了自己的兄長,好友,他們活生生的站在了他的眼前。 和傳聞之中的一樣,烏青禾真的做到了。 “哥哥!” 禺疆一個激動,就撲進(jìn)了自己兄長的懷里。 后者愣了以下,有些驚訝小弟的異常:“這是怎么了?” “先不要高興的那么早?!?/br> 禺疆的耳朵里傳出來烏青禾的聲音,他整個身子就僵住了。 對了,烏青禾應(yīng)該也來了,可是她在哪呢。 禺疆轉(zhuǎn)了一圈,沒有看到烏青禾的身影。 他問自己的兄長:“哥哥,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后者愣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禺疆,你今天怎么了?” 烏青禾又出了聲:“我現(xiàn)在在你的耳朵上。” 可能是出了一點小意外,在這個時空里,她沒有辦法用自己的身體,然后就變成了掛在禺疆耳朵上的小青蛇。 “我只是帶你回到了過去,但是在幾十萬以后的現(xiàn)在,你的這些兄弟姐妹還是會隕落?!?/br> 不管是貔貅、女丑,或者是九尾,他們讓她看到的過去,還有那些小秘境,其實都是用他們的血,然后借助了她的力量。 能夠修補(bǔ)這些神獸的,唯有時間,而烏青禾能夠左右時間。這一點,也是在多次小秘境的歷練中,烏青禾才想起來的。 當(dāng)然,時間也不是任由她施為的,大部分時候,她需要大量的靈力,還有足夠的修為和力量,所使用的時間法則也很有限。 她和禺疆畢竟沒有什么交情,他的執(zhí)念也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打消的。 不過不要緊,她說的話既然沒有那么有用的話,那總有人可以,就比如說在禺疆之前隕落的兄長甚至是父母。 烏青禾亮出小蛇的一口好牙,然后在禺疆的耳垂上咬了一口,以這樣刺痛的感覺提醒這個厚臉皮又傻不拉幾的年輕海神:“時間很寶貴,你只有兩天的時間。你的兄弟姐妹就在這里,他們想不想在隕落后還被你找回來,自己問吧?!?/br> 小孩子不聽話,就要好好接受大人的教育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意外的話,禺疆就是最后一個單元小故事啦,但是還有好幾萬字的主線 第二部 看緣分開 第39章 海的兒子(8) 大概拖延癥是所有智慧生物的通病,盡管烏青禾已經(jīng)提醒過禺疆要抓緊時間,但是這個家伙看著自己的兄長,最想問的問題卻一句話都沒有提及。 明明時間所剩不多,他卻想留住著難得的溫情 烏青禾掛在年輕海神的耳朵上,也懶得再提醒他。 多說幾句這個小孩子脾氣肯定嫌煩,反正到了那個時間點,禺疆自己會有感覺。 雖然說禺疆是神,但那畢竟是為數(shù)不多的心頭精血,每一次進(jìn)行這樣的法術(shù),就要消耗大量的修為,她也要休息很長一段時間才能一下子倒轉(zhuǎn)這么多年的時光。 錯過了這次的機(jī)會,禺疆就得再等上個幾千上萬年,到時候哭的只是他自己。 果然,開心快樂了沒有多少日子,禺疆就感覺到了這個小世界對自己的排斥。 兄長們還是記憶里的樣子,可是這個時空卻不是屬于他的時空。 便是禺疆千萬般不情愿,在排斥之力越發(fā)強(qiáng)大的時候,他還是問出了口。 “哥哥,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們都隕落了,就只剩下我一個,我想讓你們都回來,你們愿不愿意回來?” 后者顯然是沒有想到禺疆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他愣了一下,涉及到生死大問題,弟弟也不是個小孩子了,倒也不好哄他。 對方?jīng)]有直接回答,發(fā)問禺疆:“怎么突然說起這個?” “就是那么隨口一提。” 他說完這個,然后嘶出聲來,因為掛在禺疆耳朵上的小青蛇咬了他一口。 烏青禾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夠聽到的秘法傳聲:“我廢了這么大力氣,可不是讓你來說笑的?!?/br> 禺疆拿說笑的態(tài)度,那對方回答自然不認(rèn)真。 “怎么了?” 禺疆吃痛厲害,偏偏還不敢對烏青禾做什么。他肯定很快會被這個世界排斥出去,如果想要再次回到過去,就要得到烏青禾的幫忙,所以他不能得罪她。 “我就是看到人類的生死,心中有所觸動。想到以后大家可能也會像人類一樣的離去,覺得害怕。” 烏青禾之前說的話,他也不是沒有聽進(jìn)去。雖然他一個人沉睡多年,覺得很是孤單寂寞,可如果兄長們不高興的話,那的確是他太自私了。 年長一些的青年溫和的笑起來:“咱們的禺疆還是個孩子啊?!?/br> 禺疆的哥哥有好幾個,先開口的是顯然是個更為穩(wěn)重些的神:“不管是人還是神還好,都會經(jīng)歷過生老病死,我覺得如果沒有什么遺憾的話,死亡未必不是件壞事?!?/br> 另外一個莽撞些的紅發(fā)青年說:“大哥說的對,要是誰害得我不能善終,那我肯定要努力活過來把這個家伙弄死。可要是我自己選擇死,或者是很自然是老死了,那禺疆你也別哭鼻子了,遲早有一天,你也會輪到這一遭,不能因為你比我們年紀(jì)小,就非得把我們拽回來陪你吧!當(dāng)初大哥出生的時候,人可沒有因為沒玩伴哭鼻子呢?!?/br> 他們也知道禺疆只是舍不得他們,但是小孩子也是要學(xué)著長大的。天地之間有自己的秩序,如果每個生命都能永恒的話,那其實也是件挺可怕的事情。 他們作為神邸,能夠掌控的力量越多,承擔(dān)的責(zé)任也就越大,大家不會活得好端端的去尋死,但對死亡的事情也很坦然。 禺疆立馬反駁說:“誰哭鼻子了,我才沒有哭?!?/br> 他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因為他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兄長們的態(tài)度。 倘若他們是枉死的,那他還真的有理由,說什么都要讓他們活過來。 但是不管是他的哪一個兄長,要么是自然隕落,要么是為了他們的責(zé)任和子民,加速了神力的衰弱。 他們選擇了自己的責(zé)任,無怨無悔。 這樣好的兄長,在沒有多少牽掛的情況下,應(yīng)該是會進(jìn)入到輪回之中,重新獲得新生。 雖然曾經(jīng)他們是神邸,可是轉(zhuǎn)世之后的兄長,那其實就是并不相關(guān)的兩個人了,只有他還停留在過去。 強(qiáng)行把兄長們拉回現(xiàn)實,是不是他在自以為是呢。 或許兄長們說的對,其實他就是一個膽小鬼,大家都死了,他嘴巴上說著害怕,卻膽怯的一個人活在世界上,不敢面對死亡,不是自己下去找大家,而是一廂情愿的想要把大家拉回來。 海神湛藍(lán)色的眼眸充滿了憂郁,腦袋低垂下來,像是犯了錯的大型犬類。 他想些什么,都明明白白的寫在了這張年輕的臉上,旁人一看,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一只溫柔的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話,那咱們禺疆真的很了不起,因為是我的話,肯定忍受不了這份寂寞?!?/br> 先前的紅發(fā)青年則是選擇了直接動手,他伸出手來,揪住弟弟的唇角兩邊,把禺疆的嘴角往上拉:“好了,小小年紀(jì),想這些沉重的事情干什么,高興一點,喝點小酒,你這個年紀(jì)連酒都不會喝,將來可娶不到妻子?!?/br> 禺疆差一點就反駁說,還說他呢,你自己隕落了也沒有娶妻。 不過話到了嘴邊,他還是沒有說出口,只跟了出去:“我一定比你喝的多。” 如果是哥哥們的愿望的話,他選擇尊重他們。沒有了兄長,還有其他的人,他在沉湎過去的時候,他們肯定為這樣弱小的自己感到傷心。 明明也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神明,他卻比不過一些嬌弱的人類,實在是丟了禺家的臉。 好不容易偷來的時間,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待著吧,他希望看著哥哥們臉上掛著笑容,高高興興的樣子。 禺疆突然表現(xiàn)的乖巧懂事,作為成年神的兄長們也就覺得是時候和禺疆聊一些成年神感興趣的話題了。 除了吃rou喝酒,這些年輕的男性神靈談的最多的,就是那些年輕美麗的女神。 在男神們的眼中,越強(qiáng)大的女性神靈就越美麗。 之前咬了禺疆一口的烏青禾豎起小小的蛇腦袋,聚精會神的聽起了眾神之間的八卦。 八卦之中,提到了一個名字:“燭龍?!?/br>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烏青禾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心臟跳得快了幾拍。 “燭龍大人,不早就消失在人世間了嗎?” 他們這一脈是黃帝玄孫,但實際上是大禹的子孫,大禹治水,他們禺家,都是海神。 水火不相容,作為海神的他們其實也不是很喜歡燭龍。 不過他們出生的時候,燭龍已經(jīng)不在了。 因為在傳說之中,燭龍乃是像盤古一樣開天辟地的原始神靈,它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火山,睜開眼睛就是白天,閉上眼睛就是黑夜,一呼一吸,便是一年春夏秋冬。 這是一位掌管著時間的神明,掌控他們不能觸碰的法則。 有傳聞?wù)f,燭龍早就隕落,當(dāng)年那十只金烏就是他隕落的化身,也有傳言,說燭龍一直都在,只是它生性低調(diào),加上過于強(qiáng)大,有人可能遇到了他,但是沒有看出燭龍的真身。 禺疆對這個話題其實也沒有多少印象了,畢竟時間過去太久了,幾萬年前他和兄弟們說了什么話他也不清楚。 聽著兄弟們對燭龍的推崇,他忍不住問了句:“這和女性神靈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大家先前都在談?wù)撐魍跄福嗌呤裁吹?,怎么突然一下,話題就拐到了他不知道的方向。 “你這是什么記性,還記得之前神魔之間的那場大戰(zhàn)吧,神的這邊,出現(xiàn)了一位非常強(qiáng)大又美麗的女性神靈。” 聽到這里,烏青禾莫名覺得激動,小青蛇的尾巴都翹起來了,直直的戳著禺疆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