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節(jié)
“我身邊哪有那么多鶯鶯燕燕?。∥矣心敲凑蟹湟麊??”路嘉木小聲嘀咕道,新月就當(dāng)沒聽著,朝他俏皮的眨了下眼睛,然后就把頭給扭了過去。 把新月送回家后路嘉木沒有直接開車回自己家,而是開車到了東示大,現(xiàn)在是晚上八點多一點,距離東師大關(guān)校門還有一段時間,他想見蘇落英,他想要跟她說聲抱歉。 路嘉木把車停在校門外,然后直接徑直進入校園,輕車熟路的到了女生宿舍樓下。 路嘉木叫住一個女同學(xué),拜托她上前幫自己把蘇落英給叫下來,女同學(xué)很爽快的就答應(yīng)了。 不大會兒功夫蘇落英就下來了。 “你怎么過來了?”蘇落英一臉意外的問。 路嘉木沒有解釋而是讓蘇落英跟自己走。 路嘉木把蘇落英帶到了學(xué)校圖書館附近的一片小樹林,他過去在這里讀書過,所以知道哪兒比較適合說悄悄話,天色不早了小樹林里附近已經(jīng)沒有人了。 不得不說這小樹林是個適合幽會的好地方。 路嘉木牽著蘇落英的纖纖素手到了小樹林的深處,然后停下腳步;“英英;我這么晚了過來見你除了想你之外就是要和你說聲對不起,因為我沒有處理好和李佳佳的關(guān)系給你帶來那么多困擾?!?/br> 蘇落英先是一楞,轉(zhuǎn)而就明白過來了;“是有人跟你說了什么嗎?” 路嘉木十分老實的把新月給自己聽她和李佳佳談話錄音的事情告訴了蘇落英。 “路嘉木;如果沒有月月為你揭開李佳佳的真面目你是不是一直都會和她藕斷絲連?在你心里她就是你的一抹白月光對嗎?”蘇落英一臉氣惱的問。 路嘉木用力搖搖頭;“我對李佳佳真的沒有那方面的意思了,什么白月光黑月光的,你別胡思亂想,我愛的人只有你,我是想和李佳佳做普通朋友,就像我和新月那樣的普通朋友。我真的沒想到李佳佳真的是利用我對她年少時的好感而對我另有所圖。英英;我是個笨蛋,沒看清楚李佳佳的真面目,害你傷心難過,你就別生氣了,如果你還生氣就打我罵我一頓吧,只要你能消氣我做什么都成。” 說著路嘉木就把蘇落英的手拿起來放在自己的臉上。 蘇落英忙不迭用力往回抽自己的手;“我才不打你罵你呢,你不是喜歡那種溫柔的淑女嘛,我得變——”美沒等蘇落英把話說完她的唇就被路嘉木用手給堵住了;“誰說我喜歡那種溫柔淑女了,我就喜歡蘇落英這樣的?!?/br> 不等蘇落英反應(yīng)她已經(jīng)進入路嘉木那溫柔的懷抱,樹林深處她被他深深的吻著,不時有涼意如斯的夜風(fēng)從耳邊經(jīng)過。 從這一刻起那些因為李佳佳而產(chǎn)生的不快便一筆勾銷,蘇落英愿意相信路嘉木真的只是一時眼拙,她相信他對自己的深情。 時間一晃就到了周五。 新月跟學(xué)校請了假,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然后就跟路嘉木一起去京城。 這一路有路嘉木的照顧新月很踏實,抵達京城后路嘉木先去辦自己的事,新月則去了虎哥在京城的那座四合院安頓下來,當(dāng)天晚上她和主編宋潮汐約好第二天上午九點在出版社對面的咖啡廳見面。 第二百四十九章 初心未改鬢毛催2 虎哥雖然很少在京城常駐,但他的四合院一直沒有空,顧了個張姓的保姆,他在的時候就伺候吃喝,不在的時候幫忙看家。 這位張姓保姆和虎哥歲數(shù)差不多,平日里虎哥都是親切的稱呼她張嫂, 、 虎哥早就把電話打到了家里告訴張嫂今日里新月會來京,讓她好生照顧,并且特意告訴張嫂新月有身孕,為的就是要張嫂多準(zhǔn)備一些營養(yǎng)品,然后好好的照顧新月。 新月的房間張嫂已經(jīng)收拾出來了,十分干凈整潔,床上的被褥也是嶄新的。 新月知道張嫂在這里工作很久了,品性很好,深得師父虎哥的信任,所以新月對張嫂也是格外的客氣。 新月在 在虎哥這里安心住下,一夜無話轉(zhuǎn)眼到了第二天。 張嫂早早的就起來給新月做早餐,等做好了后她去敲新月的房門,新月這才磨磨蹭蹭的起來。 一看手表上的時間已經(jīng)早晨七點半了,新月不敢在磨蹭,忙不迭的穿好衣裳,到外面洗漱。 吃完了早飯后新月回到房間然后打開行李箱把一身干凈的衣裳拿出來換上,然后又稍微畫了一點淡妝,畢竟是去見主編,穿著打扮上自然不能太過隨意。 一切收拾停當(dāng)后新月和張嫂招呼了一聲,然后就出門了。 和宋主編約在新華出版社對面的咖啡廳見面,兩站公交車就到了。 新月進入到咖啡廳后稍微環(huán)顧了一下就看到坐在角落里抽煙的宋潮汐,與此同時對方也看到了她,于是新月徑直朝宋主編走了過去。 等新月走近后宋主編就忙把手里的煙給掐掉。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讓您久等了?!毙略乱荒樓敢獾?。 宋主編紳士的一笑;“沒關(guān)系,我也剛到。” 新月剛落坐服務(wù)員就過來招呼。 新月要了一杯奶茶。 與宋主編寒暄一番后就說起今天見面的正事兒。 宋主編;“小林;你寄過來的稿子我反復(fù)看了三遍,沒想到你比我規(guī)定的時間提前了兩個多完成任務(wù),這要我非常意外,你的稿子整體上沒身邊么問題,不過有些地方還不太嚴(yán)謹(jǐn),我知道你擅長寫散文和小說,人物傳記不是你擅長的,不過你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非常不錯了,具體哪些地方需要再斟酌我都給你圈出來了,你拿回去按照我畫圈的地方修改就好?!?/br> 說著宋主編就從身邊的公文包里把新月的那份手稿拿出來遞給了新月;“小林;你的字可真漂亮,不光是漂亮,而且有著與你年紀(jì)不相符的成熟,你專門學(xué)過書法嗎?” 起初木老堅持要用林新月這個宋主編從沒聽說過作家時他是很不樂意的,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菜鳥怎么能給開國元勛寫自傳呢,木老這任人唯親讓他很不贊成,但也不敢反對,他抽空了了新月發(fā)表在青年報以及《九閱雜志》的所有作品,算是對她又了初步的了解,然對于一個見過了許多大神作家的出版社主編而言新月的那些作品勉強算是說的過去,他還是不覺得新月能寫好木老的這本自傳,可當(dāng)新月把初稿寄到他手里等過目后宋主編才算是認(rèn)可了她,兒后新月把修改過的第二稿再次寄過來,宋主編對她的印象便更上一層樓。 他沒想到一個才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竟然有如此成熟老道的筆鋒,這給大人物寫傳記可不是鬧著玩的,不是所有作家都能勝任的,之前宋主編給木老推薦的幾位作家都是拿過國內(nèi)各種文學(xué)獎的,而且也有給名人寫傳記的經(jīng)歷。 新月不光筆力老道成熟,要宋主編刮目相看,她的鋼筆字也讓宋主編連連稱贊。 面對宋主編的贊許新月亦是一臉謙遜;“我上初中的時候?qū)W習(xí)過一段時間的毛筆字,我對書法非常感興趣,可惜家里貧困,不允許我在這上面花費功夫?!?/br> 宋主編微微頷首;“才學(xué)了一段時間你的筆力就這么成熟,看來你在書法上破有天分了,只要感興趣什么時候?qū)W都不晚,你說是嗎?” 新月忙道;“您說的對,只要肯感興趣,肯學(xué),什么時候都不晚?!?/br> 接下來宋主編就跟新月說起了給木老這本傳記定書名的事來;“我想了兩個書名都被木老給否定了,分別是一生戎馬為蒼生,還有就是一寸山河一寸血,這兩個名字我和同事們一起定下的,可木老覺得不好,說太過鋒芒畢露,不夠謙遜隨和,小林;你既然得到木老的推薦,想來你是比我們更了解木老,在書名方面還是得請你給拿拿主意?!?/br> 木老的傳記不是光禿禿的叫木貞觀傳,而是取一個書名為主標(biāo)題,副標(biāo)題才是木貞觀傳。 新月單手拖著桃花腮開始斟酌書名,她記得上一世木老的書名就叫一生戎馬為蒼生,怎么這一世木老就把這個名給斃了呢?莫非上一世老爺子也不喜歡一生戎馬為蒼生這個書名,但無奈妥協(xié)了。 她覺得自己對木老是有一些基本了解的,年前時木老是個鋒芒畢露,爭強好勝的人,而幾經(jīng)生死,榮極一時,而今卸甲歸田讓他變得謙遜隨和了,而對于那些功名利祿也漸漸看淡了,因此他喜歡一些謙和雅馴的人和物,他自己的自傳自然希望有一個符合他當(dāng)下狀態(tài)的書名了,無論是一生戎馬為蒼生還是一寸山河一寸血要嘛少了一份謙要嘛失了平和,自然都不符合老爺子當(dāng)下的心境了。 沉吟了良久新月嘴里吐出了初心未改鬢毛催這七個字。 宋主編再洗咂摸了一下這七個字,眼前一亮;“好啊;初心二字用的妙極了,老爺子戎馬一生幾經(jīng)生死自不為榮華富貴,功名利祿,而是因為對信仰的那份執(zhí)著初心,即便到了今日老爺子已經(jīng)退下來了,可那憂國憂民的心還亦如最初,新月;怪不得老爺子會這般看重你呢,你的聰慧和善解人意是我等所不及的?!?/br> 新月沒想到自己的這個書名能夠被宋主編如此的肯定;“您先別高興的太早,還是得木爺爺拍板兒才作數(shù)啊,如果木爺爺不喜歡,您對我剛剛的這番贊許可就白瞎了。” 宋主編正色道;“我相信木老會認(rèn)可初心未改鬢毛催這七個字,不如你我一起去見木老吧?!?/br> 新月剛好有去玉泉山的意思,也就沒跟宋潮汐推辭。 離開咖啡廳后新月就上了宋主編的車,然后直奔玉泉山。 這玉泉山上一如往昔一般戒備森嚴(yán),新月和宋主編都有證件,所以沒有什么阻力。 此刻,木老夫婦正在院子里曬太陽,不遠處一只黑白相間的狗狗乖乖的臥著,仿佛是睡著了,可聽到陌生的腳步聲后狗狗就立刻站了起來,開始沖著大門外狂吠。 二老看到許久未見的新月出現(xiàn)在面前時都頗為歡喜。 對于宋主編則只有客氣。 新月和宋主編跟隨二老進入客廳,很快保姆就把茶沏好端了客人面前。 查罷閣盞木老首先開口了;“你們倆一起來應(yīng)該是為我那本自傳的事吧,月丫頭;聽小宋說你已經(jīng)寫完了,他給你稿費了嗎?” 新月“……” 宋潮汐 也“……” 新月忙道;“木爺爺;稿費不著急,我的稿雖然寫完了,但宋主編說還有幾個地方得修改,所以還不算是完成。今天我和宋主編一起來第一是給木爺爺和奶奶請安的,在一個就是為您老那本自傳的書名而來的?!?/br> 接下來新月就把書名的事讓給宋潮汐來說,人家是前輩,自己是晚輩,還是得少說話的話,在前輩面前如果風(fēng)頭太過可不好。 宋主編很欣賞新月的這份自知之明,如此有分寸的年輕人可真難得啊,如果遇到一個不懂事的晚輩在木老面前自己肯定沒說話的機會了。 “木老;之前那兩個書名都被您老給否了,剛剛我和小林商議了一個新的,特來請您老斟酌?!碑?dāng)木老聽到初心未改鬢毛催這七個字的時候心頭一熱,然后忙用力的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不用猜我也知道這個書名是月丫頭的功勞?!?/br> 宋潮汐忙道;“木老圣明,這初心未改鬢毛催的確是小林同志想出來的?!?/br> 木老輕哼一聲;“還是月丫頭最懂我心意啊,當(dāng)初我讓月丫頭來執(zhí)筆你還不同意,嫌人家年輕嫌人家沒知名度,你肯定在怨我老頭子任人唯親,肥水不流外人田,其實我是在不拘一格用人才,書名就這么定了,還有稿費趕緊給月丫頭,她的稿一會兒我看看,如果我覺得沒毛病她就不用修改了。這寫作又不是做算術(shù)題,沒有絕對的對錯,你們這些當(dāng)編輯的就喜歡用自己的好惡和所謂的標(biāo)準(zhǔn)來要求作者,你別以為我老頭子只會舞刀弄吧,文人那一套我也懂?!?/br> 木老當(dāng)著新月的面讓宋主編如此下不來臺這是讓誰也沒有想到的。 宋主編一臉山山;“木老批評的是,我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不足,今后一定多多學(xué)習(xí)。” 頓了頓宋主編繼續(xù)道;“等下周一上班我就親自把小林的稿費結(jié)算好,然后發(fā)給她。” 木老爺子微微點點頭,如此宋潮汐才算松了一口氣。 又坐 了一會兒宋潮汐就起身告辭了。 等宋主編離開后木老就讓新月把手稿拿出來給他看,他已經(jīng)老花眼了,必須得戴眼鏡;“月丫頭;你的字寫的可真好,那個姓路的老東西老吹胡自己的字多好多好,我看跟你的比起來那老家伙的字嘛也就馬馬虎虎了?!?/br> 木老嘴里的姓路的老東西自然就是路景泰路老了。 路老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書法,而且他對自己的書法還頗為滿意,他會把自己的作品掛滿書房,而且還會把自己的作品送給別人。 路老因為太過自信,所以當(dāng)代這些書法家他是一個也沒瞧上。 “木爺爺;我的字怎么能和路爺爺?shù)谋饶兀墒菚ù蠹野?,我就算到了他這個歲數(shù)估計都沒有他寫的好?!毙略掠芍缘恼f。 木老連連擺手;“人又不在這兒你這馬屁拍的再響那老東西也聽不著啊,別拍了?!?/br> 新月“……” 木老在這里埋頭看新月的手稿,木老太太則領(lǐng)著新月到外頭散步。 新月攙扶著木老太太朝花園走去,木老太太特別愛花花草草,所以木家的這個花園很大,里頭載滿了四季花木,此刻梅早已零落成泥碾作塵,海棠,月季,玉蘭,迎春花都已經(jīng)競相綻放,而桃花杏花也開始做骨朵。 木老太太盯著新月的小腹一會兒,然后關(guān)切道;“懷上幾個月了?” 新月羞怯的回答道;“已經(jīng)四個來月了?!?/br> 木老太太微微點點頭;“看你這肚子和走路的姿態(tài)這一胎八成是個閨女。” 新月笑道;“閨女好啊,我就盼著是個閨女呢?!?/br> 木老太太道;“嗯,我也覺得閨女好,這閨女貼心,月丫頭;你是從農(nóng)村出來的,不重男輕女這一點很好。我知道雖然進入新社會了,但在農(nóng)村重男輕女還特別嚴(yán)重,即便在城里這封建糟粕也沒有徹底根除?!?/br> 木老太太退休之前在婦聯(lián)工作,天天和廣大女同胞們打交道,最是了解女同胞們的不容易。 木老的這本自傳一共十萬字,不到兩個小時木老就看完。 他指著宋主編圈出來的一個地方道;“這個姓宋的毛病可真多啊,你明明寫的很好嘛還讓改,改他個鳥。這稿子就這么定了,用不著改了,我回頭和姓宋的說。月丫頭;稿子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br> 老爺子都拍板兒了新月自然不會再聽宋主編的去修改了,她最不喜歡修改稿子了,每次落筆她都是慎之又慎,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字都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修改還不如重寫,不過主編的意思她不敢違背。 新月在木家呆了大半天便告辭了,木老親自命人送新月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