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姜沅站在凌霍身邊,看了看氣勢洶洶的保鏢們。 莫名其妙的對峙,劍拔弩張的氣氛,但她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思考幾秒后,姜沅拉住凌霍的手,抬頭看他:“我先跟我哥回去一趟。處理好了再來找你?!?/br> 她聲音很輕,帶點安撫的意味,怕他受委屈似的。 當(dāng)著景詹的面不敢太過分,只輕輕拉了一下他的手便分開。 轉(zhuǎn)身要走時,肩上落下一件厚厚的外套,是凌霍的大衣,還帶著熟悉的氣味。 耳后是他低沉的聲音:“我等你?!?/br> 姜沅點點頭,走到景詹身邊,外套被他摘下,看也不看隨手丟給了一個保鏢。然后將自己的大衣披到她身上。 姜沅立刻想要表示抗議,看到他的表情就閉嘴了。 “上車?!本罢舱f。 疤哥眼睜睜看著姜沅上車,在原地躁動地踱步,嗓子里發(fā)出低吼,仿佛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隨時要沖出去搶人。 凌霍低頭掃了它一眼,它低“嗚”了一聲,老實下來。 保鏢將大衣還給凌霍,他垂眸接過,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景詹鎖上車門,再次走到凌霍面前,審視地打量他兩眼,態(tài)度客氣而疏離,跟某些時候的姜沅很像。 “凌先生,幸會。” 凌霍也淡淡道:“幸會,景總。” “人我先帶走了。”景詹說,“我meimei年紀(jì)小不懂事,給凌先生添麻煩了?!?/br> “不麻煩?!绷杌舻?。 兩個人的寒暄暗藏洶涌。 “凌先生若是有什么主意,不必打到景沅身上,她很笨,沒有你想要的利用價值?!?/br> 景詹的笑意不達(dá)眼底,“我們景家只有這一個女孩子,從小被長輩放在心尖上寵大的,受不得欺負(fù)?!?/br> 凌霍向那輛車子掃了一眼,單向透視膜,看不到車?yán)锴樾?,但那里面坐著的人絕對用不上“笨”來形容。 她比許多人都聰明。 “景總多慮了。”凌霍神色冷淡,“我要是想做什么,你們不會有機會阻止。” 這話明明是“我不會對她做什么”的保證,卻被他說得像是“你們都是辣雞”的挑釁。 好在景詹不是一點就燃的人,就著他的話外音道:“那就最好。” 景詹離開后,孔臨川說:“你如果記恨當(dāng)年的事,跟她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不管你想要什么,沖孔家來,或者沖我來,別牽連無辜的人?!?/br> 凌霍對他的態(tài)度格外冷漠,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像嘲弄:“孔少未免太過高看自己,孔家和你,我都沒興趣?!?/br> 車子駛離9號別墅不久,姜沅的手機便叮叮當(dāng)當(dāng)起來,響了十幾分鐘才消停。 數(shù)不清的消息,景詹的、孔臨川的、郭青的、大楊的…… 欣欣的最多。 【沅姐,孔少來找你了】 【沅姐,他又來了】 【你什么時候回來啊,孔少好執(zhí)著】 【楊哥說直播的效果很好,公司開會說有幾部戲都表達(dá)了合作意向】 【沅姐你哥來了!】 【救命?。。 ?/br> 連續(xù)不停的消息提醒,同一輛車的景詹自然聽到了?!斑@幾天,他對你做了什么?” “這個嘛……”姜沅委婉道,“我覺得你不要知道比較好。” 景詹開著車,冷冷扯了下嘴角:“你倒是心大,被人關(guān)起來七天,還無知無覺?!?/br> 姜沅嘆了口氣:“哥哥,等你熱戀的時候你就懂了,七天算什么?!?/br> 要不是今天他們找來,要不是馬上還要錄制下一期綜藝,她還能再住一個輪回。 “你連他的底細(xì)都不清楚,熱戀就是躲起來過家家嗎?” “已經(jīng)快搞清楚了,你們來之前他正要跟我坦白從寬呢,這不是被你們打斷了嘛。”姜沅不動聲色地想給凌霍在她哥這兒扭轉(zhuǎn)一下誤會,“說到這兒,你干嘛跟孔臨川一起來搞破壞?” 景詹涼涼道:“我今天不來,你被人賣掉都不知道?!?/br> 姜沅繼續(xù)翻著手機,半晌,頭也不抬地問了句:“凌霍是不是跟孔臨川有什么關(guān)系。” “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會不會晚了點,景小姐?”景詹顯然已經(jīng)知道什么。 姜沅放下手機,指尖在機身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了幾下。 四年不相往來,孔臨川開始頻繁在她面前出現(xiàn),往前捋,是在電視劇大賞,她和凌霍同框之后。 結(jié)合這次的“搶人”,孔臨川不得不主動找上她哥的原因,以及她哥能夠被他說動,如此緊張大動干戈闖進(jìn)雎水山莊的理由…… 如果不是與凌霍有關(guān),實在說不過去。 孔臨川將車開到南樾公館,停好車,徑直上樓。姜沅家的門開著,似乎特意在等他。 景詹已經(jīng)先行回公司,姜沅換好了衣服,倚在吧臺上,手里拿著杯水,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孔臨川走到她面前,想了想解釋道:“一直找不到你,擔(dān)心你有危險,太著急了所以……” “謝謝你關(guān)心。”姜沅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不過,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不會有危險的。” 孔臨川眉頭緊了一緊:“你是認(rèn)真的?” “我有不認(rèn)真過嗎?”姜沅挑眉。 “你以前追那個學(xué)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也算認(rèn)真?” 這事兒他不提姜沅都快忘了,還不是當(dāng)時杜苒說學(xué)霸喜歡她,總是偷看她,姜沅每次跟學(xué)霸打照面,他都跟害羞草似的躲躲閃閃,激起了她的玩心。她不過逗了學(xué)霸幾次,某天被對方約到器材室,還沒來得及說句話,就被老師抓個正著。 從此整個學(xué)校就流傳著她和學(xué)霸在器材室幽會的傳說。 但被孔臨川發(fā)飆教訓(xùn)了幾個人之后,就沒人敢再提了。 小時候的荒唐事姜沅不想再提,尤其是后來很久才想明白,她被杜苒擺了一道。 “哦,那次不是認(rèn)真的,但這次是。” “認(rèn)真?”也許是妒火也許是別的,孔臨川突然向前一步,脫口而出,“你知道他是誰嗎?” “他是誰在我這兒不重要?!蓖蝗槐平木嚯x,姜沅沒有動,抬起眼皮看著他,“不騙我就行了?!?/br> 這句話仿佛一根毒針,孔臨川募地僵在原地,方才的急切和怒火也都在一瞬間斂去。 “我當(dāng)時……沒有想騙你……” 兩家有意在姜沅的生日宴上公布訂婚的消息,那晚一幫狐朋狗友拎著酒來,說要給他過最后一個“單身夜”。大家都喝多了,東倒西歪睡在他家里,第二天他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和杜苒一起赤身裸體醒來。 他當(dāng)時也是年輕氣盛,空有一腔責(zé)任感,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說他和杜苒早就交往了,想護(hù)她名聲。 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再也沒有收回的機會。 這個道理后來他才明白。 “你對我說,擔(dān)心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會被欺負(fù),只有你自己照顧我你才放心;說因為是我,所以被家里早早安排一生也不排斥了。然后背著我和杜苒交往,讓我頂著一頭草原反而像個破壞你們感情的第三者——還不算騙我嗎?” 姜沅轉(zhuǎn)過身,把杯子里的水喝光。 “那天景家所有的親朋好友都來了,鬧我鬧了一天,爺爺送了我一座島,說等不及了,提前給我們訂婚禮物,結(jié)果到最后,是你們兩個公布戀情……早不說,晚不說,偏偏要等到那一天說。我被你倆耍的夠嗆。” “甜甜,我……”孔臨川眼里有痛色。 姜沅突然沖他一笑。 “不過最近我反而想明白了,我對你也不是愛情,大概只是少年時的占有欲吧,你和杜苒一起背叛我我不開心,我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我不開心,你們讓我成了笑柄我不開心,僅此而已?!?/br> “反正你和杜苒感情穩(wěn)定,我也很喜歡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她笑得可愛,像以前一樣對他眨了眨眼睛,“孔臨川,大家誰都別耽誤誰了不好嗎?!?/br> 她在主動和解,作為當(dāng)初的受害方。 不是時間撫平一切,教她大度,是她有了其他在意的東西,以前你們再對不起我,本公主現(xiàn)在都不care了。 說到底,還是為了維護(hù)凌霍。 她以為他搞這么多,是在針對凌霍。 孔臨川啞然。 沉默了很久,才自嘲地笑了起來:“那是我自作多情了?!?/br> 他話鋒一轉(zhuǎn):“你又怎么知道,凌霍沒騙你?” 說實話,姜沅在那一瞬間緊張了,但演員的表情管理是必修課,她轉(zhuǎn)過身時很鎮(zhèn)定。 “他騙我什么了?” “為什么指定讓你出演《南歌傳》,為什么蓄意接近你,他告訴過你嗎?” 蓄意接近? 指定讓她演《南歌傳》? 姜沅沒有說話,但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孔臨川承認(rèn)自己嫉妒,從那天在這里聽到不該聽的東西,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但他更不愿意姜沅成為別人報復(fù)他的工具。 “他是我爸跟楚嵐的兒子?!?/br> 第52章 五十二根腿毛 楚嵐是三十年前紅極一時的女明星,多少人的夢中女神,當(dāng)年和豪門公子孔延華也曾傳過一段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