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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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的地位我們誰也代替不了,大家相安無事不好嗎?!?/br> “我喜歡誰,我和誰在一起,不影響你的利益,你管那么多,干嘛呀……” 她聲音細弱,語氣溫軟,尾音不自覺地上挑,嬌嬌悄悄,好像在說著世間最動聽的情話。 可林司然卻覺得,她這一個字一個字,都像把匕首,狠狠地在他心尖最柔軟的地方戳刺。 林予冉望著林司然,察覺到他陡然變危險的眼眸。還未來得及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就被一雙大手狠狠地按住了肩膀。 下一秒,放大了無數(shù)倍的俊臉便傾然下沉,猛地靠近她的臉。 林予冉心里發(fā)懵,身體下意識地掙扎著退后一步。這一瞬間,她感覺到溫溫軟軟的東西貼上自己的下巴,然后兩排利齒伸出,狠狠地啃咬了一下。 林予冉懵掉的思緒驟然間被這溫熱觸感扯了回來,她心驚,用盡全力推開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掣肘,趔趄著后退了好幾步,一直到玄關(guān),緊貼著門邊,心臟久久地激烈跳動。 下巴上還留著一絲一毫尖銳的疼痛,這提醒著她剛剛到底發(fā)生過多么荒唐的事情。 抬頭,看到林司然黑沉的眼眸和慢條斯理走近的步伐。 林予冉忍不住聲音提高了好幾度,喊叫了一聲:“你瘋了?!” 這個時候的林司然,仿佛陷入了某種魔障,他直直地盯著林予冉,語氣平靜,暗藏著危險:“他有什么好,你喜歡他?” 林予冉動了動嘴,還沒來得及開口,林司然已然繼續(xù)出聲:“他不過是個窮小子,母親去世,父親生死不明,家里只有一個快要入土的老太婆,還和那些上不了臺面的小混混有著不清不楚的聯(lián)系……” 他唇角一勾,笑了笑,語氣清清淡淡:“他是有點才華,但是這一丁點兒東西,又算得了什么?” 他頓了頓,再次問出口:“他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喜歡?” 孩童般疑問的語氣,仿佛真的想要一個答案。 林予冉只覺得心驚,不可置信地望著林司然,聲音不自覺提高:“你查他隱私?!” “你……” 第二句話剛出口,林司然好像又被林予冉臉上護崽一般的表情激怒,他猛地提腿往前走了兩步,更加逼近了林予冉。 “你為什么不看看我呢。” 他的表情,有些失落,有些癲狂,全然不復往日山林般蔥郁的氣質(zhì)。 這話太燙,林予冉下巴處的溫熱感覺又浮現(xiàn)。她反手拉開家門,徑直跑了出去。 “林司然你讓我覺得惡心!” 這話和著門外冷風,順著門縫攀上林司然脖頸,聚成了一條細紗,緊緊地勒住他咽喉,喘不過氣來。 她覺得他惡心。 第52章 想要見到他 時間已經(jīng)凌晨,室外冷風呼嘯,枯黃樹干都被吹得呼啦啦響,街頭為渲染跨年氣氛的各種五彩小燈,在這環(huán)境里,也平添了幾分凄涼。 一出門,林予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淚猛然出閘,噴泉似地一股股往外涌,順著臉頰流下,沾到下巴處,莫名地有股刺痛。 林予冉伸手狠狠地在下巴上蹭了一下,幾年相處,她都未曾發(fā)現(xiàn),林司然竟然還有這樣的心思。 吸了吸鼻子,走到路邊。 跨年夜公路上出租車來來往往,一看路邊有人等候,司機靠邊停車,探出頭來:“走不走?” 林予冉愣了一秒,細細咀嚼了一下這句話。走不走,她走去哪兒。 轉(zhuǎn)頭望了望身后燈火通明的高層住宅,她轉(zhuǎn)身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不走怎么辦,這家哪里還能回得去? 情緒激蕩,站在嚴寒冷風中也不自知,如今一上車,全身被暖氣包裹,才知自己兩只手有多冰涼,凍得僵掉,紅通通十根腫指。 林予冉將手藏進羽絨服口袋里,似乎是她眼淚太洶涌,司機不時地透過車鏡往后看。她拉起衣服帽子扣在頭上,遮住半張臉,躲在布料后面,卻也怎么都止不住抽泣。 出租車在學校門口停下,林予冉下車,卻也沒有要回學校的打算,徑直拐了個方向,跨上那條傅靳勻每晚送她回學校之后,回工作室的必經(jīng)之路。 這路很窄,又沒路燈,黑黢黢一條。 林予冉走得心驚,有時路邊草叢里驟然一只小貓被腳步驚醒,慌忙躥走,她都被嚇得一激靈,心臟猛地一跳,眼淚又洶涌了幾分。 原來,他每天,都走的這樣的路。 摸摸索索走到傅靳勻工作室的小區(qū)門口,凌晨,整座樓都陷入寂靜,黑漆漆一片,沒有一絲亮著的燈火。 偶爾路邊一輛車穿過,按了下喇叭,樓道里的聲控燈應聲亮起,帶來一點點朦朧光線。 林予冉也不知道自己在這樓門口站了多久,等她回過神來,她已站在黑暗地下室的沉重木門邊。 打開了手機手電筒,她成為這一片空間的唯一光源。伸手,敲門。 沒有人應。 林予冉透過門縫往里望,一點光亮也沒有,耳朵貼在門邊聽,也沒有一絲聲響。 她突然感到難過,剛剛止住的眼淚又重新集結(jié)成線,綴成珠子吧嗒吧嗒地往下流。身體太累,彎腰蹲在門口,按亮手機的手機。 通訊錄翻了一遍,才發(fā)現(xiàn)沒有他電話。找到微信,打語音電話過去。 熟悉的音樂聲響在地下室門前這片空地上,深夜,黑暗,哭聲,莫名地有種恐怖片的氣氛。 過了許久,時間好像有一萬年那么長,傅靳勻帶著啞意的聲音終于響起:“喂?!?/br> 聽到這聲音,林予冉的心理防線一瞬間崩潰,忍不住想大聲哭出來。她伸手捂住自己嘴,竭力壓抑住這情緒。 他那邊背景音嘈雜,濃重的音樂聲和喧鬧人聲混在一起,聽起來像是在酒吧。 她低低地開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的抖,悶悶的:“你在哪兒?” 傅靳勻似乎聽出了她聲音的不正常,頓了幾秒,才說:“在演出?!?/br> 林予冉吸了吸鼻子,追問:“地址?!?/br> 那頭好像有人在跟傅靳勻說話,語氣里多有催促之意,傅靳勻應了一聲,才轉(zhuǎn)回到話筒里來。 他淺淺地詢問:“怎么了?” 林予冉半晌沒回答,傅靳勻嘆口氣,頓了頓,報了個地址。 林予冉聽到回答,掛了電話,伸手抹了抹眼淚,徑直起身,大步跨出這昏暗地下室。 她想見他,很想很想。 林予冉下了出租車,站到這酒吧門口時,隱隱約約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酒吧要比“halloween”大得多,也高端得多,獨獨一扇門,就不知甩了那小酒吧幾條街。裝修極有現(xiàn)代感,各種冷淡配色,卻又顯出一股子潮流意味。 牌匾上寫著大大四個字:“第六空間”。 她知道這個酒吧,也忘記在哪個公眾號上看到過,這個酒吧是西安眾rapper私下聚會的場所,每晚都有很多比較厲害rapper來玩,zoe、還有shock的小蘇、double都是這里的常客。 可以說,這是全西安最hiphop的酒吧。 思緒翻涌,哪里想的了那么多。林予冉狠狠用衣袖擦了擦自己臉頰,又用手掌搓了搓臉,一直到臉頰溫熱,不再流淚,才跨步邁了進去。 酒吧里跨年的氣氛很濃,客人滿座,昏暗環(huán)境里到處都是年輕嬉笑有朝氣的臉。音樂聲很大,鼓噪的樂點響徹整個酒吧,有的客人狂熱上了頭,脫掉厚重衣衫,光著膀子湊在舞臺下,搖頭晃腦,揮舞著手臂。 這酒吧音響很好,林予冉清晰地聽到那道清亮又帶著淡淡喑啞的嗓音。 循著聲音望向舞臺,一下子便被他這欣長身體吸引了目光。 進門前做好準備,打定主意不哭,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到他,眼淚就像有自己意識一般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他才剛剛在那個什么破開業(yè)轟趴上唱了半個小時,又緊接著來這酒吧里演出,一點休息時間都沒有。 他這么拼,又怎么能跟那個人一樣。 腦子里混混雜雜,林予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也沒有意識到要坐到卡座里,只呆呆地站在入口處,像局外人一般看著這酒吧內(nèi)狂歡盛景。 不知道什么時候,音樂聲悄然停止。 “你怎么了?”直到這道聲音響在自己頭頂,林予冉抬頭,看到那張泛著疲憊的帥氣臉龐。 她一進門,傅靳勻就注意到了她。小小一只,臉頰白白一片,孤零零站在酒吧入口處,呆呆地看著臺上,目光卻不聚焦,空空洞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傅靳勻心里突然一跳。 直到她抬頭,他才看到她紅紅腫腫的眼眶,還一個勁兒地流著眼淚。看起來哭了許久,好像擦得太用力,臉頰都染上淺淡紅痕。 還沒來得及問,就察覺到面前這小女孩猛地撲入自己懷里,小腦袋用力靠在自己胸膛,帶著一股子想要鉆進去的狠勁兒。 他突然有一種,心里被塞滿的感覺。 林予冉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所有的堅強在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都被盡數(shù)擊碎,只剩下脆弱。 伏在他懷里哭夠了,抬起頭,看到他依舊一副認真眼眸,盛滿了這酒吧里各色燈光,正看著自己。 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退開他懷抱一些,扭過頭不看他,看向酒吧內(nèi)嗨翻天的人群。 傅靳勻見她這樣,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伸手撫上她腦袋一側(cè),將她頭轉(zhuǎn)了回來,然后清清淡淡地問:“想玩么?” 話音里都含著笑意。 林予冉一聽這語氣,不由得臉紅。心里也覺得奇妙,自己憋了這么久的壞心情,竟然就這么被他幾個字輕輕松松治愈。 她只搖搖頭,沒說話。 傅靳勻轉(zhuǎn)頭往舞臺的方向望了望,他今天的演出時間已經(jīng)到了,舞臺上又站上了一位rapper。他輕輕嘆口氣,俯身看著她紅腫眼眶,又開口:“走嗎?” 林予冉點點頭,還是沒說話。 傅靳勻唇角翹起,伸出手臂虛虛扶在她腰側(cè),邁步往前走。還沒走出幾步,就察覺身邊小女孩停下了步子。 轉(zhuǎn)頭,看到她紅著臉,伸手將自己扶在她腰側(cè)的手拂下,然后手指輕輕一動,勾住了他衣袖邊緣的一小塊布料。 再輕輕地拽了一下,撓癢癢一般的力度,帶著說不出的嬌意。 傅靳勻笑嘆一口氣,忽然覺得心里泛上來一股癢意??纯醋约盒淇冢湍侵粙蓩尚⌒〉氖种?,任由她拽著,繼續(xù)邁步往前走。 小女孩兒就乖乖巧巧跟在他旁邊,貓兒一樣聽話。 —— 酒吧內(nèi)一個角落處的卡座里,有個年輕男人,一路上都目送他們走出酒吧大門,臉上帶著點點思索。 他身旁的男人看到他這心不在焉,湊過去攬住他肩膀,嬉笑著問出口:“怎么回事兒啊zoe,看上哪個妞兒了?” 這個被稱作zoe的男人聞言,斜著眼睛睨他一眼,一臉正經(jīng)地反駁:“double,我看上你女朋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