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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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星哥,小月這么年輕,情況也好,醫(yī)生不是說她那個是慢性病,可以幾十年都不會有什么問題嗎?”黃毛兒給陳星“咚咚”磕了兩個頭,“星哥求你了!看在咱們哥倆兒認識這么多年的份上!你想想,當(dāng)年要不是我媽,你大姑能答應(yīng)賣房嗎?能有錢給陳月治病嗎?我媽也算救過陳月的,對吧星哥!” 陳星緊緊攥住拳頭,可還是抖。 屋里突然傳來一聲女人的慘叫,黃毛兒身子一晃,連滾帶爬地沖進里屋:“別打我媽!打我吧!” “他媽的!還不上錢我兩個一起打!” 棍棒聲、哀嚎聲、還有高個兒的怒罵聲……陳星痛苦地蹲下抱住了頭。 一個混混架著黃毛兒他媽像拎雞仔似的拎了出來,后面幾個攔著黃毛兒和高個兒,那個領(lǐng)頭的還嘀咕著:“要不是看你媽歲數(shù)大了,像她這種欠債不還的女的早讓我們拉出去賣了!要我說像她這種沒錢還去賭的,就應(yīng)該把器官全捐了換錢。 聽說她是個酒鬼,那肝就算了,剩下的……倆角膜、一個心臟、倆腎,怎么不得賣出個十幾二十萬的?還完債還能給兒子留點兒娶老婆……” 高個兒和他們糾纏著,沖陳星大喊:“報警!星哥報警!” 一直沒什么反應(yīng)、跟死了沒什么兩樣的黃毛兒他媽突然尖叫一聲:“別報警!不能報警!”她用力扭著頭去看后面的黃毛兒,“兒子,千萬不能報警!別讓mama坐牢!” 那領(lǐng)頭的得意又譏諷地笑起來,抓著黃毛兒他媽的頭發(fā)讓她抬起頭來:“一個腎,走吧?” 黃毛兒他媽畏懼地看著他,全身哆哆嗦嗦,鼻涕眼淚流了滿臉。 “嘖,瞧把你給嚇的,一個腎要不了命!現(xiàn)在才知道害怕呀,之前借錢的時候干嘛去啦?已經(jīng)寬限你夠久了吧,我們老板等不起了!馬上簽合同、體檢、手術(shù)……” 陳星用手撐了下地才站起來,挺直了腰板對那個領(lǐng)頭的說:“錢能還,等天亮我去銀行取錢。” 領(lǐng)頭的住了嘴,轉(zhuǎn)頭看向他,笑道:“小兄弟夠意思,那我們就一起等銀行開門?” 32、 床和沙發(fā)都被那幾個混混霸占,陳星他們枯坐了半個夜晚,連心最大的高個兒都沒有睡著。中間很多次,黃毛兒想對陳星說話,都被陳星背過頭去。 早上八點整的時候,陳星起身出去,高個兒立刻追過去,和他一起騎著自行車去了銀行,帶了五萬塊錢回來。 點完錢,這些混混爽快地走人。 陳星看見桌上有他們落下的半包煙和一只打火機,拿在手里出了院子。 他嘴里銜了一支煙,沿著胡同漫無目的地走著,胡同口那邊,有兩個混混在對著墻角撒尿,一邊尿一邊嬉笑:“這一家可真好要!” 另一個嗤笑道:“那仨小子一看就沒什么見識,隨便嚇唬嚇唬就乖乖掏錢了……” “要我說還是那個白白凈凈的小子最傻,跟他屁關(guān)系沒有,還真舍得掏錢……你信吧,那女的見這錢還得這么容易,回頭肯定還賭?!?/br> “這不是廢話嘛,你見哪個賭徒真能戒的?……” 陳星在原地愣了愣,煙從嘴里掉出來都沒有察覺,趕緊掏出手機盲目地搜索,“賭錢”“戒賭”“賭博”……越看越心涼。 他回到黃毛兒家,高個兒正在外屋做打掃,把那些翻倒的桌椅扶正,把摔碎的杯子清理干凈,見陳星一臉的失魂落魄,擔(dān)憂地看著他,“星哥你沒事兒吧?” 陳星把手機隨手扔茶幾上,在沙發(fā)上躺下,用手臂遮住眼睛。 高個兒過去拍拍他,“星哥,把鞋脫了吧?!?/br> 陳星搖搖頭。 “我給你拿床被子?” 陳星的聲音從胳膊底下傳出來,有些沉悶,“不用,我就瞇一會兒,有點兒累?!崩镂輦鱽睃S毛兒mama一邊哭一邊指天發(fā)誓的聲音,很吵,但是陳星幾乎是剛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他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后先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因為太過舒坦,嘴角都有些上揚。 他醒后總會這樣,先有一段頭腦空白的時間,不多,也就半分多鐘、一分來鐘那樣。在這短短的幾十秒里,他的心情是絕對愉悅的,擁有純粹的輕松與舒暢。然后意識漸漸回籠,那些來自生活的苦惱、壓力和困苦,會漸漸在他身體的某些角落占回一席之地。 陳星伸完懶腰,發(fā)了半分鐘的呆,然后猛地坐起來左右找手機。 “星哥……充好電了……”黃毛兒怯怯地把他的手機遞過去,陳星沉默地接過來看了一眼,已經(jīng)十二點了。 賣蓋澆飯的老板很喜歡他,知道他又要上課又要打工很不容易,就給他說只要是早晚飯的高峰期,能去就每小時給八塊錢,不能去也沒關(guān)系。 其實這會兒如果他趕一趕,還是能趕在高峰期結(jié)束前再干一小時的。但是此刻的陳星突然沒了干勁兒,慢吞吞地將手機揣兜里,又慢吞吞地站起身,往雜院的公共洗手間走去。 這個時間沒人燒熱水,他懶得等,用冷水飛快地洗了個澡,人頓時清醒不少,然后直接穿上牛仔褲和短袖t恤,用香皂把換下來的內(nèi)褲和背心洗了,搭在院里支著的晾衣繩上。 他對這個院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對黃毛兒家也很熟悉,他不愿回宿舍的時候就愛混在這里,黃毛兒他媽如果在家,恰好還沒喝醉,就會給他洗水果,然后扯著大嗓門兒跟自己嘮家常、嘮陳月的病。 黃毛兒頂著一臉的青腫跑出來,又是那種要哭的表情,“星哥……” “欠條燒了吧?” “嗯……” 兩人無言半晌,陳星又很平靜地問了他一句:“你以前就知道你mama會賭錢,對吧?!?/br> 黃毛兒羞愧地低下頭去,“我……我沒想到她把家底都賠出去了,我以為她就是玩兒玩兒解悶?!?/br> “她當(dāng)初酗酒的時候你就是這么說的!!”陳星突然就炸了,沖他大吼,“有這么解悶的嗎!有一玩兒就把幾萬塊錢玩兒沒的嗎!你知道愛賭的人最后都怎么著了嗎?!家破人亡!你懂什么叫家破人亡嗎???戒賭如戒毒!你怎么不知道呢!”為什么這么簡單的事情他之前就不知道呢?為什么就沒有人告訴他呢? “那我有什么辦法?。∷俏覌尠。∧阕屛已郾牨牽粗蝗藥ё甙涯I給割了嗎?!” 陳星怔了怔,眼里突然現(xiàn)出些茫然:“他們……他們其實就是嚇唬嚇?!?/br> “什么?”他聲音太小,黃毛兒沒有聽清楚,還沉浸在自己剛才的情緒里,耷拉著眼角一臉悲戚:“我就剩這么一個媽了,她再差再沒用我也不能不管她啊,就像陳月生了病,你也不會不管她一樣啊……而且我媽也有好的時候,你跟高個兒不懂……” 高個兒從屋里沖出來,照著黃毛兒就是一拳,“你說的這是人話!” 黃毛兒被他揍得眼冒金星,捂著臉費力地說道:“我不是那意思!”他不是在說陳星和高個兒沒媽,可高個兒哪聽得進去,紅著眼跟他扭作一團。 黃毛兒昨晚剛挨過打,高個兒又比他高壯很多,完全就是單方面的碾壓,把黃毛兒揍得嗷嗷叫。陳星蹲在旁邊看他倆打,覺得看爽了才叫停,然后給他們一人發(fā)了一支煙。今天沒人想去上課,也沒人想去賺錢,三人也都不會抽煙,也不點燃,就那樣把煙叼在嘴里,晃晃悠悠地溜達到了兩條街之外的繁華街區(qū)。 只隔了兩條街,就像到了天堂,這里的每個人都衣裝靚麗,這里的每輛車都嶄新豪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