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周明謙臉色差點就跟這湖水一樣,綠了。 只能由他來開船。如果這方向盤換成船槳,他就成了‘船娘’,給他們搖船。后面那兩人,還真把他當(dāng)成了免費船夫,坐的心安理得。 還有岸邊的那些人,特別是霍騰,又開始秀特長。 周明謙想了想自己有什么特長。脾氣大?罵人? 收回思緒,他開動小船。 湖水像面鏡子,映著藍(lán)天白云,綿延大山倒映在兩岸,山上蔥郁的樹林,將湖水映襯成了綠色。 遠(yuǎn)處,云霧繚繞,山林若隱若現(xiàn)。 岸邊,霍騰的笛聲散開,宛轉(zhuǎn)悠揚。 舟行碧波上,人在畫中游。 劇組人員之前還羨慕周明謙他們,可以到湖面一游,現(xiàn)在被霍騰的笛聲給陶醉,那些小花癡就更不用說。 如醉如癡。 紛紛拿出手機錄視頻。 奚嘉也隨手錄了一段,葉秋還沒進(jìn)組,她錄了發(fā)給葉秋聽。 莫予深一直望著奚嘉,她錄霍騰干什么。 一分鐘過去,她還沒結(jié)束。 莫予深伸手,擋住了攝像頭,視線卻投向湖面的風(fēng)景。 奚嘉笑,這人又吃醋了。尚老師還坐在前頭,他沒法直說,就用這樣的方式表達(dá)不滿。 奚嘉結(jié)束錄像,發(fā)給葉秋?!九械牡炎印!?/br> 她把跟葉秋的聊天記錄給莫予深看。 莫予深明白了,原來霍騰喜歡葉秋。所以,這一個多月過去,季清時到底在忙什么? 回頭草還吃不吃了。 奚嘉收起手機,拿出筆記本。 莫予深:“別記了,看看景?!?/br> 奚嘉:“邊看邊記。” 船上還有人,莫予深沒再多說什么。 要是每天都帶她在湖面游玩,不知會不會緩解病情。 那天約了向落,她答應(yīng)替他約向教授。 一周過去,向落那邊沒有任何答復(fù),他不好催。 剛剛在岸邊還碰到了向落,向落跟以往一樣,簡單跟他打了聲招呼,跟向教授有關(guān)的話題,只字未提。 也許向教授在考慮中。 周明謙開著小船,離岸邊越來越遠(yuǎn),笛子聲在山間回蕩。 小船上格外安靜,融入了幽靜的大山風(fēng)景。 尚老師不禁感慨,“世外桃源,人間仙境。” 周明謙接話,“上回來山里,我都不想走了?!?/br> 尚老師:“回去我得改劇本,坐在電腦前空想這些景,完全沒感覺?!爆F(xiàn)在被震撼到。 她眺望遠(yuǎn)處,半山腰,有零星幾戶人家,青瓦白墻,可能在做早飯,煙囪有青煙飄散。 “我想到一句歌詞?!?/br> 周明謙順著話問道:“什么?” 尚老師:“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里?!?/br> 周明謙笑了,“您也聽我們那個年代的歌?” 他說起上學(xué)那會兒,很多同學(xué)的企鵝號簽名都是文藝的‘天青色等煙雨’。大家都知道這個簽名是什么意思。 尚老師:“那你呢?簽名也是這個?” 周明謙搖頭,沒那么中二?!澳菚r我沒人要等?!倍际桥匪?,排著隊追。幾乎每天都能收到情書。 這么些年,談了多少戀愛,交了幾個女友,他不記得,沒時間去想這些。感情這東西,不如拍電影來得實在一些。 尚老師開玩笑,“你的意思,現(xiàn)在有你要等的人了?” 周明謙一噎,隨即淡笑著,“等《余生》?!?/br> 尚老師適時打住話題,側(cè)身往后看,跟奚嘉說話,“你看了這景,劇本里有沒有要改動的部分?” 奚嘉點頭,“多呢。” 雖然在山里斷斷續(xù)續(xù)住了一個半月,湖景每天都看,岸邊的水域也經(jīng)常光顧釣魚,可終是景外人。 現(xiàn)在泛舟湖面,看到的跟在岸邊完全不一樣。 奚嘉在筆記上,把此時所想寫下來。 尚老師見奚嘉現(xiàn)在就忙著記,覺得浪費了大好風(fēng)景,“先別忙著改劇本,把景完整感受一遍,興許靈感又不一樣?!?/br> 奚嘉揉揉眼,頷首,把筆記本裝包里。 她包里的筆記本越來越多,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六本。 包里還有岳老先生的書,厚厚一疊劇本,傘,水杯。 一天背下來,肩膀發(fā)酸。 莫予深見她把拉鏈拉好,他把包拿過來放腿上,之后,跟她十指緊扣。 奚嘉又找回偷情的刺激感。 她跟莫予深對視幾秒,給了他一個媚眼,隨后側(cè)臉看向自己那邊水域,嘴角一直彎著。 在湖面轉(zhuǎn)悠了近半小時,周明謙大致選好了取景的地段,返程。 尚老師這會兒也閑下來,拿了手機自拍,回看照片,拍到了后排的兩人,還有那雙十指緊扣的手。 尚老師一愣,奚嘉跟莫予深? 她來不及多想,這也不是她該cao心的,趕緊把之前那兩張照片刪除。重拍。 再拍時,尚老師下意識避開后面兩人。 到了岸邊。攝影師和助理忙完,正等著取景。 向老師和莫予深都下船,工作人員伸手要扶奚嘉下來。 奚嘉擺擺手,“我跟他們再去一趟?!?/br> 剛才跟莫予深坐一塊,她開了小差,沒來得及選景。這次要正兒八經(jīng)工作。 莫予深有工作電話進(jìn)來,到了平臺樹下接聽。這個石凳他以前釣魚坐過,和奚嘉一塊。 聽著丁秘書匯報工作,他視線始終落在奚嘉那個方向。 奚嘉拿出手機和筆記本,將包放在空位上。 攝像跟周明謙說:“周導(dǎo),你還得跟我們一塊,方便商量?!?/br> 攝影助理開船,讓周明謙到后座。 周明謙挪到后排,奚嘉低頭在看筆記,眼皮沒抬。他只好把她的包拎到船尾甲板放著。 莫予深剛才一直給她拎包,但他不可能做替她做這些。 攝像最后一個上船,肩頭還扛著攝像機。 攝像人高馬大,快兩百斤。上船時,倆工作人員拉著錨繩,笑說,“你悠著點呀?!?/br> 再悠著點也不行,重量級人物一上來,船身傾斜,不穩(wěn)地晃了晃。 ‘撲通’一聲,有東西掉水里。 周明謙沒事人一樣,一手撐著船邊,一手拿手機看。 “奚嘉姐,你包掉水里了?!庇喟渤吨らT喊。 奚嘉猛地扭頭,周明謙也傻了,他趕緊看后面的小甲板,空空如也。 工作人員:“這湖水深,邊上都有五六米,里面更深?!?/br> 周明謙望著奚嘉:“包里的東西,我賠你?!?/br> 奚嘉橫眉冷對,鋒利的眼神將他劈成好幾瓣,“你賠得起嘛你!”她站了起來,將筆記本和手機放座位上,開始脫衣服。 山里的二月底不算冷,但也不暖和。 奚嘉穿了外套和一件針織衫,她脫了外套,針織衫也脫下,直接蹬掉鞋子,把頭發(fā)扎緊,成一個丸子。 周明謙眉心一跳,“奚嘉你要干什么!” 其實他已經(jīng)意識到,她要下湖撈包,“這里水太深了,你知不知道!什么東西能比你命還重要!” “它們就是比我命還重要!”奚嘉吼向周明謙。剛才她一時大意,就不該讓他把包放后頭。 周明謙水性一般,只能在泳池游游,戶外水域,他從來沒游過。他頭腦還算清醒,東西沒就沒了,命重要。 她平常裝包里的也無非就是書、筆記本,還有杯子和化妝包什么的,都不值錢,也不會影響到她工作。 要說有價值的,就是岳老先生親筆簽名的那本書。 大不了,他親自上門,問岳老先生再要一本給她。 再說,“包掉進(jìn)去,都濕透了,里面東西不一定能用,你找上來又有什么意義?” 奚嘉:“我那個包防水!”她恨不得一腳把周明謙踹下去。 這時,影棚那邊的人聽到吵吵聲都圍過來。 奚嘉沒忍住,還是踹了一腳周明謙,不過是把他往船艙里踹,之后踩上座椅,一縱而下。 “奚嘉!你他媽想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