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第36章 暗 時間過去了十天, 又到了周末, 高考臨近, 榮藍反而心思不定, 她捏著那張名片猶豫了整整兩天, 當周日晚上,她終于鼓足勇氣打電話給吳文時,她并不知道, 林家別墅里,林東佑也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整整兩天, 兩臺筆記本電腦二十四小時開著,桌子上攤滿了資料,到了周日晚上的八點, 他終于從房間里走出來,手中拿著一個文件袋。 年輕男孩的腳步自信有力,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jīng)褪去少年人的稚氣,顯露出成年男子才有的沉穩(wěn)。 林淮慶這個時間通常都在書房里處理公事, 在屬于他的個人時間里,除非有萬不得已的急事, 否則他的母親和meimei都不會主動敲開書房的門。 作為一個運籌帷幄每天都要處理事務的商業(yè)大佬, 林淮慶需要思考的時間。 咚咚咚。 “進來?!遍T內(nèi),林淮慶渾厚低沉的聲音響起。 “爸爸。”林東佑恭敬地叫了一聲父親,謹慎地關門落鎖,而后在書桌前坐下, 林淮慶放下手里的文件,狐疑地看著兒子一系列的舉動,隱約猜到兒子找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也許他終于想好如何規(guī)劃自己的前程,決定要去的大學。 “爸爸,我已經(jīng)成年了。” 林淮慶“嗯”了一聲,略帶遺憾地說:“爸爸要跟你道歉,工作抽不開身沒有參加你的成人禮。” “但是爸爸跟你保證,你的畢業(yè)典禮,爸爸絕對不會缺席?!?/br> “我很期待全家一起參加我高中大學的畢業(yè)典禮?!绷謻|佑衷心說,他垂眸片刻,爾后抬眸,目光堅毅:“爸爸,你過去承諾過我,在我成年后會給我一筆錢,我可以自由選擇一筆投資,君子一諾千金,我希望爸爸還記得這個承諾。” 就算在家里,林淮慶依然帶有一股上位者的威嚴感,他那雙閱人無數(shù)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心里一贊,不得了,這小子今晚居然是來跟他談判的,一上來就給他扣了一頂“君子”的高帽子,接下來他倒要看看他怎么說服自己心甘情愿地掏錢。 他有心考驗兒子,說:“我自然記得,只是我也提過,在你讀大學期間你可以動用這筆錢,那個時候你對社會和商業(yè)規(guī)則已經(jīng)有了初步成熟的判斷,東佑,你高中還沒畢業(yè),現(xiàn)在提出要行使這個權利,我認為有點早?!?/br> 雖然委婉,但意思已經(jīng)表達得很明白了,他不答應。 林淮慶的拒絕在林東佑意料之中,如果換位思考,他站在他爸的角度,他也不會答應,他只是個18歲剛成年的準大學生,在學習領域上的成功并不意味著他在商業(yè)領域也會所向披靡,那是個更復雜的領域,需要時間和經(jīng)驗的累積。 林東佑從小就跟著父親出入各種社交場合,打小就懂得一個道理。 要讓掏錢的人心甘情愿,就必須讓他得償所愿,只因利益交換是這世間最萬金油的守則之一。 他的手中掌握著跟他爸談判的籌碼。 他的籌碼是他自己。 “我知道動用這筆錢的時間早了點,您還不能完全信任我。但在您拒絕我之前,我需要您明白,我并不是憑著一腔沖動決定投資這家公司?!?/br> “我花了一周調(diào)研了這家公司?!彼盐募嵵赝频剿置媲埃斑@是我寫的投資報告,里面包含了這家公司目前的經(jīng)營狀況,行業(yè)對比,產(chǎn)業(yè)趨勢,以及我目前能找到的財務數(shù)據(jù)報表?!?/br> 林淮慶抽出了文件里的資料,面露疑惑:“藝芯傳媒?” 他抬頭看著兒子:“東佑,我們林氏是做地產(chǎn)的?!?/br> “在爸爸這些年的努力下,林氏地產(chǎn)晉身全國開發(fā)商前十,在a市更是無人不知。”林東佑直視林淮慶,“但那是爸爸的事業(yè),不是我的?!?/br> “報告我會交給底下人去看?!绷只磻c再沒多瞧那份文件袋一眼,只是用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兒子,“我想聽你說?!?/br> 林東佑知道考驗他的時刻到了,開始思路清晰地闡明他涉足娛樂領域的理由。 他的第一句話是:“于公于私,我都認為這是個機會?!?/br> 林淮慶聽出這話語里的玄機,不動聲色地繼續(xù)聽下去。 “4g時代已經(jīng)來了,隨著智能手機的普及,我認為泛娛樂產(chǎn)業(yè)多元化會是大勢所趨,民眾會把大量碎片時間用來滿足娛樂需求,這將大大推動娛樂業(yè)的造血功能,這是行業(yè)前景?!?/br> “這家藝芯傳媒,業(yè)務做得非常雜,從電影電視的制作發(fā)行,到藝人經(jīng)紀,甚至是渠道,它都有涉及,前幾年這家公司高調(diào)撒網(wǎng),甚至入股了一家小說網(wǎng)站,但結(jié)果是每一樣業(yè)務都沒有做精,這也是公司目前藝人頻頻跳槽,高管出走,每個業(yè)務環(huán)節(jié)都有壞賬的主要原因?!彼纳袂檎Z氣都透著超越這個年齡的沉穩(wěn),“我敢說這家公司的資金鏈已經(jīng)很成問題了,因為最近半年它唯一推進的項目是當下收視率還不錯的一檔綜藝,博一把的態(tài)度很明顯?!?/br> “做生意光憑主觀判斷可不行。”林淮慶點評了一句。 林東佑點了點頭表示受教,隨后從善如流道:““為了印證我的猜測,我去查了這家公司注冊地的法院,查到了好幾條針對這家公司的開庭公告,大多數(shù)都是經(jīng)濟糾紛,具體的細節(jié),我的報告都寫了?!?/br> 憑林淮慶對兒子的了解,這孩子沒有說廢話的習慣,甚至,他說的每句話都有他的目的,他立刻明白了兒子的意圖:“所以你認為,風險意味著機遇,現(xiàn)在是進入的最好時機?” “時間不敢說是最好,但已經(jīng)處在區(qū)間附近。”林東佑言語中并沒有這個年紀少年該有的狂妄自傲,言談間反而極其謹慎,“在它估值最低的區(qū)間進場顯然是最合適的,如果等這檔綜藝半年后播出,可就沒那么便宜了?!?/br> 他侃侃而談:“地產(chǎn)在收緊,未來勢必會迎來互聯(lián)網(wǎng)娛樂的爆發(fā),林氏若想分一杯羹也不難,難就難在敢不敢在現(xiàn)在這個時機進場提前布局?!?/br> 他的笑里有幾分自信幾分洞察:“旁觀這個藝芯傳媒,這幾年看似業(yè)務雜亂,但是陰差陽錯地做成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林淮慶好奇起來。 “他把產(chǎn)業(yè)鏈打通了?!笔畮滋焱ㄏ_旦的研究,令林東佑對未來的娛樂產(chǎn)業(yè)有了較為清晰的思路,更讓他明白,現(xiàn)在若投資藝芯傳媒,那么未來可期。 “從內(nèi)容到電影電視的制作發(fā)行,藝人資源,以及目前來看會勢頭很強的綜藝制作,它都有涉及到,唯一欠缺的就是資金和專業(yè)團隊,來整合手頭上游到下游的資源,去年他們有收購影院的意向,但是因為資金問題,后來不了了之了?!彼妓髌?,“參照國外大屏幕的發(fā)展速度,我認為國內(nèi)也會有一個院線大屏幕的爆發(fā)期,利用藝芯傳媒的資源提前在院線電影這一塊布局,也是一個思路?!?/br> “等再過幾年,打造產(chǎn)業(yè)鏈這件事可能就需要花比現(xiàn)在高幾十倍的代價去做了。”他嚴肅地看向父親,“爸爸,我正式請求,讓我提前動用那筆投資基金?!?/br> “不跟你老子說實話,就別想我掏哪怕一毛?!绷只磻c那張一貫威嚴的臉帶著笑,這說明他心里不是真正生氣,甚至心情很不錯,這個年紀懂得用腦子有技巧地從他老子口袋里掏錢,已經(jīng)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表現(xiàn)。 “這個公司我大概了解了,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你投資它的私人原因是什么?”林淮慶篤定地敲了敲桌子,“這才是主因吧?!?/br> 林東佑當然清楚他老子縱橫商場幾十年,絕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跟他爸這樣的人打交道,交心比說謊有效,因為他這樣的人,最難得到最想聽到的便是實話,所以真話在他心里是有分量的。 所以他剛才第一句話便老實攤牌,主動坦白有私人因素在里面。 他說:“爸爸,除了家庭和理想,我生活的很大動力是榮藍?!?/br> 林淮慶繃著臉犀利地盯著兒子,臉色陰晴不定,施壓的意味不言而喻。 林東佑自然感受到了父親的威壓,不疾不徐地說下去:“榮藍很向往自由,我希望在她對生活現(xiàn)狀不滿的時候,我有能力給她一個后路。” “你是說她想進娛樂圈?” “我不排除有這個可能,以我對她的了解,她其實更想做女強人?!?/br> “東佑,爸爸要提醒你,女強人不容易掌控,倘若要她在事業(yè)和男人之間宣布,她會毫不猶豫選事業(yè)?!?/br> 林東佑沉吟片刻,他很清楚他爸是對的,他很有可能會成為被犧牲的后者,想了想回答說:“我會努力讓她知道,即便是女強人,她也有可以兩者兼得。況且,我會變得比她更強,因為實力更強的人,才有話語權,也不會成為被犧牲的一方?!?/br> 書房里一陣沉默,父子間的角力還在繼續(xù)。 林淮慶看了一眼兒子,知道這小子很清醒,事情也想得足夠通透,他舉杯飲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語重心長地說:“東佑啊,爸爸給你的這筆錢,是給你鍛煉能力的,不是用來給你泡妞的?!?/br> “榮藍不是普通的妞,她將來會是我陪伴我一生的女人,榮藍她,未來也會是您的媳婦?!绷謻|佑語氣淡淡的,表情卻如磐石般堅定不疑,“倘若您認為這個理由還不足以說服您花這筆錢,那么我還有最后一個理由?!?/br> 難得有機會深入了解自己的兒子,林淮慶擺出一個愿聞其詳?shù)膽B(tài)度。 “我的興趣并不在商業(yè)和管理方向,我真正的興趣是數(shù)學,未來大概率會深耕機器人算法領域,去美國拿到計算機科學博士學位后,我計劃去硅谷從事人工智能領域,因為ai才是世界的未來?!?/br> 林淮慶臉色微變,越聽越不對勁,這小子話里話外的意思是,家里這一大攤子家業(yè)他準備撂下不管了? 他立刻聽明白了兒子說這番話的意圖,騰地沉下臉:“東佑,你是在威脅爸爸嗎?” “在您看來是威脅,在我看來是在跟您公平談條件?!泵鎸Ω赣H表現(xiàn)出的怒火,林東佑毫無懼意,敲門之前他就料到,這會是一場沒有硝煙的硬仗。 “就算是子女,我也不認為可以無條件的揮霍父母的信任,包括他們的錢?!彼f,“這世界上所有人都在追求公平,包括您,現(xiàn)在我需要您這筆錢,所以我愿意舍棄掉我部分的理想作為條件,我承諾您大學期間我會兼修商業(yè)和管理,畢業(yè)以后,時機成熟的情況下我會回到林氏,擔負起我應該承擔的家族責任?!?/br> 書房再度陷入沉默,林淮慶審視著兒子,恍然發(fā)現(xiàn)這個孩子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從男孩變成了男人,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步步為營,這樣一個心思縝密意志堅定的孩子,妻子竟然還以為可以隨意擺布掌控,等她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無力干預他的人生,怕是會傷心很久。 “為了一個女孩子做這些犧牲,將來不會后悔嗎?”他丑話說在前頭,“等你讀了大學,去了國外,會遇到更榮藍更漂亮也更有魅力的女人,我以過來人的身份提醒你,你這個年齡做的任何選擇,將來很大可能是會后悔的?!?/br> “這世上肯定有比榮藍漂亮更有魅力的女人,但她們都不是我要的人。為了榮藍,我愿意現(xiàn)在就放棄未來的一切精彩,也不會為此后悔?!鄙倌耆说哪樕蠞M是非同一般的執(zhí)著,“因為榮藍是我的人生,為了人生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不應當后悔。” “確定?” “確定。” “好,今后遇到任何困難誘惑,都不要忘了你今天對我說過的話。”林淮慶凝重的神情終于流露出一絲贊賞,“你要記住,重承諾,有擔當,才是一個真正頂天立地的男人?!?/br> 林東佑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個藝芯傳媒,林氏會買下來。人一生都會有試錯成本,你是我林淮慶的兒子,所以就算試錯成本高,能讓你接受教訓成為合格的接班人,我都認為值得。東佑,我要你明白幾件事。這次投資如果失敗了,并且最后榮藍也沒有跟你在一起,那么你要知道,癡情是要付出代價的,愛情本身美好,但是一旦跟錢扯上關系,人心就變味了。你一腔赤誠,能夠保證榮藍也一直可以嗎?這是問題之一。如果投資如你所說成功了,爸爸很高興,這說明你在商場上也會是個可造之材,林氏以后交到你手里,我心里踏實。林氏交給你,其實算不上榮耀,因為林氏所有員工的家口就在你肩上,你擔子很重,你必須有擔當,在大是大非面前不能被兒女情長左右,如果有一天你被逼到了只能在林氏和榮藍之間選一個,這說明你是個相當失敗的男人,我和你mama對你多年的培養(yǎng)是失敗的,也間接說明我今天對你的縱容是極端錯誤的,我不希望有這樣一天,你明白嗎?” 林東佑直直看著林淮慶,鄭重許諾:“爸爸,我會時刻清醒保持理智,我保證不會有那一天。” “好,只要你能做到你保證的,我允許你做任何想做的事?!?/br> 硝煙過后,夜晚的書房彌漫開一股nongnong的溫情,父子間的對話沉重卻深刻,也讓這個普通的春夜越發(fā)不普通。 第37章 暗 城市的另一角, 深夜熟睡的榮藍并不知道林東佑父子晚間的談話。她聯(lián)系了吳文, 吳文約了她下下周周末去攝影棚, 榮藍答應了, 還詳細問了報酬, 親口得知這一次拍攝就能拿到幾萬塊,她心花怒放,但還是很老道地堅持要簽合同, 并且拿到預付款她才會拍,而且她不能接受暴露性感的服裝, 也不會配合攝影師過分的要求。 作為一個新人,她的要求實在是多且苛刻,但是吳文都一一爽快地答應了, 榮藍也就不再過多為難他。 掛完電話她還是有些忐忑,想著那天要拉李汀一起去幫她壯膽,然后又開始擔心下周如何從家里溜出一整天,榮瑜恒最近對她看守的很緊,好像怕她隨時會跟林東佑私奔了似的。 林東佑…… 想起他的名字, 榮藍的心口又泛起些微的甜,想著想著, 便忘卻了所有的煩心事, 閉上眼睛香甜地墜入夢鄉(xiāng)。 又是緊張的一周。高考已經(jīng)進入倒計時階段,每個人都行色匆匆,高三年級課間出來溜達的更少了,大家分秒必爭地刷題復習, 為自己的青春做最后的沖刺。 榮藍每天的日子也是昏天暗地,不過她還是敏感地察覺到,這段時間林東佑似乎很忙,每天下午提早兩節(jié)課就背書包走了,他已經(jīng)同時收到國內(nèi)和國外好幾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所以對他這樣已經(jīng)提前跨入名校的優(yōu)等生,學校不怎么管束。 兩人沒有機會再說話,榮藍自然也沒辦法知道他在忙什么,這天放學,她和李汀結(jié)伴走到綜合樓架空層,正巧遇到打籃球回來的顧凡。 顧凡先跟她打招呼:“哎,什么風把我們榮天仙吹到地面來了?!?/br> 榮藍和李汀同時轉(zhuǎn)身,顧凡仿佛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李汀這個大活人,瞥了她一眼后陰陽怪氣起來:“喲,咱們亞洲女泰森也在啊?!?/br> 自從李汀學了拳擊,兩人也不知道結(jié)下什么深仇大怨,顧凡悄悄地給她起了一個“女泰森”的響亮外號,這行為等同于找死,這對鄰居兼隔壁班同學,目前關系已經(jīng)惡劣到水深火熱的地步,見了面就掐架,氣氛非常不友好。 李汀咬牙切齒:“在啊,見了你我的拳頭就癢了,有種你把臉伸過來啊。” 顧凡呵呵一下:“沒帶拳擊手套就別逞能了,小拳頭也就比旺仔小饅頭大一點。” “你……”李汀被他氣得臉都漲紅了,撩起袖子準備沖上去打架,“我現(xiàn)在就把你揍成豬頭!” 榮藍深深覺得學了拳擊以后的李汀真是越來越暴力了,開口閉口就是動手,她到什么時候才能清醒認識到,就算她再練上十年拳擊,她都未必能揍贏顧凡這個一米八的大塊頭,男女之間先天上的生理差別注定了他們之間很難公平競爭。 她攔著急紅眼的李汀,對顧凡唾棄道:“顧凡,找你的好基友林東佑玩去,少在這氣我們李汀了。” “林東佑這家伙跑去玩攝影了,哪還有空理我。”顧凡說。 “攝影?”榮藍十分意外,她從沒聽林東佑提起過他喜歡攝影。 “是啊?!鳖櫡蔡钟眯渥雍鷣y擦了一把額頭的汗,也十分納悶,“攝影那不是中老年人的愛好嗎?榮藍,你去問問他,是不是跟我們女泰森一樣,最近吃錯藥了?” “打你哦!”李汀趁著榮藍愣神的功夫突破她的防線,箭一樣沖出去,顧凡見她沖過來就“哇哇”大叫地往樓上跑,一邊叫一邊還很賤地喊“女泰森來了偶好怕怕啊”,兩個人打鬧著一下就沒了人影,只聽樓上腳步聲啪啪的,非常熱鬧。 李汀一時半會是不會休戰(zhàn)下樓的,就算休戰(zhàn)了,也是和顧凡一塊回家,榮藍也就懶得等她,自己慢悠悠往校門口走。 她一邊走一邊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