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蘇母小心翼翼地開口,“阿瓷,你要不去求求孔伯伯幫幫忙。” 蘇箐瓷一頓,聲音有些艱澀,“好,我去問問。”蘇箐瓷沒辦法說借不到了,孔家已經(jīng)不想幫了,也沒義務再幫下去了。 蘇家現(xiàn)在的境況,誰都避之不及。她能借到的,不過是只能緩一時,奶奶和蘇媽的身體都不好,尤其是奶奶,身體不好需要做手術,更不用說要經(jīng)受這樣長時間的折騰了。 蘇箐瓷掛上電話,糾結(jié)地想啃手指,下一瞬猛得頓住了,她朝男人看過去。他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狹長的眼眸眼尾下斂,眸色有些沉, 蘇箐瓷有些發(fā)悚,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但是連日里的疲倦讓她無心思考再多,“先生,你……” “祁越?!?/br> 蘇箐瓷疑惑地看著他。 “我的名字,祁越?!?/br> 蘇箐瓷反應過來,赧然,“祁先生。我叫蘇箐瓷?!?/br> “我知道?!?/br> 蘇箐瓷訝異地看著他。 “我認識你的父親,蘇鑄。我和你父親有過生意往來。” 蘇箐瓷的眼神微暗。她本有點悶葫蘆的性子有時還有點呆,提到蘇鑄心里眼淚差點沒冒出來。她偏了偏頭,不知道該怎么反應,干巴巴的,“這樣啊?!?/br> 祁越剛想繼續(xù),就注意到蘇箐瓷皺著眉輕挪了下腳。 他俯身,大掌抓住她細細的腳腕,驀地抬了起來。 蘇清瓷措不及防,身體一歪往車窗的方向倒下去,她抓住前面的車椅,惶然地看向祁越。 臟兮兮的小腳被放在他的大腿上,腳底貼近的地方,大腿的溫度隔著薄薄的布料傳上來,蘇箐瓷羞恥地想縮回來。 腳下掙扎的動作,在黑褲上踩了一腳,蘇箐瓷怔住了。 男人眉眼有點艷,眼眸卻是冷的。 蘇箐瓷結(jié)結(jié)巴巴,“對,對不,不起。” 祁越睨著她,眼里帶著警告,十分霸道。蘇清瓷觸及那目光,下意識地身體就更僵硬了,扣住她腳腕的手像毒蛇,尖牙咬住。 蘇清瓷手指用力地扣在車墊上了,指尖泛了白,一動都不敢動。 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讓蘇箐瓷覺得,這個男人不僅危險還很有侵略性十足。 祁越神色自若地拿過白凈的毛巾輕輕地擦拭她的腳丫,蘇箐瓷的腦子像是被猛地錘了一下,空白一片不知道該怎么反應,這比剛才的沖擊力還要大。 只是他的長指微微在腳踝處用力,痛感傳來,蘇箐瓷疼得痛呼出聲,眼睛一下就噙了淚。 實在是太疼了。 “腫了也不說?” 蘇箐瓷吸著氣,眼淚汪汪地看著他,難得的顯露了一絲埋怨。 祁越睨了她一眼,勾了勾唇,吩咐,“去醫(yī)院?!?/br> “好的,祁總?!?/br> 小腳還擱在祁越腿上,蘇箐瓷偷看他一眼,嘗試著收回來。 祁越睨了她一眼,沒有阻止,蘇箐瓷松了一口氣,將小腳縮在座位下,身體貼在車門。 她怕他。 車子在乾城一家著名的私立醫(yī)院停下了,還未開窗,蘇箐瓷就看見有醫(yī)生畢恭畢敬地在院外等候。 蘇箐瓷傻不拉幾地任由他們小心翼翼地把她搬到了輪椅上,又推進了醫(yī)院里。 經(jīng)過檢查,腳扭到了,沒有傷到筋骨,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腫成了豬蹄,丑丑的。 蘇箐瓷沒有將醫(yī)生的話放在心上,不運動是不可能的,她要做的東西太多。就是明天,她也要去當家教,還要去公司把要翻譯的文件拿回來。 或許她需要一根拐杖?蹦著也要去。 檢查的時候,祁越就坐在她對面,茶幾上泡了一壺茶,蘇箐瓷望過去還能看到那繚繞的騰騰熱氣。 他很有耐心,就靜靜地看著醫(yī)生檢查,叮囑。 醫(yī)生去開藥了,助理也退了出去,房間里只剩下了祁越和蘇箐瓷。 祁越站了起來,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停在蘇箐瓷身前,低頭瞧她的腳。 蘇箐瓷看著心慌,本能地想把腳藏起來,偏偏又不得動彈,“一會把單子給我吧,我會付醫(yī)藥費的?!?/br> 祁越?jīng)]理會她這個問題,手搭在桌面上,微微俯身,與她躲避的視線相觸,“你欠的債務,以及的你奶奶的醫(yī)藥費,我都可以解決?!?/br> “條件只有一個,嫁給我?!?/br> 第2章 “所以你就這么把自己嫁出去了?!” 阮真真從一臉懵逼地被接來這里,夢幻地聽蘇箐瓷講述她的經(jīng)歷,她愣了很久很久,終于忍不住吼出來了。 阮真真的表情很難形容,不可思議,別扭,糾結(jié),各種情緒雜糅。 蘇箐瓷坐在椅子上,她的腳雖然沒有傷到筋骨,但是也好不到哪去,現(xiàn)在終于徹底地消下去了。 她樂得忍不住在上晃了晃腳。 蘇箐瓷剪刀把玫瑰花多余的枝丫剪掉,插到瓶子里,淡定地點了點頭。 “是呀。” 阮真真抽了抽嘴角,盯看她無名指上精致的戒指,“真領證了?” 蘇箐瓷繼續(xù)點頭。 阮真真嘖了一聲,“我現(xiàn)在一時真分不清這是倒霉還是幸運。不過為什么祁越會出現(xiàn)在哪啊,怎么想都好奇怪。現(xiàn)在算不算以身相許?。俊?/br> 蘇箐瓷一怔,她倒是沒有想過為什么祁越會出現(xiàn)在那里。 那樣破損灰敗的老城區(qū),是她當時窘迫和困頓最適合待的地方,另一部分原因也不過為了避開那些人。 阮真真不是沒說過讓蘇箐瓷去她那里住,只是蘇箐瓷不愿意麻煩她。 深夜上門,砸門,恐嚇,威脅都是蘇箐瓷之前那段時間的家常便飯,她甚至可以冷靜地從被窩里起來去應對。 阮真真伸手過來,手賤地在蘇箐瓷臉上狠狠地捏了一個大紅印,“好在臉上終于多了點rou?!?/br> 蘇箐瓷揉了揉臉,“有么?” “嗯?!比钫嬲嫜柿搜士谒?,“你對這次結(jié)婚怎么看?” 蘇箐瓷的思緒被轉(zhuǎn)移,想了想,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沒想過我這么值錢。” 阮真真:“……” “你可真實誠?!?/br> 蘇箐瓷笑了笑。 阮真真對蘇箐瓷的已婚身份還是適應不能。依照對蘇箐瓷的了解,蘇箐瓷這么多年也沒看上誰,感情缺根筋。 要說阮真真對這段莫名其妙的婚姻怎么看,兩個字,悲觀。 就算是豪門世家,也是分等級的,祁家就是在食物鏈頂層。何況是現(xiàn)在的掌權人祁越,就是一塊肥rou,不知道多少人盯著。 她實在是想不通祁越為什么會這樣貿(mào)貿(mào)然地娶蘇箐瓷,雖然蘇箐瓷長得好看。她端詳著閨蜜的臉,覺得原因大概只能在這了。 不過,這也是最危險的。 阮真真沒有將自己的擔憂說出來,至少現(xiàn)在祁越把蘇箐瓷當豬仔養(yǎng)得不錯。 她摸著下巴,“你老公是不是長得特別好看?” 蘇箐瓷不適應這個稱呼,一瞬間別扭得厲害,不過還是老老實實說:“是好看的?!?/br> 起碼她沒見過比他更美貌的人,每一寸每一毫都長得恰到好處,頭發(fā)絲都寫滿了好看兩個字。 阮真真興奮,“照片呢?” 蘇箐瓷搖了搖頭,“沒有?!?/br> “我去,這哪里像結(jié)婚的模樣?!?/br> 祁越幾乎沒有接受過媒體的采訪,照片就更不用說了,性子是出了名的肆意,但是誰讓他的實力就是強。年紀輕輕,就做了掌舵人,能在祁家廝殺出來的,怎么可能簡單。 蘇箐瓷不知道阮真真轉(zhuǎn)得飛快,她捧著一大碗的水果刨冰呼哧哼哧地吃得很快活。 阿樹今天難得出去了。 蘇箐瓷吃了一半,阿樹略帶古板的聲音在頭頂響了起來,讓她頭皮發(fā)麻,“夫人,先生叮囑過。您身體不好,不能吃太多冰的?!?/br> 蘇箐瓷有些怏怏地放下了勺子。 阿樹筆直地站在她身邊,動作快速地端起了冰碗,“對不起了,夫人?!?/br> “不。”蘇箐瓷把手往座底下縮,喪,抿唇搖頭,“抱歉。” “夫人別這樣說,阿樹擔待不得?!卑涞脑捄苷嬲\,然后堅定地把刨冰端走了。 阮真真稀奇了,“你這個助理有個性啊?!?/br> 阿樹就是那天陪著祁越的那個,那天看起來毫不起眼?,F(xiàn)在被祁越扔到了蘇箐瓷身邊,負責照料她的一些生活瑣事。 性格,比較特別……認真? 祁越在兩人領證后的第二天,就到國外出差了。除了抽屜里的那兩份,還有偶爾的電話,蘇箐瓷對這樁婚姻沒有任何的實感。 阮真真:“你現(xiàn)在腳好了,要參加這周的同學聚會么?黨黨說了肯定會過來的?!?/br> “去的。” 畢業(yè)之后,各自天南海北,黨黨的家鄉(xiāng)比較遠,已經(jīng)兩年沒見過面了。 吃過午飯,阮真真也有事要走了。 蘇箐瓷坐在沙發(fā)上看書。 “夫人,先生的電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