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看著兒子兒媳終于和以前一樣好， 心里為他們高興， 眼眶濕濕的起來離開， 不想打擾他們， 帶著阿蓮都在昏暗的院子里， 長長的嘆口氣：“可惜老頭子，你沒福氣見見咱們孫子啊……”

    阿蓮笑了笑，哄著她說：“如今少夫人有了身孕， 老爺在天之靈，一定也是萬分高興的?！?/br>
    錢氏一下就笑了：“可不是， 他在地底下知道了，也定是高興的找不著北……”

    屋里，翠翠看著他這一刻高興到了極致的樣子， 忽然想哭。

    心里一酸，眼淚也忍不住的流了出來，逐漸了模糊了雙眼。

    蔣元，你知道為了這一天，我經(jīng)歷過了什么嗎？我有多艱難， 多痛苦過嗎？

    但真的慶幸啊，真正的你回來了， 真正的你依舊屬于我， 這才讓我心里那些苦難的過去，有了遺忘的理由。

    “怎么哭了？是不是我捏疼你了？”

    蔣元慌的立即揉她的手，翠翠卻被他傻乎乎的樣子給逗的破涕而笑，笑著流著淚抱緊了他的腰：“傻瓜， 我是高興呢……”

    蔣元高興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緊緊抱著她，抵著她額頭低啞的說：“我總算明白，你近日為何總叫我輕些的緣故了……”

    翠翠一下就笑了，埋頭在他胸前嘟噥著說：“一開始我也只是些揣測，根本不敢確定真的是有了，你也知道娘一直盼著我能懷上，若是急匆匆的就說了到時(shí)候弄錯(cuò)了，她不知該多傷心，所以我就想著等有十足的把握再告訴她?！?/br>
    “可是誰知道，這才剛懷上，聞見腥味兒就想惡心，可見這孩子是個(gè)調(diào)皮的?！?/br>
    蔣元低沉笑笑，摟著她躺下來，輕柔的吻淺淺的落在她眉眼上，看著她眼底的喜悅光彩，貼著她臉說：“孩子調(diào)皮，受苦的是母親，聽說懷孕時(shí)孕吐最為辛苦，接下來幾個(gè)月你怕是要受累了?！?/br>
    “我不怕，辛苦我也能受得了，我想生孩子，還想多生幾個(gè)……”

    蔣元低沉的笑著，轉(zhuǎn)眼就又不著調(diào)了，說：“那回頭等孩子生出來，夜里我要是折騰你，你可別喊累……”

    翠翠也笑，笑了笑后眼珠子俏皮的轉(zhuǎn)了轉(zhuǎn)看著他：“不過等到那時(shí)，怕是都要一年后了，你這就盼著一年后的事情，會(huì)不會(huì)也太早了點(diǎn)？”

    他卻瞇眼盯著她，笑容壞壞的說：“你這肚子是顛不得，可你還有這雙小手呢嘿嘿……”

    翠翠錘了他一下，轉(zhuǎn)過了身子：“不想與你說了，不正經(jīng)……”

    “你別惱啊，轉(zhuǎn)過來看著我，看著我……”

    ……

    泉山，窗外的寒風(fēng)呼嘯吹著，屋內(nèi)溫暖如春。

    趙瑩瑩頭發(fā)散亂著披在肩上亂的都打結(jié)了也不梳理，夜深了，四處都極其靜謐，她卻不睡，一直坐在窗口，聽著外頭的冷風(fēng)呼嘯的聲音。

    她像是傻了一樣的一動(dòng)不動(dòng)，若不是偶爾眼睫輕顫，怕是誰看到她都以為她是不是死了。

    許久后，外頭的風(fēng)聲不那么大了，她臉側(cè)過去，看著那一片黑暗，沙啞的嗓子喊了一聲：“蘭蘭，過來梳頭?！?/br>
    蘭蘭和小靜都在一邊的小床上坐著，身子很累卻不敢睡，聽見她這一聲喊兩人皆是渾身一顫。

    她害怕的腿腳都發(fā)抖，小靜看著她害怕的樣子，拍了拍她的手，小聲說：“沒事，我陪你去?！?/br>
    她這才心里放松了一點(diǎn)，摸了摸脖子上被趙瑩瑩發(fā)瘋時(shí)撓出來的血印子，深吸口氣拿了梳子，慢慢的站在了趙瑩瑩的背后。

    梳子輕輕的開始打理頭發(fā)，小靜端來了水讓她梳頭能更順利些。

    可是趙瑩瑩瘋了，好幾天都不讓梳頭，頭發(fā)早早的打結(jié)了，極其難梳通，不過片刻梳子就扯痛了她，她頓時(shí)怨毒的用那沙啞的嗓音大喊著：“想死嗎？敢弄痛我！”

    蘭蘭嚇的手一抖，梳子掉在了地上，清脆的響聲更是讓趙瑩瑩本就暴躁的脾氣越發(fā)惡毒，感覺到蘭蘭彎腰去撿梳子了，尋著感覺咬著牙就一把狠狠揪住了蘭蘭的頭發(fā)，使勁的拽著：“賤人！賤人！”

    “啊?。?！”蘭蘭頭發(fā)被死死的拽住，痛的她大叫起來，小靜立即過來想要救她，嘴里更是不停的喊著：“小姐饒命，請你放開蘭蘭吧，她知道錯(cuò)了，再也不敢了！”

    趙瑩瑩卻瘋癲的大聲狂笑起來：“賤人！我要?dú)⒘四?！殺了你！?/br>
    說話間，更是抓著蘭蘭的頭發(fā)將她的腦袋拖到了榻上按著，瞪著她那雙灰白的眼仁瘋癲大笑著，張大了嘴巴就低頭咬上了蘭蘭的耳朵！

    “??！”蘭蘭頓時(shí)痛的尖叫，小靜更是哭著大喊起來：“來人啊，來人啊，小姐又發(fā)瘋了……蘭蘭……”

    蘭蘭痛的鉆心，被她咬到的耳朵甚至傳來嘎嘣的聲音，她尖叫著想要推開趙瑩瑩的腦袋逃走，可是卻逃不掉。

    小靜的大喊聲驚動(dòng)了院子里的一個(gè)守夜婆子，她立即跑了進(jìn)來，一看這個(gè)架勢，毫不猶豫將桌上的guntang的燈油撒到趙瑩瑩的手上，她痛的一叫，蘭蘭這才被小靜拽了過去，可是那只耳朵上，已經(jīng)全是血！

    不但全是血，更是能看見那耳朵已經(jīng)血rou模糊，甚至漏出了森冷的白色，小靜已經(jīng)嚇得腿腳發(fā)軟，哭著將蘭蘭抱著拖到了外面，將她扶到床上躺著后，蘭蘭大聲痛叫著哭：“小靜，我的耳朵……我的耳朵是不是被咬掉了……”

    小靜使勁的搖頭，眼淚嘩嘩的流，根本不敢看她血rou模糊的耳朵，哭著說：“耳朵沒掉，還好好的，只是出了點(diǎn)血而已，你別怕，一會(huì)兒叫管事大伯帶你去找大夫……”

    屋子里趙瑩瑩被燈油燙傷了手背一塊地方，痛的她咬牙切齒，更是瘋癲的大吼著叫著：“賤婢！居然敢燙傷我，以下犯上的賤婢，統(tǒng)統(tǒng)給我去死！去死啊！”

    燙傷的地方并不大，只是為了嚇唬她，她此刻眼前一團(tuán)漆黑，摸著桌子下來，手觸及之處只要能拿起來的東西全部被她拿起來一通亂砸，那守夜婆子也只能害怕的躲到一邊去，抱著腦袋生怕被她砸到，可是也不能出去，滿地都是碎瓷片，也怕她傷了回頭不好交代，還得看護(hù)著她。

    “??！賤人！全都不得好死！全都要下地獄！”

    她瘋狂的叫喊著，泄憤著打砸了一番后，似乎累了，緩緩的又回到了榻上，摸著軟枕拿在手里塞進(jìn)嘴里就拼命的撕咬，喉嚨里還不停發(fā)出令人恐懼的冷笑聲。

    那婆子見她不砸東西了立即出去先拿了掃把來清理地上，清理干凈后出來才發(fā)現(xiàn)背上都濕透了，這大冬天的，愣是給嚇得出汗了。

    蘭蘭已經(jīng)被小靜扶著，請了管家大伯帶著去隔壁的村子找大夫醫(yī)治耳朵，折騰了大半夜才回來，蘭蘭是說什么也不要去趙瑩瑩那個(gè)屋子里了，小靜看著她包扎后的耳朵，擦擦眼淚看著管事大伯說：“大伯，你是親眼看著的，小姐最近真是太不對勁了，平日里拿熱水砸我們也就算了，我們還能當(dāng)小姐是脾氣不好?！?/br>
    “可近段日子，她變本加厲，將我們抓傷好多次不說，這一次更是差點(diǎn)咬掉了蘭蘭的耳朵，若是再?zèng)]人能管管小姐，我和蘭蘭，怕是過不了多久一定會(huì)死在她手里的，所以大伯，真的求您了，好歹將小姐的情況早點(diǎn)告訴大公子，請他再親自來看一看吶……”

    管事大伯無奈只能嘆口氣說：“明日一早，我就叫小良去捎信，這兩日蘭蘭就在屋里歇著，伺候小姐的話，小靜和楊婆子，你倆輪流來，不管小姐如何，咱們都是奴仆，始終都得敬著，萬不可懈怠了！”

    小靜看著躺在床上瑟瑟發(fā)抖的蘭蘭，心里只盼著，大公子早點(diǎn)來！

    蘭園，深夜的屋子里，只留了一盞螢火燈輝在輕輕搖晃，床上躺著的兩個(gè)人，一個(gè)睡的正熟，一個(gè)雙手緊緊握在心口處，額頭沁出絲絲薄汗，眉頭緊皺著，唇微微張開，似乎在無聲的說著什么。

    翠翠做了一個(gè)夢，夢里到處是漫天大雪，寒冰三尺，她光著腳挺著大肚子站在冰凍的懸崖邊上，趙瑩瑩一身大紅嫁衣，戴著華麗的金發(fā)冠，雙眼中迸射出無邊的妒恨，手里持著一柄長劍，咯咯陰笑著一步步的逼近。

    她瑟瑟發(fā)抖的一步步后退，冷冽的狂風(fēng)呼嘯著她單薄的衣裳，她緊緊護(hù)著肚子回頭去看，身后是萬丈寒冰的懸崖，一眼看不見底，只看見nongnong的白霧和無邊的冷意。

    “柳翠翠，跟我爭，你憑什么？”

    “他是我的丈夫，是我的相公，今生今世是我的男人，來生來世，永生永世都只能是我的男人！”

    “你竟然奪走他，還懷上他的孩子，想永遠(yuǎn)的霸占他，你是做夢！”

    “賤人，今日，就隨著你肚子里的孩子一起，下地獄去吧！”

    她大紅的嫁衣瞬間逼迫眼前，眼中是滔天的毒恨，長劍閃著寒光就要插進(jìn)她的肚子里，她緊緊的抱著肚子閉上眼大聲尖叫：“不要！”

    “不要！”

    尖利的叫聲，刺破了那恐怖的夢魘。

    蔣元瞬間驚醒，知道她是做噩夢了，緊緊將她顫抖抖身子抱住，在她耳邊焦急哄著：“別怕翠翠，我在這兒……我在你身邊呢……噩夢不怕，都是假的……”

    翠翠愣怔了許久，才從那恐怖的夢境里抽魂出來，一下子就放聲大哭，鉆進(jìn)他懷里哭了起來：“阿元，她要拿劍殺我們的孩子……我好害怕……”

    蔣元不停的摩挲著她的背，試圖緩解她的緊張恐懼，更是在她耳旁不停安慰：“不要害怕，有我在，我絕對不會(huì)讓她傷害你和我們的孩子！她眼睛瞎了，還在京城郊外住著，有人日日看守著，她逃不出來的！”

    翠翠哭的心口都痛，想到那一幕，和肚子里的孩子，淚眼朦朧的看著蔣元：“可是她萬一真逃出來了，來找我和孩子尋仇了怎么辦……”

    蔣元看著她哭泣的樣子，心中酸楚的要心碎，喉頭生疼，雙眼泛紅的捧著她的臉，眸光森冷：“那就殺了她！”

    第72章

    蔣元花了好久的時(shí)間， 才將處于緊張害怕中的翠翠安撫好， 看著她終于安靜的睡下了， 他輕嘆口氣親了親她的額頭， 躺平了身子， 目光幽深的不知道看著何處。

    許久許久后，轉(zhuǎn)身輕輕撫摸著她的臉，低聲的呢喃：“放心， 這一次絕對不會(huì)，讓你和孩子受傷害的！”

    一早醒來， 翠翠精神很不好，錢氏來看兒媳婦的時(shí)候看著她精神這樣的萎靡，不許她起床了， 讓她繼續(xù)睡著，連早飯都是在床上吃的，翠翠也吃不下去，只喝了小半碗粥。

    錢氏看著她這個(gè)樣子心中是不安的很，想了想還是交代了說：“如今好不容易懷上了， 以后這夜里翠翠你可不能由著元兒鬧你，該攔著他， 可別把孩子給折騰壞了。”

    翠翠聞言無奈的看著婆婆笑， “娘，我精神不好不是你的想的那個(gè)樣子，是昨夜做了噩夢嚇壞了，這會(huì)兒還心有余悸……”

    “什么噩夢？這么可怕？”

    翠翠猶豫了一下， “夢見趙瑩瑩要?dú)⑽摇睦矬@到了，不過我也知道那是夢，可這個(gè)夢一做，心里總是不踏實(shí)。”

    錢氏也知道趙瑩瑩的狀況，拉著翠翠的手安慰說：“別怕，她眼瞎了，啥也看不見了，還住在遠(yuǎn)處，就算恨咱們也沒法子，你也別想太多了，孕中最忌諱憂思過度，先把身子和孩子顧好，其他的事兒都有元兒呢。”

    翠翠點(diǎn)了點(diǎn)頭，手輕輕放在小腹的位置，孩子，娘一定會(huì)好好保護(hù)你的……

    ……

    黃昏，天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雪了，泉山別院內(nèi)，趙老夫人在內(nèi)室之中，看著往日里那個(gè)最精心呵護(hù)長發(fā)的女兒，此刻瘋子一樣的坐在床的角落，頭發(fā)像是干草一樣的披散在肩上，她眼淚止不住的流，輕輕的握著趙瑩瑩的手，“瑩瑩，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訴娘？娘帶你看大夫啊……”

    趙瑩瑩雙眼無神的看著她的方向，反過來緊緊攥著趙老夫人的手，憔悴的臉上綻開慘然的笑，聲音也沙啞難聽：“娘，你救救我，我不要一個(gè)人住在這里了……這里很可怕的，到了夜里窗外好像全是惡鬼要來害我，我真的好害怕……你帶我回去好不好？我保證，我一定乖乖聽話……”

    趙老夫人眼淚嘩嘩的流，看著當(dāng)年那個(gè)如花似玉的女兒，如今竟然變成這樣的瘋癲模樣，她心里刀割一樣的疼，含著眼淚回頭看著兒子：“忠兒，你看看你meimei，她都成這樣了，她還能干什么呢……你就可憐可憐她，可憐可憐娘，讓娘帶她回城吧，大不了娘帶著她住在莊子上，不回大宅不行嗎？”

    趙忠擰眉看著趙瑩瑩，上次他過來的時(shí)候都覺得她有點(diǎn)不對勁了，但那時(shí)候他并未放在心上，可是這一次她居然狗一樣的差點(diǎn)咬掉了丫頭的耳朵！

    趙老夫人見兒子遲遲就是不肯松口，哭著說：“忠兒！好歹是你親meimei啊！她一個(gè)人住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平日里連個(gè)說話的人都沒有，她心里又憋了那么多的事情，她能不瘋嗎？”

    “趁現(xiàn)在，她還有得救，就讓娘把她帶回城去好不好？你看看她呀，眼睛看不見了，人又成了這樣，若再不管她的話她會(huì)死的，娘跟你保證，一定會(huì)寸步不離的看著她，絕對不會(huì)出差池的行嗎？”

    趙忠心煩的垂下眸子，狠狠捏了捏眉心，冷聲說：“你這樣叫我怎么跟蔣元交代？而且娘你別忘了上次他說過的話，如果meimei再去招惹他的話，他不會(huì)再念舊情了！上過戰(zhàn)場的男人，手上染血無數(shù)，他即說出這種話，若下次瑩瑩真再出了什么事犯到他手里，也不會(huì)再有命留著了！”

    趙老夫人聞言擦了擦眼淚：“我會(huì)看好瑩瑩，絕對不會(huì)讓她再做出傻事的！再說了，咱們家的事情又何必跟他一個(gè)泥腿子交代？不過是仗著為太子立下了小小的功勞罷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就你跟你爹把他當(dāng)個(gè)人了，在我眼里，他這輩子都是個(gè)豬狗不如的禽獸！”

    趙忠被母親氣的一甩袖子，再屋里煩躁的踱步許久，才冷冷吼道：“娘既然要帶她回去，那就帶吧！回頭我五步一人的派人看著她也不是不行！”

    一直靠在趙老夫人懷里的趙瑩瑩聞言，枯草一樣的頭發(fā)遮擋著的那張臉上，唇角勾起了一抹，森冷如鬼的笑意。

    趙忠被氣的不輕，從內(nèi)室出來，坐在了廳堂中的椅子里，一直不停的揉捏著眉心。

    再他看來，這個(gè)meimei真瘋假瘋根本不一定，或許就是為了回城故意裝的，求的母親的可憐。

    但若是一直留她在這里，母親不依倒不是難題，難得是她心里的詭計(jì)向來不少，指不定會(huì)做出什么事兒來，到時(shí)候隔的太遠(yuǎn)他處理都來不及，倒不如讓母親將她帶回去住在莊子上，離得近一點(diǎn)，也方便他看管。

    到時(shí)候母親和她住在一起，家里妻子也就不用再每日里受母親的牢sao去站規(guī)矩，他也能少聽點(diǎn)妻子的埋怨，后宅也能和睦點(diǎn)。

    趙忠想明白了以后，心里松快了一些，看著不遠(yuǎn)處，站著的兩個(gè)丫頭，蘭蘭耳朵上包著滲血的紗布，小靜頂著臉上丑陋的傷痕也站著，他嘆了口氣站起身走到她們跟前說：“如今小姐要跟著我們回城，你倆就不用跟著服侍了，身契一會(huì)兒會(huì)放給你們?！?/br>
    “不過這么長時(shí)間以來，你們跟著她不但受委屈，還毀了容貌，我也于心不忍，一會(huì)兒各自支你們一百兩的遣散銀子，你們帶著回家去吧?！?/br>
    蘭蘭和小靜一聽能恢復(fù)自由身還有一百兩銀子，立即就高興的紅了眼圈：“多謝大公子！”

    “不必，你們也受委屈了……”

    眼看著天色不早了，要下雪，趙忠安排好了一干丫鬟管事，回頭來進(jìn)屋看著趙老夫人說：“母親，該走了，不然夜里若下雪，明日路就難行了?！?/br>
    “好，那你去準(zhǔn)備馬車，我給你meimei梳梳頭換換衣裳就出發(fā)。”

    ……

    次日天黑時(shí)，蔣元出了巡城司，剛要上馬車，小五就沖前面不遠(yuǎn)處努努嘴，蔣元抬頭過去一看，抬腳走了過去：“你家將軍在這兒了？”

    趙忠的隨從田剛笑笑，指了指客棧上頭：“我家將軍在上頭等您許久了，您快上去吧。”

    蔣元笑笑上去，找到了趙忠所在的房間，一進(jìn)去就聞見一股nongnong的酒味兒，一看趙忠臉上已經(jīng)掛了兩份醉意，笑著說：“有些話不方便去你家說，就來這兒找你了，來坐下，先喝兩杯暖暖身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