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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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死之際,也在許多細節(jié)里。 青姈默默揪緊了衣袖。 作者有話要說:戴將軍表示,別怕,這都是小意思~ 第44章 入觳 戴庭安親自追擊,窺探之人沒能逃脫半個,兩人眼見無從逃脫,自盡效忠,另外兩人沒來得及自絕便被制服,滿嘴的牙齒皆被打落,拖回來時重傷半死。原本閑散安逸的佛寺之行就此中斷,戴庭安尋了個僻靜的屋子連夜審訊。 整夜未睡,次日清晨撬開那倆人的嘴巴,結果令戴庭安大驚—— 這兩位暗中窺探他行蹤的人,竟是出于恭王府的安排。 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先前對付梁勛時,由皇城司細查,徐相安排的朝臣在暗里推波助瀾,其中許多消息都出自戴庭安手里。他雖未露面,但那般震動朝野的事情,卷入其中豈能不留半點蹤跡?前幾日已有眼線提醒,說皇城司里有人察覺了蛛絲馬跡,請示是否細查,被他用大事為重,細枝末節(jié)往后再查的由頭暫時壓住了。 如今,就連恭王都盯上了他,可見這事怕是快遮不住了。 唯一慶幸的是,這次是恭王派人來查的。 若是元和帝起疑,必定派皇城司出動,恭王私下里這般窺探,恐怕只是循著線索有所懷疑,卻沒有真憑實據(jù)。但這事卻得先發(fā)制人,否則,一旦恭王將此事捅到元和帝跟前,他倉促應戰(zhàn),未免陷于被動。 當天清晨,夫妻倆匆匆動身回府,連周氏心心念念的茶梅都沒去看。 回城途中馬車顛簸,戴庭安端然坐著,雖是闔目養(yǎng)神的模樣,那眉頭卻始終緊皺。 青姈在旁瞧著,終是忍不住輕輕握住他手,“夫君急著回去,是出大事了嗎?” 聲音低柔,滿是擔憂。 戴庭安睜開眼,對上她的目光。侯府外的事他很少跟她提起,但其實從宿州途中相遇,到她嫁入侯府,密謀的大事上她出過不小的力。成婚后朝夕相處,彼此性情早已看得分明,初成婚時的顧慮也漸漸消磨于無形,他反手握住她,輕輕摩挲。 “出了大事,關乎生死。”他說。 他甚少露出如此凝重沉肅的神情,便是被肅王刺殺重傷那次,也沒說得這么嚴重。 青姈眉心微跳,湊近他身邊,“有什么我能幫忙的嗎?” 戴庭安唇角動了動,攬著她沒說話。肅王倒臺、徐相掌權,攔在他跟前的就只剩下恭王和元和帝,這是最后一搏,真刀真槍、見血封喉的事情,青姈能做什么?無非是安穩(wěn)內宅、應付往來親眷,讓他沒后顧之憂。除此之外…… 心念電轉,戴庭安皺眉沉吟間,猛地想起一件事。 “我得離開京城幾日,找個合適的理由,不招人注意?!?/br> “那還不容易,探親呀?!鼻鄪柨吭谒缟希昂罡畼浯笳酗L,我卻有不起眼的親戚?!?/br> 這法子倒是不錯,比他在公務上做文章方便得多。 戴庭安覺得甚好,在她眉間親了下,溫聲道:“好,聽你的。” …… 回到侯府后,戴庭安將昨夜情形說與周氏,聽得周氏心驚不已,母子倆商議了一陣,戴庭安自去書房安排,青姈則回鐵山堂簡單收拾行裝。 隨即,魏鳴又去衙署,代為告假——只說是少夫人的舅舅重病,少夫人在世上親人不多,急欲探望,戴庭安不放心,要親自陪同前往,欲告假十日。 待這邊安排妥當,夫妻倆后晌出城,順便帶上了竇姨媽。 深冬雪寒,車馬走得緩慢,晚間宿在離京城不遠的驛站。戴庭安留了魏鳴和幾位隨從護送青姈仍往宿州慢慢趕路,他留了個替身掩人耳目,而后殺了個回馬槍,帶上兩位暗里尾隨的親信,悄然潛往京郊一處不起眼的宅邸。 這邊去而復返,暗夜?jié)撔?,京城之內,恭王亦是深夜不寐?/br> 派去打探詳細的人忽然失了蹤跡,他等了整日也沒任何消息,著實令他不安。但他先前所探聽到,也只是些戴庭安暗里安插眼線、插手梁勛案的細枝末節(jié),并無鐵證,貿(mào)然拿這種小事到元和帝跟前稟報,鬧得不好,恐怕會落個讒言構陷的罪名。 畢竟肅王削爵禁足,顧皇后雖遭受冷落,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呢。 幫他鋪路的梁勛轟然倒塌,雖是皇城司奉命查案,背后卻未必沒有顧家推波助瀾。如今的情勢風聲鶴唳、人人自危,拿到確切的證據(jù)前,恭王還真不敢用道聽途說的消息去犯險。 這般坐立不安,整夜未眠,次日清晨起來,他收到了條消息。 消息出自皇城司里一位叫秦晟的指揮,他先前費盡心思才買通的,為他在皇城司留心。 兩處暗里往來一年有余,藏得頗為隱蔽。 據(jù)秦晟說,他昨夜率人巡查時,在京郊一處偏僻院落碰見行蹤可疑之人,激戰(zhàn)后攻克院落,在里面看到四位被擒的死士。死士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招供是出自恭王府,他不敢確信,特遞消息過來請示。若此事屬實,或是恭王親自過去處置,或是尋個隱蔽所在,他帶人過去送還,不宜拖延。 遞消息的是他用了多年的親信,跟秦晟的往來一概由他負責,從未出過紕漏。 恭王與親信商議了半晌,怕貿(mào)然去那種地方不妥,便安排在他城外的別苑碰頭。 秦晟對此并無異議,爽快答應。 恭王當然不敢張揚私通皇城司的事,只以出城賞雪為由,帶儀仗隨從趕赴別苑。待夜深人靜時,去偏僻隱蔽處的閣樓散心,命侍從們在外守衛(wèi)待命,他帶著親信經(jīng)暗道而入密室,靜候秦晟。 不多時,秦晟便如往常般,經(jīng)密道而來。 夜行衣掩護著的皇城司指揮精明干練,為表誠意,身上的佩劍丟在密道外,只拎了個人在手,大步走來。臨近恭王時,將那人丟在地上,拱手道:“卑職怕驚擾殿下,暫只帶一人過來。殿下瞧瞧,是王府的嗎?” 他手無寸鐵,如往常利落恭敬。地上躺著的人渾身是血,筋骨都斷了似的,亂糟糟的頭發(fā)沾著污血,露出半張臉,只剩一絲氣息殘存。 恭王瞥了眼親信。 那位顯然是認出對方眉眼,點頭道:“是他?!?/br> 既然如此,便無需多慮防備了。恭王朗然笑道:“果真是我府上走失的。”說著話,離了示警的鐵索,便往那邊過去,打算細問經(jīng)過。親信緊隨在身側保護,口中問道:“不知秦大人是在哪里碰見的,困住他們的兇徒是……” 探問的聲音在靠近秦晟時戛然而止,他愕然睜眼,面前卻只有團團黑霧。 比黑霧更讓他驚恐的,是撲入鼻中的毒粉,哪怕他及時屏吸,稍稍吸入的那點亦迅速竄往全身,令他頭腦暈眩,筋骨酸軟。來不及逃回去示警,秦晟出手如電,早已藏好的匕首刺出,輕易割斷咽喉。 而至于恭王,逃跑的步子都沒邁出去,便被打暈在原地。 密室外冬夜漆黑,候命的侍衛(wèi)們老松般挺立,沒聽到任何動靜,只在冷嘯的寒風里偷偷哈氣。 …… 直到凌晨丑時,侍衛(wèi)們久等恭王不至,才察覺異常。 數(shù)次稟報而無回音后,侍衛(wèi)統(tǒng)領終于慌了神,冒死開了暗道,高聲喊了兩聲又無回應,這才帶了親信闖進去,便只見桌椅俱整齊如常,恭王和那位隨身親信不見蹤影,唯有地上殘余斑斑血跡。 統(tǒng)領大驚失色,當即命人四處搜查。 然而直至天明時分,仍沒找到半點蹤跡。 元和帝膝下就兩個兒子,肅王受責后,恭王便成了炙手可熱的珍寶,他出了事,誰能擔待得起?消息同時報到恭王府和皇宮,元和帝聞訊震怒,當即召皇城司統(tǒng)領、禁軍統(tǒng)領、駐守京畿的大將軍進宮,下令務必封鎖消息,找回恭王。 宮廷里天翻地覆,宮外百姓卻不知這暗流云涌,仍如常地辛苦跑生活。 幾百里外,戴庭安在青姈抵達宿州前追上了隊伍,齊入宿州城。 在那邊待了兩日,眾人才動身回京,竇姨媽被戴庭安交代著封了口,便再無旁人知道途中有人失蹤數(shù)日的事。 到得京城,外頭風平浪靜,高門貴婦里輾轉聽聞風聲,靖遠侯府也不例外。 戴庭安不動聲色,回衙署銷假后如常當差,周氏亦如常往來應酬。但母子倆心里都清楚,既然提前對恭王動手,離最后那場搏殺也很近了! 作者有話要說:別找車啦,這念頭自行車都不敢推出來=w= 第45章 陪伴 皇宮之內,近來頗有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從年初至今,朝堂上變故連連。先是肅王暗里勾結武將的事被爆出,那位狗急跳墻派人行刺,險些蒙混過去。好在元和帝機警,借皇城司的手查了個清楚,將野心勃勃的肅王削爵禁足,鎖在府中。 沒過多久,便是梁勛的案子。 如今連恭王都出了事,下落不明。 元和帝幾乎動用了手底下的所有精銳,仍沒能挖出恭王的去處。只在數(shù)日前,拿到了件掛在數(shù)百里外一處懸崖老松上的外衫,胸膛處有兩處劍痕,沾著血跡泥土,滿是跌損磨破的痕跡,臟污不堪,據(jù)恭王府的侍衛(wèi)辨認,正是恭王出事前穿的。 除此而外,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元和帝震怒之下,險些處死幾位統(tǒng)領。 然而他終究不能。 堂堂一位皇子從眼皮底下消失,沒有內應是不可能的,若有真兇的線索,便是尚書相爺、邊關重將,敢行刺于皇子便是公然謀逆的罪行,元和帝誅其九族亦不足以泄恨,必定重懲??扇缃癫榱税胩欤魈幎紱]半點進展,便是以耳目遍布天下聞名的皇城司,除了那件破衣裳外,也沒能拿出半點旁的東西來。 元和帝幾回要殺統(tǒng)領梁政,終沒能下得去手。 ——這梁政進皇城司已有二十年,從最底下的小嘍啰做起,一路摸爬滾打到這位置,是元和帝親自提拔上來的人,畢竟有積年的信任。且原本的統(tǒng)領韓起才因梁勛案而殉職,若他再殺了梁政,整個皇城司怕是得塌掉半邊天。 而皇城司是他的利劍,絕不能輕易棄置,若皇城司都出了亂子,他這皇位便再難安穩(wěn)。 元和帝斟酌許久,終是按捺了殺心。 然而從京兆尹到巡城的兵馬司,仍是通通倒霉,連皇城司的幾位精銳,都因失職之罪被處死,京城里血雨腥風,朝堂上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 戴庭安在外看著,只剩沉默。 如同那年元和帝為疑心而算計戴毅,讓無數(shù)滿腔報國熱血的將士白白送死,他無能為力,唯有沉默嘶吼。亦如同他走過遠離京城的千里鄉(xiāng)野,看著梁勛只手遮天、賣官鬻爵、以政令大肆斂財,而皇帝任用jian佞、裹足不前,既未收復河山,也令萬千百姓苦不堪言時,仍無能為力。 柔善仁心難以對付元和帝的陰狠,他只能潛伏,等待改換天地。 …… 臘月過半,元和帝仍沒找到恭王的蹤跡,滿腔怒氣與擔憂便盡數(shù)轉向謀劃此事的元兇。 無需刑部動手,此事由皇城司全權查辦。 京城外山高海闊,恭王失蹤后如泥牛入海,生死未卜,極難找尋蹤跡,但在京城里順蔓摸瓜探查案情,于梁政而言,不算太難。 很快,皇城司便揪出了秦晟,再往深處查,才知秦晟在四年前便被肅王收為眼線,窺探皇城司的動向,去年又被恭王買通,往來頗為密切。此次皇城司查案不力,也是秦晟借職務之便暗中阻撓之故,耽誤了最要緊的幾個時辰。 秦晟在恭王出事后沒多久便被人刺殺喪命,當時梁政被元和帝催著找恭王,并未深查,如今再循著線索查下去,諸般疑點終是指向了肅王府。 是肅王心存不軌,數(shù)年前就已悄然染指皇城司,安插眼線。 是肅王暗中買通秦晟,后來又指使他去接近恭王,騙取信任。 是肅王勾結在山野間做人命買賣的江湖草莽,取了秦晟的性命。 如今恭王下落不明,他成了唯一的皇子,受益無窮。 一道道消息送到御案跟前,從勾結武將到插手皇城司、謀害恭王,處處皆是肅王的影子。據(jù)皇城司所查,肅王還在禁軍中安插了人手,私通宮禁內外的消息,有顧皇后和鎮(zhèn)國公府暗中掩飾,藏得極為隱蔽。 肅王府豢養(yǎng)的死士,能將戴庭安那種以一敵百,從死人堆里爬出來,又有數(shù)位隨從忠心保護的人刺殺成重傷,險些喪命,可見其暗藏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