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憑什么要關(guān)我?我沒有做!”慕長安淚眼看著皇帝,沒想到他真就這么不信任她。 皇帝背對著她,并不言語,只冷聲道“帶她下去。” 這個無情無義的暴君!虧她還在掙扎著要站在哪一邊,他卻已經(jīng)親手毀了她對他的所有情誼。 一直到謝如低聲喊了一句娘娘,慕長安才回過神來,認(rèn)命一般轉(zhuǎn)身跟著他往外走去。一路上,她看到宋妍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到了喬雙一臉痛快的樣子,還有一路上其他妃嬪們的驚詫。 行至門口,慕長安停下來看了看里屋的情形,想到貴妃前幾日還在習(xí)字的場景,眼淚又控制不住。 她知道是誰害死了韓容兒,她也知道是誰害死了德妃娘娘,這兩人就在這冷宮之中,她無法指認(rèn)他們,甚至自身也難保。 這是她第二次進宗人府,任何皇親國戚進了這個地方便沒有了身份的保護,別說她一個小小的妃嬪,即使是皇后也一樣。 謝如帶著她進了一并不像牢房的屋子,裝飾擺設(shè)樣樣精致,倒像是軟禁之所。 謝如道“娘娘在此等候,皇上稍后便來?!?/br> “我不想見他!”慕長安抹掉臉上的淚,憤恨道。 知道她此刻心情不佳,謝如只是行了一禮退出了房間,甚至并未關(guān)門。 從窗口望出去,天已微微亮起,慕長安無力地靠在床頭的,這一日發(fā)生了太多的事,叫她身心俱疲。她二哥投靠了榮王,貴妃薨逝,皇帝像是有兩幅面孔,她實在捉摸不透,似乎所有人都心思深沉,看清了世道,就只有她,什么都看不懂,一次次被騙,她所以為的隨遇而安,實際成了隨波逐流。 一夜未眠,昏昏欲睡,直到有人叫醒了她??烧驹诿媲暗娜瞬皇腔实?,而是慕長束! “大哥!”慕長安驚奇道。 “跟我走!”慕長束拉起她的手,“馬車已經(jīng)等在門外?!?/br> “你來到我走的?”她掙脫開慕長束的手,誰能告訴她到底怎么回事?!! 慕長束轉(zhuǎn)身擁住她的肩膀,認(rèn)真道“京城如今很危險,我們要快些離開!我一會再同你解釋!” “若是我走了”慕家怎么辦?皇帝怎么辦? 慕長束不管其他,拉著自己meimei往外跑,一路暢通無阻,未遇到任何一個守衛(wèi)。慕長安腦子一片空白地被拉著出了宗人府,門外已有馬車在等候,車上跳下來個人。 “二哥?” 她腦子里更混亂了,他們到底想做什么? 三兄妹好不容易相聚,她大哥上去便是一拳打在二哥臉上,“你想害死她?!” 相較于大哥一臉的怒氣,慕長清倒是一臉的波瀾不驚,“你有你救她的法子,我有我救她的法子,你的法子治標(biāo)不治本,我的才管用?!?/br> “將來再跟你算賬!”大哥推著慕長安上馬車,自己也跳上去,牽過韁繩,對慕長清撂下狠話“再見之時間你要是還活著,免不了我一頓揍!” “到底怎么回事?。 蹦介L安在馬車上大聲質(zhì)問。只是馬已經(jīng)跑了起來,她沒扶穩(wěn)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抓穩(wěn)了!進馬車?yán)?,我們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趕!”慕長束這么多年來,唯一一次做了件大哥該做的事情。 不告訴她發(fā)生了什么,也不讓她問,慕長安一臉茫然地鉆進車廂。 天微微亮,馬車載著兩人出城去,將所有的是非紛亂皆拋在了身后。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怕 我已經(jīng)把虐濃縮成一章了 虐后有大糖啊大糖。。。 還有最近幾天我不看評論了。。。。等風(fēng)頭過去了再看 先溜了~ 還有奶一波新文《追星最高境界》 第52章 走走停停趕了幾天的路,慕長安換下了繁復(fù)的宮裝和釵環(huán)首飾,穿上粗衣麻布。 她從大哥口中知道了些大概,榮王早已在暗中招兵買馬,又說服了幾位重臣一齊逼迫皇帝退位。韓家原本是輔佐皇帝上位的功臣,如今兵權(quán)在握,聽聞貴妃的死訊之后便已經(jīng)決議投靠榮王,兵符也已經(jīng)到手。 若是皇帝不退,那么榮王便會以昔日的太子身份起兵圍剿皇宮,屆時京城一片混亂。 其實南巡時,車駕離開杭州府沒幾日,慕長束也出發(fā)來了京城,想著時機一到便帶慕長安走,只是沒想到她竟然被關(guān)進了宗人府,如此一來更是方便。 “可爹和娘親呢?”慕長安憂心忡忡“他們也在杭州嗎?” “慕長清將他們送去了江寧,不必?fù)?dān)心?!?/br> 她怎么能不擔(dān)心呢?這一切變故來的太突然,到現(xiàn)在她還一團亂呢。 馬車搖搖晃晃地,慕長安皺著眉頭看向車窗外。夕陽西下,世態(tài)炎涼,她終于離開了皇宮,可為何有一種無家可歸之感。 “皇上他,會死嗎?” 慕長束在前頭悠閑地趕著車,還有心情開玩笑“若是他聽話自己退位,必然留著他的命,若是他不從,逼得榮王起兵,那便必死無疑,可惜了,其實我這倒霉妹婿還是有幾分治國才干的。不過沒事,等到了杭州,你若想再嫁人,哥哥肯定幫你再尋一門好親事。招個上門女婿,怎樣?” “你說什么胡話呢!我才不要!”慕長安一聽他哥沒個正經(jīng)的就氣鼓鼓的。“可皇上當(dāng)年都沒有殺榮王!” “那是他沒有由頭,自己是個亂臣賊子,若還殺了親哥哥,怎么能坐得穩(wěn)皇位。”慕長束原本嘴里咬著根狗尾巴草,伸手拿下來“榮王就不一樣了,皇帝的罪狀隨隨便便都可以扯出幾十條來,哪一條都足以殺了他,你不會還想著這個倒霉皇帝吧?” “沒有!”慕長安一臉的煩躁,皇帝那么聰明的人,應(yīng)該會懂得保命。 “這才對嘛,江南美男數(shù)不勝數(shù),到時候挑個脾氣好的、俊的給你做夫君?!贝蟾缣咸喜唤^地暢想著往后的江南的快活日子。 慕長安靠在車壁之上,心里感慨,她這一生,都自由了啊。 兩人到了杭州,在白鷺書院旁邊買了個宅子安頓下來。慕長安身上沒錢,用的還是南巡之時皇帝叫她塞給慕長束的銀票。買完宅子之后,手上就只有一百兩了。 “給了你兩萬兩銀票,這才沒幾日就剩下這些了?” “吃吃喝喝的就剩下這么些了,我每月教書還有工錢,餓不死你。”慕長束拍了拍胸膛道?!耙灰I幾個丫鬟回來?你又不會做飯。” 兩人自小奴仆成群,慕長束離家出走時帶足了銀子才快快活活地過了這幾年,如今沒了銀子,倒是真的發(fā)愁。 這鍋碗瓢盆得添置,每日的飯菜,還有衣裳,胭脂水粉,筆墨紙硯,哪樣不要錢。況且,兩人皆是食指不碰陽春水的主兒,往日慕長束有錢可以頓頓下館子,如今手頭只剩下一百兩,只能省著點用 “這樣,我們先買要添置的東西,若是還剩下些銀兩便去買丫鬟?”慕長束提議道,總不能讓他親meimei洗衣做飯吧。 只能這么辦了。慕長安愁啊,早知如此,南巡之時間便問皇帝多拿些銀子給慕長束,反正他有的是錢。 一晃半個月過去了,大街小巷里頭每日消息不斷,說是榮王起兵造反,勢如破竹快要攻到了京城。 她每日出門時會聽了一些。若是皇帝勝了,那慕家一家子就全完了,以她對皇帝的了解,必定秋后算賬,將慕家人殺個干凈,其他參與之人皆不能幸免。 可若是榮王勝了,那皇帝又該怎么辦? 家里缺個煮飯婆子,兄妹二人每日輪流做飯,誰都忍受不了對方的廚藝。正好慕長束發(fā)了月錢,今日慕長安便獨自上街來,不管是雇一個還是買一個都成。 慕長束書院的雜工王姐給她介紹了幾個。 “這位呢,是張嫂,做了十五年廚娘,廚藝一絕,你們兄妹倆想吃啥她都能做,五錢銀子?!?/br> “這位呢,是李家娘子,以前給給知府家做了五年的廚娘,菜做的是色香味俱全,若不是為了帶孩子,也不會離開知府大人家。每月,六錢銀子?!?/br> 慕長安指了指另外一個蓬頭垢面的小丫鬟,“她不會也是廚娘吧?” 王姐笑道“哦,她呀,我想著你家或許要丫鬟,所以一并喊來了。若是你雇了廚娘,這丫鬟白送,就是她什么都不會干,連衣服都不會洗,要慢慢教?!?/br> 白送?慕長安湊過去想看看這丫鬟,丫鬟畏畏縮縮地避開。 “不是什么瘋子吧?”頭發(fā)也亂糟糟的。 王姐伸手將那丫鬟的頭強行抬起來,“不是不是。若是好好收拾,還是個美人呢?;厝ソo你哥哥做續(xù)弦也可啊?!?/br> “續(xù)弦?”慕長安不解。 “是啊,你大嫂不是死了很多年了嗎?每次我們要給他做媒他總說自己忘不了你大嫂?!蓖踅愕馈?/br> 。。。。。。她壓根就沒有過大嫂 慕長安伸手撥開那女子的頭發(fā),仔細(xì)看確實長得挺好的,怎么就到了這般田地了呢。 那女子畏畏縮縮地看向她,一時間四目相對。慕長安忽然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她,只不過這女子臉上好多灰,看不清楚。 正當(dāng)她想進一步辨認(rèn),這丫鬟撒腿就跑。 “來人啊,快追!”慕長安下意識地喊了一句,可是身邊哪里還有供她差遣的宮人。 只能自己去追,那丫頭看著瘦弱,沒命似得跑得飛快。慕長安越想就覺得這臉熟悉。 一直到那丫頭跑進了一個死胡同,還摔倒在了地上,像是受了驚嚇的小貓小狗一般看著她。 慕長安一步一步逼近,“你別怕,我不傷你,讓我看看你的臉!”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被逼到了絕路的丫頭忽然大叫起來。 她一聽這聲音,也覺得十分熟悉。 “謹(jǐn)貴人!放過我吧!”小丫頭哭著求饒。 叫她謹(jǐn)貴人?那是原先宮里頭的人?“你是誰?”慕長安依舊想不起來, “小碗啊,我是小碗?!?/br> 慕長安站在原地捂住自己的嘴“你是小碗?!”原先在德妃娘娘身邊的伺候的小宮女小碗。 大步走過去將人扶起,“你怎回淪落至此?” “娘娘死后,我偷偷逃出來的。”小碗哭道“我想回家,可是回了杭州才知道我父母皆已經(jīng)去世了?!?/br> 慕長安想起來了,當(dāng)日自己送那碗毒藥之時,是小碗在門口接過去的。頓時在這個蓬頭垢面的丫頭面前無地自容。 “謹(jǐn)貴人你千萬不要抓我回去??!”小碗哭著跪下。 “我已經(jīng)不是妃嬪,不要害怕?!蹦介L安擦了擦眼淚,將小碗扶了起來帶回了家里。 **** “哇,這丫頭怎么這么能吃?。俊蹦介L束驚奇地看著小碗連著吃了兩碗飯。 慕長安瞪了自家哥哥一眼叫他閉嘴“你去廚房洗碗去!” 慕長束很聽話地走開了。 小碗吃飽了,將筷子一放,嘴里的飯還沒咽下去,就又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道“謹(jǐn)貴人你當(dāng)日為何不來德豐殿,娘娘等了你好久好久。” 往事提起,皆為血淚。 慕長安別過頭垂淚?!拔覠o顏見德妃娘娘你,我只當(dāng)那碗是墮胎藥,卻沒想到要了娘娘的命,我無顏見她?!?/br> “不是的!謹(jǐn)貴人,娘娘并未喝你送來的那碗藥啊?!毙⊥肓⒓吹?,“娘娘知曉那碗是墮胎藥,也知曉是皇上所賜,娘娘說不想叫你為難?!?/br> 娘娘沒有喝?“那德妃娘娘是如何死的?”慕長安驚詫地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