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宿主,哪怕你說了,也會有人認為你們身上各自有一塊?!慷惆税嗽谧R海中轉(zhuǎn)述聽到的韶斬的解釋,【與其讓兩個人都被懷疑,不如讓幽冥令藏在誰也不會懷疑的地方?!?/br> 洛書抿了抿唇,暗暗懊惱自己怎么沒有想到這一點,幸好韶斬考慮周到,這樣想著,心里又不得勁起來。不管怎么說,韶斬都替自己分擔(dān)了火力,一定要護韶斬周全。 方尚清無論怎么想,都不曾料到冉蒼居然會將這件事說出來,但是冷靜一想,他說出這件事,既擾亂了一池湖水,可以趁機渾水摸魚,又令江湖眾人廝殺,更有機會逼寧恒前輩現(xiàn)身,他何樂不為。 他所失去的,只是一個獨享幽冥寶藏的可能,以及竹籃打水的可能性后果。 但是能下定決心說出的,又有幾人? 【小清清,既然他敢說,那咱們不把他拔下一層皮來,就別把人放走!】 方尚清沉吟片刻,笑道:“陛下既然這樣說了,為何自己不先拿出來呢?” 眾人的目光隨著這句話,轉(zhuǎn)向了冉蒼,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貪婪。 三大派不好招惹,韶斬行蹤不定,但是這冉蒼……分明就是砧板上的rou。 方尚清笑容不含一絲溫度,好整以暇看向冉蒼。 他在賭。 就賭冉蒼對自己的命,看不看重。 他知道,冉蒼如此肆無忌憚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看出了武林盟不想與朝廷撕破臉,因此暫時不打算動他,甚至若是武林有人相對他動手,武林盟還要護著,他是將武林盟的態(tài)度,當(dāng)做了一張護身符。 但是方尚清要讓他知道,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換作五十年前的冉蒼,只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他一無所有,一定會賭,但是現(xiàn)在的冉蒼,他有后宮三千,有社稷江山,他賭不了。 冉蒼看向方尚清,目光沉沉。 方尚清笑了笑,道:“把云蘭交給武林盟。” “把幽冥令拿出來?!?/br> “退兵,保證在位期間,永不入江湖?!?/br> 作者有話要說: 會場外的冉星辰很苦惱。 “將軍!他們還在拉……腹瀉!” “這味道……藥好了沒?” “給他們吃過了,但是用處不大!” 冉星辰淚流滿面。 子車,你的藥效可以不用這么好的,真的。我都要被熏地變味了qaq 第169章 冉星辰風(fēng)塵仆仆地回到會場,一進房間先把自己洗了幾遍,然后又利落地竄向了洛書的院子。 在邊疆多年,冉星辰也不是什么講究的人,只是要去見師長,總不能這樣子就過去。 冉星辰到的時候正巧趕上開飯,一群人熱熱鬧鬧地坐了一個圓桌,洛書兩眼放光地盯著桌上正中的大菜,二零八八親手做的石鍋魚外皮金黃酥脆,上面點綴著紅色的辣椒,熱氣騰騰,在入夜微冷的秋季格外誘人,也難為洛書居然還能分出心神招呼冉星辰。 “來來小三子,給你留了個位置?!?/br> 洛書笑著招招手,燭火將小院暈出了一片明亮的暖色,飯菜還冒著熱氣,香氣氤氳在整個院落里,將輪廓朦朧出一片溫暖的光暈,洛書,小八,師兄弟,寧恒,龍韜龍宇,雪暮枝,雪月歸……甚至還有李硯夕兩兄妹,將一張桌子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聽見洛書的聲音紛紛回頭笑著看他招呼,冉星辰就突然覺得心口被撞了一下,一路疲憊都被暖暖地化在了心口。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況且還是如此美味的一頓飯。紅燒rou肥瘦相間,瘦rou香嫩入味,肥rou入口即化;烤鴨表皮金紅,肥美多汁;干鍋花菜表面爽脆,內(nèi)里軟綿甜嫩……最妙的是那道令洛書心心念念的石鍋魚,香氣被盡數(shù)燜在石鍋里,開蓋的一剎那滿院飄香,魚皮被炸到金黃酥脆,魚rou表面金黃,內(nèi)里雪白,刺不多,沾著湯汁入口嚼咽,極為鮮美。 “曲青邪!那塊rou我都夾碗里了你還搶!” “大師兄別生氣嘛,來來來這塊鴨屁股給你?!?/br> “你……!” “大師兄冷靜!那不是鴨屁股是rou!是rou!” “哥哥,這個魚特別好吃,你嘗一嘗?!?/br> “嗯,你也吃?!?/br> “那個……恩公,要不要吃那個,我給您夾?” “獅虎~我想吃花菜~” “多大了?自己夾!” “師父,我也想……” “來阿追,乖~” “獅虎!qaq!” “來來小七,這是你的?!?/br> “嗯~o(*////▽////*)q” …… 一場鬧哄哄的晚飯過后,眾人都吃的心滿意足,懶洋洋的不想動,二零八八看向洛書,像只翻著肚皮曬太陽的貓一樣,瞇著眼睛愜意地曬著月光,嘴角翹起,心里就軟成了一團,起身收拾盤碗,洛書連忙叫住他。 “小八小八,一會我和你一起?!?/br> 二零八八看向洛書的肚子,含笑道:“你還起來的來嗎?” 洛書睜大了眼睛,顯然是沒想到一向正經(jīng)用數(shù)據(jù)分析的二零八八居然會調(diào)侃他,當(dāng)即不服氣地準備掙扎起來洗碗,被二零八八一根手指就按了下去,“乖?!?/br> 洛書沒注意到二零八八語氣中帶著絲絲情愫的溫柔,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手指,自己雖然沒有用處全力,但是就這么被輕而易舉地——鎮(zhèn)壓了?! 不過眼見二零八八要端著碗走,洛書也顧不上震驚,眼疾手快地抓住二零八八的手指頭,“放下那個碗,讓我來!” 手指被人握在掌心,一片暖意,二零八八無奈地看著耍賴的洛書,“今天辛苦了,可以不用洗碗?!?/br> 洛書一副你奈我何的小表情,就是不放手,把二零八八按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笑嘻嘻地道:“小八,等一會和我切磋一下唄~” 自己也是暈了,小八要是有武功鐵定強的一逼啊,為什么他放著小八不切磋,今下午壓榨人家白老呢?可憐的老爺子被他氣的都要犯高血壓了。 洛書毫無同情心的想著今下午的事情,看向二零八八的目光越發(fā)晶亮。 二零八八看著眼前的一雙眸子,如同星河瀉地,面對浩瀚星空,面對無窮宇宙,完全升不起拒絕的力氣。 他輕輕嘆了口氣,“好?!?/br> 洛書樂地像只抱著松子的松鼠。 二零八八把盤子放下,其實這些盤子都可以叫人來洗,只不過二零八八不想洛書入口的東西被旁人碰了,故而兩人都是一起洗的——本來洛書說他要包圓,總不能讓小八又做飯又洗碗,但是二零八八習(xí)慣性地要將洗過的盤子再消毒一遍,洛書也就無奈認了。 幾個徒兒面面廝覷,不管怎么說都沒有要師父摯友做飯,師父洗碗的道理,但是不知為何……就覺得沒法插嘴。 被無視的幾個人大眼瞪小眼,最后還是冉星辰先開了口。 “師父,今下午情況怎么樣?” 洛書回頭,聽聞是正事,便也跟著正經(jīng)起來,只不過眉眼依舊是帶著笑意。 “提出的條件他肯定不可能全答應(yīng),不過這本就是漫天要價,落地還錢的事情,所以結(jié)果不錯?!?/br> “云蘭已經(jīng)交出來,你大師兄頂住峨眉的壓力,現(xiàn)在人在勺子和小葉子那邊。要他在位期間不進攻武林之類的,不過一紙合約,他想反悔什么的也攔不住,就是爭個面子。” “他答應(yīng)拿出幽冥令,不過也要分一杯羹,這幽冥令放在手里還真是一塊廢料,只有合成幽冥圖才有大用,所以他提出的要求也不過分,需要堤防的就是他翻臉不認人?!币匀缴n的臉皮,絕對能干出這種事來,不得不防。 本是好事,冉星辰聽后卻沉默了。 洛書眨眨眼睛,“小三子?” 難道是覺得心疼冉蒼了?不對啊,小三子之前不久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和冉蒼一刀兩斷了,不過畢竟是父子,雖然當(dāng)年德妃之死也許就是冉蒼干的,雖然冉蒼一直不把小三子當(dāng)人看,雖然當(dāng)年小三子掉下懸崖沒準也有冉蒼的推動,雖然……md他怎么就越想越氣呢?! 洛書正猜測著冉星辰的反應(yīng),冉星辰開口說話了。 聲音不大,但是很堅定。 “師父,我想篡位?!?/br> 院子里的人皆是一愣。 倒是冉星辰,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既然說出了口,反而越說越流暢了。 “我要是有實權(quán),就不會一直這么被動了。與其看他的心情,不如自己坐上那個位置?!?/br> “我私心想查母后的事情,但是在宮中處處受牽制,往年的事情被壓得太好了?!?/br> “不管是寧恒前輩的事情,還是今天做出的事情,他都已經(jīng)有些看不清了。穹國總歸是我在邊疆守了那么多年的國土,不想毀在他手里?!?/br> 最重要的,他不想看著那把自己明明可以握在手里的刀,被別人握在手里,一刀一刀地去捅自己在乎的人。只是這話不必說,他更不想讓師父和兄弟有什么壓力,這就是他自己的選擇,與旁人無干系。 只是他是怎么想的,洛書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皇室多齟齬,其實兒子推翻老子的位置,逼迫讓位之類的事情比比皆是,下毒逼宮無所不用其極,總歸也不過是成王敗寇的道理,若是手段漂亮,哪怕是史官看見了,有時都會道一聲梟雄。 但是冉星辰是不一樣的。 曲青邪上崖之后可以干脆地血洗魔教,是因為他報著對曲湖的恨意在崖底練了十年,但是冉星辰,他在掉下崖的時候,在他眼中的父母,是絕好的。 父母恩愛,對他寵愛有加,落崖之前的日子極為幸福,而冉蒼在他心中都是一個好父親的形象,哪怕在皇室之中,歷經(jīng)十年之后,他不能全心信他,可總歸也是敬重他。 突然之間,發(fā)現(xiàn)自己的父皇其實是拿他當(dāng)盾牌,當(dāng)年他被算計落崖的事情也許他是知道的,就連母親的死斗和他有關(guān)……要他如何? 也就是因為冉星辰,洛書自始至終沒有對冉蒼下死手。 他希望自己的徒兒看清,但是并不想逼迫他去接受。 而現(xiàn)在,他看開了。 冉星辰本就是練的眼睛,此時下定了決心,一雙眼睛便真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如星辰奪目。 方尚清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圈師兄弟都圍了上來,無聲的鼓勵與支持。若是冉星辰想上這個位置,那便是動用自己所有力量,也要將他送上去。 冉星辰待人文溫和對事果斷,用人不疑也絕不偏聽偏信,他在邊疆守了數(shù)十年,上下士兵對他好感極大,也對戰(zhàn)況與底層情況極為了解,他跟著洛書學(xué)了十年的帝王之術(shù),治國之道,練兵之法,他是一個好學(xué)生,是一個好將軍,也會是一個好皇帝。 說著,冉星辰的笑容中帶上了幾分苦澀,看向子車痕,“話說子車,你那瀉藥有解藥嗎?” …… 在洛書這邊的院子里其樂融融,但是韶斬這邊的情況卻不太妙。 原本洛洛弟弟叫自己去吃飯,但是云蘭被綁回來了,又有些問題必須要問,這一問,沒想到還問出了些別的事情。 厲敢天不可置信地看著云蘭,失聲道:“什么?!你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