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鬼老大:“我只能單方面聯(lián)系他,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我知道他不在周市,我們來富津的那天,那人就離開了周市。” 古初晴:“知道他去周市是干什么嗎?” 鬼老大:“這我不清楚,只知道他走的時候,帶了一條很恐怖的鐵鏈子離開。” 古初晴聽到這里,黑眸一沉,當(dāng)即便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還真是凌家……凌家人帶著鐵鏈子離開,那老祖怕是有危險了。得趕緊通知老祖,讓他回富津來。 凌家不是普通的修行者,他們與古家一樣,同學(xué)祝由術(shù)。老祖是僵尸,雖然很厲害,但祝由術(shù)卻可以克制老祖…… 古初晴心神回轉(zhuǎn),望向鬼老大:“你是用什么途徑給那人通報消息的?” 鬼老大頓了頓,手一翻,遞給古初晴一根粗狀的香燭:“點燃這香燭,他那邊就能聽到我說話。” 古初晴接過香燭,懷疑地盯著鬼老大:“就這一根?” 鬼老大眼珠子微轉(zhuǎn):“只有這一根?!?/br> “確定嗎?”古初晴冷笑,提著柳枝,在鬼老大跟前晃了晃。 鬼老大一驚,又拋了一根香燭出來:“沒了,沒了,就這兩根。” “算你識相?!惫懦跚缃幼∠銧T,冷冷一哼。 第113章 古初晴拿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沒收了香燭, 就打算回去了。 這群鬼都是一些調(diào)皮鬼, 特別喜歡捉弄人, 古初晴嚴(yán)厲警告他們, 想在富津安家,就必須安分守己,不許去逗人玩,也不許欺負(fù)鬼。要是在聽到他們欺負(fù)其他鬼, 她就送他們回周市。 他們是野鬼,沒有后人供奉, 居無定所, 一直在周市流浪, 那找他們做事的凌家人,幾箱香燭就把他們指使到了富津。 古初晴也不是不講理的,看他們意思,似乎是想留在富津,便在城西后山給他們劃了一地兒,讓他們?nèi)ツ抢锇布? 并道, 只要他們安安份份, 回頭就送他們一幢陰宅。 幾十只野鬼住在爛尾樓也不是個事, 這工地眼看著就又要動工,到時候人和鬼搶地盤,怕還得鬧一場。 一群鬼聽說有陰宅可以住, 當(dāng)即就猛點腦袋,拍著胸口保證,再不捉弄人。連被古初晴狠抽了一顧的鬼老大,都高興地笑了。 這鬼老大生前個劊子手,活著的時候,煞氣就比別人重。死后也不遑多讓,雖沒成厲鬼,卻也很兇,連修為低的厲鬼都不敢招惹他。 鬼老大因當(dāng)劊子手的原因,生前無兒無女,家里人也不和他走動,死后無人收斂,被同僚丟去亂墳崗,這么成了野鬼。他和其他野鬼不同,他不是枉死不能投胎,而是手上血孽太重,在這份孽沒完全散掉以前,就投不了胎。 劊子手殺人血孽和其他殺人孽果不同,他屬人間司法執(zhí)行人,只要執(zhí)法時沒過百人斬這個數(shù),就算有孽也不用去地府服刑,輪回只是早晚的事。 古初晴承諾送陰宅給他們住,鬼老大自然不愿再生事非。 古初晴提著工具箱,一邊走,一邊想著事。剛走到城外干道上,就見送她來城西的那輛出租車,還停在干道。 古初晴黑眸微亮,抿嘴一笑,趕緊往那出租車跑了去。 大半夜的,都沒什么車輛來城西,她還以為她得靠雙腿走回去呢。 “大叔,走不?”古初晴笑呵呵敲了敲車窗。 “你出來了?” 司機(jī)摸著腦袋狐疑地往古初晴身上看了看??赐旰螅峙ゎ^往城西那處爛工地瞄了幾眼。 這小姑娘啥事都沒,全須全尾出來了? 難道,鬧鬼只是傳言? 古初晴:“對呀,大叔走嗎?” 司機(jī)師傅趕緊道:“走走,怎么不走。”沒事就好,他還擔(dān)心這小姑娘在里面出事呢。 古初晴坐上車,笑瞇瞇地朝司機(jī)師傅道了聲謝。 這司機(jī)大叔明顯是擔(dān)心她出事,所以沒把車開走。 這世上,還是好人多。 古初晴就覺得自己很幸運,長這么大,遇上的人心都不壞,唯一稱得上壞的,怕就只有孫家了。連那個曾調(diào)戲過她的劉彼,也算不上是壞人,最多,只能稱他渣。 司機(jī)師傅開著車,往后視鏡里瞧了瞧,有些好奇地問:“小姑娘剛才在里面,有沒有遇上啥奇怪事吧?” “沒有??!”古初晴否認(rèn),轉(zhuǎn)而笑瞇瞇地道:“大叔,你不會真相信里面有鬼吧?這真要有鬼,我哪能平安出來,所以,咱們要相信科學(xué)!” 妖魔鬼怪這種東西,固定在一個圈子就行,傳出去,只會引起人心恐慌。 “也對!”司機(jī)師傅:“不過,你大晚上的去那里做什么?” 古初晴:“這不聽說這里鬧鬼嗎,正好我是做恐怖直播的,想著這地方挺有唬頭,就來直播了一下?!?/br> “你不是不信里面有鬼嗎,怎么還來?”司機(jī)師傅不敢茍同。 現(xiàn)在的小姑娘都在想些什么…… 古初晴:“就是因為不信,所以才來……要是里面真有鬼,我拿有膽子敢來?!?/br> 司機(jī)師傅眼神抽搐:“你膽子可真大?!?/br> “那是,別人都叫我張大膽……” 古初晴和司機(jī)師傅一路瞎扯,很快便到了學(xué)校附近。 在學(xué)校附近下車,古初晴左右環(huán)顧了一下,長腿一跺,瞬間飛躍到了道路旁的綠化樹上,然后延著綠化樹,摸回了宿室。 白珠珠依舊睡得跟個小豬似的,連睡覺姿勢都沒變一下。 古初晴輕輕關(guān)上門,爬上床,把工具箱放到床的另一頭,拉起被子,也準(zhǔn)備睡覺。 明兒一早就有課,她得抓緊時間,趕緊瞇一會。 至于從野鬼那里得來的消息……明兒在打電話給老祖。 翌日一早,古初晴是在莊靈的叫床聲里爬起床的,這妞昨晚沒回校,今兒一早提前到達(dá),還給古初晴和白珠珠帶了莊媽親手做的包子。湯夢語倒是一直沒有回來,直到上課,古初晴才在教室里看到她。 上完一節(jié)課,課間休息時,古初晴避開眾人,給穆同光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電話接通時,穆老祖似乎在看早間新聞,電話里頭,主持人播音聲特別清晰。 古初晴向穆同光問了一聲早,道:“老祖,我有凌家人的消息了。我覺得凌家可能會對你不利,你回富津來吧。” 穆同光眸子寂沉:“海市這邊,也有進(jìn)展。跟著凌峰這條線索,吳澤他們又抓捕了幾個凌家人?!?/br> “又抓到了,那有沒有問出凌老鬼的線索?!惫懦跚珞@訝,到?jīng)]想到凌家隱藏的人,這么快就浮出了水面。 穆同光:“沒有,抓到的都是和凌峰一輩的,并不清楚凌老鬼的行蹤。據(jù)他們說,唯一知道凌老鬼在什么地方的,怕就只有凌煜和凌家守鏡人?!?/br> 古初晴:“守鏡人?” 穆同光:“據(jù)說,凌家長房每一代都有一個守鏡人,這個守鏡人以前就住在我破鏡的那棟別墅里,可我破鏡后,卻一直找不到他?!?/br> 古初晴垂眉思索了一會兒,道:“老祖,暫時別管他們,你先回富津。富津才是我們的大本營,在老宅這邊,就算凌家想對你動手,咱們也不怕他?!?/br> 穆同光:“你那邊發(fā)生了什么事?” 古初晴:“周市發(fā)現(xiàn)了古墓,古墓是用鐵索懸棺的葬法葬的,那困棺鐵索被凌家人盜去了一條,我懷疑,他盜鐵索就是為了對付你。而且,富津這邊還跑來了一群小鬼,我從他們嘴里得知,凌家已經(jīng)在派人打聽我們消息了?!?/br> 穆同光聽到凌家人去了富津,眸中一束血光突兀閃爍,沉默了一會兒,低道:“我今天就回來?!?/br> 凌家已經(jīng)開始去富津調(diào)查古家,初晴一個人在富津不安全,他必須回去。 血仇重要,但初晴與古耀同樣重要,不能讓他們孤身置于危險。 “嗯嗯,那你趕緊回來,我讓人去老宅收拾一下,你回來了,就直接回老宅去,周末放假,我回老宅找你?!惫懦跚绾陧徊[,極為很高興。 她早就想老祖回來了,可老祖卻說要等報完仇才回來。古家的仇,已經(jīng)延續(xù)百年,耗了幾代人都報不仇,哪這么容易就能報仇。 在她和古耀這一輩,能查到凌家頭上,已是萬幸。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古家百都能忍,何況是現(xiàn)在。 他們和凌家的仇,已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期。凌家被追得節(jié)節(jié)敗退,好些陰謀都被他們破掉,這個時候如果再步步緊逼,便極有可能逼虎跳墻,讓凌家剩下的人不管不顧和古家決一死戰(zhàn)。 凌老鬼未現(xiàn),血咒未解,自家另一個失蹤的老祖還在凌老鬼手上,還不到正面對上的時候。 乘勝追擊,也要看時候。天時不到,追過去,也許就是個陷阱。 古初晴又和穆同光聊了一會兒,問道協(xié)打算怎么處置被抓的凌家人。 穆同光說,道協(xié)打碎他們丹田,并封了他們的靈竅,讓他們淪為普通人,再不能修行,就把人轉(zhuǎn)移去了某個特殊監(jiān)獄。并道,凌家可能是棄車保帥,這些人被抓后,卻沒見他們出手搭救。 古初晴聳聳肩,很是看不上凌家人的作為。他們對別人狠,對自己人也狠…… 不是她自賣自瓜吹捧自家,她古家立家這么久,還從沒出過舍棄家族子弟的事。哪怕子弟心思不正,走上了歪路,古家人都是能管教就管教,實在是教管不了,就親自動手廢除功力,然后自己花錢養(yǎng)著。 哪個家族還沒兩個歪瓜爛棗,古家也出過,但都在出事后,被帶回來嚴(yán)家管教了。耐何心性已定,扭不過來,最后都被廢除了修為。 說遠(yuǎn)了,反正,古初晴就是看不起這種拋棄自己人的人。 掛掉電話,古初晴又給古耀打了個電話過去,把是凌家人是盜墓者的事給古耀說了說,并問古耀有事沒,沒事就回老宅去一趟,把老宅收拾一下,老祖要回老宅住。 古耀掛了電話,清冷眸子里情緒全無。他抬頭看了看天,回到帳篷凈了凈手,滿腹心事地拿出銅幣開始排例起來。 小妹命格破掉幾個月,這幾個月里,她像是沾了什么東西般,都快成事故體了。 一件一件,接連不斷。 去斫市玩一趟,能巧合得遇上凌家十方陣;回富津處理馬浩的事,又遇上十方陣;山上古墓與他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可轉(zhuǎn)了一圈,小妹又說,盜墓的是凌家人。 小妹和凌家……總感她背后,好像有雙手在推波助瀾般。 短短時間內(nèi),一切秘密都被揭開。 這看似水到渠成,但是不是過于巧合? 古耀屏氣凝息,修長手指抵在銅錢上,飛快移走。隨著時間推移,他額頭上布起了細(xì)細(xì)汗冷。從早上十點,一直推演到下午三點都沒有結(jié)果,桌上銅枚凌亂,越來越看不清楚走勢。 直到推演銅錢散著驚人熱度,灼傷了他手指,他才無奈得收了手。 古耀捏了捏微微顫抖的指尖。 他與小妹血脈相連,又因渡陽氣于她二十年,兩人之間因果太重,他算不出她命運軌跡。 罷了,等老祖回來后,和老祖談?wù)?。老祖見多識廣,應(yīng)該能察覺到其中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