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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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是何反應(yīng)?”裴延問道。 送信的人說:“當(dāng)然是勸諫,有位御史激動地撞了九龍柱??苫噬弦灰夤滦?,根本不聽勸,看來是鐵了心要拿下韃靼。魏老將軍回京就病倒了。” 沈瀠一邊聽著,一邊給定哥兒套上衣裳。她的動作十分小心,生怕弄疼了柔嫩的孩子。易姑姑耳語道:“我先把哥兒抱出去吧?這個時辰,該哄他睡了。”他們這里有道小門,能通到外面的走廊。易姑姑的屋子就在隔壁。 沈瀠點了點頭,易姑姑就把孩子抱起來,輕手輕腳的出去。 裴延還在跟那個傳信的人說話。這個地方已經(jīng)離大同很近了,晚間都能感受到從西北荒漠那邊吹來的風(fēng)沙氣味。她靜靜地坐在床邊,等到那青峰把報信的人帶出去,才走到裴延的面前。 裴延神色凝重,看到沈瀠出來,想緩和一下氣氛:“定哥兒呢?” “易姑姑把他抱去睡了?!鄙驗u在裴延身邊坐下來,“你是不是想阻止皇上出兵?” 裴延說道:“南方剛定,朝中事前并沒有做好備戰(zhàn)的準(zhǔn)備,不能孤軍深入。如果取勝,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大業(yè)本就國土廣袤,一個奴兒干都司已經(jīng)動亂頻出,難以顧及。就算勉強將漠北納入版圖,今后又要如何治理?” 其實此刻京城兵力空虛,朝臣怨聲載道,對于裴延來說,裴章失了人心,于他是有利的。但他最先考慮的不是自己,而是整個大業(yè),是將士的生死。 這樣一個懷有赤子之心的人,如果當(dāng)真走到那個最高的位置上,會不會跟裴章一樣,變得面目全非,連她都不認(rèn)識了? “侯爺可知道當(dāng)初皇上是如何登基的?”沈瀠問道。 裴延只知道先帝病重,九王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最后京城里只剩下厲王一人。安國公迎著厲王進(jìn)宮,沒多久先帝就死了,厲王順理成章地登基為帝。 “你是說……?”裴章好像意識到什么。 沈瀠點頭:“他不是先帝選的,是作為先帝唯一的繼承人,登上了皇位。當(dāng)初先帝甚至連一道傳位詔書都沒有留下,所以他名不正言不順,朝臣最開始并不愿意臣服于他。如果此時,讓朝臣們知道,先帝可能還有一個孩子活在世上,那他們還會堅定地站在皇帝那邊嗎?” 聽說十五號就能恢復(fù)評論系統(tǒng)了,終于不用再玩單機?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睡到自然醒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睡到自然醒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28章 裴延看著沈瀠,她的眉眼如詩一樣,蘊藉風(fēng)流。 “這些,你又是如何知道的?”他問道。 他幾次三番問到了點子上,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給繞過去了。 這會兒起了夜風(fēng),窗子縫隙間透了風(fēng)進(jìn)來,吹在沈瀠的后背上。她垂著長而濃密的眼睫,睫毛在燈火下透出一道漂亮的剪影。 “因為我就是嘉惠后。” 這幾個字說得不重不輕,足夠讓裴延聽得清清楚楚。 屋子里沒有旁的人,瞬間變得安安靜靜。裴延愣了片刻,才下意識地問:“你說什么?” 沈瀠知道終有一天兩個人要面對這個問題,繞也是繞不過去的。時至今日,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便抬起頭,直視裴延的眼睛:“我就是安國公之女,裴章的原配。我本來應(yīng)該死在長信宮,可不知為何,醒來便在沈三姑娘的身上。裴章,謝云朗,乃至我身邊的女官都知道了我的身份,這樣說,侯爺明白了嗎?” 裴延怔怔的,下意識地吞咽了口水,喉結(jié)上下滾動。繼而他睜大眼睛,猛地站起來,想說“荒謬!”。可是,他心底里卻清楚地明白,這是真的。 因為這樣就能解釋,為什么她明明小戶出身,卻渾身都是大家閨秀的做派和講究。為何謝云朗要幾次三番提醒他小心裴章,還愿意舍棄謝家的名聲和地位幫他。以及為何皇上只見過沈瀠幾次,就非要擄了她去,甚至不惜因此背上有悖人倫的罵名。 沈瀠看到裴延的反應(yīng),就知道他所受的沖擊不小。任誰知道自己的枕邊人,還有個借尸還魂的背景,總會受到幾分驚嚇。更何況,沈瀠的身份那么特殊。 “你是,皇后?”裴延的聲音啞得幾乎陷在嗓子里。 沈瀠點頭,大大方方地承認(rèn)。他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這個事實擺在那兒,逃避也沒用。如果往后要并肩走下去,十年,數(shù)十年,這個疙瘩總要解開的。從前她并沒有這樣的心思,總覺得跟裴延走到哪就算哪,甚至分開了也沒什么??涩F(xiàn)在有了定哥兒,兩個人又要謀事關(guān)生死的大事,總不能還有所隱瞞。就不知他怎么想了。 “我本來早就要告訴你,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沈瀠試著伸手,抓住裴延的手,“對不起。” 裴延仰頭苦笑一陣,忽然把手抽回去:“你休息吧,我出去走走?!?/br> 沈瀠微愣,裴延已經(jīng)迅速開門出去了。她收回手,略略有些失落,半張臉隱藏在燈火里,被勾勒出一個朦朧的輪廓。 小地方的客棧本就沒有幾個人。入了夜,客棧里又黑又安靜,裴延提了房門口的燈籠,走下樓梯。他現(xiàn)在整個人都很亂,一方面是沈瀠猝不及防地告訴他,她不是原來的沈三姑娘,而是嘉惠后的魂魄。這本身就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一時之間有些消化不了。 再者,堂堂皇后居然委身于他做了這么久的妾。她跟裴章之間的種種,跟謝云朗之間的種種,他都像個局外人一樣。 裴延坐在門外,用手抱著頭,突然不知如何面對沈瀠。 他在夜色中坐了許久,直到青峰找來,給他披了一件披風(fēng):“這么晚了,爺怎么不回房睡?明早還要趕路?!?/br> 裴延看著茫茫的夜色,說道:“還不想睡?!?/br> 青峰以為他是為朝廷出兵的事傷神,安慰他道:“爺不用那么擔(dān)心,這么多年,韃靼跟大業(yè)屢戰(zhàn)屢和,也不是皇上說打就能打起來的。只是皇上如此冒險,違逆人心,也不知是為什么。” “他太想贏了。他想證明,他才是大業(yè)的皇帝。”裴延說道??峙逻€有向沈瀠傳達(dá),他才是勝者的想法。男人之間有種直覺,哪怕是對手,也能揣測出對方的心意。如果換成是裴延,自己的原配妻子,心心念念的女人不但活著,還跟了另一個男人,恐怕他也會不擇手段。 難怪裴章非要他死,原本還只是皇帝對于邊將的忌憚,現(xiàn)在是有了奪妻之恨。 他甚至有了種自己硬生生把他們夫妻拆散的罪惡感。他是喜歡沈瀠,并且為了她,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韙去爭奪皇位??扇绻臼羌位莺?,她只要回到裴章的身邊,就可以得到原本屬于她的一切,那么他所作所為,有什么意義呢?她那么高雅,應(yīng)該不喜歡他這樣的草莽之人。只是因為當(dāng)初陰差陽錯地進(jìn)了侯府,如今又有了定哥兒,才不得不跟他在一起了吧? 裴延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喪失自信。他原本就覺得沈瀠很好,像顆被埋沒的明珠,他藏著掖著寶貝著,生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扇思冶緛砭褪穷w璀璨的明珠,他更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青峰。”裴延喊了聲。 “是,爺。”青峰趕緊應(yīng)道。他總覺得爺今晚乖乖的,莫非是跟沈姨娘吵架了?可白日看著,兩個人還蜜里調(diào)油,也沒聽見他們爭吵,怎么忽然之間,爺?shù)那榫w變得這么低落?像是受到什么打擊一樣。 “如果你不小心愛上別人的妻子,會如何?” “???”青峰撓了撓頭,“這個問題好難回答。如果她已經(jīng)是別人的妻子,我應(yīng)該只會遠(yuǎn)遠(yuǎn)看著吧?!?/br> 裴延不說話。 青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試探地問道:“您,是不是移情別戀,被沈姨娘知道了?” 裴延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不會吧?沈姨娘相貌好,性情好,還一心一意地向著您。爺,這么好的女人,可難找了。您可不能辜負(fù)了人家啊?!鼻喾蹇嗫谄判牡貏裰?。 裴延抬手按住眼睛:“我自己靜一靜,你去睡吧。” 這就是要打發(fā)他走了。 青峰還想說什么,但看裴延一副不想多言的樣子,還是起身離開了。他就覺得奇怪,這一路上也沒見侯爺接觸過別的女人,怎么心思說變就變了呢? 裴延就這么坐了一夜,心念百轉(zhuǎn)。直到天蒙蒙亮,店家和小二都起來,看到大門口坐著個山一樣的影子,還嚇了一跳。這要是大半夜,非得嚇暈過去不可。 “客官,您起這么早?”店家笑著問道。 裴延望著天邊泛出的魚肚白,猛地站起,又嚇到了店家和小二。他們直直往后退了一步,看到裴延大步上了樓,面面相覷。 沈瀠也是躺在床上,一夜未睡。聽到開門的動靜,知道是裴延回來了,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那個身影很快到了床邊,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將她抱了起來。 沈瀠吃驚:“你做什么?” 他沉默地拿了件披風(fēng)蓋在她身上,直接就把她抱下樓,去后院牽了馬出來,將她抱了上去。 沈瀠不會騎馬,雙手按著馬鞍,疑惑不解地看著裴延。裴延翻身上馬,喝了聲,馬兒拔蹄狂奔起來。 沈瀠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里。天還未大亮,鄉(xiāng)間的小路靜謐。四周彌漫著層霧,空氣還是濕漉漉的。裴延一路狂奔到管道上,有些往來商旅和行人。他下了馬,把沈瀠抱下來,放在路邊。 沈瀠被顛得胃部難受,落地之后,問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從這條路可以回京城?!迸嵫涌粗劬锶茄z,“你現(xiàn)在回去,可以得到原本屬于你的一切。我就當(dāng)做從來都不認(rèn)識你,帶著定哥兒尋一個地方,隱姓埋名過一輩子。我向你保證,不會給他找繼母,這輩子只有他一個孩子。” 沈瀠不解地看著裴延,他別過頭,聲音更啞,像是枯井里的回響:“從前我不知道,沒給過你選擇的機會。你走吧,我只能做到這樣?!?/br> 沈瀠又好氣又好笑,諷刺道:“你想了一夜,就得出這么個結(jié)論?你覺得我貪戀皇后之位,想回到裴章的身邊?” “那些本來就屬于你,皇上也一定會把一切都還給你。他現(xiàn)在做的這些事,完全喪失理智,就是要給你看的!他很在乎你!所以你沒必要跟著我受苦,可能還得搭上條性命!”裴延閉了閉眼睛,聲音悶悶的,“你跟他夫妻那么多年,也不可能全放下吧?” “你想讓我走?”沈瀠又問道。 裴延忍不住,看了沈瀠一眼。她是個出眾的美人,眼睛像含著秋波一樣,斂不盡的風(fēng)情和溫柔。多少次擁她入懷,他都感激老天把這個女人給了他。他的人生因此而變得鮮活,富有意義。 可他遲到了那么多年,她跟裴章之間,從患難夫妻到共有天下,有著更堅實的感情基礎(chǔ)。怎么可能是他能比擬的,他沒那么不自量力。 她是個再善良不過的女子,不過是不忍傷他,又看在定哥兒的面上,才跟他一起的。 “還是你想把定哥兒也帶走?”裴延的口氣中帶了幾分懇求,“我只有定哥兒了,你把他留給我做個念想。反正皇帝也不會要這個孩子的。” 沈瀠看著這個在她面前向來威風(fēng)凜凜,時而溫情,時而無賴的男人,此刻就像被大水沖垮的長堤一樣,潰不成軍。她其實也說不上他到底哪里好。畢竟兩個人相處的時間不算長,可是在他身邊,她覺得踏實,安心。 經(jīng)歷過那個跌宕起伏的人生,她早已發(fā)現(xiàn),平平淡淡的才是生活,觸手可及的才能叫愛人。 她笑了下,徑自走到裴延面前,伸手環(huán)抱住他的腰,整個人靠在他的懷里。 裴延愣了愣,低頭看著她風(fēng)帽上的一圈白色絨毛。 “定哥兒是我們的孩子,他不會離開你,我也不會。我曾經(jīng)沒有放下過往,還覺得自己是安國公之女,是裴章的皇后,也苦苦掙扎過一段時間。可現(xiàn)在,我只是沈瀠,是你的女人和定哥兒的娘親。”沈瀠抬頭看著裴延,“我生本無鄉(xiāng),心安是歸處。你就是我的歸處?!?/br> 她說話的聲音很輕,可每一個字都砸裴延的心上。他一整晚的痛苦糾結(jié)都變成了笑話。心像口鍋,里頭沸騰的熱湯,汩汩地往外涌動。他托住沈瀠的腋下,一下將她高高地舉了起來,像個孩子一樣歡喜地轉(zhuǎn)起圈。 沈瀠扶著他的肩膀,嘟囔道:“我頭暈,你快放我下來!你一大早就發(fā)瘋,待會兒定哥兒醒了,找不到爹娘,會哭的?!?/br> 裴延現(xiàn)在像范進(jìn)中舉,聽到定哥兒才回過神來,忙不迭地點頭,又把沈瀠抱上馬,策馬回去。 不過可憐的定哥兒還是沒能見到爹娘。易姑姑把他抱去找沈瀠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大白天的房門緊閉,便識趣地把定哥兒抱回了自己的房中。 定哥兒撅著個小嘴,無助地看著易姑姑,一副想喝奶的模樣。 易姑姑摸著他的腦袋:“哥兒乖,嬤嬤到附近的村子給你找個奶娘去。今日咱們大概走不了咯?!?/br> 小定哥兒似懂非懂。 幾年以后,當(dāng)皇長子殿下發(fā)現(xiàn)自己大早上去給母后請安,長信宮的宮人都站在外面,宮門緊閉的時候,就會知道可惡的父皇昨夜又又又在這里留宿了。 當(dāng)然,這是后話。 其實在蘇軾寫“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之前,白居易就寫過:我生本無鄉(xiāng),心安是歸處。蘇軾算是借鑒得很有自己風(fēng)格了吧? 評論已經(jīng)可以看見了,大佬們要積極起來?。?!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三年夢、24828306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