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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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日子,她離開已經(jīng)大半年了,不知是不是跟他賭氣,一次都不肯入他的夢里。他很想再跟她說說話,哪怕是相對無言地坐著,也好過享受這樣沒頂?shù)墓陋?dú)。人總以為自己放棄的是可以失去的東西,而一旦失去了,才知道永遠(yuǎn)不可能再重來。 盡管再給他一次機(jī)會,他可能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 大內(nèi)官在旁邊看著,心底嘆了口氣。他雖然什么都懂,但卻不可說。 “皇上!”錦衣衛(wèi)的人在外面叫了一聲。 裴章收起悵然的情緒,又變成那個冷酷的帝王:“進(jìn)來?!?/br> 錦衣衛(wèi)的人進(jìn)來,跪在地上:“徐都督按您的指示,帶著大隊人馬走大道,沿途受到了各道府官員的禮遇。他已經(jīng)到了太原府,向您請示,是來大同,還是就在太原府等著?!?/br> 裴章沒有跟徐器同行,而是兵分兩路,一路走坦途官道,沿途的官員以為他在,各個粉飾太平。其實他走的是另外一條路,多經(jīng)過鄉(xiāng)村小鎮(zhèn),那里最能體現(xiàn)一方官員的政績。所以西北地界上,到底誰是好官,誰是貪官,他心里都有數(shù)。處置馮邑的決定,也不是光聽了裴延和謝云朗的一面之詞。 “讓他跟山西的承宣布政使一道過來吧。關(guān)于大同知府的繼任人選,朕還沒想到合適的,剛好問問他們?!?/br> “靖遠(yuǎn)侯對此地最為熟悉,皇上怎么不……”大內(nèi)官話還沒說完,立刻反應(yīng)過來,馬上閉了嘴。讓靖遠(yuǎn)侯推舉的人當(dāng)了大同知府,以后這大同府,恐怕就沒有皇帝,只有靖遠(yuǎn)侯了。 翌日,易姑姑等人便開始收拾行囊,打算跟著沈瀠去莊子上。 那莊子是裴延名下最大的一處,雖說在鄉(xiāng)下,但比這里還要大,管著好幾十號人。沈瀠聽說相思原本就住在那個莊子上,跟那里的管事婆子相處不來,這才跑到大同。 裴延不放心沈瀠一個人過去,除了易姑姑三人隨同,還打算派昆侖跟去,好好保護(hù)她的安全。對裴章那里就稱沈瀠感染了風(fēng)寒,不方便住在府中,到莊子上去休養(yǎng)。 畢竟圣駕在此,大同又剛經(jīng)歷過地動,處在非常時期。有個頭疼腦熱什么的,都得注意。大內(nèi)官覺得裴延這么做沒有問題,還十分贊賞他為了皇上,肯忍痛割愛的行為。 原本他還覺得靖遠(yuǎn)侯有些因私廢公,這樣看來,這個妾室在靖遠(yuǎn)侯心目中的地位,也不是他想象得那么重要。 簡單的收拾過后,沈瀠出了側(cè)門,低調(diào)地坐上馬車。對于她來說,離開有裴章的地方,就像鳥兒被放出了籠子,整個人都輕松了。她人剛坐穩(wěn),就聽到喬叔的聲音:“等一下!” 沈瀠掀開簾子,看到喬叔把撇著嘴的相思推到沈瀠的面前:“您去莊子上,也沒有個照應(yīng),不如讓相思跟著您去吧?反正她在府中無事,圣駕在此,她一個姑娘家留下也不方便?!?/br> 沈瀠驚訝地看了喬叔一眼,裴延身邊的人都是看起來五大三粗,其實心細(xì)如塵。喬叔是怕她離開,只留相思在府中,不放心裴延,特意讓相思跟她一起走嗎? “喬叔,沒關(guān)系的。相思愿意留下,就讓她留下吧?!鄙驗u微微笑道。 相思竟然嘀咕道:“誰愿意留下?!?/br> 沈瀠看了她一眼,她的目光看向別處:“阿翁叫我跟你去,我就跟你去吧?!?/br> “那多謝了?!鄙驗u放下簾子。 相思跟喬叔在外面說話,大體是要他放心,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她會好好的云云。沒過多久,相思就爬了上來,悶聲不吭地坐在旁邊。 上次的事,她心里還有疙瘩。雖然她不得不承認(rèn)沈瀠說的話很有道理,她跟侯爺之間差距太大,侯爺也不可能完全屬于她。她這幾天好好想了想,決定放下了,但也不是一兩日就可以做到的。 沈瀠拿了一本書,還有一碟酸梅,邊吃邊看。她最近都沒什么胃口,就喜歡吃酸的。她沒有相思那么別扭,開口道:“有書有吃的,你自己拿,不用客氣?!?/br> 相思冷哼了一聲:“你現(xiàn)在逍遙快活,等到了莊子上,那幾個婆子嘴巴里的唾沫能把你給淹死。你還是想想怎么應(yīng)付她們吧?!?/br> 沈瀠抬眸看她,露出不解的神色。不就一個莊子,怎么還成龍?zhí)痘ue了? “侯爺以為莊子上一團(tuán)和氣,才送你過去。實際上她們?yōu)榱它c(diǎn)蠅頭小利,爾虞我詐,你爭我奪。這些婆子和仆婦,家里的壯丁大都戰(zhàn)死了,侯爺為了他們家中的生計,特意給她們活干。她們脾氣古怪,經(jīng)常在公賬上占便宜,我知道了說她們幾句,她們合起伙來對付我。你現(xiàn)在去,就是鳩占鵲巢,她們肯定不會給你好臉色?!?/br> 沈瀠問道:“侯爺不知此事嗎?” 相思搖了搖頭:“當(dāng)然不知道。侯爺平時顧不上這些,只有每旬挑一次去莊子上看看。她們在侯爺面前就像換了個人,溫和謙虛,吃苦耐勞,而且每年都能給莊子上賺來不少的銀子。阿翁也不讓我去侯爺面前說她們的壞話,說她們都是可憐人。哼,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說到最后,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可見吃了不少苦頭。 “你早不跟侯爺說,等我出發(fā)了才說,是想報復(fù)我上次潑你水么?”沈瀠一語道破相思的小算盤。 相思驚訝地看著沈瀠:“你,你怎么知道……不,你胡說,我可沒有這樣想!” 沈瀠不在意,繼續(xù)低頭看書:“去便去吧,總比呆在府里好。至于什么牛鬼蛇神的,到時候會一會就知道了。” 感謝熱情的大佬們每一章都打分留言,萍水相逢,能得到你們的喜歡和支持,真的很感動。 所以盡管遇到不少要克服的困難,我也還是有動力寫下去。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快樂的萱萱5瓶;范范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9章 馬車在路上顛簸,中途沈瀠靠在馬車上睡著了。她夢見了京城,夢見了與過往有關(guān)的許多人和事。大概是因為裴章和謝云朗的出現(xiàn),關(guān)于前世的那個自己,又隱隱約約地冒了出來。 她其實也有點(diǎn)不放心把裴延一個人留在大同。論心機(jī)深沉或是手段殘酷,裴延都不是裴章的對手。那個人可以說是天生王者,帝王權(quán)術(shù)不學(xué)自通。 可她留下,對裴延來說更是個□□煩。一旦露出破綻,被裴章抓住,他們將永無寧日。 裴章應(yīng)該只是想親自處置馮邑,再看看大同的情況,不會逗留太久。 沈瀠睡著以后,相思無聊,拿了沈瀠碟子里的一顆酸梅塞進(jìn)嘴里,酸得整個人都打了個激靈。這女人故意的吧?這么酸的東西還請她吃。 她嫌棄地推開碟子,忍不住偷偷地看了沈瀠一眼。不得不承認(rèn),這張臉得天獨(dú)厚,五官小巧精致,皮膚吹彈可破。明明她們年紀(jì)相仿,可相思總覺得自己在沈瀠面前,像個不成熟的小女孩,又任性,又淺薄。沈瀠就像個冷靜的大人,行事有章法,做事又極有主見。 她昨日聽阿翁說,侯爺要把這個女人扶為正妻。自己是徹底沒有希望了。 她也知道,她可以從沈瀠身上學(xué)到很多東西,這些東西對她將來嫁人,助益良多。可她暫時還沒辦法學(xué)會化敵為友,更不會故意親近沈瀠。這對她來說,太難了。 一個人的經(jīng)歷決定她的見識和談吐,相思托著下巴,怎么也想不出,沈瀠到底經(jīng)歷過什么,小小年紀(jì),就能顯得如此寵辱不驚。 后來相思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馬車一晃一晃的,又沒有別的事可干,早知道她就騎馬,好歹方便看看外面的風(fēng)景。 等她醒來時,已是黃昏,身上不知何時披了一張薄毯。沈瀠察覺到她醒了,眼睛依舊看著書,淡淡地說了一句:“別睡了,快到莊子了?!?/br> 相思應(yīng)了一聲,馬車果然很快停了下來。 莊子前面種了一整排的果樹,正值春季,果樹都抽出了新芽,密密麻麻的,像護(hù)欄一樣圍著莊子。大門的地方站著三個仆婦,本來正在交頭接耳,看到馬車上下來人了,便停止討論。 她們看見相思下來,沒什么反應(yīng),接著又看到沈瀠,立刻熱絡(luò)地涌了過來,直接把相思擠到了一邊:“這位便是沈姨娘吧?” “這模樣長得可真俊那!” “這一路上辛苦了。我們在莊子里準(zhǔn)備了一些粗陋的飯菜,希望您別嫌棄,多少用一點(diǎn)。” 沈瀠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她們拉著往前走。按照相思的說法,她原以為到了莊子上,會被冷遇。可事實并不是如此。這三個婆子熱情得有些詭異。 “姑娘,等等我!”易姑姑趕緊追了上去,可那幾個仆婦圍著沈瀠,根本不讓易姑姑近身。紅菱在后頭問道:“相思姑娘,這幾個人是干什么的?” 相思回答:“那個頭上綁著藍(lán)巾的是莊子上的總管,穿著紅襖子的管莊子上的人,而那個穿著綠裙子的主要管莊上的地。她們平時都拿鼻孔看我,對你們姨娘倒是不一樣?!?/br> 紅菱心想,姑娘怎么說也是主子,幾個婆子自然不敢像對相思姑娘一樣對姑娘,否則傳到侯爺?shù)亩淅?,她們吃不了兜著走。只不過這莊子比她想象得還要大,一眼望不到頭。 莊上原本應(yīng)該有許多間土坯房,地動時倒塌了半數(shù),正在重建。沈瀠一行人從那些倒塌的房屋前路過,看到屋前屋后放著不少磚石和泥土,可看不到做工的人。沈瀠隨口問道:“莊里這次受災(zāi)嚴(yán)重嗎?” 幾個仆婦迅速地交換了眼色,綁著藍(lán)布巾的仆婦回答:“說嚴(yán)重也不嚴(yán)重,這里空曠,房子和房子間沒有挨著,比起大同城,算是好多了。可說不嚴(yán)重吧,房屋也損毀了不少,受傷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今年的收成肯定不如去年了。您回去后可得好好跟侯爺說,不是我們偷懶,實在是沒有辦法?!?/br> 沈瀠立刻回答:“這事兒恐怕我在侯爺面前說不著。他的賬目從來不讓我過問,你們自己跟他說就好?!?/br> 聽到沈瀠這么說,那幾個仆婦好像松了口氣,態(tài)度便不如之前諂媚了。 “我們的住處在哪里?”沈瀠又問道。 穿著紅色襖子的仆婦回答:“在東邊,您現(xiàn)在要過去看看嗎?” “我不去,先帶我的人過去把行李放下吧?!鄙驗u說完,回頭看了看易姑姑和紅菱綠蘿,“放好之后,你們也過來吃完飯?!?/br> 她們應(yīng)聲,跟著那個仆婦走了,只留下相思。 相思畢竟不是沈瀠的下人,所以沈瀠沒有使喚她。 還是那個藍(lán)巾仆婦開了口:“不知道沈姨娘要在莊子上住多長時間?我們也好有個準(zhǔn)備?!?/br> “大概一兩個月吧。侯爺在城中接待皇上,我暫時會在這里住一陣。等皇上走了,我再回去。你們像平時一樣做事即可,不用顧忌我,我有自己的丫鬟和仆婦照顧?!?/br> 藍(lán)巾仆婦點(diǎn)了點(diǎn)頭:“侯爺可真是了不得,深得皇上信任?;噬线B行宮都不住,偏要住在侯府,委屈您到我們這小莊子上來了。我們這里住的都是些種地的粗人,不懂什么規(guī)矩,也不知道您會不會習(xí)慣。如果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您千萬別往心里去?!?/br> 沈瀠笑道:“你言重了,不會的。” 主屋里備下了滿滿一桌的酒菜。只不過農(nóng)家簡陋,不像侯府里用的銀碗瓷盤,裝菜用的器皿比較簡陋,連筷子都是木頭做的。藍(lán)巾仆婦客氣道:“這些飯菜都是我們自己親手種的,親手做的,也不知道您吃得習(xí)不習(xí)慣。如果不習(xí)慣,您跟我們說,明日再換些新菜?!?/br> 沈瀠掃了一眼,多是些素菜。她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也不說好或者不好。 “您慢慢吃,我們先走了?!蹦菐讉€仆婦覺得沈瀠太難琢磨,一時半會兒看不出什么門道來,也不在這里耗工夫,紛紛告辭。 她們離開以后,相思才坐下來:“這幾個人今天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轉(zhuǎn)了性子,竟然對人客氣起來,還煮了這一桌的飯菜?!?/br> 沈瀠放下筷子:“并不是他們客氣,而是我來之前,她們肯定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我的底細(xì)了,連我姓什么,喜歡吃什么都知道。在沒摸清楚我這粒柿子是軟是硬之前,她們不會輕易下手。而且,剛才聽說我不查賬,她們都松了口氣?!?/br> 相思倒沒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問道:“那你真的不打算查賬了?就這樣放過她們?” “查當(dāng)然是要查。侯爺?shù)乃疆a(chǎn)不能是一筆糊涂賬。他雖然不缺錢,也不能被人蒙在鼓里。但我若現(xiàn)在說要查,她們肯定已經(jīng)想好了應(yīng)對的辦法,到時候也查不出什么問題來。既來之則安之,我們先住下來,走一步算一步?!?/br> 相思覺得沈瀠像是看透了一切,行事不慌不忙的,好像什么情況都能應(yīng)對。那些仆婦的小心思和小聰明,在她面前仿佛不堪一擊。相思現(xiàn)在有種感覺,就像沈瀠是江湖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而那些婆子就是些不入流的無名小卒。 她之前的擔(dān)心都是多余的。 吃過飯,沈瀠和相思各自回房里休息。沈瀠住的屋子統(tǒng)共有三間房,中間是廳堂,左右兩邊各一個廂房。沈瀠和值夜的人住西邊,剩下的兩個人住東邊。 易姑姑在幫沈瀠整理炕床,說道:“這莊子條件簡陋,暫時得委屈姑娘了?!?/br> 沈瀠是沒睡過這樣的土炕,躺了下去,下面倒是暖呼呼的,但很硬實,睡在上面并不舒服。易姑姑已經(jīng)給她鋪了兩床褥子,也沒帶多余的。 可因為趕了一天的路,實在太困。她頭一沾枕頭,困意也席卷了上來,眼皮都撐不開了。 易姑姑問道:“姑娘,還睡得慣嗎?” 沈瀠含糊地應(yīng)道:“睡得慣?!?/br> 易姑姑還想再跟她說幾句話,卻聽到輕微的鼾聲,她已經(jīng)睡著了。易姑姑略略驚訝,也不敢出聲,悄悄退出房間,關(guān)上門。 * 裴章白日在大同城里轉(zhuǎn)了一圈,還是微服,晚上回來,就聽到大內(nèi)官說,沈瀠住到莊子上去了。 “侯爺說他那個妾室身體不適,怕把病氣過給皇上,所以就把她送到莊子上去了?!?/br> 裴章皺了皺眉頭,雖說這個做法沒有錯。但這個時候?qū)⑷怂妥?,更像是要避開他一樣。還沒等他多想,謝云朗在外面求見。 謝云朗頭上還纏著紗布,顯然被打得不輕,他要下跪,裴章說道:“謝愛卿身上有傷,免了吧?!?/br> 謝云朗謝恩。他進(jìn)侯府的時候,就知道沈瀠已經(jīng)被送走了,暗暗松了口氣。如果裴延不采取任何措施,他也要想辦法,讓皇上盡快離開大同。 “關(guān)于馮知府的事,皇上打算如何處置?” “朕已經(jīng)讓山西承宣布政使過來,除了馮邑,還有其它的官員需要查處?!迸嵴伦聛?,義正言辭地說道,“朕遠(yuǎn)在京城,不知道這里的官員失職,讓本就受災(zāi)的百姓多吃了不少苦。山西的承宣布政使失職,你們吏部,同樣失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