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去就來?！迸嵫釉谒亩厴O輕地說道。只有氣息，但是她聽懂了。

    他撩開簾帳下床，沈瀠看著投在帳上那個高大的影子，心中五味雜陳。這個男人，已經(jīng)是她的男人。他很強大，從那種要征服天空大地的氣勢，能窺見他在戰(zhàn)場上的雄風(fēng)，極富個人魅力。而且她能感受到男人對于她身體的迷戀，這種無法停止的狂熱，也深深地感染到了她。盡管整個人像被拆分了一樣，可她也感受到了兩人交融時無上的愉悅。這是她不曾感受過的。

    可是她的心每陷落一點，她就會提醒自己趕緊拔.出來。

    他是不可能完全屬于自己的。她可以迎合他，可以滿足他，就是不能喜歡他。一旦喜歡，就再也無法抽身，最后受傷的還是自己。

    男人都是不可信的。

    她轉(zhuǎn)過身，不再看他，而是將身子朝里，閉上眼睛。

    夢再甜蜜，也會有醒來的時候，她需要時刻保持清醒。

    我為了寫隱晦，嘔心瀝血，希望別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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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熙晴煦遠(yuǎn)9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5章

    裴延從延春閣出來，走到門外，廊下已經(jīng)掛起了燈籠。他在此間整整一日，廢寢忘食。

    紅菱和綠蘿連忙低頭行禮，有些不敢看他。她們都知道房中發(fā)生了什么事，還能聽到姑娘的哭聲，像被欺負(fù)慘了。兩個未經(jīng)人事的丫頭是真的害怕，只易姑姑臉上有笑意。她知道從此以后，姑娘就是侯爺名副其實的女人了。雖然過程遭了些罪，但也算值得。

    裴延本來想交代幾句，不讓她們進去打擾沈瀠。但這幾個人看不懂他的手語，也只能作罷。

    裴延走了以后，易姑姑帶著紅菱和綠蘿悄悄進內(nèi)室收拾。她想著姑娘最愛干凈，恐怕那樣一片狼藉，姑娘也無法安睡。乍看到內(nèi)室的景象，紅菱和綠蘿都嚇壞了，易姑姑見慣了世面的樣子，很淡定地走到床邊，想看看沈瀠醒著沒有。

    這時，從床帳內(nèi)伸出一只玉白的手臂，懶懶道：“扶我起來。”

    易姑姑連忙進了床帳，床上被褥卷成一團，也不比外面好多少。沈瀠擁著被子坐著，整個人倦倦的，沒有精神。她烏黑的長發(fā)披散在身后，半濕半干，襯得一張臉更加小巧精致。臉色有點慘白，鴉羽般的睫毛上還凝著未干的淚水。脖頸以下，則是一大片紅彤彤的吻痕。

    “姑娘，您沒事吧？”易姑姑關(guān)心地問道。

    沈瀠搖了搖頭，有些疲憊地說：“去準(zhǔn)備熱水，我要沐浴。地上的衣裳……扔了吧。”

    紅菱在外面，依言撿起地上的衣裳，從大衫到裙子再到抹胸，全都被撕裂了。她好一陣心疼，都是頂好的布料，這樣就不能穿了。侯爺對姑娘也太心狠了些，好歹是第一次，總歸溫柔點才是。

    易姑姑道：“姑娘受苦了。不過經(jīng)歷這一遭，以后侯爺會越發(fā)疼惜您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沈瀠沒有說話，她終于走了這步，沒有如釋重負(fù)的感覺，反而更瞻前顧后了。易姑姑以為她是受了委屈，一時半會兒想不開，需要靜一靜，也沒再開口。

    紅菱和綠蘿打了熱水進來，易姑姑扶著沈瀠去沐浴。內(nèi)室沒有專門的凈室，只在屏風(fēng)后面辟出一塊空地方放置木桶。沈瀠鉆入水里，整個人長長地松了口氣，身上舒服很多。

    綠蘿打濕她的長發(fā)，慢慢梳理，看到姑娘身上一個個的紅印，一直蔓延到胸腹以下，暗暗吃驚。她還是個懵懂的小姑娘，沒想到男女之間的事竟如此慘烈，實在嚇人。

    紅菱比她年長一些，面上裝著淡定，幫沈瀠擦拭身體，但也被那累累傷痕嚇到。她替姑娘疼，眼眶紅紅的。

    沈瀠忍不住笑道：“你們這是怎么了？”

    紅菱沒想到她還能笑出來，小聲道：“姑娘這身上沒一塊好rou了，不疼嗎？”

    沈瀠就是兩腿之間有點酸脹，身上倒是沒什么感覺。情到極致，已經(jīng)渾然忘我了，這些算不得什么。她道：“不疼。這種事，等你們以后自己經(jīng)歷了就知道了。跟想象得不太一樣?！?/br>
    她一副過來人的口氣，好像身經(jīng)百戰(zhàn)了一樣。

    外間易姑姑在收拾床鋪，看到床單上的血跡，不動聲色地卷起來。沐暉堂和壽康居那邊肯定都以為侯爺跟姑娘早就圓房了，讓他們發(fā)現(xiàn)這個，保不準(zhǔn)又要鬧出什么風(fēng)浪來，所以她得好好處理。

    她把床單抱到外面，看到一個婆子在院子里探了探頭。

    “什么人？”易姑姑喝道。

    那個婆子走過來，是看側(cè)門的，李福家的婆娘。易姑姑平日經(jīng)常給她點小恩小惠，也是為了進出方便，因此她很是向著延春閣。

    李福家的說道：“沈家來人，傳了個口信。你家夫人說，人已經(jīng)到了，問姑娘什么時候可以進府?！彼膊恢朗鞘裁匆馑?，只是照實傳達。怕是要緊事，等不到明日就過來了。

    易姑姑點頭，笑道：“辛苦你了。我這就去告訴姨娘，有時間請你吃茶?！?/br>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崩罡＜业挠滞鏖g看了一眼，臉上一團和氣，“沈姨娘得寵，往后記著我們這些下人就行了?！?/br>
    易姑姑應(yīng)好，李福家的就走了。

    易姑姑走到內(nèi)室，沈瀠已經(jīng)沐浴完了，渾身散發(fā)著香氣，披了件外衫坐在妝臺前梳理。以前她都是正襟危坐，這次實在是受不住，就伸直雙腿，坐得隨意了點。紅菱拿著熏爐給她烘干頭發(fā)，綠蘿則輕輕地捶著她的小腿。

    易姑姑走到她身邊，將李福家的話轉(zhuǎn)述了一遍。沈瀠沒想到這么快，就對易姑姑說：“我已經(jīng)跟大夫人提過此事。你傳話回去，讓那人明日就進府?！?/br>
    裴延的喉疾已經(jīng)到了不能說話的地步，還是越早救治越好。

    “是?！币坠霉靡矝]多問。姑娘做事自有她的道理，她們這些做下人的聽命行事就對了。

    *

    裴延去壽康居之前，先回到前院換掉朝服。青峰正蹲在沙地上教昆侖學(xué)漢字，但昆侖太笨了，他把竹枝一扔：“不教了不教了。”

    昆侖從鼻子里哼出一口氣，顯然對他不滿。

    裴延走過去，對青峰打手勢，責(zé)怪他沒耐心，還說他小時候比昆侖更難教。青峰趕緊擋在裴延面前，雙手拜托他別再說了。幸好昆侖那個蠻子不會手語，否則他就要丟人了。

    “侯爺，我好好教還不行嗎?！鼻喾逍÷暻蟮?。

    裴延沒再揭他的底，徑自回房。

    青峰跟著裴延回到房中，找了身常服給他換上。

    “您這一整日去哪里了？”青峰問道。在他的想法里，侯爺是絕不可能在延春閣待一日的，還以為他中途出去過。

    裴延自己整理著衣領(lǐng)，沒有回答。他腦海中還不斷閃現(xiàn)出跟沈瀠纏綿的畫面。那么嬌軟清純的身體，每一處都像花苞一樣芬芳稚嫩，等著他采擷。他原以為，就像那些在軍帳尋歡的將士一樣，發(fā)泄出來就好了。可與她交頸纏綿，就像掉進泥沙里，越想出來卻陷得越深。哪怕只是看著她的睡顏，也能癡癡地看上幾個時辰不倦。

    難怪都說，溫柔鄉(xiāng)是英雄冢。他跟她在一起的時候，都快忘了自己是誰。

    換好衣裳，他對青峰說：去壽康居。

    王氏在壽康居，左等右等不見裴延過來，怒火中燒。早上王倩如從延春閣回來，說在那邊看到了裴延，王氏已經(jīng)不高興了。她知道宮里叫裴延，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這個時候，八成是要讓他回西北了。她想著裴延應(yīng)該會先來自己跟前露個臉，沒想到回府就去了延春閣，一呆還是一整日。

    沈氏這個狐貍精，手段實在是太高明了。將她那個桀驁不馴的兒子，收拾得服服帖帖。

    她現(xiàn)在指望不上王倩如，王倩如三天兩頭就往延春閣跑，哪里是要跟沈氏斗的樣子。魏令宜一直都是和稀泥的態(tài)度，誰都不想得罪。她一門心思要對付延春閣，但又找不到幫手。她想著，如果裴延回西北，沈氏沒了靠山，正是治她的好機會。等裴延隔個一年半載再回來，沈氏早就被她調(diào)教得服服帖帖的，也不怕裴延找她麻煩了。

    王氏出身定國公府，嫁給裴延之父以后，又沒有婆母磋磨，日子過得太順?biāo)炝?，養(yǎng)成霸道專制的性格。所以當(dāng)初她說要把裴延送去鄉(xiāng)下，家里人都不敢反對。

    裴延回家以后，她自覺對裴延有虧欠，不敢對他如何?？缮驗u就不一樣了。她在沈瀠身上吃過幾次虧，心里記著仇，絕不肯善罷甘休。

    裴延帶著青峰進了壽康居的明間，王氏瞪眼道：“我們母子倆說話，一個下人在這里干什么？”

    青峰道：“老夫人，侯爺?shù)暮砑参春?，暫時不能說話。小的來幫忙傳話。”

    王氏知道裴延有舊疾，但不知有多嚴(yán)重。以往裴延在她面前至少還是能開口說話的。這回連話都不能說，可見傷勢不輕，口氣軟了下來，問道：“沒請大夫來看看嗎？”

    青峰回道：“看過了，大夫只說是舊疾，開了藥。喝了幾貼下去，也不見好轉(zhuǎn)?！?/br>
    王氏又問道：“宮里的御醫(yī)呢？他們的醫(yī)術(shù)總沒問題吧？你們侯爺給大業(yè)鎮(zhèn)守邊境，皇帝總不能連個御醫(yī)都吝嗇給他。”

    “皇上倒是讓太醫(yī)院的院正看過了，但院正也說侯爺?shù)暮砑蔡昧?，很難治愈?！?/br>
    王氏抿了抿嘴，沒有說話。說來說去，這喉疾還不是拜她所賜？她問到這么個結(jié)果，自己也悻悻的。

    青峰看了裴延的手勢，說道：“侯爺說他十日之內(nèi)會離京，沈姨娘的性子怕是跟老夫人您處不好，他想把沈姨娘遷到京郊的別院去住。府里的下人，除了沈姨娘自己帶來的，撥幾個護院去看門就行了?！?/br>
    王氏聽了不高興：“怎么，你擔(dān)心回西北后，我會欺負(fù)她不成？一個妾室單獨搬出府去住，外人會傳成什么樣子？不行，我不同意?！?/br>
    裴延回西北，最擔(dān)心的就是王氏會為難沈瀠。他在府中還能震懾母親一二，他一走，母親不再有顧忌，真要對沈瀠發(fā)難，長嫂也是無可奈何的。所以他想讓沈瀠和母親分開住，矛盾就會減少了。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決辦法，可他沒想到，王氏會一口回絕。

    他打了一串手勢，青峰看到后愣了愣，對裴延直搖頭。他不敢這么跟老夫人說，老夫人聽了還不蹦起來。

    “他說什么，你盡管說來！”王氏看到主仆兩個的暗語，不耐煩地喝道。

    “侯……侯爺說……”青峰猶豫，最后在裴延的逼視下，嘆了口氣，說道，“如果您能保證沈姨娘不少一根頭發(fā)，侯爺就同意她留在府中?！?/br>
    王氏拍案而起，怒道：“你這是什么意思？如果我不答應(yīng)呢？你為了一個妾室，幾次三番跟我作對，現(xiàn)在還要威脅我？”

    裴延看著王氏，用一種近乎于漠然的沉默。王氏被他看得汗毛倒豎，氣勢不由得矮了一截，慢慢坐下來。說來也奇怪，她前半生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從未怕過什么人，偏偏有點怵這個兒子。

    裴延一言不發(fā)地起身，臨出門的時候，王氏叫他：“你，你沒有別的話要跟我說嗎？”

    他每次回家都只待短短十多日，然后便是扎根在邊境一年半載。這次好不容易呆在家里的時間長了，來壽康居的次數(shù)卻也屈指可數(shù)。王氏看著他僵硬的背影，心中忽然無限哀戚。骨rou至親，卻像陌路人一樣。她多想像別家的母親一樣，叮囑要出征的兒子諸事小心，多保重身體。

    可這些話在她嘴里，卻有千斤重一般，難以吐露。

    裴延無話可說，直接從壽康居走了出去。于他而言，這個母親只生了他，沒有養(yǎng)過他一日，還差點燒死他。她甚至都不愿意對自己假以辭色。如果她肯學(xué)沈瀠一點半點，或許他也不至于如此冷漠。

    他迎著冬夜的風(fēng)一路疾走，青峰在后面追?？斓酱够ㄩT的時候，他忽然轉(zhuǎn)了方向，又往延春閣走去。

    青峰愣了愣，連忙道：“侯爺要去延春閣過夜嗎？”以往在老夫人那里受了氣，侯爺都喜歡一個人呆著，所以青峰不確定。

    裴延點了點頭，揮手讓他自己回去休息。

    延春閣里還亮著燈。雖然不是很亮，但一盞孤燈也比黑暗冰冷的房間好得多。他忽然想要那個人的溫暖，哪怕只是看看她也好。

    沈瀠吃了東西，感覺好多了，拿了一本書，坐在床上看。這是一個話本，寫的是情情愛愛的故事。她以前從不碰這種閑書，這次偶爾翻了翻，也讀得津津有味，手不釋卷。

    果然人沒有嘗試過的東西，還是不要先急著下結(jié)論。

    她不習(xí)慣在屋里點太亮的燈，因此只放了一盞在床邊，方便看書。她以前并沒有晚上看書的習(xí)慣，但裴延說過去去就回來，所以還是決定等一等。

    她打了個哈欠，望向窗外，夜已經(jīng)很深了。夜空中玉盤高掛，十分明亮，周圍沒有一顆星子。

    她開始嘲笑自己傻，或許他只是說說而已，她卻當(dāng)真。她自己是個很重諾的人，說過的話算數(shù)，別人的自然也當(dāng)成如此?？赏佣?。

    紅菱到內(nèi)室添了水，小聲道：“姑娘今日也累了，早點歇下吧？”

    沈瀠點點頭，把書放在矮幾上，拉過被子，正準(zhǔn)備躺下去，聽到外面綠蘿的聲音：“見過侯爺！”

    話音剛落，裴延就大步走進來了。他走路有風(fēng)，十分干練。換了身燕居的常服，衣裳是玄色的，繡有暗紋，整個人的氣勢又凌厲了幾分。

    紅菱連忙行禮，然后悄聲退出去。

    沈瀠下床，因他的到來，心中沒來由的有幾分歡喜。

    “我以為你又不過來了?！彼÷曕洁斓?，臉上盡是小女兒的嬌羞之態(tài)。

    裴延牽著她的手，拉她坐在床邊，只是看著她。她的眉眼溫柔，安靜時眼神也會說話，如三月拂面微風(fēng)，讓人心境平和。裴延本想在離開之前，安排好她的去處，可今日王氏的反應(yīng)，讓他無法放心。

    “怎么了？老夫人說了什么？”沈瀠問道，“難道跟我有關(guān)？”

    裴延攤開她的掌心寫到：你可愿意隨我一同去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