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磊：“我媽好歹是長輩，她農(nóng)村人沒見識，你別計較也就算了，又不是我說的，我說過問你要嫁妝了嗎？”

    姚琳琳：“你媽是你媽，那你呢，你坐在旁邊屁都不放一個，你知道我那時候心里多難受。你這種人不要找女朋友，就跟你媽過一輩子就好。我已經(jīng)說了分手，我不高攀，請你以后要點臉，不要再來找我了?！?/br>
    何磊：“你說分手就分手，憑什么？我媽說你不是正式在編的也沒錯呀?！?/br>
    馬秋吾這會兒聽了個七七八八，差不多都明白了，干脆插到兩人中間：“琳琳，我們走，這種人你就別跟他廢話了，以后他再敢糾纏你直接報警，或者你告訴我一聲，我教教他怎么不能欺負女人?！?/br>
    “你算老幾，有錢了不起呀！”何磊罵道，“走開，我倆的事跟你沒關(guān)系！”

    “怪不得琳琳叫你嘴巴放干凈點?！瘪R秋吾笑了下說，“那我告訴你，有錢就是了不起，我白手起家拼命賺錢，就是為了在你這種人面前了不起。琳琳是姚叔的侄女，就等于是我meimei，你敢再sao擾她……”

    馬秋吾頓了頓，語速越發(fā)慢下來，傾身盯著他微笑道，“我前邊工地幾百號工人，問問你想怎么死，老天保佑你這種垃圾可千萬別出個意外什么的?；蛘吣阍敢庾屇銌挝坏念I(lǐng)導(dǎo)同事也知道知道，你到底是個什么貨色?！?/br>
    “你，你威脅我？你威脅我人身安全?！?/br>
    “對呀，”馬秋吾點點頭，“不然你試試去公安局告我？”

    第186章 番外5.馬秋吾的霸總愛情

    學(xué)校前邊就是水岸名城樓盤的工地，幾百名建筑工人， 所以馬秋吾說這話還真是足夠有恫嚇力。何磊一邊憤憤不甘， 一邊卻很快溜掉了。

    路燈下姚琳琳沉默了一下：“馬先生， 謝謝?！?/br>
    在馬秋吾的認知里， 女孩子遭遇這樣的事情， 遇人不淑， 分手，總是要難過一陣子的， 便說道：“這不是放假了嗎， 學(xué)校里都沒幾個人了，你還住在學(xué)校宿舍？要不正好你今晚去姚叔家吧?！?/br>
    “都這么晚了?！币α樟論u搖頭， “不去了吧，天都黑了， 我再跑去，三叔三嬸說不定得擔(dān)心?！?/br>
    “那要不……”馬秋吾想了想，總不能就把她一個人放在這兒， 指不定回去怎么躲起來哭呢，于是笑道， “你吃飯了嗎，要不陪你老哥去吃點兒東西行不？你看我在工地累了一天，晚飯都還沒吃上呢， 這附近吃東西的地方我也不熟悉。”

    姚琳琳此前被何磊叫去跟他父母見面， 本來是準備一起吃晚飯，飯都沒吃幾口就鬧僵了， 她一怒分手揚長而去。馬秋吾剛幫了她，于是姚琳琳想了想說：“附近我去過的就都是些便宜小吃店，別的我也不熟悉。你喜歡吃什么？”

    “我不挑，能吃飽就行，中午在工地一個盒飯早就餓了?！瘪R秋吾道，“你肯定知道哪家東西好吃?！?/br>
    姚琳琳說前邊有一家棒棒雞還不錯，她跟同事去過。于是兩人上車，往前開出這條街左拐，果然看到一家小店面，店名簡單干脆三個大字，就叫“棒棒雞”。

    馬秋吾還以為是女孩子愛吃的零食小吃之類呢，進去居然是一家小飯館，很小的門面，一樓三張小的餐桌，見他們進來，老板娘殷勤地指引上二樓。

    二樓其實地方也不大，餐桌大了一些，也沒有正式的菜單，服務(wù)員拿個本子過來問他們吃什么。

    “你來過的，你點。”馬秋吾說，一邊拿起小茶壺給自己倒水。

    姚琳琳點了一個棒棒雞，一個海鮮豆腐，一個油炸小泥鰍，說都是這家的拿手菜，然后讓馬秋吾點，馬秋吾便隨口點了個西芹炒蝦仁和干鍋花菜。服務(wù)員大約是覺得他這么個看起來很闊的老板，點菜也太接地氣了，問還要什么。

    “再燒個西紅柿蛋湯，夠了?！瘪R秋吾說，服務(wù)員答應(yīng)著，拿著本子下樓去了。

    姚琳琳一如既往的表情寡淡，也不多話，馬秋吾估摸著她心情糟糕，一時也找不到話說，兩人默默等菜。

    服務(wù)員最先送上來西芹蝦仁和海鮮豆腐，西紅柿蛋湯，然后棒棒雞端上來，怎么看應(yīng)該就是大盤雞呀，只不過盤子特別大，盤子上鋪了一大張金黃的薄餅，雞rou裝在薄餅上。服務(wù)員放下盤子就走了。

    “這個為什么叫棒棒雞？我以為棒棒雞是插在小棍子上炸的那種呢?！瘪R秋吾好奇問了一句。

    “好像他們家是用草雞，雞rou用椿木棒敲松了的?！币α樟照f。

    馬秋吾夾了一塊吃掉，笑道：“吃起來還真是草雞。”便伸手掰著薄餅吃，才發(fā)現(xiàn)這道菜精彩不在雞rou，卻都在薄餅上，炸得香脆可口，被雞rou的汁一浸，便越發(fā)獨特美味。

    他還真餓了，叫了米飯，一邊大快朵頤，一邊注意到姚琳琳，從菜端上來之后，她就低頭默默喝湯。

    馬秋吾想了想，他還真不太會安慰一個年輕女孩子，尤其是個剛剛遭遇渣男、分手失戀的女孩子。

    “這個雞還真不錯?！瘪R秋吾問，“你怎么不吃，是不是不能吃辣？”

    “嗯，不是?！币α樟論u頭，“我能吃辣?！狈畔聹耄闷鹂曜映圆?。

    “我以前都不吃辣，后來自己跑去西部做生意，沒餓死，居然就開始吃辣了?！瘪R秋吾找話閑聊，等油炸小泥鰍送上來，他吃了一條，嗯了一聲笑道，“好吃，我得把這家店記下來，下次還來吃?！?/br>
    “真的假的？”姚琳琳看看他說，“你一個大老板，不應(yīng)該整天吃高檔酒店的嗎？”

    “高檔酒店其實未必好吃，也就擺盤好看?！瘪R秋吾說，“適合你口味的才是最好吃的，人也一樣，比如說……”他想了想，干脆坦白勸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怎么開解你，但是那個爛人明顯不適合你，你應(yīng)該慶幸現(xiàn)在就發(fā)現(xiàn)了，真要稀里糊涂嫁給他才叫倒霉呢?！?/br>
    “我知道?！币α樟盏皖^道。

    她當時會接受何磊的追求，一來他看上去脾氣很好，性格挺好的，待人接物客氣溫和。二來兩人都是老師，而且何磊也是出身農(nóng)村，彼此情況相似，覺得這樣的關(guān)系比較穩(wěn)定。

    哪知道對方的嘴臉一旦徹底露出來，會這么丑陋難堪。

    “怪我自己眼瞎?！币α樟漳弥曜釉谧约旱臏肜飻噭?，眼簾低垂，嘴角彎了下笑道，“馬先生你不用安慰我，我只怪自己眼瞎，現(xiàn)在看清楚了。難受生氣是有的，可也不會怎么樣?！?/br>
    “那就好。”馬秋吾笑道，看這姑娘剛才對付何磊的氣勢，應(yīng)該也不會太想不通，便用筷子指指盤子，叫她，“嘗嘗這個炸小泥鰍，很好吃。”

    兩人五個菜，統(tǒng)共才花了一百零幾塊錢，姚琳琳搶著把錢付了，馬秋吾也沒跟她爭，兩人下樓離開。

    馬秋吾開車把姚琳琳送回學(xué)校門口，停下車跟她說：“他會不會再來sao擾你？如果有需要，你可以給我打電話，前邊工地這么近，隨時能有人過來幫你。”

    “沒事，我不怕他?！币α樟招睦镒聊ブ?，以何磊那種人，說白了壓根就沒多大膽量，恐怕真大庭廣眾鬧起來，對方比她還怕丟臉，她在學(xué)校里完全不擔(dān)心，門衛(wèi)不能隨便進來，只要她出門別落單，就不用擔(dān)心。

    不過姚琳琳還是說道：“謝謝你馬先生，有需要我就給你打電話?！?/br>
    “姚叔在我心里是自家長輩，你呀，要么就叫馬大哥，要么就干脆叫馬秋吾，別馬先生馬先生的?！瘪R秋吾揮揮手，“那你進去吧。自己高興點。”

    兩人互道再見，馬秋吾看著她走到大門口，門衛(wèi)開門讓她進去，才發(fā)動車子離開。

    然后便一晃小兩個月沒見。姚琳琳開始忙著準備中考，她今年帶初三，星期天到江滿家去了兩次，也都沒跟馬秋吾遇巧，自己坐車回去的。

    之后何磊又給姚琳琳打過兩次電話，姚琳琳不接，發(fā)信息不回，煩了便威脅他說，有種找死就再來煩她。何磊沒種，后來也就從她生活中消失了。

    中考一過，姚琳琳就提前放了暑假。

    按照她以前的安排，當然還是去輔導(dǎo)班兼課，然而何磊也在她原先兼課的輔導(dǎo)班，姚琳琳自然就不去了，便打算著重新找一家。暑假是賺外快的好時機，對她來說，掙錢買房子比什么都來的實在。

    然而這房價還真的降了，從05年6月開始，滬城的房價有明顯的下降，下降幅度能達到百分之十以上。

    老百姓的心理，買漲不買跌，既然房子降價了，說不定它還繼續(xù)降呢？觀望情緒一片。水岸名城二期開盤，馬秋吾也受到了一些影響。

    相對于降價，馬秋吾更傾向于捂盤，房價不可能這么降下去，然而他也拿不準這一波低迷要多久，這樣一來，資金流就受影響了。

    江滿恰恰在這個時候開始買房子了。

    放了假姚琳琳去他們家住了兩天，江滿就問姚琳琳，想不想掙錢。

    “當然想啊?！币α樟照f。

    “你暑假去輔導(dǎo)班兼課能掙多少錢？”江滿問。

    姚琳琳說，比她工資要多，一個暑假倆月下來，一般七八千塊錢吧，課時多的話能掙到一萬以上。

    “這么著，我打算買房子，做投資?！苯瓭M笑道，“琳琳，要不你暑假別去輔導(dǎo)班兼課了，你去當售樓員吧，你去了把情況摸清，幫我打入內(nèi)部，給我挑好的戶型，幫我辦手續(xù)什么的，我問過了，售樓員提成一般千分之二左右，普通一個房子下來至少一兩千塊錢，我要買可能就一下子買個三五套的，咱倆也就合作潛伏半個月吧，或者你頂多在他們那呆一個月，然后你底薪加提成，比你去輔導(dǎo)班上課輕松劃算?！?/br>
    “這樣也行??？”姚琳琳睜大眼睛問。

    “怎么不行了？合理利用規(guī)則?！苯瓭M說，“我找旁人買也是買，還不如咱們娘兒倆合作呢，有錢自家人賺。售樓小姐離職率本來就高，干一個月半個月，我把房子買了你就走人，不行咱再換一家。”

    姚琳琳一琢磨，這么好的事情，當然干啊。

    然后江滿說，她買旁人的也是買，干脆就先去馬秋吾那個“水岸名城”買幾套吧。

    姚琳琳一聽忙說：“三嬸，你要買水岸名城的房子，干嘛不找馬秋吾啊，他都能給你打八折呢?！?/br>
    “合理利用規(guī)則，人情關(guān)系不算?！苯瓭M笑道，“你也別說我買的，不然馬秋吾真給我打折，我又不想叫他吃虧，我買還是不買呢?！?/br>
    “可是他認識我啊?！币α樟照f，“我要是跑去他公司當售樓員，他看見我怎么辦？”

    “你好好去應(yīng)聘售樓員，他看見你你就說暑假兼職打工，這有什么關(guān)系?！苯瓭M理所當然道，“他請誰當售樓員還不都一樣。不過你也不用告訴他是我買的，他自己要是知道了那不管他?！?/br>
    姚琳琳就這么跑去水岸名城的售樓處應(yīng)聘，成了一名售樓小姐。

    水岸名城二期開盤，馬秋吾好像又在別的地方拿了一塊地，準備動工，這邊反而來得少了，來了兩次也只是去工地，沒到售樓處來。所以姚琳琳混進售樓處十幾天，居然沒見到他。

    售樓員底薪很低，才九百塊，遠遠低于滬城人均工資，就這在當時還算高的呢，然而誰都知道，售樓小姐吃的是提成。

    姚琳琳在售樓處混了十來天，一套房子也沒賣出去。她這樣新入行的沒有人脈資源，銷售經(jīng)驗不足，而且她那么個面癱，不熱絡(luò)的性子，看見客戶也學(xué)不會笑臉如花，光靠在售樓處等根本也搶不過人家。

    “姚琳琳，你這么下去，牙都給你餓掉了?！币粋€同事說。雖然這陣子市場低迷，這個同事半個月已經(jīng)賣出了三套房子，足以驕傲一下了。

    “劉姐，沒事兒，我這不剛來嗎，跟你們好好學(xué)學(xué)經(jīng)驗。”姚琳琳說。

    “呵呵，現(xiàn)在知道售樓小姐不好干了吧，沒你想象的那么簡單，要不怎么離職率那么高呢，留下來的都是我們這些老人兒?！眲⒔闾е掳停强卓煲炝?。

    姚琳琳入職的第十二天，江滿來了一趟。既然有“內(nèi)線”，她也就是來走一趟，進了售樓處也沒理會其他人，徑直把姚琳琳叫過來，簽個字，然后一口氣買了十套房子。

    姚琳琳其實也咋舌，嚇一跳，三嬸這是多有錢啊。但表面上依舊頂著一張面癱臉，平靜淡定地去找銷售經(jīng)理。

    “王經(jīng)理，這兩個戶型，一樣五套，要十套。”

    “幾套？”

    “十套。”

    “十套？”王經(jīng)理咂咂嘴，“乖乖，我說姚琳琳，你這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啊。”

    沒等小小的售樓處轟動起來，江滿已經(jīng)自顧自出門走人了，姚琳琳送到門口，看著她穿著黑色帶白色幾何形狀線條的裙子，白色涼鞋，悠閑地坐進車里。

    “三嬸再見?！?/br>
    “再見。”江滿從車窗露出臉來，笑道，“琳琳，想干就繼續(xù)干完這個月，不想繼續(xù)干就走吧，等我下次看中哪個樓盤，咱們娘兒倆再合作。”

    “……”姚琳琳點點頭，“好，知道了?！?/br>
    發(fā)動車子，江土豪走人了。

    姚琳琳一邊慢吞吞走回去，一邊心里飛快地算著，提成千分之二，她這一下子能拿多少錢，一萬四千多塊……我去！這也太，那什么了，下次回去一定要給三叔買兩瓶好酒，這錢跟三嬸分一半。

    其實小面癱也不想想，江滿怎么可能跟她分一半，成心讓她掙錢來著。

    姚琳琳回到售樓處，一片羨慕嫉妒恨的眼神。

    頂著一張面癱臉淡定了半天，琢磨著是繼續(xù)呆下去，把這個月底薪拿到，還是干脆走人算了。她也不指望自己能憑本事賣出房子，除非瞎貓碰上死耗子，暑假還有四五十天呢，她還來得及再去找個家教、兼課之類的干干。

    下午，馬秋吾來了，進來沒看到姚琳琳。其實姚琳琳來當售樓員，之前同車過的屬下看到她認出來，都已經(jīng)告訴馬秋吾了。

    他只以為這小姑娘真是想暑假打工掙錢呢，畢竟他的售樓處離她學(xué)校很近，十分方便，就是覺得她未必適合做這一行。意外的是王經(jīng)理告訴他，姚琳琳昨天一單賣掉了十套房子。

    馬秋吾妥妥驚訝了一下。

    “那小面癱人呢？”馬秋吾笑了下，琢磨著這里頭會不會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內(nèi)情吧，一邊問，一邊吩咐王經(jīng)理把昨天那十套房的手續(xù)拿給他看看。

    “出去了。剛才出去買飲料了，售樓處幾個姑娘起哄叫她請客。”王經(jīng)理說。找到相關(guān)手續(xù)捧給他。

    馬秋吾看了一眼客戶姓名，好吧，他就知道沒這么簡單。

    馬秋吾心里一時間有些說不清是什么滋味。這個樓盤地段算不上好，盡管附近大規(guī)模開發(fā)，可畢竟處在城市西北角，等附近開發(fā)發(fā)展起來還不知得幾年呢。這兒離滬大那么遠，幾十里路，江阿姨專門跑來買他的房子。

    馬秋吾在椅子上坐下來，他從工地過來一身汗，吹了會兒空調(diào)，問王經(jīng)理：“怎么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