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上自家原本養(yǎng)的，挑著殺，橫豎有姚志華這個勞工在家，隔一兩天就殺一只，留下年輕能下蛋的母雞，先挑老了的老母雞，木柴火燉，放了干菜燉雞湯，下面條，公雞留下一只領(lǐng)頭的，其他也殺了，不然公雞這玩意兒多了打架，小公雞干煸，辣炒，紅燒……還試著做了一次燒雞，一家三口沒事就吃雞。

    暢暢小姑娘嘴里啃著雞腿，一手拉著自己的小童車，在隔壁院里轉(zhuǎn)了一圈，嘴里嘟囔：“楊楊哥哥，怎么還沒回來”

    “楊楊哥哥搬走了，你那天不是跟他再見了嗎”姚志華哄著閨女，笑道，“他還要……好幾天、好幾天，才能回來?！?/br>
    肖秀玲搬走，這房子就還給村里了，房子一時也沒別人住，鑰匙江滿有，打算著可以當(dāng)他們公司的備用倉庫，大隊部不夠用，也可以放到這邊來。這兩天肖秀玲剛搬走，江滿就故意沒鎖門。

    小姑娘轉(zhuǎn)了一圈，嘟嘟臉有點失望，啃著雞腿回去了。指不定明天還來找一回。

    江滿就抱她去找別的玩伴，后頭堂嬸家三歲多的小孫女妞子，或者一歲半的姚琳琳。

    人小，沒那么長情，漸漸地也就想不起來了。

    然后很快就有了新的興趣目標(biāo)，看著小伙伴妞子頭上的兩個小丫揪，自己摸摸腦袋：“mama，她有小辮。”

    “對，妞子扎小辮了，真漂亮?！?/br>
    摸摸自己的腦袋，揚起嘟嘟臉看著mama：“暢暢沒有?！?/br>
    江滿伸手理了一下，這小腦袋，細(xì)細(xì)軟軟的頭發(fā)也就一寸多長，服貼地蓋住小姑娘白.嫩嫩的額頭。

    江滿回去找了把小梳子，給她頭頂梳了個小揪揪，太短，沖天直豎著，又軟又滑，好不容易拿紅頭繩扎起來了，打個那么大的蝴蝶結(jié)。

    小姑娘自己跑去照照鏡子，美滋滋晃晃腦袋。

    “太短了，要不mama以后把你頭發(fā)留長一點?！币郧靶『⑿?，頭發(fā)剪短了圖個衛(wèi)生方便，以后留長一點，不管扎不扎起來，就更加像個俊俏小姑娘了。

    江滿抱著自家閨女，紅頭繩，一寸長的小辮子，配上她白白.嫩嫩的小包子臉。

    哎喲，我閨女怎么能這么可愛呢。

    趕緊騎車帶去鎮(zhèn)上照張相，給姚志華寄去，說你看你閨女知道扎小辮了，知道愛漂亮啦。

    三個月后，趕在麥?zhǔn)涨?，姚家村商貿(mào)公司第一批貨發(fā)往滬城，將從滬城港口運往日本。

    “暢暢媽，這是頭一批貨，也不知道日本人會不會挑毛病，要不你親自去一趟”老隊長專門跑來找江滿。

    挑毛病倒是不擔(dān)心，畢竟大家合作賺錢，都有合同，他們自己對質(zhì)量工藝的把關(guān)就已經(jīng)很嚴(yán)格了。不過江滿一想，她反正也清閑在家，她又沒種地，于是決定去一趟，就當(dāng)帶孩子去玩了。

    一邊安排送貨車隊，一邊她帶著暢暢，坐火車先去滬城，這一次熟門熟路，干脆也沒拍電報叫姚志華接站，打算直接殺他個措手不及。

    春末夏初，天氣不冷不熱，娘兒倆只帶了隨身的衣服用品，輕輕松松出發(fā)了。下了車，熟門熟路先去上次住過的招待所。

    安頓下來，娘兒倆洗漱睡一覺，等到下午看著太陽要落未落，估摸著姚志華也該下課了，步行穿過一條小街和弄堂，娘兒倆優(yōu)哉游哉散步去他學(xué)校。

    也是該巧，娘兒倆到了時，學(xué)生好像剛放學(xué)下課，校園里三三兩兩的學(xué)生，有的往宿舍區(qū)，有的去食堂，夕陽下一片安然。

    江滿領(lǐng)著暢暢，眼尖地老遠(yuǎn)看見姚志華了。

    這男人皮相真不差，身材挺拔，氣質(zhì)也越發(fā)沉淀，有書卷的斯文，又不乏成熟魅力，他手里拿著個牛皮紙袋，長袖白襯衫，黑色西褲，黑皮鞋，沿著林蔭道走過來，身邊還跟著兩個女同學(xué)，都穿著花裙子，一邊走一邊說著什么。

    江滿瞇眼看著，這哥們看起來混得不錯啊。

    “暢暢，那是你爸，還認(rèn)得不”江滿蹲下來，指著姚志華笑道，“不認(rèn)得，咱們干脆就不要了?！?/br>
    算算又分開三個月了，暢暢就站在路中間，歪著腦袋看著姚志華走過來，大約一下子又有點生了。

    姚志華微低著頭，聽著那倆女生嘰嘰喳喳說些什么，視線偏低，冷不丁一個小人人出現(xiàn)在視野里，黑色背帶褲，粉綠色娃娃領(lǐng)上衣，面團(tuán)兒似的一張小包子臉，白白.嫩嫩，漂漂亮亮，就堵在路上，呆萌呆萌的小表情，跟相面似的，歪著腦袋一直看他。

    姚志華眨眨眼，移開目光，馬上又拉回目光，再看看，有點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然后抬起頭對上不遠(yuǎn)處的江滿……這家伙夸張地張大嘴，哈地一笑，幾步跑過來。

    “暢暢，暢暢”叫了兩聲，把手里牛皮紙袋隨手一丟，一把把小姑娘抱起來，“哎呦喂，還真是我們家暢暢啊?！北е|女轉(zhuǎn)了一圈，舉個高高，哈哈笑著問：“小乖乖，快告訴爸爸，你們怎么來了剛來到”

    “學(xué)長，這是你女兒啊”兩個女生問，一邊忍不住把目光去瞧江滿。

    “我女兒?！币χ救A抱著暢暢，彎腰撿起丟在一邊的牛皮紙袋，屁顛屁顛跑過來，“媳婦兒，你們怎么來了，我看見暢暢都有點不敢信了，一看這小孩怎么這么眼熟，怎么這么可愛啊，你們來怎么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我好去接你們?！?/br>
    “沒跟你說嗎，突襲?！苯瓭M笑笑。

    “住下了沒吃飯了沒哎我跟你說，正要給你寫信呢，你們就來了?！迸e著懷里的暢暢，“小乖乖，快說，想沒想爸爸”拉了下江滿，“走，我們先去哪兒去我宿舍歇會兒，還是找個地方先吃晚飯”

    “不等你同學(xué)了”江滿示意了一下站在原地有點茫然、不知該走該留的兩個女生。

    “不是我同學(xué)，低年級的?！币χ救A說，“不用管，路上遇到的。”

    “姚哥，厲害了啊，路上都能聊上這么好看的小學(xué)妹。” 江滿小聲調(diào)侃他。

    “好看”姚志華把牛皮紙袋隨手往江滿手里一塞，自己兩手抱著暢暢只管往前走，邊走邊覷著江滿，一臉凜然地：“哪里好看了就這倆干干巴巴，麻麻賴賴，跟咱家曬的那干豆角似的。我媳婦這樣才叫好看呢?！?/br>
    “……”江滿回頭看看那兩個女生，已經(jīng)走遠(yuǎn)一些了，還好，讓人家聽見，這貨的人設(shè)大概就崩成稀碎了。

    “姚志華，你還能不能有點節(jié)cao了”

    姚志華：“什么節(jié)cao能吃嗎”臉上稍稍有了點正經(jīng)，才笑道，“低年級的倆學(xué)妹，我?guī)徒淌诮o他們班上過兩回課，臉熟叫不上名字，剛才路上遇到了，過來說讀過我寫的小說，就聊了幾句。”

    女讀者啊。這年頭青年作家最受崇拜的呢。江滿心說，真該讓女讀者們看看他這副德性。

    “媳婦兒，我跟你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咱老姚現(xiàn)在對女同學(xué)可小心了，膽兒沒那么肥，這一點你可放心吧。”

    “你急的什么呀?！彼@樣說，江滿反倒忍不住消遣他，“我說什么了我又沒說，你心虛個什么勁兒呀?！?/br>
    “誰心虛了，原則問題，我又不是沒吃過虧?！毕肓讼?，覺得表白還不夠，又說：“你看，我媳婦漂亮能干，我閨女這么可愛，我這小日子舒坦的，我哪那么蠢啊自己作死?！?/br>
    “行了吧你?！苯瓭M啼笑皆非。她這么個性情觀念，姚志華真干出什么來，她大概也不會多么醋，只會一腳踹過去。

    姚志華指指她手里的牛皮紙袋：“新發(fā)表的，我剛拿到樣刊你就來了，知道我又領(lǐng)稿費了啊”

    “公司交第一批貨，我就順便過來了?！苯瓭M把那牛皮紙袋打開，翻開看了看，這家伙果然還是一貫的風(fēng)格，描寫生活，刻畫人性，很有風(fēng)格韻味的文字，幾萬字的中短篇，大部頭他目前也沒那個精力和時間寫。

    “正好，這次就多住些日子，頂?shù)轿曳攀罴?。住招待所，還是咱干脆租個房子方便”一邊聊著，三口人慢悠悠沿著林蔭道穿過校園，決定先去找個地方吃晚飯。

    “住招待所吧，我們也不一定就在滬城。”江滿笑嘻嘻看他，“我們頂多住幾天，等跟松原見個面，辦完事我們還指不定去哪兒玩呢，到處走走，海邊、南湖什么的，沒事就去看看，我們暢暢還沒見過大海呢?！?/br>
    暢暢小姑娘：“看大海?！?/br>
    停了停慢悠悠又來一句：“動物園，看小猴子。”

    “行，明天就去動物園?！毙」媚锵矚g動物園，上次他們?nèi)ミ^動物園一次了。姚志華問，“暢暢，你去看大海，爸爸不一定能去呀，你不要爸爸了”

    “爸爸上學(xué)?！毙」媚飺u搖頭，當(dāng)然不要你啊，你又沒那么多時間。小腦袋搖一搖，頭上倆小辮兒就晃啊晃。

    “瞧瞧，我閨女這小辮兒扎的，可別被蝴蝶含跑了?！币χ救A摸著閨女頭上兩個剛剛能扎住的小丫揪，忍不住直樂呵。

    暢暢頭發(fā)留長了一點點，江滿就給她買了小皮筋，給她兩邊扎了兩個小丫揪，晃晃悠悠的煞是可愛。姚志華手指碰一碰，暢暢就晃晃腦袋，小辮兒直翹翹撲棱撲棱的，像是要飛起來了。

    姚志華樂得直笑：“哎呀，我們暢暢這小辮扎的，真漂亮。”

    暢暢：……大人真是的，怎么都喜歡捏人家小辮兒……

    娘兒倆這一趟，一住就是一個多月，交完貨大批貨款到賬，真金白銀進(jìn)了口袋，江滿心里高興，索性就放松地懶在滬城了。不光滬城，娘兒倆把周邊能吃的、能玩的地方都玩遍了。

    一直到暑假，一家三口回家，就發(fā)現(xiàn)村里起了變化。

    什么變化暑熱天氣，街邊樹下乘涼聊天的閑人少了，八卦磨牙碎嘴都相應(yīng)少了。一問，有工夫誰不在家里編果盤掙錢，誰還出來閑溜閑轉(zhuǎn)啊。農(nóng)村人勤快能吃苦，說農(nóng)閑時節(jié)，還不是沒事可干嗎。

    第一批貨款已經(jīng)到位，三個月下來，村里加工戶們可都掙錢了的，人手多、手藝好的人家，有的能進(jìn)項幾百塊。

    比如肖四嬸吧，她一個人，不耽誤麥?zhǔn)辙r(nóng)忙下田干活，別的家務(wù)還真說不干就不干，都甩給肖四叔了，大蛋、二蛋放了學(xué)也跟她幫忙打下手，幫她按規(guī)格截高粱稈，除了編果盤，她還當(dāng)師傅教別人，當(dāng)質(zhì)檢員，公司另給工資，三個月下來，她一個人就算算掙了小五百塊。

    五百塊，想都不敢想，擱在以前，夠他們家四口人省吃儉用好幾年也攢不下來。這下子，肖四叔燒火做飯都帶勁，洗衣喂豬也沒有半點意見了，甚至比四嬸還積極，一有空還主動打下手。

    都是農(nóng)村人家，家家日子不寬裕，誰跟錢過不去呀。

    三口人才到家，家里一個多月沒人，院里院外肖大嬸幫著打理的挺好，院子里菜剛澆過，雞鴨有人喂。聽說他們回來了，肖大嬸忙過來看看，便跟江滿笑著聊起村里誰家掙了多少錢，誰家買了新自行車。

    “你四嬸家，原本說秋收后蓋新房，現(xiàn)在說不蓋了。”

    “為啥呀咋掙錢還不蓋了”江滿忙問。

    “她說使勁掙錢，大蛋二蛋也不是太大，不急娶媳婦，干脆再等個一兩年，兩個兒子都給蓋大瓦房。你去瞧瞧，現(xiàn)在他們家，一家子爺兒仨都不然惹她，拽起來了。”肖大嬸笑道，“還有你二嫂家，工夫少掙得沒那么多，可也不少了，給仨孩子都做了新衣裳呢?！?/br>
    聽得江滿也笑起來。當(dāng)初她挖空心思做了這么個項目，本身也只是被老隊長推著走，始終認(rèn)為她自己就是個冷心冷肺的，可沒老隊長那種“兼濟(jì)天下”，一心想讓村里人富起來的初心。

    不過現(xiàn)在生意做起來，村里人掙錢了，家家戶戶高興，她也覺得心情好，覺得是個好事情。

    至于個別哪家不高興，比如肖大嬸說，姚老大一家當(dāng)初沒報名，現(xiàn)在悔青了腸子，都找了老隊長幾回了?？墒呛灪玫暮贤?，老隊長總不能半路把別人家的搶回來給他家干吧

    對此江滿不感興趣，跟她又沒關(guān)系。

    然而接下來聽到的一件事情卻跟老姚家有大關(guān)系，姚香香嫁人了。

    聽姚老太出來顯擺的口氣，嫁得還挺得意。

    第78章 相親相愛

    姚香香嫁人的事， 江滿最初是聽肖大嬸提了一句，說你小姑子好像要嫁人了， 也不知道哪天回來辦喜事。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這不是大家都忙著編東西掙錢嗎， 我又不大愛打聽。就是你婆婆出來說， 小閨女要結(jié)婚了，嫁的是他們南方當(dāng)?shù)厝耍?nbsp;聽說家里還挺有錢的?！?/br>
    江滿心說，條件好還有錢的當(dāng)?shù)厝耍?nbsp;會眼瞎娶姚香香轉(zhuǎn)念一想，可也難說，姚家人皮相都不算差，指不定遇上個色迷心竅的豬腦子呢。

    肖大嬸是個厚道人，當(dāng)著她的面，江滿便笑笑，換了個話題。

    “嬸子，隔壁院里的鑰匙我給你一把， 房子一時也沒人住，秀玲姐開出來的小菜園，往后你種吧，我種了也吃不完?！彼钢约仪嗉t嫩綠的小菜園， 笑道， “嬸子你看， 這菜園我不在家， 給你一打理，比我在家長得還好了?！?/br>
    “這話說的，我就會干個農(nóng)活，會種菜，你呢會掙大錢，心思都在掙錢上，你現(xiàn)在可是咱姚家村最擁護(hù)的人?！?/br>
    這話不假，掙錢是有多要緊的事兒，村民們現(xiàn)在對江滿的擁護(hù)到什么程度呢姚老太出門乘涼，閑聊時罵了一句江滿不好，結(jié)果被一堆婦女圍著懟，差點沒被懟得當(dāng)場氣絕。

    肖大嬸笑道：“你們這一家三口剛回來，鍋碗瓢盆長時間沒用了，都得仔細(xì)收拾一下，今晚要不就別做飯了，我家里做了韭菜盒子，煮綠豆湯，回頭給你送一小鍋來，你們?nèi)诰蛪虺粤恕！?/br>
    江滿一想，家里一個多月沒人，別的不說，地鍋灶臺一層灰，明天好好收拾刷洗一下才能用。于是笑道：“行。嬸子我不跟你客氣，反正我們吃你家東西都當(dāng)自家的了?！?/br>
    肖大嬸一走，娘兒倆關(guān)上門洗澡換衣服，姚志華搶不過她們娘倆，干脆騎車跑去村西水庫洗，總算擺脫了大熱天綠皮火車?yán)锬枪勺游秲骸?/br>
    暢暢坐在澡盆里，弄了滿滿一盆肥皂泡，拍拍吹吹玩玩，就是不肯出來了，天熱，小姑娘賴在澡盆里舒服啊。

    江滿怕她時候大了皮膚泡皺，哄她出來，給她擦干凈了，小姑娘就穿著滬城時興的塑料小拖鞋，吧嗒吧嗒跑去帶回來的行李包里找衣服穿。

    小姑娘從包里翻出一條橙色小裙子，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想起mama說這裙子有點小了，又放下，重新拿了一條紅色棉布的背心裙，江滿幫她指了哪邊是前邊，小姑娘自己穿好了。

    “mama?！睍硶衬弥壬∪棺樱靶×说?，給琳琳穿?！?/br>
    “給琳琳穿啊，行?！苯瓭M說，“明天mama帶你去找琳琳玩?！?/br>
    紅日西落，肖大嬸胳膊挽著籃子，手里端個小鍋，給江滿送了韭菜盒子和綠豆湯來，不光有湯有飯，籃子里還一碟青椒炒雞蛋。

    “嬸子哎，有你可真幸福?！苯瓭M真心說道。肖秀玲一走，肖余糧又當(dāng)兵不在家，肖大嬸大約也有些移情心理吧，整天圍著江滿cao心，給她做這做那，動不動送些吃食瓜果來，幫她帶暢暢。

    你要問暢暢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這些，對不起，小姑娘不知道，可你要問她肖奶奶，小姑娘親著呢。

    誰知道肖大嬸轉(zhuǎn)身剛走，后邊二堂嬸來了，左手一碟蔥花餅，右手一碟豆角炒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