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還沒長牙嗎?！?/br>
    “餃子皮那么軟，光牙板子也能咬下來一塊，可千萬別亂給她吃東西，卡住氣管真能要命的?！苯瓭M嫌棄地看著他，“你趕緊還給我吧，怎么你一抱就這么叫人不放心呢。”

    “知道了知道了，這回保證不給她吃了?！币χ救A連聲答應(yīng)著，看看懷里的女兒，“小饞孩，聽見沒，你媽不給你吃，你只能饞著了?！?/br>
    “吃完飯，下午我去老宅看看?！币χ救A商量的口吻，“江滿，平常不在一起我贊成，過年的時候是不是去老宅走個過場一個村住著，過年都不去露個面，外人眼里也不好看。”

    “怎么才叫好看要好看你弄一朵花戴上?！苯瓭M頓了頓，“咱們先來個君子協(xié)議啊，他們是你爹娘可不是我的，我這人記仇，又不是我對不住他們。就你娘那樣，我看你呀，就別指望驢能爬樹了。”

    姚志華沒吭聲，說啥呀要說他那個娘，也是叫人服氣了。

    江滿抬頭瞅一眼大門：“誰來了”

    大白天大門沒閂，來人站在門口推了下門，敲了兩下卻沒進來，看得見一個黑藍色的人影，應(yīng)該是個男的。

    “我去看看?！币χ救A往嘴里塞了個餃子，起身出去。

    第49章 退婚事件

    “大哥怎么不進去呀。”姚志華拉開大門， 來人居然是他大哥姚志國。

    “老三， 你回來啦， 你啥時候回來的”姚志國皺著眉頭， “回來咋也不說一聲， 我還是聽別人說你去大場扯草，才知道你回來了?！?/br>
    “昨天過午才回來的， 昨天不是刮風(fēng)冷嗎，我回來就洗刷休息一下， 就沒出去。這不上午剛收拾收拾，才吃上午飯?！币χ救A解釋了一遍， “正好我吃完飯想去老宅看看，要不咱一起去”

    “那你，吃完飯去看看。”姚志國說， “那我走了?！?/br>
    “不是……大哥你到底啥事啊”姚志華臉色變了變， 有些莫名其妙。

    姚志國轉(zhuǎn)身剛想走，停住腳說：“沒別的事兒，我就是聽說你回來了， 來跟你說一聲，你抽空得去看看爹娘， 怎么說那也是咱爹咱娘，一走小半年也怪掛記你的?！?/br>
    “就這事兒”

    “就這事兒?！币χ緡f， “別的還能有啥事兒要過年了， 今年咱們分了家頭一個年節(jié)， 該咋過等會兒咱弟兄仨聚齊了， 一起問問爹娘。”

    “你不來我下午也打算過去呢，吃了飯就去?！?/br>
    大約兄弟兩個說話口氣都有些尬了，姚志國看著姚志華欲言又止：“那啥，老三啊，不是我當(dāng)大哥的說你，按理你學(xué)問比我大，懂得道理比我多，百善孝為先，爹娘養(yǎng)大我們?nèi)菀讍幔惴偶倩貋砭驮撓热タ纯吹?，你一聲不吭就先跑回家來了，娘知道了又得連哭帶鬧。”

    “什么叫一聲不吭啊，我這不是昨天下午剛回來嗎，火車上擠了兩天三夜，你試試我回來洗刷歇歇，今早起得就晚了?！?/br>
    “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币χ緡桓闭Z重心長，“老三啊，我說句你可能不愛聽的，娘那性子咱們都知道，也都沒辦法，她是長輩只能順著點兒，我這也是為你著想，別的雞毛蒜皮我不好多說，你是大學(xué)生，得注意個名聲影響，可不要跟那誰似的軟耳根子。”

    “大哥，你說的對。”姚志華面無表情看著姚志國，慢條斯理地，“你說這話我確實不愛聽?！?/br>
    “……”姚志國表情尷尬地噎住，張嘴結(jié)舌老半天，“老三，不是……你啥意思啊你我是咱家老大，我多嘴兩句也是為你好?！?/br>
    “什么叫軟耳根我又不是沒長腦子，我就不明白了，怎么不管啥事都能往江滿身上扯”姚志華一臉無奈，“大哥，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昨天下午才回來的，你不來我也打算去老宅看看，你倒是突然跑來跟我說這些，你……”他手指點了點姚志國，“你還真是我大哥?！?/br>
    “不是，老三，我，我也沒別的意思?！币χ緡灰χ救A幾句話搶白的，忙辯解道，“那我也沒有半點壞心，我當(dāng)大哥的就來提醒你一聲，就惹你生這么大氣，早知道我可不來了。”

    “你不來正好。”姚志華厭煩地一擺手，“分家搬出來半年多，我小孩生下來都六七個月了，你當(dāng)大哥的，你好不容易上門就是為了數(shù)落我這個，我到底干了啥了我”

    “你……你不樂意聽就拉倒，算我多事瞎cao心?！币χ緡鴤€臉想走，又覺得委屈，明明自己是一片長兄的好心來的啊，忍不住停住腳又說：“老三，你見了爹娘心里有個數(shù)，你這么長時間不在家，不該我說的，你媳婦連香香都給打了，連咱娘都敢罵，等你去了，娘一準(zhǔn)又得尋死覓活的?！?/br>
    “大哥你還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币χ救A揮揮手，覺得他這個大哥跟某些農(nóng)村老婦女有的一拼。兄弟兩個不歡而散，各自扭頭走人。

    姚志國邊走邊生氣，姚志華則更是郁悶。

    合著他就是風(fēng)箱里的老鼠，放假回家高興著呢，歸心似箭，結(jié)果自己屁顛屁顛跑回來找氣受的。

    他回到屋里，江滿問了一句：“誰呀，我怎么聽見你好像吵吵呢。”

    “沒吵吵呀?！币χ救A趕緊調(diào)整臉色，“沒啥事，就是我大哥聽說我回來了，過來看看。”

    “嗯。”江滿指指餃子，“趕緊吃吧，都冷了，不然你放鍋里熱一熱?！?/br>
    “不用，溫乎著呢?！北∑ご箴W的白菜豆腐餃子，味道格外好，姚志華剛才吃得不亦樂乎，這會兒總覺得心里有點堵，也沒用筷子，又捏了兩個吃了，“那什么，江滿，我去老宅一趟啊?！?/br>
    “去呀?！苯瓭M說，“那是你爹娘，你怎么著我都不管。但有一條，別替我答應(yīng)任何事?！?/br>
    “再說吧，我心里有數(shù)。”姚志華知道她指的是過年的事情，剛才跟姚志國那么一吵，他還真深有感觸，樹大分枝，這個年要真是大家大口一起過，還不知道鬧出什么來呢。

    結(jié)果可想而知，姚志華一到老宅，劈頭蓋臉就被姚老太罵了，罵他不孝順，罵江滿為人兒媳婦不孝順，連她和姚香香都敢打了，罵他為個男人管不住個女人。

    “你走這半年，她啥活兒也不干，在家當(dāng)皇后娘娘呢，呸，還真以為她生了個太子。老三，你還有沒有點出息了，你可把那個女人慣得不像話了。你今天就給我一句話，這婚你到底離不離！”

    “娘，您兒子有沒有出息，您去聽聽外人怎么說。我可聽見，人家都夸您兒子有出息呢?！币χ救A對付他娘也是老手了，慢條斯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江滿那是我不叫她干活的。您兒子有出息，女人家要她干啥呀，先把孩子給我看好了?！?/br>
    姚老太氣個仰倒。

    “你不離，我，我死給你看！”姚老太順手抓了個東西就往姚志華身上扔，姚志華抄手接過來，是個笤帚疙瘩，慢吞吞丟到一邊，“娘，都說了您兒子有出息，將來還要掙大錢讓您享福呢，您別張嘴死呀閉嘴死的，我每次回來，一進門您就罵，罵的親生兒子都不敢靠近你，那等你消氣了我再來”

    他站起來，慢條斯理往外走，也不管姚老太在后邊又哭又鬧，忽然想起什么腳步一停，狠狠盯了姚香香一眼：“香香，我小三十歲才生了個閨女，我要再聽見誰咒她，別怪我大耳刮子抽她?！?/br>
    姚香香眼睛一紅，脖子一縮，姚老太捶胸頓足哭上了：“老三，你為個丫頭片子，你罵你meimei哎呀呀我可不能活了……你去找根繩子，你勒死我算了！”哭天搶地，咣當(dāng)一聲不知把什么東西摔在地上。

    姚志華不怕他娘尋死覓活，小時候怕，真怕，趕到七八歲上他就明白了，他娘尋死覓活一輩子，從來沒動過真格的。怎么這些家人就偏偏被他攤上了呢，姚志華心里堵了一團茅草似的，大步離開了老宅。

    反正他已經(jīng)來過了。

    “老三，你還真走呀?！币项^追出來，“你娘……她就那樣兒，你當(dāng)兒子的，就不能順著她點兒?！?/br>
    “我不走留著聽娘罵人，還能干啥”姚志華停住腳，“爹，過年您打算怎么安排的”

    “過年，那當(dāng)然都在一起過了?！币项^說，“過年肯定要在一起，誰家不是尤其咱家今年分家頭一年，要是不在一起過，外人看著一家子不團結(jié)，不好看?！?/br>
    “爹，過年一起過，您能叫娘不罵人吧能不能叫她不找茬您要說能保證，我回去拼了這張臉不要了，我回去求江滿帶孩子回來過年，您能不能保證”

    姚志華看著他爹老半天訕訕不說話，真心建議道：“爹，我看過年還是各過各的吧，別弄得一家老小大過年糟心了，外人看著更難看?！?/br>
    姚志華從老宅回來，也沒說什么。他不說，江滿也就不問。

    她發(fā)現(xiàn)，人在某些環(huán)境下真的很容易妥協(xié)，到了晚上，她自己就放棄抵抗了，喂飽了孩子，就把孩子放在床里側(cè)，只管自己摟著孩子睡覺，全當(dāng)身邊多了個人形玩偶。

    姚志華洗漱完了，把火柴、尿布、暖壺之類的放在床頭，也只管躺下來睡覺，別的話都沒多說一句。

    識趣。江滿還挺滿意。一早晨靠在他懷里醒來，一回生二回熟了都，一家三口賴了會兒床，聊了幾句過年的安排，起床洗漱，默契地伺候孩子、做早飯。

    、

    第二天臘月二十二，肖秀玲家接弟媳婦認(rèn)門的日子。農(nóng)村這個習(xí)俗，就是年輕人定了親之后第一次正式的走動，男方在媒人陪伴下專程去女方家里把姑娘接來，至近的親戚朋友聚一聚，吃頓飯認(rèn)認(rèn)門，往后兩家人就可以正常走動來往了。

    江滿帶個孩子也幫不上什么忙，再說這嚴(yán)格來說是家族聚會，去參加的都是肖家的本家近房，她也就沒過去。

    沒到中午，忽然就聽說出變故了，肖余糧一早和媒人去女方家里接那姑娘，到那兒了，人家說不來了。把相親那天接的東西都退回來了。

    你說這叫什么事兒呀，要退婚你早說，人家男方這邊酒也買了，菜也做了，親戚朋友都請來了，臨門一腳你說不來了。你哪怕頭天晚上說一聲退婚，人家也不至于滿院子親戚朋友難堪。

    肖余糧鐵青著一張臉回來，媒人也氣得一直罵，說真沒想到女方家里能干出這事來。

    追問原因，女方那邊就只說回來后仔細考慮了，不合適，反悔了。

    肖秀玲氣得頭疼，還得一邊安撫爹娘，一邊出面安排滿院子親戚朋友。

    江滿聽說的時候還是中午前，估摸著以肖秀玲的性格為人，菜買了客請了，天還沒塌呢，怎么著也會招待親朋先吃了飯再走，她就沒急著過去。下午三四點鐘的樣子，姚志華斜躺在床上，看著小孩睡覺，就叫江滿：“你過去看看吧，我去了也不好說話。”

    江滿到了肖家，肖秀玲不在，他爹跟她兩個族叔蹲在院子里抽老煙袋說話，小陸楊自己在一旁玩。

    “在后頭她四嬸家。”肖老爹指了指，解釋說媒人是肖四嬸的大姑姐，這會兒叫了女方的娘和嬸子在談事，“暢暢媽，要不……你去給看看吧我怕她們娘兒倆再氣出個好歹來?！?/br>
    既然是在肖四嬸家，江滿也就沒推辭，轉(zhuǎn)過兩排房子往肖四嬸家去了。

    江滿進去的時候，兩方已經(jīng)吵得差不多了，媒人肖大姑氣得頭生疼，臉發(fā)黃。有句俗話，不說媒不擔(dān)保，躺在家里沒人找，你說她好心給婆家遠房侄女和娘家近房侄子說了個媒，咋就鬧出這事情來呢。

    婚事是肯定不成了，爭論的焦點，就是第一女方要賠禮道歉，第二，訂婚的東西當(dāng)然都要退回來，可今天人家肖家擺了兩桌，買酒買rou，這個損失女方要不要賠償。

    這不光是錢的問題，江滿揣摩著，肖秀玲還不至于非得在乎那點錢，這是個態(tài)度和臉面問題。你女方今天擺了這么一道，把人家男方的面子往地上踩了，你不道歉不賠償說不過去。

    女方的娘則說，憑啥陪，她家閨女又沒來吃。

    媒人就說，吃沒吃都是因為你們花的錢。你閨女今天來到了，吃一口，轉(zhuǎn)臉回去退婚了，這酒席也算招待完你家閨女了，不要你陪，你哪怕昨天晚上說退婚也罷。

    “你連個屁都不放，我?guī)е思液⒆尤ツ慵医尤肆?，你閨女冷不丁說不來了，看不上了，你們這是玩人呢”

    “那我家閨女看不上了唄，我們早也沒打聽清楚?！?/br>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肖秀玲氣得站了起來，居高臨下指著女方的娘，“啥叫早也沒打聽清楚我弟弟是哪一點人品不好了，還是我們家為人處世不地道了你今天要是不說個清楚明白，別怪我巴掌抽你的嘴?！?/br>
    女方的娘明顯瑟縮了一下，爭辯道：“那，那就是看不中了唄，我閨女人長得好，你們家這條件也不咋地，相親當(dāng)天就沒太看好，那我們回去一打聽，你們家里還負擔(dān)重，人口多不利索……”

    這話說出來，不用說也指的是肖秀玲娘兒倆在娘家養(yǎng)著了。江滿一看肖秀玲臉都氣得變了色，忙拉了她一下，拽拽她的手提醒她別沖動。

    “男方家里什么情況，提親之前媒人應(yīng)該就跟你們說清楚了吧?！苯瓭M平平淡淡開了口。她自從進來，就坐在一旁默默沒作聲，女方的娘和嬸子自然也沒多注意她，只當(dāng)是肖家哪個不緊要的親戚。這會兒她一開口，聲音不高，卻讓女方的娘和嬸子頓時轉(zhuǎn)臉看她。

    媒人立刻在一旁叫道：“我都說清楚了，我說的實誠媒，哪一點掖著瞞著了家里幾口人、家底子咋樣，小伙子啥性情，你們相親之前不就找人打聽了嗎，要不然你們一個姑娘家，能胡亂跟人相親”

    “所以你們現(xiàn)在找的啥借口”江滿冷冷笑了下，“我要沒猜錯，就是你們家閨女或者你們做爹娘的，一開始看上了，訂親東西也接了，回去后又有人給介紹別的對象，或者你閨女自己有了別的對象了。”

    她看著女方娘和嬸子突變的臉色，一笑，“我沒猜錯吧指不定還就是這一兩天的事，要不然你們要退婚趁早，趕緊的，一句話的事情能鬧到這樣嗎，就憑人家男方小伙子的人品相貌家庭，人家還能缺了媳婦”

    “你，你瞎說啥呀，沒有的事！”女方嬸子瞪了江滿一眼，眼睛卻不自覺地去瞟女方的娘。

    “那就是被我說中了”江滿笑笑，“該說你們做爹娘的不講究，還是夸你們家姑娘主意大”

    “我呸，怪不得臨到這會兒鬧退婚，可真不要臉，你們家一個姑娘，還能找?guī)讉€主兒”肖四嬸氣得罵了一句。女方的娘臉色難看，矢口否認(rèn)說沒有的事。

    “沒有的事”肖秀玲氣道，“那咱們就好好理論一下，你能打聽我們也能打聽，我們?nèi)ツ銈兇逭f理?！?/br>
    媒人忙說：“這事情橫豎是你們短理，你說我招誰惹誰了，說個媒弄得我一身腥，叫我這么沒臉。你們今天不給我個說法，回到村里我可不能就這么算了，橫豎你們不怕丟人現(xiàn)眼就行?！?/br>
    媒人跟女方一個村。

    農(nóng)村里處理啥事情，自然有一套傳統(tǒng)的鄉(xiāng)俗公約，凡是講個理字。女方的娘很快就萎了，最終答應(yīng)賠禮道歉，賠償男方的一切損失花銷。

    談判結(jié)束，女方當(dāng)面賠禮道歉，算賬賠錢，江滿就先起身出去了，肖秀玲跟著也出來了，站在四嬸家大門口生氣。

    “算了吧，你還真生氣呀?！苯瓭M推推她，“秀玲姐，你可慶幸吧，就這樣的親家，這樣的姑娘這要真嫁進來，你還指望你們家能過安生呀?！?/br>
    “我沒事兒，我就是心疼我弟?！毙ば懔嵴f，“今天可謝謝你啊，你說我咋就沒想到這一層呢?！?/br>
    “氣壞了唄。”江滿安慰地用肩膀碰碰她，“那我先回去了啊，怕暢暢醒了。你也別光顧著生氣了，回去叫叔和嬸都寬寬心，退了正好，轉(zhuǎn)臉給你弟找個更好的。”

    “哎，我知道了，你趕緊回吧?！?/br>
    江滿真得趕緊回去了，她怕小孩醒了，姚志華招架不了。一路回到家，在大門口就聽見小祖宗的哭鬧聲，推門一看，姚志華抱著個孩子，滿院子里耍猴似的哄，哄也哄不好，急得跟什么似的。

    “哎喲喂，你媽回來了回來了，這次真的回來了。”姚志華一疊聲地抱著孩子迎上來，江滿接過來，抱著拍拍哄哄，小孩睜眼看看她，終于不哭了，把小腦袋往她懷里拱，還滿是委屈地抽噎了幾下，那委屈的撒嬌聲千回百轉(zhuǎn)，吚吚嗚嗚的，讓一對爹媽又是心疼又好笑。

    “哎，明明昨天晚上跟我玩得挺好的呀?！币χ救A傷心巴拉地也委屈，“醒了看見我就哭，換了尿布，沖奶粉喝幾口還哭，還挺會訛人的，哭起來把眼睛閉上，你怎么哄她都不睜眼，不理你，怎么哄就是不看你，哎喲我個小祖宗來。”

    “跟你還不熟唄，你呆家里抱她兩個月試試”江滿看他那樣兒，憋不住直想笑，“這一覺睡得也不大呀，我出去沒多大會兒，你是不是手欠弄醒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