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畢竟居家謝那聲“畜生”,他不想白擔。 “不然?”柏天衡垂眸:“也可能是來還戒指的。” 江湛大大方方抬手,先手背,再掌心,露出無名指的尾戒:“不是說給我了嗎?” 柏天衡垂眸看戒指:“我說了給你,也說了,不要戴?!?/br> 江湛抬眸,目光清明:“是沒戴。” 柏天衡依舊斂著目光,垂眸看著那枚戒指:“帶和戴,沒有差別,帶哪里,也沒差別?!?/br> 江湛抿唇,笑:“你是因為我?guī)吓_,不高興了嗎?” 柏天衡:“倒也沒有。” 說這四個字的時候,柏天衡抬手,用拇指、食指的指尖,輕輕捏在戒圈上,轉(zhuǎn)了轉(zhuǎn)。 來回轉(zhuǎn)了兩下之后,指尖輕輕用力,以把戒指往外摘的方式,把戒圈輕輕地往外轉(zhuǎn)動著。 轉(zhuǎn)到無名指的指節(jié)處,再輕輕地推回去。 邊手上來回,邊慢條斯理地說道:“有點緊?!?/br> 戒圈內(nèi)壁,輕輕地磨著無名指,柏天衡指尖不經(jīng)意間的觸碰,帶著絲絲酸麻。 江湛原本還要說什么,全給忘了。 他靜默地站在原地,攤開著掌心,垂眸看著柏天衡擺弄他無名指上的戒指。 柏天衡仿佛玩兒心大起,一直捏著戒圈,在江湛無名指上時來時回,偶爾的一次,戒指差不多都要摘下來了,又給從指尖套回指根處。 江湛斂目低頭看著柏天衡這么玩兒了幾個來回,徹底克制不住,耳朵燒得緋紅。 他捏起掌心,躲開手,心道論起不要臉,果然還是柏天衡魔高一丈,剛剛那戒指真是玩兒得,簡直了。 而江湛耳朵一紅,跟著脖子和臉全都紅了。 他就算再有進攻性,也不可能紅著臉把控氣氛和節(jié)奏。 江湛飛快地撇開視線,繞過柏天衡,準備離開次臥:“我去喝水?!?/br> 柏天衡伸手拉他胳膊,江湛躲開,快步往外,到門口的時候,被身后的柏天衡先一步拉住門把手。 屋內(nèi)靜得出奇。 江湛面朝門,被禁錮在門板和身后的柏天衡之間。 他能感覺到,柏天衡口罩后的氣息,在自己耳邊。 江湛燒得一臉guntang,幸而昏暗替他掩飾了部分。 他沒有回頭,輕輕地倚著門,勻了口氣,柏天衡的氣息和氣場靠他太近,他整個人燒得更旺,耳朵紅得滴血,脖子上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感官突然跟著放大,盡數(shù)落在自己身后。 江湛很快感覺到,有什么粗糙的東西,輕輕地摸索著他的后脖頸。 那應該是…… 江湛很快猜到,那是柏天衡的口罩。 江湛心口加速,他又勻了口氣,準備轉(zhuǎn)身,卻被柏天衡從后面抱住,壓在門上。 柏天衡沒打算做人,但也沒打算真的做個畜生,他抱緊江湛后,手上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只是將人摟緊,隔著口罩,輕輕地吻江湛的耳根和耳后。 他能感覺到江湛又出汗了,有一點濕漉漉的燥熱,江湛比想象中還要克制,克制到有些輕微的顫抖。 柏天衡聲音很沉,也很輕,對他道:“去睡主臥,嗯?” 江湛沒動,也沒回。 柏天衡不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對江湛有“破壞欲”,但他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江湛一動不動讓他可以為所欲為的時候,他會有點控制不住自己。 他沉沉地吐氣,始終沒有摘口罩,帶著一點懲罰的意味,隔著口罩,在江湛脖子上輕輕咬了一下:“都說了,戒指給你,別戴?!?/br> 江湛呼吸變得緊促。 柏天衡:“去睡一會兒,嗯?” 江湛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有幾分切齒的意味:“那你也先放開我?!?/br> 柏天衡放開了江湛。 不但放開,還后退幾步,主動拉開距離。 兩人都有點喘。 江湛耳朵比剛剛還紅,紅得像瑪瑙的色澤。 他不但臊,還有點氣。 他開四個小時,是來當送上門的白菜的嗎? 說好的當豬呢?! 柏天衡很快發(fā)現(xiàn)他有點氣,拉了拉口罩,吐了口氣,好笑地問:“火什么?” 江湛瞪著他,問:“當豬愉快嗎?” 柏天衡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頓了頓,才意識到他在指什么,好笑地回:“這么在意這個?” 江湛冷著臉看他:“你不在意?” 柏天衡理所當然地看著他:“我無論在不在意,我都不會是十字花科(白菜)?!?/br> 江湛:“…………” 江湛真的有被氣到,一直從次臥氣到主臥,再從主臥氣到衛(wèi)生間。 洗澡的時候,他耳根還是紅的,也很莫名,怎么就沒當成豬。 穿著浴衣出來的時候,柏天衡已經(jīng)摘了口罩,合衣坐在床邊看劇本。 見他出來,抬眸瞄了一眼,示意身邊:“睡一會兒?!庇值溃骸梆I嗎,現(xiàn)在可以點餐了,吃完再睡?!?/br> 江湛洗了澡出來,困意上身,他頭發(fā)上還滴著水,趴到床的另外一邊,臉埋在枕頭里,吐了口氣:“不吃了,睡一會兒。”要不然再開四個小時回去,肯定撐不住。 柏天衡放下劇本,側(cè)頭看江湛頭發(fā)沒吹,起身去拿了自己進組時帶的浴巾,回到床邊,給江湛擦頭。 那感覺就跟在給只小狗擦腦袋一樣。 “小狗”很乖,一動不動,任由他隨便擦。 柏天衡起先還有心鬧他一下,擦了兩下,發(fā)現(xiàn)不對,拿起浴巾一看,江湛已經(jīng)趴在枕頭上,睡著了。 柏天衡好笑地搖頭,把被子給江湛蓋上,關了主臥的燈,就亮了他那邊的一盞臺燈。 窗外,清晨來臨。 江湛安靜地睡了。 柏天衡沒再看劇本,也沒再補會兒覺,就靠在床頭,看著身邊熟睡的身影。 江湛這一覺睡得沉,起來的時候,中午十一點多。 柏天衡叫餐到房間,一直在等他,見他醒了,示意他過來吃飯。 江湛坐下,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臉上還殘留著幾分困倦。 柏天衡問他:“吃完跟我去劇組嗎?” 江湛還在轉(zhuǎn)脖子:“我休假期間不能有商業(yè)活動,去了不知道違不違反合約。” 柏天衡:“不違反,可以去?!?/br> 江湛徹底醒了,想了想:“不能去吧,劇組那么多人,被拍到就是腥風血雨?!?/br> 柏天衡看他,哼笑:“你還知道腥風血雨?知道還帶戒指上臺?” 江湛睡了一覺,又是生龍活虎,精神充足。 他只要有精力,就不會甘心做個十字花科,他回視柏天衡,一臉正氣:“同學關系怕什么?又不是要出柜。” 柏天衡被他說得心服口服,一時都沒想到詞回他。 也意識到,江湛這是睡了一覺緩過來了,又能光明磊落和他懟了。 連“同學關系”四個字都出來了。 柏天衡品味“同學關系”這四個字,不得不承認,江湛光明磊落起來,有過之無不及。 柏天衡吃了口菜,慢慢的咀嚼,不知道是在咀嚼菜,還是在咀嚼那句“同學關系怕什么”。 他問江湛:“既然不怕,沒什么可怕的,劇組有什么不能去。” 江湛挑了挑眉鋒:“也是?!?/br> 柏天衡:“去嗎?!?/br> 江湛:“去唄?!?/br> 這也就是居家謝不在,居大經(jīng)紀人如果在,絕對會震驚于這二位氣場氣勢上的有來有往。 更震驚于兩人朋友、曖昧、相互試探間的各種自由切換。 甚至震驚于,江湛在兩人關系中的主動和掌控。 吃完飯,換回衣服,江湛神情平靜地問柏天衡借了他的左手,又神情如常地給柏天衡把尾戒重新戴上了。 柏天衡看看小拇指上的尾戒,再看看江湛。 江湛微笑:“我們十字花科(白菜)沒有手,不需要金屬圈環(huán)?!?/br> 柏天衡看著江湛,默了片刻,把戴上尾戒的手收回來:“也是,豬好歹有爪子,可以戴?!?/br> 又道:“而十字花科(白菜),無論戴不戴得上戒指,永遠是十字花科(白菜),不可能跨物種,變成豬?!?/br> 江湛點頭,繼續(xù)微笑:“那就祝哥哥您做一輩子帶尾戒的豬。” 第52章 居家謝忙完之后, 大清早憂愁地補了一個覺,中午前憂愁地醒了過來, 吃了個午飯, 吃完午飯,憂愁地在酒店房間給自己泡了一杯大紅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