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單純樸素地提醒兩位年輕帥小伙子：嘿！打飯！不打飯別堵窗口！

    江湛和柏天衡忍俊不禁地對視一眼。

    江湛立刻道：“好好，打飯了阿姨，讓你久等了。給我來兩個rou包，兩個雞蛋，一碗豆?jié){，一碗紅豆粥，一碟榨菜?！?/br>
    阿姨拿夾子夾了包子往食品袋里裝，邊裝邊嫌棄，又是一口濃厚的口音：“哎呀你這個小伙子，是不是吃太多啦？”

    “阿姨不是不讓你吃哦，反正你們吃不花錢，我也不收你們錢。我的意思是，你看看你其他同學(xué)，人家都吃得很少的，過來拿早飯，都是一個蛋一個包子這么點，多吃碗粥都不要的?！?/br>
    “別人來，我都是勸多吃點，你這個小伙子，我還得勸你少吃點?！?/br>
    “少吃點，要胖的。他們都說的，你們要上電視的，電視機里看人，人都會變胖的。”

    打飯阿姨話多又碎，但心是好的，江湛笑著回：“阿姨，我一米八三，一百二十斤，算瘦了的?！?/br>
    阿姨打粥的手一頓，立刻把中號碗換成了大號，一大勺厚粥舀起來，蓋進(jìn)碗里：“那你這個太瘦了，我比你矮那么多，還有一百二呢，多吃點多吃點，阿姨剛剛說錯了，你一定要多吃點?！?/br>
    江湛看著那用來裝面條的大號碗，心道這粥也太多太厚了。

    江湛：“阿姨，我吃不了那么多?！?/br>
    阿姨把粥出窗口：“吃不了跟你身邊的小伙子分分嘛，你一勺，他一勺，你喂他一勺，他喂你一勺，不就吃掉了?！?/br>
    江湛：阿姨，你也是非?？蓯哿恕?/br>
    江湛點完早飯，沒先走，端著餐盤挪開窗口的位置，站在一旁——沒多想，下意識的習(xí)慣，就像當(dāng)年高中時，他每次先打完飯都會等柏天衡一樣。

    柏天衡站在窗口：“跟他一樣，不要粥?！?/br>
    阿姨：“那是不要粥的，你們一人一口，就吃完了。”

    柏天衡唇角勾起：“不是一人喂對方一口嗎。”

    阿姨：“也行的，你們自由發(fā)揮，一手一只勺子，一邊喂自己一邊喂對方都行?！?/br>
    江湛站在旁邊，感覺聽了個單口相聲，要不是食堂里還有其他學(xué)員，又得避嫌，差點就要當(dāng)場笑成一只抖動的篩子。

    打完飯，柏天衡和江湛找了個位子，面對面而坐。

    剛坐下，距離他們最近的那桌學(xué)員立刻起身離場。

    這么一來，他們附近的餐桌連個人都沒有。

    江湛咬了口包子，笑著低聲道：“柏導(dǎo)師親身演繹，什么叫讓人聞風(fēng)喪膽。”

    柏天衡把江湛餐盤里的粥端到自己面前：“也沒見你怕的?！?/br>
    江湛好笑：“我怕你干什么。”

    柏天衡用勺子舀著粥，抬起視線。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又開始加速了。

    柏天衡喝了口粥，放下勺子，胳膊撐著桌沿：“怎么會來參加選秀。”

    江湛沒有隱瞞，邊吃邊道：“我舅舅的朋友在節(jié)目組做制片人，介紹我來的，面試也順利，就過來參加節(jié)目了?！?/br>
    柏天衡：“不是想當(dāng)明星？”

    江湛想了想：“說實話，沒想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庇值溃骸拔覄偦貋?，反正也沒事干，就來參加選秀了，要是過段時間淘汰了，到時候再想后面干什么?！?/br>
    柏天衡：“你覺得你會淘汰？”

    江湛：“我說了——‘要是淘汰了’?！?/br>
    柏天衡：“你應(yīng)該想，‘要是’c位出道?！?/br>
    江湛對“c位出道”四個字報以一個心態(tài)輕松的聳肩。

    后面的事，后面再說。

    而江湛和柏天衡這兩個老熟人的距離，也在短短幾句閑聊中拉近。

    江湛品味了一番，覺得挺神奇的：他這會兒沒拿柏天衡當(dāng)導(dǎo)師，柏天衡也是。他不覺得生疏，柏天衡也是。他沒有尷尬，柏天衡也沒有。

    兩人就跟還在當(dāng)年的三中一樣，有什么說什么。

    這種久違的熟悉，讓江湛覺得親切，亦很放松。

    人一放松，話又多了。

    江湛沖柏天衡揚了揚眉鋒：“唉，聽說你前天晚上上熱搜了？一口氣四個？”

    柏天衡喝了口粥：“嗯?！碧а郏骸霸趺?？”

    江湛的聲音壓得更低：“我們學(xué)員的手機都被收了，上不了網(wǎng)，你跟我說說，你都上什么熱搜了?！?/br>
    柏天衡看著他：“你拿我當(dāng)手機刷？”

    江湛放下包子，背對著身后的學(xué)員，悄咪咪地在身前雙手合十：“我就是好奇?！?/br>
    說著豎起一根指頭：“熱搜詞，柏天衡怎么怎么，嗯？”

    柏天衡看著他。

    江湛眼神示意他：說呢。

    柏天衡彎了彎唇角：“回歸?！?/br>
    江湛豎起第二根手指：“？”

    柏天衡：“參加極限偶像?！?/br>
    江湛豎起第三根手指：“？”

    柏天衡：“荷爾蒙男神?！?/br>
    哇哦~

    江湛豎起第四根手指：“最后一個?！?/br>
    柏天衡幽幽地看著江湛，突然笑了下。

    江湛不明所以：“笑什么？”

    柏天衡：“你真想知道？”

    江湛更好奇那第四個熱搜是什么了：“說呢?！?/br>
    柏天衡注視著眼前的江湛：“喜歡的人?！?/br>
    “熱搜第四，柏天衡，喜歡的人。”

    江湛一愣，下意識問：“你喜歡誰了？”

    柏天衡張口就道：“喜歡你了?！?/br>
    江湛唉了一聲：“你這人，怎么又跟我開這種玩笑?！?/br>
    第20章

    江湛對柏天衡的“喜歡你”是有免疫的。

    沒辦法, 當(dāng)年聽多了。

    那時候兩人在高中, 經(jīng)常湊一起說些沒營養(yǎng)的屁話。

    柏天衡話里話外更是吊兒郎當(dāng)，他說什么都不能當(dāng)真。

    江湛問他：喜歡什么動物？

    柏天衡：喜歡你。

    問他：瓦罐湯還是荷葉飯？

    柏天衡：你。

    問他：喜歡那種冷冷的有點驕傲的女孩子, 還是軟萌可愛的。

    柏天衡：喜歡你。

    每次這樣, 江湛都要無語：“唉，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啊?！?/br>
    柏天衡反問：“我說的不是人話？”

    江湛：“你確定是人話？問你什么你都喜歡我?！?/br>
    柏天衡吊兒郎當(dāng)：“‘喜歡你’你還不滿意？”

    江湛：“我為什么要滿意？大哥，你喜歡我，我不喜歡你好嗎？我喜歡軟萌可愛的妹子！”

    柏天衡輕嗤。

    有這種過往, 柏天衡的“喜歡你”在江湛耳中, 完全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話。

    尤其兩人重逢不久，今天才正式“認(rèn)親”, 江湛就以為柏天衡故意這么說, 是學(xué)著當(dāng)年的情形, 又跟他鬧著玩兒。

    江湛：理解的，直男間的打鬧和友誼就是這樣，什么話都說, 葷素不忌。

    江湛記得自己當(dāng)年還直的時候，有一次甚至抱著柏天衡的額頭咬過一口。

    當(dāng)然, 這也就是當(dāng)年了, 現(xiàn)在不會了。

    江湛以為柏天衡拿第四個熱搜詞和自己開玩笑, 沒多當(dāng)回事, 繼續(xù)吃早飯。

    沒多久，食堂里進(jìn)來一波男生，擠在窗口打飯。

    人一多, 江湛和柏天衡就不能自如地聊天了。

    江湛快速吃完早飯，和柏天衡聊了最后一個話題：“我沒和節(jié)目組說我們認(rèn)識，你說了嗎？”

    柏天衡：“不說無所謂。”

    江湛點頭，覺得既然柏天衡這個大導(dǎo)師都沒有說，應(yīng)該還是得避嫌。

    那就都避避嫌吧。

    并不知道，自己這邊避著嫌，那邊cp都已經(jīng)被人嗑起來了。

    這位敢在柏天衡眼皮子下面嗑cp的“初代勇士”，姓費，名海，字找死。

    費海從進(jìn)了食堂，就縮坐在幾個學(xué)員中，一眼不敢去看江湛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