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路上將已經(jīng)做的足夠好了?!?/br> “如果不把飛機破壞,飛機會被人控制飛向有五百萬人口的大城市。” “新聞稿……” 羅老先生和在場的所有人一樣,下意識不敢再去看那個屏幕,二三百人的生命,從此會是他們心上的一筆債。 一筆說不清楚,道不明白,忘不掉的債。 “路上將!” 一架飛機有多重? 路俏根本就不知道。 她只知道,如果自己不斷地挑戰(zhàn)自己最大的力量,也許有那么一絲希望,她能讓飛機免于墜毀。 “切掉另一個翼展!”在通訊設備里天詠這么對她吼道。 “不行,時間不夠?!?/br> “這樣如果飛機完了你也完了,就算飛機沒完你也可能……” “不會?!?/br> 路俏用自己的雙手與巨大的飛機相抗衡,她的力氣太大,整個飛機的機頭都癟了進去。 在這樣的她這樣的以力相抗之下,飛機下降的速度似乎真的稍有緩解。 如果在陸地上,路俏有更大的把握讓飛機停下,可現(xiàn)在是在空中,她全部的借力點只有自己的一對翅膀。 劇烈的疼痛從脊背處傳來,畢竟翅膀不是重新長回來而是用控魂絲作為牽引,此時隨著力量的加劇,控魂絲深深地嵌入了她的骨rou。 “啊……?。?!” 在飛機上,所有人都陷入了混亂,趁著無人注意,一個年輕的女人手掌一揮,手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枚炸|彈。 作為一名廢柴到空間只能裝下三升東西空間系異能者,她弱小,卻又擁有上天賜予的力量。 沒有人會想到,還有一個人藏在受害者中間,掌握著所有人的性命。 因為路俏一直讓他們靠著飛機的墻壁,大多數(shù)的人都憑借著座椅保持了自己沒有隨著飛機的轉(zhuǎn)動而摔的鼻青臉腫。 女人嘗試著拉開炸彈的引線,她不要隨著飛機一起砸成爛泥,她寧肯燦爛地死在天空中,這也是她作為一個異能者的驕傲。 一支箭貫穿了她的咽喉,她的燦爛謝幕還沒開始,她的人生已經(jīng)結束。 女人睜大了眼睛看著前方,仿佛是在看著那越來越近的地面,仿佛是在驚嘆怎么速度好像越來越慢了? 她死了。 飛機外,已經(jīng)筋疲力盡的路俏長出了一口氣。 我還是找到你了。 ————————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一直默默守護著這個世界么?” 在火焰在他身上燃燒的時候,在飛機急速下墜的時候,在他們死里逃生的時候。 他都想著那個年輕的、天真的、總是笑著的女孩兒。 我信…… 他想對她這樣說。 迫不及待地想要對她這樣說。 年輕的女人面無表情地背著一個巨大的木箱子從他的前面經(jīng)過,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不遠處,她坐上去并關上了車門。 幾乎在下一秒,她就暈了過去。 讓開車的人瞬間洞悉,她剛剛所有的若無其事都是強撐。 “林卓,路上將的情況還好么?” 通訊器里,有人在詢問著林卓關于路俏的情況。 林卓的語氣里帶著怒氣:“怎么樣!很不好!她這種不通知我們就獨自行動的行為我是一定會寫報告的。” 對面一聽,知道這話其實是林卓說給路上將聽的,打了個哈哈就把電話掛了。 切斷了通訊,林卓透過后視鏡看向路俏,眼中是滿滿的擔心和關切。 有這樣一個人,她明明已經(jīng)可以過上最簡單的生活,一個醬rou包就能讓她開心,一萬燉排骨就能讓她露出笑容。可她依然選擇了最艱難最艱難的道路,一個人走,從不低頭。 這個人該是什么樣的?最強的戰(zhàn)士,最偉大的英雄該是什么樣的? 為什么她就偏偏以最平常的姿態(tài),做著最偉大的事情?! 不管怎樣,這次他不會把路俏交給任何人。 絕對不會! 第121章 守護 斜陽漸紅,人影愈長。 刑老爺子舉著棋子不動聲色地看著那個女孩兒慢慢走回自己的家里,在幾十秒之前,這個女孩兒笑容甜甜地對他揮了揮手,那其中的生疏與客套并沒有逃過他這個老人精。 目光暗了一下,老爺子反手就把“車”摁在了對方的“將”跟前。 “將軍!” 回到家,他慢悠悠地放下自己的花梨木馬扎兒,喝了一口茶水才不緊不慢地囑咐自己的老伴兒:“小路那邊,最近少打招呼吧,小區(qū)外頭陌生人多了,別給她招來麻煩?!?/br> 陳大媽一邊驅(qū)趕著大公雞一邊擇著小白菜,點了點頭就算是應了。 前幾天飛機被劫持的事件之后這個國家似乎就有什么氣氛緊張了起來,別人還好,對于處理過很多灰色事件的她家的老頭子來說,如果事情真的與異能者有關,他確實要小心了,離小路遠一點也省得把事情牽扯到她身上。 時間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幾十年前,陳大媽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小瓶子——它曾陪伴她很久,她也遺忘了她很久,真沒想到這輩子還有再拿著的時候,她給這個瓶子里的東西取名叫“不拖后腿”。 幸好,已經(jīng)習慣了。 陳大媽單獨地拍了一下大公雞的腦袋,繼續(xù)擇洗著小白菜。 墻上,那副“枕戈待旦”已經(jīng)被細心裝裱了起來,力透紙背的四個字沒有署名沒有蓋章,就連慣例用來送人的祝語都欠奉。 偏偏在整個低調(diào)簡樸又處處透著不簡單的老房間里,這幅字就像是一叢火苗在沉默地燃燒著,燒起了老爺子的膽氣與兇性,燒起了他不為人知的擔憂與焦慮。 黑色手杖在手里攥緊了一下,老爺子深吸一口氣。 那個注定了一輩子踏過血與火、世人難讓其安身的將軍,你現(xiàn)在還好么? 走回房間的“路俏”關上門之后也長出了一口氣。 “和這些老妖怪打招呼都心累?!?/br> “她”的聲音竟然是個男聲。 林卓從原本公輸全全住的房間里走出來,頭發(fā)亂糟糟的,身上穿的衣服又緊繃又sao包,明顯是房間原主人的風格。這幾天他一直睡在這里,連回家取衣物的時間都沒有,上天作證,他真的受夠了公輸全全那瓶帶著花香味的洗發(fā)水。 “怎么?沒被人察覺出不一樣吧?” “我怎么知道?”外表和“路俏”一模一樣的那人攤了攤手沒好氣地說道,“就算能騙過外面那些窺探者,我可沒信心能騙過老jian巨猾的前任警|察頭子?!?/br> “算了,那些老人家對路俏也是護著的,沒人敢去逼問他們,他們應該也不會亂說話。”林卓抓了一下自己本該是整整齊齊的頭發(fā)又想嘆氣了。 從那天路俏救了一整架飛機之后她在車上就陷入了昏睡,整整三天了,依然沒有醒來。 可是路俏的存在已經(jīng)完全遮擋不住了,因為她托舉飛機的形象被飛機沿途的三四個縣城和半個城市的人看到了。 事情傳播范圍之廣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特監(jiān)局的職權管理范圍。 軍方傾向于將路俏的存在公之于眾,其他方面都持有否定和保留的態(tài)度。 偏偏此時,路俏陷入了無法醒來的昏睡,如果不是這個突然冒出了一個可以假冒路俏掩人耳目的家伙,林卓不敢保證憑借自己的全部力量能不能保住路俏不被別有所圖的人帶走。 樓上傳來走動的聲音,過了一會兒,章宿踢踢踏踏地走了下來,他腳上的脫鞋是方來來的備用鞋,身上的衣服也是方來來的家居服,幸好十**歲的少年人高馬大,他穿著對方的衣服并不顯得局促。 “路俏還是在睡覺,體征平穩(wěn),沒有任何變化……南宮你給我買了rou夾饃了么??!备叽笸浔砬閲烂C的九科粉負責人章宿如是說道。 變成了路俏樣子的南宮點了點頭,他把手上的幾份麻辣燙和rou夾饃放在了茶幾上,手下意識地扶了一下胸前的位置。 林卓仿佛災難降臨一般地扶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南先生,能不能拜托你不要總是頂著路俏的臉做一些超乎人想象的動作?” “?。俊?/br> 南宮又扶了一下胸前:“雖然小那也不是沒有啊,我調(diào)整一下身體重心不行么?” 林卓干脆捂住了眼睛,“權宜之計權宜之計”,他對自己催眠,“等路俏醒了就不用看這么瞎眼的場景了?!?/br> 章宿冷哼了一聲:“兩塊硅膠就能影響你的身體重心?你骨頭縮了下面也縮了是吧?” 南宮瞟了章宿一眼,依然是用路俏的臉做出來的表情,嚴謹高冷如章宿抖了一下也說不出話了。 讓南宮變成路俏的樣子來掩飾路俏自己昏睡不醒的事實,雖然能夠遮掩一時,但是對于知情者來說,殺傷性實在太大了,那精神創(chuàng)傷恐怕是一輩子都不能痊愈的了。 比如林卓,他認為自己以后再也無法直視路俏的上圍了,尤其是在南宮抱怨這么小塊的胸部硅膠不好找之后。 當然,他以前也沒敢直視過。 吃完了晚飯,三個人開始圍在路俏的床前“斗地主”。 “一對k,今天收到信息,南邊的幾波人(特殊能力者)有了異動,都被路俏收拾過一遍了怎么還是不老實。” “一對a跟上,他們?nèi)绻蠈嵁斈昃筒粫┐鞲沙瞿欠N糊涂事兒了,這些人高高在上了幾千年,怎么甘心失去權勢地位?” “一對2,沒人要了吧?三個8帶一個4。如果四天內(nèi)床上的這個還不醒,不能別人怎么樣,你們兩個身后的靠山就能變成打老虎把你們兩個陽奉陰違的活吞了。” 南宮甩出四張牌看看一左一右的章宿和林卓,再看看蜷縮坐在床上安然睡著的路俏,嘴角掛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 “我就不明白了,她怎么就值得你們賠上身家性命了?” “三個10帶一個6,你不也來了,口口聲聲說要去當閑云野鶴,真出事兒了你來的比誰都快?!?/br> 章宿的話音兒像是從鼻孔里哼出來的一樣,拖著長長的尾音撩動著南宮的怒氣。 “要不了,章宿,南先生也是來幫忙的,不管怎樣,這份情我林卓擔著了?!?/br> “擔著?你可擔不起。”章宿看也不看南宮就默認他沒有能壓過自己的牌面,接著甩出了四個5:“你也不用叫他南先生,他說自己叫南宮,其實是叫南宮二,二缺的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