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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民國名流渣受在線閱讀 - 第111節(jié)

第111節(jié)

    陸六爺一邊讓顧葭抱著那只亂吠的小狗上車, 一邊琢磨該如何找個話題,讓自己知道顧葭這樣標(biāo)致的人物,是怎么讓自己那位素來滿腦子除了錢沒有別的東西的七弟淪落凡塵的。

    他以哥哥的身份打量顧葭,依然覺得顧葭和七弟不是一路人,前者是交際場上的明星,一舉一動皆是惹人心動,后者是最厭惡這種場合的, 哪怕談生意的時候也左右逢源八面玲瓏, 可那也是以前,如今很少會有重要的大人物值得七弟去附和、去八面玲瓏的討好對方,七弟兇名在外,陸家更非一般人家,如今只有別人巴結(jié)他們, 沒有他們巴結(jié)別人的道理。

    大約是注視的目光過于炙熱,引得顧葭很不自在的咬了咬下唇,說:“六爺總瞧我, 莫非是瞧我臉上有字?”

    陸六爺搖頭, 笑道:“不是, 只是看顧少爺面善,眉毛濃秀,鼻峰走勢挺直,唇珠飽滿顏色很正,是很好的面相?!彼彩莻€妙人,與人打交道從未敗過陣。

    顧葭漂亮的眼睛忽而瞇起來,在敞篷的車子里,陽光直直落于他柔軟的黑發(fā)上,簡直像是給他披上了一層圣潔的輕紗,像是春日里要嫁給神明的美人,在被神明圈入懷中前,盡情釋放他那得天獨厚的魅力給世人瞻仰。

    顧三少爺冬季不大愛走動,因為太冷了,春天便不一樣,他像是也開了花,走哪兒都招招搖搖地晃著自己的大花瓣,燦爛得不得了。

    “聽六爺這話,像是很信風(fēng)水術(shù)士?”顧葭想起一個人來,“我有一位朋友,他總拉著我去看手相面相,有空定是要介紹你們認(rèn)識才好,想必你們應(yīng)當(dāng)會引為知己了。”

    “哦?是誰呢?”陸瑾淵不敢多看顧葭,即便平日里再不著調(diào),也明白規(guī)避風(fēng)險,知道有些人不該他動的,就不要動,他可不想因為一個男人和七弟鬧別扭,最后演變成兄弟鬩墻。

    顧葭說:“是陳傳家,我在天津的朋友?!彼f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那豐軟的唇瓣又忽地抿著,像是鎖住什么秘密一樣,不愿多談。

    “聽起來好像有些印象?!辈贿^這不是重點,“顧少爺真是朋友遍天涯呀,我想來自詡朋友多,然而在顧少爺面前,真是小巫見大巫了。”陸六爺裝模作樣的搖頭,還掩面嘆息,逗得顧葭很是笑了一會兒。

    顧葭拍了拍陸六爺?shù)募绨颍H昵道:“莫要如此自卑,不若你喊我一聲師傅,我教你如何變成大巫吧?”

    顧三少爺開玩笑,陸六爺也配合著雙手抱拳作揖,兩人十分好玩的你來我往,不一會兒就又熱絡(luò)起來,終于談到了陸瑾淵期待的話題上:“哦?顧少爺還沒有結(jié)婚???像顧少爺這樣一表人才,怎么說也是小姐、女學(xué)生爭先恐后追求的目標(biāo),怎么比我混得還不如?我都有不少小姐托了大嫂那邊的路子,想要同我結(jié)婚呢?!?/br>
    顧葭的頭等大事早早被弟弟把持在手里,今生是無緣有什么妻子了,男朋友倒是有兩個,一個前任,一個現(xiàn)任,前任是個小肚雞腸的,現(xiàn)任曾是他的好友,然而這等私密的事情顧葭也不會隨隨便便同一個剛認(rèn)識沒多久的人講,只道:“六爺也是一表人才,自然有名門閨秀強著要啦,我就算了,我心思不在這里,而且我有一個弟弟尚且還沒有開竅呢,成日只知道游戲人間,我總得cao心了他的婚事再說?!?/br>
    很好,陸瑾淵從這段話里提取了不少信息,其中最讓他在意的,便是顧葭的弟弟,之前在百樂門玩牌的時候,陸瑾淵似乎見過一個男人,那人當(dāng)夜背光,前來接顧葭回去,一上來就又是給顧葭系圍巾,穿大衣,又是摟摟抱抱,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經(jīng)朋友。

    “你弟弟?是否就是那天來接你的那位?”陸瑾淵仿佛找到了答案,心中為老七打抱不平的心思也就歇了下去。

    哪知顧三少爺一臉微笑地?fù)u了搖頭,說:“哦,你說的那是白可行,那是我朋友,他現(xiàn)在早出晚歸的,很少能和我碰見,那天他正好下工,就來找我回去。”

    陸老六立即感到棘手,完全搞不清楚這個顧葭的交際關(guān)系是個什么玩意兒,怎么一個男的剛問清楚就又來一個沒見過的,左一個右一個,生生不息嗎?!

    陸瑾淵微微皺眉,老七被騙財騙色的感覺愈發(fā)強烈,畢竟老七在他的印象里可不是那種很大度的家伙,如果喜歡一個人,大抵是會將心上人放在與金錢等同的位置上,拿老七的錢財?shù)扔诓灰?,搞老七的男人等于不要來生?/br>
    這老七怎么可能會允許顧葭身邊這么多貓貓狗狗?不可思議。

    “那……這位白先生又是哪位?”陸七爺耐著性子詢問。

    顧葭隱隱察覺到一點不對,面前的陸瑾淵似乎總在打聽他的事情,可顧葭又不怎么在意,說:“白可行是京城白家的二公子,祖上是做宮廷藥膳的,不過因為一些事情,他暫時不能留在京城,前不久同我和弟弟一塊兒來到上海,如今正在做貨運生意,像是包了一個場子,就在不遠(yuǎn)的地方,但是他事業(yè)剛剛起步,想來比較艱難,我也不大懂,所以盡量不找他玩的?!?/br>
    陸瑾淵思索著點了點頭,心里卻懷疑白可行同顧葭恐怕關(guān)系匪淺。

    正是這個時候,陸瑾淵說的公館到了,這是今年法國人住過的小公館,那家法國人是銀行家,然而家中有事便返國去了,空出這么一座西班牙風(fēng)格的小洋房,看上去十分別致。

    顧葭點了點頭,很喜歡,也沒有提出要進去看看,完全沒有過日子的經(jīng)驗,喜歡就決定是這里了,他對身旁的陸六爺說:“我瞧院子里一片綠呢,種的是什么花呢?”

    “玫瑰,之前的夫人很喜歡這種花,所以兩旁的高株都是紅玫瑰,那顆樹是很早之前日本人種的櫻花,建房子之前就在這里了,我們花園子里也有移植過這種樹,奈何仿佛水土不服,總是開一季就死了,這顆倒是茁壯成長?!?/br>
    顧葭沒見過櫻花,但也聽那區(qū)日本留學(xué)的朋友說,日本的土地上一到春天,便到處都是粉紅色,很夢幻的樣子,然而花瓣會飄得到處都是,這就考驗顧葭的潔癖了。顧葭想了想,頗落寞地道:“我覺得還是海棠花漂亮,天津五大道里很多海棠,我原先住的公館外面也是,很好看?!彼肽钐旖?,想那里的朋友和自他離開京城后就再沒有聯(lián)系的喬女士。

    陸瑾淵哪里知道顧葭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敏銳地察覺到顧葭心情忽地不大好,便轉(zhuǎn)移話題,說:“對了,明日不知顧兄有沒有空,我有個弟弟要回來,我家里人丁稀少,只做家宴,實在是過于冷清,也不知道顧兄愿不愿意過來幫襯幫襯,好歹我們家也熱鬧一點?!?/br>
    陸六爺張嘴說瞎話的本事不減。

    顧葭本身近日最大的要事就是看房子,房子今天就看準(zhǔn)了,明日自然無所事事,受到邀請,他哪里會拒絕,誠懇地說:“當(dāng)然好呀,既然你們?nèi)松?,我原也?yīng)該帶上我弟和白可行一同去,大家都認(rèn)識認(rèn)識,立馬就熟了,可惜他們都很忙,就我閑人一位?!?/br>
    陸瑾淵巴不得這樣呢,心想明日先將顧葭弄進門了再說,反正老七和顧葭之間應(yīng)當(dāng)是有一層關(guān)系的,如果是好的,那么干脆乘機見見家長,過了明路,隨后他們愛干嘛干嘛,也算事給老七一個保障;若關(guān)系并不好,那么也能逼老七將事件公開,免得大家都不清不楚,抓心撓肺。

    顧葭并不知陸瑾淵的‘險惡’心思,他坐車回去后,在飯店大廳就看見了和白可行站在一起等自己的六兒,六兒是為數(shù)不多被顧無忌留下來的人,之前六兒犯了大錯,被顧無忌狠狠責(zé)罰了一頓,如今又調(diào)回寶貝哥哥身邊,顯然是覺得犯過一次錯誤的人會更小心一些,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陸六爺剛下車給顧葭開門,顧三少爺這邊就圍上來一大一小,大的正是陸瑾淵上回在百樂門有一面之緣的白可行,小的是顧葭的保鏢,此人在陸瑾淵看來年紀(jì)太小了,可也正是因為年紀(jì)還這么小就擁有這樣警惕麻木的眼神,實在也不可小覷。

    “哎呀,這位就是顧兄提的那位白先生了吧?”陸瑾淵笑著同白可行握手,風(fēng)度翩翩,態(tài)度十分友好,可卻見白可行手上有些染料,洗不干凈,衣服也仿佛有些灰塵,整個人雖然看著也是個模樣上佳的人,表現(xiàn)得落落大方舉止瀟灑,但神態(tài)之間卻隱隱匿著陰郁和一閃而過的厭惡。

    顧葭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但是卻因為白可行的穿著、手上的染料略略尷尬,稍微介紹了一下兩人,沒有多讓兩人交流,就轉(zhuǎn)身和白可行一同走樓梯回房間里去,六兒守在門外。

    一進屋里,顧三少爺放下球球讓其隨便亂跑,然后就去洗手,一邊動作還一邊喊白可行過來洗,誰知白可行僅僅站在顧葭身后,卻不動,顧葭抬眸,從鏡子里看見白可行那皺著眉頭欲言又止的表情:“怎么了?”

    白可行自嘲地笑了一下,嘴角扯了扯,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全然沒有從前意氣風(fēng)發(fā)不可一世的囂張,反而聲音都透著喪氣和不自信:“你說怎么了?你剛才是不是嫌棄我不夠當(dāng)你的朋友,生怕讓你的新人知道我和你關(guān)系好?”

    說道這里,白可行又拿開自己捂住眼睛的手,從身后擁抱顧葭,一面溫柔地看著鏡子里的顧葭,一面?zhèn)牡貑枺骸靶≥缒闶遣皇窍訔壩腋F了?”

    “我說過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不會總這么窘迫的,你是不是根本不相信我能起來?你是不是心里還想著那個陸玉山,想我根本比不過他?你有沒有這樣想過?!”白可行死死盯著顧葭的眼,生怕錯過什么,又生怕捕捉到什么。

    顧葭一個頭兩個大,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近日白可行變得越來越疑神疑鬼,完全不像從前那樣天不怕地不怕,對他的態(tài)度也有著明顯的改變,實在讓顧葭受不了,又不能不受。

    第182章 182

    顧葭雖然覺得這樣的白可行十分令他苦惱, 但也清楚白可行現(xiàn)在這樣是有原因的, 他是善解人意的顧三少爺,將白可行看得透徹,于是繼續(xù)忍了忍,沒有發(fā)脾氣, 而是微微嘆息著, 轉(zhuǎn)身靠坐在洗手臺上,雙手摟著白可行的肩膀,平視白二爺說:“你為什么會這樣想?”他知道,卻偏要問。

    白可行薄唇囁嚅了幾下,大抵很沒面子,所以不愿意將實話吐露出來,只是死皮賴臉地委屈著:“我好歹是你男朋友, 難道連吃醋的權(quán)力也沒有嗎?那未免太慘了?!?/br>
    顧葭笑了笑, 像是覺得這樣的白可行像是一只在瓢潑大雨里的兇巴巴白毛狗,流浪了有一段日子,好不容易找到了肯收留他的好人家,然而因為吃得太多遭到了嫌棄,此刻正發(fā)出‘嗚咽’的聲音, 不知道是發(fā)狠還是哭泣,色厲內(nèi)荏。

    “你也知道你同我的關(guān)系呀?”顧葭也露出一副不高興的表情,比白可行還要委屈, “我以為你都忘記了, 要不然就是不喜歡我了, 對我沒有感情,要不然怎么會不管什么時候瞧我,都一副要打人的表情,看得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br>
    “我哪里有呀!我冤枉!”白可行連忙解釋,“真是天大的冤枉,我只差把心掏出來給你了,你還質(zhì)疑我什么呢?”

    此話一落,顧葭的手就爬上了白可行的唇。

    就一根手指頭而已,輕輕按在白可行的唇間,沒怎么用力,但也讓白可行閉嘴了。

    真的就一根手指而已,白可行忽地就感到一點溫柔的情意,他也不管這是自己意yin的還是當(dāng)真顧葭對他有點兒心思了,于是就捏著顧葭的手開始親。

    他親的很小心,哪兒還有當(dāng)初在天津浪得像一顆海草一樣的模樣?他捏著的這只手也不知道是怎么長的,在白可行看來,特別漂亮,每一寸骨頭都像是玉做的,脆生生,透過那薄薄的雪白的皮膚,就能看見里面青色的血管,然而這樣單薄的手,捏起來卻軟得不得了,尤其指腹凸曲的弧度分外可愛,呈現(xiàn)粉色,是白可行心的顏色。

    顧葭被親得有些意動,睫毛都顫了好幾下,但卻始終好像差一點兒什么,所以那點兒小火苗僅僅順著他的手指頭竄到手臂上就竄不動了。顧葭本身并不愿意將白可行和之前的陸玉山放在一起做對比的,可白可行老是在他面前這樣提,提得多了,此時顧葭也無法避免的聯(lián)想到了和陸玉山在一起的日子。

    那段時間,仿佛很快活,每一天都精彩紛呈,空氣都有著別樣的顏色,顧葭能記起好幾個讓他印象深刻的場面,比方說陸玉山晚上爬窗來和他談天;比方傍晚的時候陸老板和他在屋頂拍照;比方說他和陸玉山在人潮涌動的黑色宴會上接吻;比方說……很多很多……

    每一個場面都帶有一種無語言說的金色邊框,顧葭思來想去,忽然發(fā)現(xiàn)白可行和陸玉山比,差的是什么,是帶給他的恰到好處的刺激與安全感。

    顧葭心里輕飄飄的,很不理智地在想念一個被他狠狠甩掉的男人,等他回過神來,便暗暗皺眉,因為他這個人其實不大喜歡后悔,更何況還是對一個明顯有暴力傾向的人后悔。

    這是對白可行的不尊重,也是對自己的踐踏!

    顧葭心道自己應(yīng)當(dāng)好好同白可行經(jīng)營這段感情才是,既然真的在一起了,那么總不能什么都不努力,就這樣隨隨便便的談,顧葭認(rèn)真起來,看白可行不過是親自己的手都很快活,又覺得白可行有點可憐可愛,于是佯裝吃味道:“你就曉得親我的手,我呢?你干脆抱著我的手過活吧,我走了?!?/br>
    白可行悶笑了幾聲,胸腔里燃著只有他知曉的熱度,臉頰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眼神賊亮的瞅了顧葭兩眼,試探道:“你讓我親你嗎?”

    顧葭被感染著,垂下睫毛,似乎也有點不好意思,良久,才點了點頭。

    白可行咽了咽口水,頓時將顧葭丟一旁不管,手忙腳亂的洗手,脫外套,洗臉,漱口,最后拉著顧葭含情脈脈想要繼續(xù)的時候,顧葭已經(jīng)沒有那種心情的,被白可行逗得可樂可樂,未穿鞋的腳很是任性的踩在白可行的小腿上,就這樣黏黏糊糊的踩著笑道:“你怎么像是毛頭小子一樣了?”

    白二爺干咳了一下,眼睛追逐著顧葭的笑,說:“我哪里有?”

    “你就有,而且我鄭重的通知你,剛才的機會被你浪費掉啦,我現(xiàn)在要去看書,不和你鬧?!鳖欇鐏淼缴虾:螅姓堃晃焕蠈W(xué)究來當(dāng)老師,所學(xué)的都很簡單,是小學(xué)生的認(rèn)字課程,他學(xué)得艱難,因為年紀(jì)和記憶力擺在那里,根本比不過小朋友。然而顧三少爺是個愛面子的,只要是老師布置的任務(wù),他就是不睡覺也非給弄好,這也導(dǎo)致顧無忌三天兩頭找那位老學(xué)究‘談心’要求減負(fù)。

    “看書看書……又是看書,你看看我嘛?!卑卓尚杏行┘绷?,他感覺自己很累,但一有點進展,那些累都不算什么,“要不然你給我十分鐘,十分鐘后我陪你一塊兒看書?”

    顧葭心里不樂意,他覺得自己焦頭爛額學(xué)數(shù)學(xué)的樣子可難看了:“那就給你十分鐘,但是十分鐘后你就回你自己的房間去,我喜歡一個人學(xué)習(xí)。”

    “好!”白可行生怕顧葭又改口,拽著顧葭小跑到臥室去——這是顧葭和顧無忌的臥室,白可行曾心有不甘的和顧葭提過一回,希望這兄弟二人好好保持一下距離,可被顧葭擋了回去——他把顧葭輕輕推倒去床上,大床被單是金燦燦的花紋,顧葭一趟上去,便像是躺在金銀珠寶里一樣,別提有多和諧。

    顧葭躺在上面,黑發(fā)柔軟的散開,雙手輕輕推在白可行欺上來的肩膀上,一雙迷人的眼睛此刻像是貓的瞳孔,逐漸聚焦,黑瞳又圓又大,帶著點兒純潔與天真爛漫的感覺。

    白可行看著顧葭的眼睛,心跳已然不是他能控制的,他大概是還在云里霧里,所以觸碰顧葭的動作依舊很輕,小心翼翼,生怕碰碎了這場夢,一切就與他無關(guān)了,他可能一睜眼,自己還是在京城自己房間里窩著,暗搓搓計劃要搞死顧葭喜歡的那個陸玉山,可悲又可惡。

    “小葭……我要親你了?!卑卓尚袊@息著,聲音像是從喉嚨里用氣息灑出來,溫柔至極。

    顧葭閉上眼,有點沒進入狀態(tài),只是覺得白可行好緊張呀,他想開個玩笑緩和氣氛,可又覺得這個時候不是開玩笑說俏皮話的時候。

    他的心思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最終到白可行親他的時候,在終于停下。

    和朋友接吻是一件挺奇怪的事情。

    至少顧葭是這樣感覺的,但對白可行來說,這就不得了了,顧葭是他喜歡的人啊,于是他親得慌慌張張,一點兒也沒有‘掌控全局’的過來人樣子,連想要深入交流,撬開顧葭的唇瓣,對他來說都是深思熟慮后才敢干的事。

    顧葭這邊嘴角微微翹著,鼻尖是白可行身上獨有的香水味,白可行就算窮了,沒錢了,香水也是要噴的,這是習(xí)慣。

    顧葭感覺到白可行想要進來,很大方的松開口,這一動作在白可行看來簡直就算是顧葭在主動邀請了!

    白二爺雙手撐在顧葭頭兩側(cè),影子將顧葭籠罩其中,唇瓣相依,親得越來越得心應(yīng)手,不知今夕何夕,按道理,他們接吻成這樣,是可以互相摟摟抱抱、互相摸一摸的,可白可行硬是不敢,總覺得沒有得到進一步的指示,不大好。

    于是白可行只是接吻,使出十二分功力、吃奶的勁兒去伺候顧葭,然后白可行就發(fā)現(xiàn)顧葭的吻技很生疏,基本上都不怎么會動,青澀得很,大概那個陸玉山也不怎么會,要不然就不是個好老師。

    他心中終于有了得意的地方,心想自己一定要把小葭教成自己這樣的高手!

    ——此時他還沒有意識到中國有句古話,叫做‘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自封師傅的白可行走神了這么一瞬,很快就因為腰上的重量感到一驚。

    腰上是心上人的兩條腿,纏得別提有多熟練了。

    白可行這個時候沒想太多,只是驚喜,他感覺這是小葭的又一次主動的信號,是要求更進一步啊!

    可白可行剛松開顧葭的唇,親吻顧葭的脖頸時,就被顧葭叫停了。

    顧葭輕喘了幾下,很清醒的指了指墻壁上的掛鐘,逗白可行,笑瞇瞇地說:“十分鐘到了?!?/br>
    第183章 183

    白可行聽見這話, 忽然露出小孩子一樣的表情, 對著顧葭抱怨道:“這么快嗎?我怎么感覺你的時間和我的時間不一樣啊?”

    “哪里不一樣?”顧三少爺聲音很輕,但卻又很讓人感到燥熱。

    “哪兒哪兒都不一樣,在我的世界里,時間還剩下九分鐘, 怎么你這里就沒了?不行不行, 我好虧啊?!?/br>
    顧葭看出白可行的心思,是想要同他一塊兒更進一步的接觸的,可這里是哪里?這里是他同無忌的房間,雖說無忌對于自己和白可行的小秘密保持著不支持也不反對的態(tài)度,可在這里做,就很讓顧葭臉皮發(fā)燙。

    他同時也蠻心猿意馬,有心想要哄哄白可行, 于是低聲說:“那就再給你九分鐘吧, 可不許在這里,這里……不好?!?/br>
    白可行真是褲子都快要脫了,被打斷,于是戀戀不舍地提上,聽到有轉(zhuǎn)機, 頓時雨過天晴般抱起身體還是很有些分量的顧葭,帶著這位顧三少爺‘嗖’地竄回自己的房間,將人再次丟床上。

    白可行的房間沒有顧葭那邊的好。

    明明是同一層, 但采光有問題, 一進屋也可以感覺到比那邊的要小上一圈。白二爺向來不會委屈自己, 可現(xiàn)在他窮了,不好好將錢用在征途上,而是拿來享受,他心疼。這種焦慮他沒法兒和任何人說,也努力不表現(xiàn)出來,可當(dāng)他把顧葭丟自己床上后,還是下意識的在顧葭臉上尋找他不像看見的表情,一眼不錯地盯著顧葭的眼睛,很怕從里面發(fā)現(xiàn)一些令他難受的嫌棄。

    好在顧葭沒什么心情打量這暗暗的屋子,反而覺得這樣的暗很恰到好處,讓白可行變得有點陌生,而陌生正是他所需要的。他與白可行太熟悉了,正是因為從小到大都熟透了,彼此之間也就缺了點兒愛情的神秘感,他見過白可行小時候流著鼻涕的樣子,缺門牙的樣子,飛揚跋扈狠狠揍人的樣子,摟著大姑娘干混賬事兒的樣子,可唯獨沒見過白可行這樣深情的樣子……

    顧葭眼里的白可行,好像突然成了另一個人,局促而緊張,手忙腳亂卻又忽地鎮(zhèn)定起來,英俊的臉被黑暗吞噬了一大半,只剩下輪廓勾著從窗簾透入的微光,造成曖昧的假象。

    顧葭呼吸漸漸被白可行的呼吸擒住,兩道氣流交織在一起,纏成麻花一樣理不清的關(guān)系,然后他們鼻峰交錯,熱度繼續(xù)攀升,自相接觸的唇齒開始,一股guntang的感覺便朝著四面八方流去。

    白可行的吻技絕妙,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顧葭感受自己出神入化的疼愛,然而很快他心里又閃過一絲心虛,總怕顧葭不高興,推開他,質(zhì)問自己說‘你都跟誰親呀?技術(shù)這樣好,人肯定不少吧?’

    到時候他可怎么回答呢?他微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