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姜衡走在前頭認路,李均走在他后面,前面的通道越來越暗,指示他們通往樓上,這里的燈光好像壞了,有點昏暗,幾乎看不清人臉。 姜衡剛要邁腳上去,右手卻突然被一只溫熱有力的手拽住,一個沒注意被比他矮了五公分的李均抵到了背后的墻上。 兩人的距離猛然拉近,姜衡被李均的一雙鳳眼凝視著,他的呼吸不由一滯:“……”近距離看,李均長得還挺不錯的。 然后這個長得不錯的男人失去了之前的溫柔,語氣中蘊含著慍怒:“姜衡,你最好把我們的事情想起來?!?/br> 姜衡被他突如其來的行為差點嚇著,猛然推開李均:“要是想不起來呢?”李均瞪著他,他想不起來,他也沒輒,姜衡嘴一硬又說,“我根本不認識你,而且,你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其實,你是想借著我的名氣紅吧,想紅想瘋了么?!?/br> 李均冷笑一聲,再次把姜衡按回墻上,發(fā)瘋似的說:“對,我瘋了?!彼媒鉀]防備,用力咬在他唇上。 姜衡一吃痛,想甩開李均,可是這回他卻甩不開,李均死命的抵著他,直到他們的嘴里都嘗到鮮血的味道,雙眼通紅的李均才像扔破抹布一樣甩開他。 像破布被扔開的姜衡捂著發(fā)疼的嘴角,滿嘴鮮血的鐵銹味:“……” 李均挺直著背消失在他視線范圍內(nèi)。 姜衡用力朝他的背影吼道:“李均,你有病吧,咬我一嘴的血!” 通道里隱隱約約傳來回應:“對,我有病?!笨赡阌譀]藥。 第17章 我男朋友真慘 李均并未走遠,他只是站在過道里讓自己冷靜一下而已,要是身上有煙,他早就抽上了。 他的指尖還在顫抖,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沒忍住沖姜衡發(fā)了脾氣,他懊悔地將指尖插進發(fā)間,弄亂了早上理好的發(fā)型,卻撫不平此時此刻糟糕的心境。 他從來不是一個能做到心靜自然涼、脾氣平和之人,在鏡頭面前的他都是裝的,他一點都不溫柔,甚至有點糟糕,一直以來,真正溫柔的人,是姜衡才對。 聽到回應的姜衡握了握拳頭,咬了咬后牙槽扭頭往樓上走,去了洗手間。 對著鏡子照了照,嘴唇都破了,滿嘴的血腥味,可見李均咬得有多狠。 可姜衡其實也沒怎么生氣,他覺得自己的脾氣可真好。 從洗手間出來后,姜衡原路返回,走過原來通道時,發(fā)現(xiàn)李均竟然蹲在地上,他低著頭,雙手環(huán)抱著肩,看不清表情,但能感覺他渾身上下都透著不可言喻的難過,明明被咬破嘴唇皮的是他,流血的也是他,但咬人的比他這個被咬的看起來還痛苦,什么道理。 姜衡想拍李均,但考慮到剛才的慘狀又改成戳,他戳了兩下:“走了?!彼恢览罹鶠槭裁辞榫w上突然有這么大的變化,但也知道不能刺激他,外面還有攝制組,他還想保護一下雙方的私隱。 李均抬頭看他,眼眶微紅,說不出的可憐,他別開臉,姜衡被他的眼神勾著的心微微揪起,鬼使神差朝他伸出手:“起來吧?他們該等急了?!?/br> 李均將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上,姜衡稍稍一用力,將他拉起。 姜衡這會兒也不敢說什么,更不敢問,松開李均的手后,走在他前頭,而他并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李均微微彎了下嘴角。 回到車上,姜衡直接坐上了司機位置,而李均則坐在副駕駛座位上,何宛星好像還沒發(fā)現(xiàn)哪兒不對勁,在等他們的時候她開了一包薯片咔嗒咔嗒的吃著,直到他們的車都駛出小鎮(zhèn),回到高速路上才發(fā)現(xiàn)不對之處,但她的好奇心不在這兒,也就不問了,此時的車內(nèi)有點安靜,誰都沒說話。 也許是他們搬東西搬累了?總感覺他們好像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氣氛都變了。 等車即將開到客棧門口時,何宛星才拍拍前座:“哥哥們,我們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兒?” 姜衡腦子里還回放著李均眼眶紅紅的畫面,哪里還記得其他事:“什么事?” 何宛星拔高聲音:“接客人?。 ?/br> 姜衡:“……” 他們只好掉頭去火車站接人。 幸好他們到高鐵站時,住客才等了一小會兒。 這位住客皮膚有點黑,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笑起來還挺陽光,不過為人有些靦腆,何宛星坐他旁邊,問了才知道,他是一名退役的游泳運動員,他似乎是姜衡的粉絲,吱唔半天才問到客棧后姜衡能不能給他簽名,姜衡當然盡可能滿足住客的需求,他現(xiàn)在有點心虛,差點就把對方遺忘在高鐵站,希望節(jié)目播出后看到這個畫面不會生氣。 李均依舊低調(diào),跟住客打完招呼后不太說話,姜衡好幾次用余光看他,都發(fā)現(xiàn)他一語不發(fā)地盯著窗外,愈發(fā)糾結“我有病”那句話,還挺讓人在意的。 回到客棧后,非名人的新客人大家并不是非常在意,但還是禮貌性的出來迎接一下。 梁芷緣和林立舒兩人帶新住客到二樓的客房,黃芯芮昨晚住過的房間留給了下午到來的女性住客。 他們回來的時間不早不晚,正好是中午。 大家都聚在大廳里等著商量怎么解決午飯,然后紛紛看到姜衡嘴唇有個淺淺的口子。 林立舒一直負情商擔當:“老板,你嘴怎么了?像被人咬過似的?!?/br> 所有人的目光均落在姜衡嘴巴上,包括李均。 姜衡手指捂了捂嘴角,用剛想好的理由隨便敷衍過去:“剛不小心磕破的?!?/br> 攝像師們:“……”在哪兒磕的?我們怎么沒瞧見! 如果有細心的人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這口子從商場出來的時候就有了,但當時的姜衡是司機,地下停車場的光線又有點暗,大家都沒怎么注意,直到所有再次聚到一起,這才發(fā)現(xiàn)一個驚天大新聞,老板嘴角破了! 李均也沒想到自己隨便咬咬就造成這個效果,恰好有人的肚子開始咕嚕嚕叫,他就順勢說:“中午吃面,再把早上的包子熱一熱,大家有沒有意見?!?/br> 眾人努力搖頭,意見是沒有的,只要不進廚房都行! 何宛星積極道:“均哥,我來幫忙?!?/br> 李均沒拒絕:“行吧?!睂嵲谙氩坏街髠€面,何宛星能幫上什么。 從鎮(zhèn)上回來后,姜衡有意躲著李均,只要有李均在的地方,姜衡就不會出現(xiàn)。 昨天還往廚房湊的姜衡,現(xiàn)在已經(jīng)戴著他的專屬草帽到門口拔草去了。 林立舒也蹲在他旁邊跟著拔草:“老板,咱們怎么大中午出來拔草?!?/br> 姜衡:“因為下午會迎接一個非常漂亮的女生?!?/br> 林立舒雙眼發(fā)亮:“真的嗎?” 姜衡:“我有必要騙你嗎?好好拔草,我們就差這里還沒有整理?!?/br> 林立舒對美女還是有所期盼的,拔草拔得很認真。 沒多久,梁芷緣就出來喊他們吃飯了。 姜衡扔下手中的小鋤頭往屋里走。 林立舒在后頭嘀咕:“老板,你等等我啊?!?/br> 姜衡沒理他,吃飯這種事干嘛要等。 每人一碗番茄清湯面,餐桌上的包子正散發(fā)著淡淡的香味,還有一盤煎得還不錯的荷包蛋,想要多少可以自己夾,醬油醋麻油辣椒醬等醬料全都擺在桌上,想要就自己添。 何宛星邀功似的問林立舒:“怎么樣,我的荷包蛋有沒有進步?” 林立舒夾了一個,說:“不錯哎,味道剛好?!?/br> 何宛星說:“均哥教我的,感覺這次回去后我的廚藝會大有增長。” 姜衡覺得如果李均心情好,中午不至于吃面,可是李均心情不好,面的味道都好像沒那么有滋味,最后他還是吃了個精光,連湯都喝掉了。 新來的住客羅承還不知道是什么節(jié)奏,看著大家把面吃得干干凈凈,也跟著清盤,沒想到這些明星們廚藝這么好,聽朋友說綜藝里明星們的廚藝都是夸出來的,實際上很難吃。 他的偶像吃得這么香,那這面肯定就是好吃的,有了光環(huán)加持,羅承覺得今天的面都帶著家的味道。 李均看著光掉的湯碗,覺得很奇怪,他今天就隨便煮煮而已。 中午有兩個小時的午休時間,李均果斷回房間休息,他也有意與姜衡拉開距離。 李均午覺睡得不錯,起來時已經(jīng)一點半了,說明他睡得還挺久,意外發(fā)現(xiàn)林立舒并不在。 洗了個臉再出來時,發(fā)現(xiàn)大家都在忙碌,大廳還換了個新面貌。 正中廳多了一幅比較抽象的油畫,但能看得出來畫的是田園風光,按照大小看來,應該是他們上午到店里取的其中一幅。 二樓里傳來交談的聲音,李均循著聲音往上走,看到姜衡正在站在人字梯上往墻上掛畫,梁芷緣給他扶著梯子。 畫上的布已揭開,同樣是一幅油畫,從李均的角度看,落款不太清晰,但從風格上看,大致知道是誰畫的,約摸是姜衡自己在失憶后的半個月內(nèi)畫的,姜衡會畫油畫和素描。 他倆平時不愛拍照,那是因為姜衡會用筆畫他,相較于動一動手指就有的成像,經(jīng)過一翻勾畫才出現(xiàn)的圖像更有收藏價值和意義,都是非常珍貴的回憶。 姜衡剛掛好了一幅畫著麥田的油畫,梁芷緣在下面吹彩虹屁:“畫真好看,姜老師,右下角是您的落款嗎?” 姜衡應了聲,然后坐人字梯上下來。 李均這會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都被發(fā)現(xiàn)了,只好問道:“要幫忙嗎?” 姜衡說:“要,每個房間都要掛一幅,兩個人可能忙不過來。” 梁芷緣心說,其實他們可以的! 李均這會兒并不想和姜衡一起工作,他轉(zhuǎn)頭就下樓,姜衡連忙問他:“你干嘛去?” 李均理所當然道:“找梯子掛畫。” 姜衡:“……”我是想讓你和我一起,梁芷緣實在是太煩人! 林立舒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在一樓回李均:“均哥,咱們這兒只有一把人字梯?!?/br> 李均:“……”我知道。多事的林立舒真是讓人無話可說,他這不是想用找不到人字梯的借口避開姜衡么。 不得已李均只好往回走,林立舒見梁芷緣也在,抱著一張畫,鉆上來說要幫忙。 “老板,你剛是說花瓶畫都放單人間對吧?!?/br> “對?!?/br> 林立舒望向梁芷緣:“芷緣,房間鑰匙在你那兒,幫我開一下門唄,我把這畫掛到二樓房間去。” 不想離開姜衡的梁芷緣:“……”你有沒有腦子,沒看我和姜老師和平相處,正在刷好感度嗎? 林立舒把梁芷緣叫走了。 只剩下正要從人字梯下來的姜衡和想溜沒溜成功的李均。 想到李均就站在旁邊,姜衡神思一晃,正要踩階梯的腳沒踩穩(wěn),整個人往旁邊一倒。 幸好李均反應迅速抱住姜衡,沒摔成rou餅。 但他倆此時的姿勢也不是那么的和諧就是,李均雙手環(huán)抱著他的腰,而他雙手樓著李均的脖子,一條腿掛在人字梯上,再有一公分,兩人就嘴對嘴親到對方。 溫熱的氣息在周圍涌動,兩人呼吸同時一滯。 李均看到姜衡嘴唇上剛結的痂,噗哧一笑:“你很重!”我男朋友真慘。 姜衡心說:這家伙,終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