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jié)
宋西嶺直接就笑了:“所以,你們拿到指標(biāo),還得問政府要錢吧,因為你們沒有錢建設(shè)廠房,等建好了廠房,你們還要政府的資金來替你們雇工人,沒完沒了的要錢,對不對?” 蘇向晚簡直要鼓掌了,這宋西嶺呆在沙漠里,生意上的事情咋都知道。 “我們只講奶粉的安全,至于銷售,那得等產(chǎn)品生產(chǎn)出來,過了幾道檢驗關(guān)以后,我們才會考慮。”說著,宋西嶺重重的敲幾下白板,上面寫著安全二字。 啪啪啪的幾聲鼓掌,等沈夫人幾個轉(zhuǎn)頭一看,鼓掌的人居然是張部長。 張部長家里,正好兒媳婦生了孫子,可以說沒有人比他更能休會,買回來的奶粉,沖給那么一個小寶寶吃的時候,大人想想生產(chǎn)安全有多心驚rou跳了。 當(dāng)然,也是因為這個,蘇向晚在寫投標(biāo)書的時候,別的一切做簡,只把安全當(dāng)成重中之重來寫的。 但是她沒想到宋西嶺一個沙漠里的石油專家,居然口材能這么好,能說的那么透徹。 接下來,領(lǐng)導(dǎo)們還得討論,大概得半個月后,是誰最終拿到指標(biāo),才有定論呢。 沈老眼看咽氣,沈夫人還得忙著回去照顧,都無暇顧及再爭啥。 張部長單獨把蘇向晚叫進(jìn)一間辦公室,要仔細(xì)問問生產(chǎn)安全的問題。 既然部長要問,蘇向晚索性就把自己上輩子所知道的,奶粉的蛋白含量有多重要,以及將來奶農(nóng)們?yōu)榱说鞍缀?,于是違規(guī)加三聚氫胺的事情,變著法子好好的跟張部長講了一遍。 如果這個錯誤能規(guī)避,將來不會出現(xiàn)那么多的大嬰兒,那也算是一樁善事,對吧。 張部長耐心的聽了好半天,握過蘇向晚的手,就來了句:“那咱們就合作愉快?“ 顯然,那怕他沒有當(dāng)場表示,但至少是在暗示標(biāo)落誰家了。 不過,剛一下樓,蘇向晚就聽見一聲尖叫聲,而且聽聲音好像是牟芳芳。 “好你個宋西嶺,都分手了,你在廁所里拉扯我女朋友干嘛?”張建設(shè)的聲音可大了,就在二樓的廁所門口。 “張建設(shè),你給我放開?!彼挝鲙X說。 “不要以為你披了身西裝,有個蘇向晚撐場面,你就是個人了,我告訴你宋西嶺,我關(guān)系多的是,我也不怕你個挖沙子的?!睆埥ㄔO(shè)揚(yáng)著拳頭說。 牟芳芳簡直添油加醋,明明挑釁的是張建設(shè),她居然往廁所里推著宋西嶺,還在那兒直哭:“西嶺,不要動手啊,我求求你?!?/br> 食藥局的人全在看熱鬧,宋西嶺不過上個廁所,在大家看來,已經(jīng)成打人的一方了。 蘇向晚一看,這還了得。 高跟鞋踩著,把前兩天才買來的皮包一揚(yáng),她就朝著張建設(shè)的腦袋揍過去了:“我家西嶺不過上個廁所,張建設(shè)你想干嘛?” “他欺負(fù)我女朋友,把我女朋友都得廁所里?!睆埥ㄔO(shè)抱著腦袋喊。 蘇向晚掄起皮包一通亂砸,才不管砸到誰,把宋西嶺從廁所里拉了出來,指著牟芳芳說:“甭跟我來這套,想當(dāng)初為了嫁我兒子,有姑娘還割腕上吊呢,你算老幾,就往我兒子身上貼?!?/br> 不就是潑臟水嘛,蘇向晚要真野起來,誰能比得過。 圍觀的人又不清楚情況,一看西嶺長的那么帥氣,牟芳芳也就穿的漂亮一點,臉蛋是粉擦白的,脖子還是黑的,自然向著宋西嶺的多一點。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宋西嶺從胳膊上摘下那顆表,輕輕的,就放到了牟芳芳的胸前,她不接,那就扔地上。 這下可以說斷的干干凈凈,明明白白。 而且,小伙子遠(yuǎn)比蘇向晚想象的更利落:“牟芳芳,以后不要再以我的女朋友自稱,到石油大學(xué)去sao擾我的導(dǎo)師們,你明白的吧,咱們之間早就完了,橋歸橋路歸路,我跟你之間沒有任何關(guān)系?!?/br> “那你當(dāng)初給我的那些錢,我怎么還你?”牟芳芳哭著說。 宋西嶺突然就冷笑了,伸出舌頭舔了舔唇,那樣子帥的簡直能迷死人:“人拿包子喂狗的時候,不會求狗有什么回報,明白嗎?!?/br> 顯然,要說原來宋西嶺還能牟芳芳有點感情的話,剛才在廁所里發(fā)生的事情,讓這小伙子徹底鄙視自己的前女友了。 轉(zhuǎn)身離去,高大,瘦削,克制而又冷靜的宋西嶺,和個頭矮,一身江湖氣,油滑世儈的張建設(shè),那種比較簡直了,就不知道牟芳芳自己怎么看。 回到家,北崗特別的樂呵呢:“mama,今天出去吃飯喲?!?/br> “誰說的,吃什么飯?”蘇向晚頓住了在洗芹菜的手,問宋南溪。 南溪還在看她的《六個夢》呢,突然抬頭,才好像想起事情來似的:“對了,我爸說今天得跟一個叫阿什么的出去吃飯,叫您千萬不要換衣服,再化個好妝,他晚上來接您?!?/br> “阿德里安?”蘇向晚說。 南溪還沉浸在書的世界里,點了點頭說:“大概是吧。據(jù)說是在建國飯店吃飯?!?/br> 建國飯店? 就現(xiàn)在來說,那可是北京最高檔的地方了。 蘇向晚甩著兩只手說:“宋南溪,趕緊的,今天晚上咱們得去建國飯店吃飯,媽給你找衣服,梳頭發(fā),快點?!?/br> 南溪現(xiàn)在完全迷在小說里,眼看二十歲的大姑娘了,早不跟父母出門了:“甭理我,你們自己去,我還忙著呢。” “這種情情愛愛的小說讀多了對你沒好處,有個法國人等著咱們請吃大餐呢,趕緊走?!碧K向晚說。 但南溪依舊不為所動,抱著書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子,直接把門給關(guān)上了。 好吧,閨女不去自己去,蘇向晚又洗了個頭,重新把頭發(fā)燙了又燙,卷了又卷,再換了一雙才新買來的高跟涼鞋,就聽見外面已經(jīng)有汽車的聲音了。 一想到建國飯店,蘇向晚就有一種久違了的,自己又活到上輩子了的感覺。 三十年后建國飯店都還不過時呢,可見它現(xiàn)在有多時尚。 至于建國飯店的飯菜,好吧,只要不是自己掏錢,什么法式大餐,日本料理,那都是本國廚師做的,今天蘇向晚可得去好好享受一下才行。 “你瘋了吧宋青山,阿德里安要給蘇向晚一張簽證,邀請她去法國留學(xué),你居然還要帶她去跟阿德里安吃飯?!笔琼n明的弟弟,韓江,從車上下來,嘴里罵罵咧咧的。 宋青山從駕駛座下來,笑了笑,但沒說話。 “那王八蛋還帶著一幫子的記者,專門對著李承澤拍,就想拍他失態(tài),發(fā)瘋的樣子,他和伊藤就是穿一條褲子的狗腿子?!表n江又說:“李承澤可是你家的孩子,大熱天,北京地面溫度四十度,閱兵村的長槍短炮全都對準(zhǔn)李承澤,要我是你,一槍嘣了阿德里安的心思都有,你居然還能跟他吃飯。” “甭吵了,我愛人看著你呢,注意形象?!彼吻嗌秸f。 其實吧,那套連體的裙褲,大陸還真沒那玩藝兒,是前幾天宋青山偶然看一份畫報上有,專門拿到一家裁縫店,叫裁縫照著蘇向晚的體形做的。 要她自己,絕對舍不得錢做這種衣服。 宋青山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光是真不錯,蘇向晚穿著這種衣服,有了年齡,自有一種成熟風(fēng)韻,比那個臺灣女明星還漂亮。 “北崗呢,谷東呢,其他幾個孩子呢,一起去建國飯店,吃飯去。”宋青山說。 蘇向晚再看宋青山,這人還是那套軍裝,眉宇間依舊是原來那樣淡淡的從容,沒有一絲的焦慮和氣憤。 但她怎么隱隱記得韓江剛才說,阿德里安會給她一張去法國留學(xué)的簽證? 難道說她這只白天鵝活到四十歲,終于可以從宋青山的土窩窩里,起飛啦?? 第207章 國際丑聞 事實證明,宋南溪和宋西嶺不來赴宴是最正確的選擇。 紅色天鵝絨搭建的穹頂,璀璨的水晶燈,潔白的桌布,這個餐廳確實是孩子們從來沒有見識過的新奇。 但是,用北崗的話說,大餐就是盤子很大,但是菜很少。比如鴨rou千層酥、煎扇貝,烤豬手釀菠菜,菜名很好聽,服務(wù)的還是外國人,但是刀刀叉叉,吃起來一點感覺到?jīng)]有。 而且宋青山和韓江不習(xí)慣于吃這種東西,所以吃的很少。 法國男人阿德里安,年青的時候做戰(zhàn)地記者,現(xiàn)在在法國電視一臺工作,全世界各地飛著做報道的記者,自己主持一個小有名氣的專欄。 他原來娶過一個越南女人做妻子,但據(jù)說后來那個越南女人跟一個美國大兵走了,然后又娶了一個中國女人,因為他常年不在家,中國女人也跟他離婚了?,F(xiàn)在大概沒有家庭,這也是戰(zhàn)地記者們的常態(tài)。 阿德里安的中文不算流利,但是在法國算個中國通了,要不然,他當(dāng)初在珍寶島也不可能跟宋青山聊得來。 “蘇小姐,留學(xué)只是你出去的手段,等到了法國,你會見識這個世界上最繁華,最發(fā)達(dá)的國家,怎么樣,考慮出去見識見識嗎?”他說。 宋青山一動不動,還在跟韓江小聲的聊著天。 蘇向晚就有點生氣,于是笑著問:“我去了能做什么,洗盤子,還是自己開個中國餐館?!?/br> “難道說,你們中國人到了西方,還有別的出路,不過你怎么不邀請我到你家,嘗嘗你做的飯菜,我很喜歡吃中餐”阿德里安說。 蘇向晚再看宋青山,那家伙依舊跟韓江倆依舊在小聲爭執(zhí),這就讓她有點生氣了,這男人看不出來嗎,對方是在撩她。 “你說呢,宋青山,我做的飯怎么樣?”蘇向晚笑著說。 宋青山?jīng)]說話,韓江把大拇指豎起來了:“哪還用說嗎,你做的啥都好吃?!?/br> 蘇向晚是真生氣,難道說宋青山這家伙也想著讓阿德里安帶走她算了? 他就沒有一點緊迫感? “對了阿德里安,你們明天是幾點進(jìn)閱兵村?”宋青山突然問。 這種餐廳的氛圍說好聽叫悠雅,說難聽就叫死氣沉沉,阿德里安頗帶著幾分傲慢的往后仰了仰身子,才說:“中方安排是九點,但你知道的,我向來有睡懶覺,并在床上吃早餐的習(xí)慣。” 這就意味著,他不知道時候進(jìn)閱兵村了。 韓江突然就發(fā)怒了,兩只手拍在桌子上,倒是把旁邊拉小提琴的樂手給嚇了一跳。 “沒事沒事,我很好?!表n江趕忙又說。 “對了蘇小姐,你愿意跟我一起進(jìn)閱兵村去看看嗎?”阿德里安又說。 這男人可真會撩,蘇向晚的好奇心立馬就被撩起來了:“我也可以去?”她正在擔(dān)心承澤呢,不知道承澤的心理狀態(tài)現(xiàn)在怎么樣。 阿德里安頗帶幾分不屑的說:“要是跟著青山,你肯定進(jìn)不去,因為他們的制度就像螺母對著螺帽,不容通融,但你們這個國家奇特的一點就在這里,你跟著我,只要我說你是我的助理,任何地方你都可以敞行無阻,誰叫你們這個專治,蠻橫的執(zhí)政黨,一心要表現(xiàn)自由、民主和公正呢?” 宋青山的眉頭終于皺起來了,就跟自家的丑孩子似的,他們這一輩的男人,尤其是軍人,自己偶爾抱怨組織幾句可以,但要別人抱怨,他們就會生氣。 “要真的可以,我倒想去看一看?!碧K向晚笑著說。 宋青山終于生氣了:“向晚,好好吃飯,政策不允許的事情不準(zhǔn)干?!?/br> 阿德里安立刻給蘇向晚一個了然于心的笑:“瞧瞧,他是不是就像一架機(jī)器?” 宋青山本來臉就黑,這下更黑了。 蘇向晚倒不是想取笑他,只是覺得他這樣子有點可愛,剛想笑,坐在嬰兒餐椅里的北崗就把小手伸出來了,父子同仇敵愾?。骸癿ama,不能笑。” “我們明天也得跟你們一起去,我希望你能盡量起早點,不要磨蹭到中午十二點。”韓江說。 阿德里安又開始攻擊了:“自由就是你想睡到幾點就可以睡到幾點,當(dāng)初邀請我們來的時候,你們不是說給我們展示的,將是自由、民主和公正嗎,難道說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就要表現(xiàn)你們的專治,獨斷和蠻橫了?” 好吧,宋青山喝了一口水,正好吸到里面的一片檸檬,也給嗆的拍起了桌子。 這邊阿德里安還在極力的邀請?zhí)K向晚呢:“閱兵村,那可是你們政府最神秘的地方,尤其是,聽說你一個兒子還在軍訓(xùn),跟我去看看吧,就把它當(dāng)作一次冒險,怎么樣?” 蘇向晚還沒來得及拒絕呢,一個服務(wù)生,這里高雅一點,或者應(yīng)該叫侍從的過來了:“蘇女士嗎,有電話找你?!?/br> 電話都打到酒店前臺了,那肯定是急事兒,蘇向晚把餐巾一撕,趕忙就去接電話了。 今天吧,別的小崽子都好說,唯獨有一個孩子,蘇向晚沒忘,但是他也沒時間來吃飯,那就是谷東,畢竟他最好吃。